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凄风苦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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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阮女官求见。”
这一连几日,宁款款都一直待在殿中,不曾出去——毕竟她得看那一摞奏折,还得加以批改。
不过这劳什子奏折太过无聊,她便抽了个时间,摸鱼做了盒木莲子。
这木莲子名为“揽山河”,是她的代步工具,为了做这盒木莲子,她可是废了好多的心思呢,不过这木莲子好了,那奏折吗……
……虽然她连这奏折写的什么都看不明白,批改的内容全是按殷见雪的意见来。
虽然批了跟没批是一样的,但她真的已经尽力了,而且,看不懂这种事情,也不能全怪她啊,要怪,就该怪那些个大臣,写得文绉绉的,而且还喜欢引用些她不太明白的典故。
……准确的来说,她所有的典故都不熟悉。毕竟她只喜欢剑与美人,最不耐烦那些个典籍经文。
哎,她真是太难了。
不过看这奏折虽然累,但她还是有收获的——殷见雪身为帝君,又是个男子,写的字不说狂放不羁,好歹也得有个严谨端正吧,可这人的字……
写得比她这个女子的字还要婉约秀气,而且还是历来女子才会练的簪花小楷。
……虽然说她也不知道缘由,这收获有跟没有没什么差别,但好歹也有吧。
于是她轻咳一声,放下手中那最后一本奏折,而后缓缓地叹息了一声,“叫她进来罢。”
哎,也不知这阮女官是谁,若是个值得信任的熟人,她便把事情给坦白了,而后再把这之后的奏折全部推给这什么阮女官……这样她就不用再批这劳什子奏折了。
“娘娘?”女子推开门,行步无声,这人屈膝行了一礼,“下官阮微,拜见娘娘。”
嗯?阮微?
宁款款惊了,不会是她想的那个阮微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去。
只见来人一袭素衣,乌发束冠,端的是端庄严肃。
宁款款又是一惊——这人正是她认识的那个阮微。
此人与她同为藏玉仙府内门弟子,不过阮微差她一辈,是她的师侄,但她始终觉得叫“师叔”的话,把她这个如花少女给喊老了,是以她再三勒令,要叫她“小师姐”。
而那时的阮微,温柔而又腼腆,是个容易害羞的性子。
思及此,她不禁再次端详了一道阮微——这人瞧起来便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就像是有人欠了她千万两银子一般,哪里还有昔日的半分温柔。
“……平身罢。”
既然是阮微,那她便不担心了,她们这么多年的情谊,这人又还是她的女官,想必是个值得信任的,不然这殿中侍女满是傀儡,又怎会只有她阮微一个活人?
于是宁款款懒懒地往后一摊,瘫倒在椅子上,“阮师妹啊,我有一事要与你说明白。”
而后,不等阮微反应过来,她继续道,“我失忆了。”
“关于红罗女史一事,下官……”
二人同时开口。
待得阮微听见宁款款所言后,她霎时一愣,而后身形一顿,几乎是僵在了原地,许久,这人才开口,“娘娘开什么玩笑呢,您这好好的,哪里会失忆……”
“我只记得天定十五年的事。”宁款款笑道,“我一醒来,便发现自己从高阁到了这一方宫殿,起初还以为是梦,可后来,我套了那劳什子奇葩太后的话,这才知道,如今是天定六十五年。”
“阮微啊,你想想,这样的事情,我会和你开玩笑吗?”她支起头,笑了笑,“再说了,与你开玩笑对我有什么好处么,我如今是圣后,若是想要找乐子,自有千千万万的人来逗我开心。”
“……娘娘。”阮微叹息一声,确实,她家娘娘性子是极其严肃的,是断不可能与她开这样的玩笑的,别说玩笑了,这么多年以来,她鲜少看见自家娘娘露出笑容,现下却笑着与她说话……她沉吟了片刻,心中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夺舍。
她于是捏了个诀,以道气探查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如今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你可以与我说说吗?”宁款款好整以暇地看着阮微,就等着这人回答了。
五十年前的的宁款款,侠骨柔肠,最是不齿那些个阴私手段,然而五十年后的宁款款,狠辣无情,是个妥妥的政治家,野心家。
也就是说,五十年前的宁款款良善可欺,而五十年后的宁款款,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可这是深宫之中……阮微又是一声叹息,深宫之中,人若不狠,又哪里活得下去。
想来圣后娘娘没有骗她——此时阮微已经信了她的话,这人于是道,“宸妃桑流玉,精通医道,未入宫前曾被人称作鬼医仙,下官这便去请她过来与娘娘看诊。”
“‘神佛不救,我自向阎王借魂魄’的鬼医仙?”宁款款眨了眨眼,只觉得奇怪,怎么这些个熟人全都入宫来了?
鬼医仙桑流玉,是药王谷桑氏的庶女,医术卓绝,堪称天下第一,而这样的一个少年鬼才,为人自然不咋滴,这人很是高傲不羁,连阎王都不放在眼里,成日里仰着个头,高傲得跟个孔雀似的……这样一个傲气的女子,怎么可能甘心给人做妾?
而且,在她的记忆中,若是要这个什么鬼医仙为自己看病,那要求可就多得很,什么富绅不救,为恶者不救,心不诚者不救……
宁款款定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几日前”还在至交好友的口中听说了这么个傲气的鬼医仙,而后大为欣赏,正准备去搭讪,如今这人却已成了自己夫君的妾室,而且看阮微的态度,她待这桑流玉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阮微屈膝行了一礼,这便出去了。
片刻后。
宁款款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门“吱呀”的一声响,阮微带着个女子进来了。
这女子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交领长裙,裙头绣着精致幽雅的兰花,她外披了一件素白色的大袖衫,还加了件狐裘。
这人长得极美,却不是时下道界修者最偏爱的温柔美人,而是清高的,孤傲的。
她给人一种疏离而又脆弱之感,像是九天之上的神女,可望而不可及,又像是屋子里摆着的琉璃神像,一触即碎。
这人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行礼,而后低头,姿态卑微而又可怜,只听她道,“婢妾桑流玉,拜见圣后娘娘。”
宁款款没有说话。
良久,她才笑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桑流玉闻言,这才起身,但这人一直低着头,没有与她平视——宫中宫规,妃嫔不可直视圣后容颜。
“你且抬头。”宁款款又笑道,“个中情况想来阮微都与你说了罢……你不必如此拘谨。”
“是,娘娘。”桑流玉这才抬起头来,却仍旧没有直视她,而是稍稍将视线偏移了些许。
桑流玉无疑是美的。纵然宁款款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却也有片刻的失神。
“请娘娘伸出手来,婢妾好为娘娘诊脉。”
宁款款闻言,连忙伸出手来。
桑流玉静默了片刻,而后轻声道,“娘娘身上并无任何严重问题,只是旧伤……”
“旧伤?”宁款款皱眉,“我身上还有旧伤?”我去,还有旧伤!五十年后的我怎会如此不惜此身!
“娘娘经脉尽毁,而近来天气渐寒,娘娘受了些风……”桑流玉沉默片刻,而后收回手,“婢妾无能,未能看出娘娘失忆的原因……不过婢妾曾在古籍上看见过,若是修行者身怀心魔,道心染瑕,在心魔的作用下,是有可能叫人失忆的。”
“不过大多数道心染瑕者最后都会走火入魔,而后失去神智,疯狂攻击身旁的人。这样的事毕竟少见。”桑流玉行了一礼,“婢妾可为娘娘开些养身子的药……娘娘需得注意,日后不要再叫那寒风入体了。”
言罢,桑流玉转而向阮微道,“娘娘失忆,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教宫中诸妃知晓……婢妾蒙娘娘救命之恩,自当为娘娘赴汤蹈火,为娘娘的病尽心尽力。”
“此事婢妾不会与任何人言说。”桑流玉垂眸,“娘娘这病奇怪至极,婢妾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来,只得为娘娘多开几副补身子的药。”她行了一礼,“万望娘娘恕罪。”
“此事怪不得你。”宁款款笑了笑,“倒是麻烦你废神了。”
她倒是不太在意自己一觉醒来便到了五十年后这件事情的缘由,毕竟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探究这事情是如何发生的,这样没意义,倒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过对于这些年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她还是很好奇的。
五十年,也不知道她那几个朋友如何了……还有阿姊,还有她的那些个美婢们。
看如今这情形,美婢们多半是被遣散了,可阿姊……阿姊性子最是温和知礼,修为亦是不俗,想必如今已然成功继位,成为宁氏的族长了。
思及此,她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五十年匆匆过去,也不知阿姊是否如昔日那般温柔,知己是否还是曾经模样。
然而不等她感叹完,桑流玉开口了。
“婢妾殿中尚且煎着药。”这人屈膝行了一礼,“且容婢妾先告退,稍后再为娘娘将药方送来。”
宁款款颔首。
桑流玉于是起身,这便要离开。
“往事已矣,婢妾希望娘娘莫要执着于那些个过去的事。”
“娘娘如今是圣后,位高权重,虽说树敌者众,他们却也动娘娘不得,帝座更是敬重娘娘,待娘娘颇有情意,只要娘娘不行差踏错,想来是会荣华富贵一生的。”
言罢,这人顿了顿,不再说话,而后推开门,出去了。
“……”
“对了,你适才是要与我说什么来着?什么红罗女史?”宁款款眨了眨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瘫倒在椅子上,面对着阮微。
“娘娘。”阮微道,“红罗女史宁墨濯,将在十日后被斩首于问荒台。”
宁墨濯,阿姊?
下一刻,宁款款一惊,站起身来,“墨濯仙宁墨濯,阿姊?”
“正是您的嫡亲长姊,宁墨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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