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鬼怪之说

霍青山看了一眼范大鹏，道：“传那店铺的掌柜过来问话。”

        范大鹏急急忙忙离去。

        苗氏见状，磕头拜道：“大人若是不信，还有贱妾的丫鬟可以作证。那一夜，她一直守在门外。”

        “对，那个丫鬟也知道的。”梅望舒附和道。

        霍青山便让丁捕头去把苗姨娘的贴身丫鬟也叫来问话。

        这个丫鬟就在后衙之中，当苗姨娘被传唤过来的时候，她便躲在二堂处等着主子。

        这一传唤，她很快就到了讼堂，跪在苗氏身后侧边。

        霍青山对她一番审问，这丫鬟脸上虽是惊恐畏惧的神色，但答话迅速，没有斟酌衡量的神色，所言应当非虚。

        不过霍青山仍有些担心，梅县令能够找来胡大春顶罪，说不定这苗姨娘是梅夫人推出来顶罪的，苗姨娘与这丫鬟的话不能尽信。

        讼堂外旁听的人渐渐也相信了苗姨娘与丫鬟的话，围绕着梅望舒到底是不是凶手这事议论了起来。

        霍青山等了半晌，范大鹏便带着凤翔玉器铺的掌柜前来答话。

        最有效的证据，便是玉器铺掌柜的账簿，那上面有清楚写明何时何日出售何物的记录。

        “大人，八月十三午后，梅公子的确到本店购买了这一只玉镯。当时梅公子还向小的大吐苦水，说什么‘女人都是属狗的’。”这掌柜的将账簿指明给霍青山过目后，在一旁说上一句。

        霍青山闻言，微微抬眸，扫了梅望靜的手腕一眼，心中了然。

        不用梅望舒解释，大家也知道他手腕的咬痕是谁造成的了。

        苗姨娘低下头，脸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可这并不能怪她。梅望舒之前许下的承诺却迟迟不肯兑现，她一时气急便咬了他的手腕，让他记住要买手镯，没成想竟让霍青山等人误以为他是杀人凶手。

        霍青山看完账簿之后，确定这字迹不是新作，梅望舒的确买了手镯，而且手镯还在苗姨娘手上，两人暗通一事是不争之事实。

        况且，梅望舒自昨日便被关押，若是梅家特意想为他洗脱罪名才安排的这一出好戏，那梅望舒没道理知情，更不可能说出玉器铺之事。

        霍青山敲了敲惊堂木，道：“梅望舒，既然你有不在场证明，那死者颜氏并非你所杀害，本官便准许你在家中养伤。但期间不得离开梅家，更不得离开竹亭县县城，以便本官传召。待本案告破之后，本官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退堂！”

        退堂鼓被敲响，人们纷纷离去。

        苗姨娘想去搀扶梅望舒，可想起自己已经被梅县令勒令不能再回梅家一步了，只得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两名梅家下人将梅望靜带进后衙。

        林晓对着霍青山喊道：“大人，胡大春只怕不适合待在牢狱里了。”

        他在讼堂上公开梅县令要他顶罪的话语，只怕梅县令和张师爷恨死他了。

        霍青山微微颔首，胡大春还没有洗脱嫌疑，是不是凶手依旧没有证据，关押在梅县令的手里不太妥当。

        “范捕头，你以本官名义，将胡大春带回客栈去看押着。”霍青山对范大鹏嘱咐了一句。

        范大鹏应声而去，丁捕头犹豫了片刻，跟着范大鹏走去监狱。

        旁听的人们都离去了，捕快衙役们各自散去，只留下四个看守着。

        霍青山缓步踱出衙门，林晓在后面跟着他。

        “胡大春和梅望舒都不是凶手，那凶手会是谁呢？”林晓在霍青山后面轻声嘀咕着，皱着黛眉正在苦思。

        霍青山回头看了她一眼，含笑道：“此案兜了个圈子，我们还得从头查起。”

        林晓看着霍青山的笑容，歪着脑袋问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们都查了好几天了，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你难道不着急吗？”

        霍青山轻声道：“查案不能急，急则容易出错。审讯案件如同解杂乱的线团，找不到头绪不能乱扯一通，得抽丝剥茧，慢慢地来。”

        霍青山身穿官袍，周围的百姓看到他，都对他行礼退避。经过方才讼堂一审，竹亭县的居民们对霍青山都倍有好感，丝毫不以他年纪而轻蔑他。

        旁边有人卖梨子，霍青山随手买了几个，擦干净之后递与林晓。

        林晓一边吃着，一边跟着霍青山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霍青山双手负在身后，沉稳的气度让周边的百姓避让了又避让。

        林晓吃了几口，对着霍青山说道：“大人，你可注意到苗姨娘的长相？”

        霍青山微微颔首，道：“你是指她嘴角也有一颗黑痣？”

        “嗯，大人你觉得她会不会与三名死者有关系？”林晓询问道。

        霍青山淡然笑道：“左边嘴角有痣的妇人可不在少数，难道这么多人都有关系？”

        “那大人觉得三名死者嘴角有黑痣只是一个巧合？”林晓皱着眉头，她一直都觉得这应该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霍青山侧头看了看林晓小脸上的不悦神色，略一思量，摇摇头。

        “这应该不是一个巧合，有可能是凶手对这一类女子怀憎恨心理。”霍青山回了一句，看着林晓扭动的嘴唇，迅速移开视线。

        林晓想了想，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查？能查的都查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案子查到这里便似遇到一堵墙，虽然查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但下一步该怎么查，霍青山暂时也没有主意。

        当两人快走到客栈时，霍青山突然说道：“你以后行事不要太过于鲁莽。”

        林晓眨了眨眼睛，问道：“我什么时候行事鲁莽了？我在讼堂上也没说什么吧？”

        霍青山脚步突然加快了些许，说道：“是去衙门之前。”

        林晓脑海中顿时浮现了那不可描绘的景色，脸上一红。

        “哦！”林晓虚心地接受了训诫。

        霍青山的脚步这才放慢了下来，他知道林晓当时也是着急，并非是有意为之的。

        “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第一次看那玩意。”林晓其实想告诉霍青山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这都是习以为常的小事，何必计较呢？

        霍青山脸色一黑，扭头看向林晓，“你说什么？你看过……很多次？”

        林晓只觉得霍青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那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林晓是他的杀父仇人。

        “其实，也没有多少次。”林晓觉得要是自己不好好回答，霍青山会很生气。

        “那是几次？”霍青山袖子里的拳头捏起，咬牙切齿地说道。

        林晓看着霍青山可怕的神色，怯生生地说道：“就，就验尸那几次，每个男尸都有那玩意……”

        霍青山的脸色一僵，慢慢地散去身上的压迫力，轻声应道：“哦。”

        他想，她验尸不避男女，每一处都仔细检验，看过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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