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宝钗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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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用阿芙蓉将父皇引开,李晖好好与西五所二个兄弟摆酒宴会的暖房了一番,连东五所老三,老四,老五也来凑热闹。
老四,老七皆都知道薛螭是个马也不会骑的文弱书生,其余兄弟也曾瞧见他连老五一脚都挨不住,酒宴上不免纷纷劝酒,又说角斗助兴等语。
李晖笑纳了。——他今日不就等着这嘛!
然后所有兄弟无论有没有自知之明,全被他那睥睨不屑的眼神激怒,尤其是李晖狡猾,上的酒又全是上头的烈酒,兄弟们落入下风不甘心只有自己丢人,也起哄拖人下水。除了养伤的老八没到,其他兄弟切磋被他揍了个落花流水。
第二天往书房去见他父皇,除了李晖那张脸还能看,其他的几个全都鼻青脸肿,说话含含糊糊,几个奏事的重臣看的惊诧。倒越发显得皇子中声音清晰利落的李晖卓然出众了。
盛桓帝额角暴出青筋,见有外人在忍住没问。直到把人打发了,立刻回身抽出一根木棒,劈头盖脸往李晖身上打:“逆子!老子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李晖何等娴熟的挨打经验,从他爹才转身,他就迅速跑出了三五米。
只听屋里盛桓帝暴怒:“畜生!你还敢跑!”
“大杖走小杖受,父皇,儿臣这是孝啊!”
盛桓帝气的挥棒子都打出了破空音。老□□躲到墙角,摸着自己被揍肿的腮帮子,总疑惑觉得那根木棒有点眼熟似的。
才发呆,如今身体没当年那么好的李晖迅速拽住他的肩,把他推前面挡着,口里还说:“三哥救我!”
躲的不及时挨了一棒子的老三李时,边左右躲棒,下意识怒骂:“李晖你个王八蛋,又拿我挡刀!”
却听身后李晖假惺惺道:“李晖?三哥在说什么?我是你九弟李昭啊!”还附送了他一个灿烂的笑。
李时回过神几乎气吐血!才死了个不做人的二哥!清净日子没过几年,又来个无法无天的九弟!
最后扯着兄弟们左挡右挡的李晖还是挨了好几下,盛桓帝这才消了点气,板着脸又给了他几下,才丢开棍子斥责道:“兄弟之间切磋,你打脸作什么?朕是这么教导你的?”
其他几个儿子目光幽怨看他——合着不打脸就可以揍他们了吗?
不看还好,一看盛桓帝转头又是狂风暴雨一通骂:“你们这些废物!连你们最小的弟弟也打不过!练武全练到狗身上去了吗?日后每天多练二个时辰!”
三皇子李时目光幽幽,当年二哥揍他,父皇骂自己没有孝悌之心,跟哥哥也动手。如今论到九弟,又是连弟弟也打不过,他佛了。
五皇子满眼凶光,特不服气看老九。
前面三四五皇子还好,毕竟当年他们头上还有一个嫡出的老二作威作福,老早知道他们父皇是老双标狗了。
六皇子出生的时候,李晖都凉了!更别提之后的七皇子和八皇子。这时六皇子李曙一脸不可置信:“父皇,九弟毫无手足之情,连亲兄长也打,”
还没说完,就被他爹劈头盖脸骂:“你还好意思说!当兄长不恤幼弟,居然跟弟弟动起手来,还连你弟弟都打不过!竟有脸跟朕告状!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听的四皇子李暄嘴角一抽,偏嘴角正是破皮之处,痛的他微“嘶”了声。心情复杂,当年二哥打我们的时候父皇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才发现这木棒就是父皇当年揍二哥那根,原来还以为父皇早给二哥埋墓里,一并带了去呢,没想到居然还能传下来继续揍老九!可以的,这操作!
倒是七皇子李晗更有眼力,识趣闭嘴,老实听训。
养了几天伤,又到休沐之日。这时候李晖已经彻底立住了他疯狂不怕死,被皇帝偏心的幼子人设。
他总觉得他父皇态度太亲近了,将他兄弟们打了一顿,结果连专给他用的御棒都重出江湖,这就让人奇怪了,到底是哪里漏了马脚,他的演技分明天衣无缝!
如今难得的假日,身上又没挂彩,他打算让薛螭出来逛逛!正好瞧瞧新居所,有哪里不合心意,趁机一起改了。
故而难得夜里没用安息香。薛螭清晨醒来,柳月领着宫女正要分开床上纱帐,才将一边挽上金钩,却听薛螭脸埋枕里的嗡声:“不用侍候,我还想再睡会。”
声音全不似以往开朗欢乐,有股子莽劲。倒听着很低沉失落。
柳月忙示意其他人下去,见房门合上,才半坐床榻上轻声道:“二爷怎么不起来?十日一休,好难得能玩的日子,螭二爷说让你逛逛皇子所,若有不合心意的,好改呢!”
薛螭:“不逛了,没有不合心意的。”
柳月便笑:“瞧也没瞧,怎么又说没有呢!二爷恼了我们不成?螭二爷怕你不高兴,又是让做点心,又是备了御膳,以前二爷不是说想尝御膳?”
她凑近轻声哄道:“今儿可是御膳房大师傅的手艺,如今正用食盒温着,二爷快来尝尝吧!”
薛螭在被子里动了一下,又转身躺回去背对她:“你哄我,天下哪里有将身体让给别人的人?你不用说了,我睡了你让他吃。”
柳月无奈道:“奴婢怎么敢胡说,千真万确是螭二爷吩咐的,你不信,他还留了信给你呢!我这就去取来。”
信到眼前,薛螭这才半信半疑爬了起来,外衣也未披,展了信看,字迹疏朗,铁画银钩,断不是柳月等人手笔,因此先信了三分。心下忐忑不安看完。
李晖是个天然的腹黑,他当然不是告知人家真相,但他也不愿意让薛螭为此惶恐不安,坐卧不宁。因此轻描淡写表示,如今这情况谁也不想的,为了彼此好,不如携手共进!
当然人家没那么直白,人家说的是“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要是没经过左夫子教养,薛螭连人家的信也看不明白。“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出自《诗·邶风·北风》,是首逃亡诗。
首句即为“北风其凉,雨雪其雱”。
寒风凛冽,又兼雨雪,境况危急,岂不是正如他们二魂一体,不能被人发现的危险处境!
薛螭最关心的还是其中一句“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没有红的不是狐狸,没有黑的不是乌鸦。对方是不是在暗示他一体就是一体呢?并不怨恨他?
不管对方是不是说客气话!有这句“惠而好我,携手同行”。薛螭又生龙活虎了。
他匆匆洗漱完,朝食才摆上,他已经迫不及待走出了房门,这可是皇宫啊!他早好奇皇家园林的景象了,一顿不吃有什么要紧!
才过廊下,只见啼鸟掠檐低飞,游鱼穿荇畅游,池边柳荷相间,风吹柳动,一片碧色青青。
远望崇阁巍峨,层楼高起,近处小溪畔是菖蒲,草木郁郁青青,间或抽茎开着黄花。山石上藤萝薜荔牵藤引蔓,杜若蘅芜垂檐绕柱,绿枝绕梁,别有趣意,冷香遥送。
绕过前殿,古梅移栽在转角处,清香微微。
栏下是牡丹园,遍栽各色牡丹。往回廊而下,有几间清凉瓦舍,窗外对着几株芭蕉。再沿路行来,亭边树木高低成林,仿佛混种数十棵杏、朱李和蟠桃树。梧桐植在井边,弄影清荫。
薛螭停住不动,就差捂住胸口了,简直心痛的要死:“那树上挂的是什么?”
柳月等人从小侍候他,如何不知他吝啬性子。因此榴月忍俊不禁:“花上金铃,诸宫都有,难道独我们这里没有?也不好意思的。”
薛螭当初在江南时,最讨厌那些名士雅客搞什么护花怜花:要么铺着帷幔,悬挂布帘为花遮蔽日光。
薛螭真的是特别想告诉他们植物的光合作用
还要用铃索护持——春天花时,用红丝绳连结,上面缀上很多黄金或玉石做成的铃铛,系在花枝上。一有鸟儿至花间,立刻让侍从拽绳铃响,惊走鸟儿而不伤花。
这不是败家是啥?那花总是要谢的,何必多此一举!
还有花下作歌舞管弦,丝竹之乐;或用酒浇花,称为梨花洗妆等等的据说不负花之雅事。
薛螭看的目瞪口呆,觉得自己无产阶级的坚定不移之心,都被腐化堕落了!反正他绝不干这些蠢事!
柳月等人一瞧他那神情,就知道他想把金铃剪下来,都忙推他往别处走走。
此时薛家,宝钗也在收拾自己家里的屋舍。如今薛螭成了板上钉钉的九皇子,颇得圣宠,连带着薛夫人也炙手可热。
因此也不便再住舅舅府上,不如住自家还可以寡居为由闭门谢客。
薛夫人与女儿共同商议收拾,不免又提起薛螭。薛夫人又欲暗中探出女儿心思,说王夫人疼薛螭,她也疼宝玉,笑说:“宝玉可比你大哥强出几里地,我倒想着他若是我的儿就好了!”
宝钗聪慧机敏,窥其神情,听其言语,心里早明白了·八·九分。因说道:“妈有了疏弟,何必还羡慕人家的儿子!多的是人家羡慕你还羡慕不过来呢!
况且妈怎好说哥哥比不过宝玉?我倒替哥哥委屈呢!旁的也罢了,只看哥哥远在金陵老家,得了什么稀罕的鲜果佳肴,珍贵的衣料宝石,他自己不用,都惦记着给咱们送来。这份心意就比有好的只记着给他房里丫鬟们留的宝玉表弟强了。”
薛夫人听这话音,便知没意思,因此一笑而过,再不提起了。
她原也不过随口一问,如今有个同胞的皇子弟弟,虽不好再去选公主侍读,难道她女儿前程能差了?有她弟弟照应,一家有女,百家求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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