第4章 不知其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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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夫人万万没想到,一省的学政新到任就给了自己儿子这么多不堪评价。
一时都不知从哪里问起好。
好半响回过神,急急追问:“他如何这般说疏儿?疏儿这样出类拔萃他竟还看不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荒/淫/奢靡,好浓词艳赋,是轻薄子弟,这话如何能安在疏儿头上?
疏儿将来科举入仕,怎能有这个名声?他听了这话,岂不痛死!
宝钗从来能当半个家,听了这个坏消息,也是脸色骇变:“这学政难道与我家有仇不成?”
大丫鬟同喜没忍住,惊愕看宝钗,这是关心则乱了?若平常大小姐可不是这样,也绝说不出这样的话。
当初夫人与小姐赴杨巡抚家花宴,杨小姐无礼欺辱,旁人都看不过去,她也只端庄淑仪坐在那里,连面色也没改,微微含笑,只说:“料想是我何处不小心,得罪了杨小姐?”
后来与杨小姐冰释前嫌,还成了至交,真是好涵养!可以说薛家如今的好名声,一半是老爷在时做多善事积下,另一半却全是大小姐和二爷出众挣回来的。
薛夫人也有这个猜测,连忙追问:“这任学政不知点了哪部侍郎大人?我家素日恭敬!”难道一点公公的薄面也不看吗?
回来报信的白商苦着脸:“不是侍郎大人。”
薛夫人心急如焚:“那是哪位京堂大人?我家也向来不曾得罪。”
白商真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天天给主家回报的都是坏消息,他觉得自己此时比吃了黄连还苦:“也不是京堂大人,是,是礼部郎中郑子有大人。”
宝钗根本不信:“胡说!我们江苏省从来是各部院侍郎大人作学台,偶有京堂大人,尚压服不住口声,如何会有什么礼部郎中郑大人?必是你们探听错了。”
各部院侍郎从二品大员,连京堂亦是正三品,正四品,还要才华横溢,才配到江南做学政。
礼部郎中不过正五品,什么郑子有,听都没听过,怎么会被点为江苏省学政?
白商只得道:“确实是郑虞郑子有大人,小的连问了好几遍,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新出的邸报,明发谕旨,新任学政大人,就是郑大人。”
宝钗听完这话,竟笑出来:“妈再不必担忧了,疏弟被这一骂,必是要誉满江南了!”
薛夫人大为不解:“你这孩子病了不成,怎么说起胡话来!那是你亲弟弟,你竟还笑!学政主持院试,他这样不喜欢你弟弟,疏儿如何上榜成为秀才啊!”
宝钗此时才有闲心喝茶,只笑道:“他不敢的!疏弟县试,府试皆为第一,他这样斥责疏弟,院试就越不能让他落榜,否则岂不是落人口舌!妈哪里知道,有些人的斥责比夸了还要厉害呢!”
薛夫人一头雾水:“这是怎么说?”
宝钗待放下茶碗,又笑着解释道:“从来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正是如今郑大人这样,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易使人心不平,断不利于事情施展。疏弟今日得他一骂,是因祸得福,必将声名远扬了。”
同喜与莺儿对视,都笑着低下头,这才是大小姐一贯的风仪,虽然她们还一知半解,但都安下心来。
薛夫人转头自己想明白了,手抚心口,长舒了口气。
若是秉性中正,德高望重的二,三品老大人这样说疏儿,自然疏儿前程毁了大半,有冤也没处诉。
可如今学政是这个样子,区区五品,谁知道他学政之位怎么来的?他说的话,谁肯当真?只要疏儿不落榜,秀才到手谁理他谁?
待郑虞拿到下仆抄录的县试府试榜单,也骇的变了色:“薛螭!连中第一的是那个薛家老二?他才九岁?!他怎么会才九岁!!”完了,这回全完了!
郑虞当然也清楚自己学政之位来的不太清白,只怕江苏省众学子不服。
但一省学政,位比从二品的巡抚、布政使,何等权重!况且江南富庶,是个人也舍不得放弃,他自然也不例外。
本来是踌躇满志的外放,他早已想好,必要立个清正严明,不畏强权,秉公办事的官声,才好坐稳学政之位。只差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撞上来。
谁料才到金陵,就有远房亲戚自称学生刘洹拜访,郑虞本不欲见,得知此人竟是府学廪生,又想尚未上任,打探府学一二也好,果然对方也很上道,事事分说的清楚。
郑虞此时得知了薛螭,一个皇商家次子,纨绔不堪,不过仗着四大家族的势才力压众人,成了府试头名。
贾史王薛四家,郑虞自然知道。他走的是忠顺亲王的路子,这几家当年跟的是造反死了的旧太子,忠顺王爷可瞧这几家不顺眼很久了。
加上当今上位后,更不曾重用,这四家除了个王子腾,再没个拿的出手的人,他早想好了要从这四家里选个鸡来杀。
只是贾家到底有两个国公府镇着,史家也一门双侯爷,王家还有王子腾在,薛家自然最好。
如今他觉得这个薛螭就很合适!又机缘巧合,瞧见了薛蟠蛮横无礼争买丫鬟,口口声声薛螭看重个叫柳月的丫鬟,兄如此,弟又能好到哪里?这薛螭必也是酒色之徒了!
他这才一上任就迫不及待把自己不喜欢薛螭这个荒/淫/奢靡之辈放了出去,正是要拿薛螭这个头名来立威!
谁特么想的到薛家胆子这么大,九岁就敢使手段让他连中县试,府试第一!!
九岁啊!!这可是江南!一府多少童生考秀才!一个黄口小儿,连夺二元,现在说他荒/淫/奢靡谁信?自己这个学政必将名声扫地了!
果然风声传出后,江南物议沸腾。
薛家散了大半家财的好名声,使得江南无人不知薛家仙童,待薛螭出生后,又七灾八难,薛家更是不吝啬钱米的做善事,积功德。
还常带薛螭求神拜佛,见过薛螭的人不知凡几。
薛螭从小就粉雕玉琢,就跟下凡的仙童似的。不少愚昧的人见了都当真。
更一日大过一日,容止清绝,江南有句说他“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之姣者,无目者也”,例比子都,喜爱至此。
薛螭又这样冰雪聪明,九岁就考中了县试,府试第一名,更是在江南家家称颂,连他自筑薛园,雨拦菱水,秋时赴宴也说的津津乐道,仿佛薛小郎君不是薛家的二爷,而是江南人家的薛小仙童!
那里薛螭浑然不觉,还仔细叮嘱薛家的老管家:“必不能让他得逞!我知道家里生意不太好了,做买卖又免不了得罪人,或觉得店里物不好,货价高,来发生争执,必有人厌烦我!
又有一干仇富的人,跟着添油加醋来污我的名声,一定要发挥咱们家人多的优势,给我洗白,尤其是荒/淫/奢靡,绝对不能扣我头上!”
薛忠年纪已经六十往上了,基本不当差,薛父死前将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人留给了薛螭。
此时知道事态紧急,薛螭连他也请动了,自然义不容辞:“二少爷且放心,出不了错!二少爷清清白白一个人,岂是这种小人可以污陷?待我往外放出消息,自然无虞!”
果然很快薛家就叫起了撞天屈,不少店铺都关了门,或不关门,伙计们也都是一脸愁苦!等人一问:“怎么关门了?出什么事了?”
“脸色不好,你出什么事了不成?”
立刻苦涩回答:“我们二爷不好了,夫人又气晕了,掌柜的都赶了过去,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旁人或不知道,自然要问,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不好了?又或听说过,立刻就说:“是那个新来的学政吧?说薛小仙童荒/淫/奢靡。”
伙计们一唉三叹:“可不是嘛!真不是我替我们主家说话,这事也太冤了!我们二爷才几岁?他往哪里荒/淫/去?
他又是个病弱的身子,春闺下场,受了寒,至今还没好,住客栈养着,连家也不敢回,就怕他路上经了风,再病的越发重。
现下身边就四个小厮照顾,连个婢女也没有,他能跟谁荒/淫去?
我们老夫人因他身有弱疾,除了秋天,连宴也不许他赴,管的可严,生怕那些丫鬟轻佻,带坏了二爷!千挑万选从府里找出了五个丫鬟,那五个肯定都是丑八怪!”
那些人都笑问:“你怎么知道是丑八怪?难道见过不成?”
那伙计就红了脸,笑道:“我虽没那么大福,能进二爷院子去见过,但只看青阳就知道了,二爷身边四个小厮,就他是老夫人挑的。”
薛螭身边的青阳见过的人更多,尤其是站薛螭旁边,仙的越仙,丑的更丑,令人印象很是深刻。
于是皆哄笑道:“看来是了,那五个必是丑八怪了!”
一时店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这时候掌柜的登场了,面有不豫之色,见伙计嬉皮笑脸,立马逮着伙计骂:“胡说什么!活干完了吗?还在这说笑!”
伙计讪笑:“我是听说二爷病了,替二爷表白表白呢!”
掌柜作势要拧他耳朵:“表白你个头,当我没听着你编排二爷那些话?说谁丑八怪呢?”
挨都没挨着,伙计就赶紧呼痛,滑稽样子逗的店里人全笑了,掌柜真是又气又笑,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伙计忙转身道:“我说二爷那五个丫鬟呢!老夫人选的青阳不好看,她们也是老夫人选的,肯定也不好看。”
就有人问:“掌柜见过薛小仙童那五个丫鬟没有?是不是丑八怪啊?”
掌柜忍不住摇头:“你们听他胡说什么,能选到府里当差的,样貌起码要端正,哪有什么丑丫鬟?而且我们二爷那模样,让丑丫鬟照顾,那不是糟践人嘛!
那五个姑娘,人家好看着呢,我有一回往那府里去,路过荷池,见二爷在那远翠阁上看书,旁边站着柳月姑娘,在泡茶,底下自在处杏月,桃月姑娘在采莲蓬;桐月,榴月姑娘正取莲子,真是诗难说,画难描的美景,我就不敢动,就是我小儿子背的那句,恐惊天上人!”
诸人都听住了,悠然神往,掌柜的似乎也陷入回忆中,过了一会儿才回神:“你们想满府挑出来的五个,自然是样样好的,怎么可能不好看!”
又有人叹道:“薛小仙童那样人品容貌,原也要这样的丫鬟才配的上。”不少人都觉得正是这样。
掌柜这时候忙道:“可不兴说什么配不配的,现在老夫人记讳着呢!不知哪个下作人,这样在学政大人面前污陷我们二爷!
可怜我们二爷,十岁不到,天天起早点灯的苦读,又是大家公子,一共才五个丫鬟,还被说荒/淫/奢靡!细算来,连我儿子都不止五个丫头呢!”
其他的人也都笑叹:“莫说你家,我家那皮小子也是丫鬟婆子一大堆,何止五个呢!”
口里不说,心里都觉得这新来的学政是个糊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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