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道酬勤

第二天早上，林丹早早就起来。洗漱完。在锅里添上小半锅水，烧开后，先盛了一陶瓷钵子出来晾着。看锅里水还够用，又加了半碗粳米熬粥。把一个鸡蛋磕在碗里，加一点油，一点盐，再一边慢慢加开水，一边搅成蛋花，再加上一点葱花，在锅里的米粥差不多烂了的时候，把那碗蛋花放在笼屉上蒸。

        没过上半刻钟，淡淡的米香味混合着蛋香就飘满整个灶间。

        早饭时，林丹给弟弟盛了小半碗粥。林恒一边喝着粥，一边吃着鸡蛋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好吃，好吃！”

        林丹看着弟弟，那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的样子，觉得好笑。再想想今天就要去捞鱼了，家里的日子有了奔头了，心里就一阵开心，喝下满满一大碗粥。

        把弟弟送去了张氏家后，林丹就回家换了一个比昨天的大些，还带着盖子的一个背篓背着，扛起家里用来捞鱼的大网勺，就去了山里。

        进山后，她一刻也没有耽搁，直奔那水塘而去。

        到了水塘边，林丹放下背篓，把网勺头伸进水塘，就开始捞鱼。

        水塘里鱼很多，很容易网到。林丹却不敢去捞那些太大的。她怕自己的身板儿太小拖不动，反而被鱼拖下水。所以，只去网那些中等个头的鱼。她小心翼翼的捞着。捞上来就马上把鱼放进背篓里。

        林丹估摸着一条鱼有三四斤重，捞了四条之后，掂了掂背篓重量，觉得还可以再加一条，就又捞了一条放进去。

        打量了一下，觉得不能再多了，再加一条，恐怕也是背不动的。于是，林丹把网勺藏在河边树林中的枯草里，盖上背篓的盖子。背起来，有些艰难的往镇上走去。

        到了翠月楼，那陈掌柜的和那叫春生的伙计都在。

        看见林丹气喘吁吁进来，春生赶紧帮她拿下背篓。看见林丹背后的衣服有些湿了，陈掌柜何春生两人，都是一阵心疼。

        春生赶紧去倒了杯热水递给林丹；陈掌柜则打开背篓盖子，见那些鱼还是活的，急忙喊道：“春生，赶紧拿到后院称一下，称完了马上到进水盆里。看看是不是都活的。”春生听了，连忙过来，提着背篓，急急忙忙的去了后院。

        这边林丹喝了水后，气息总算平稳了下来。陈掌柜让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自己则坐到了她的对面。看她的杯子空了，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说：“鱼要是活得，就四十文一斤；如果是死的，只能算二十二文一斤。平常我们收的都是二十文一斤。”

        “谢谢伯伯，就按您说的算。”林丹知道，陈掌柜的有意照顾她，却也不能差的太大了。

        “那好，以后你送的鱼，我都按这个价收。”陈掌柜看林丹很聪明，满意地说。

        “好，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伯伯送鱼。”林丹很是开心地说。

        两人正聊着，春生进来对陈掌柜的说：“掌柜的，一共有五条鱼，十八斤六两，全都是活的。”

        林丹听了高兴得不得了。陈掌柜也很高兴，说：“十八斤六两，一共是七百四十四个铜板，我去给你取来。”说着，就要起身往柜台走去。

        林丹想，自己还要去山里拣柴禾，带着那么多铜板不方便，赶紧叫住陈掌柜，说；“伯伯不急。”见陈掌柜停下，林丹又说：“伯伯，我想，铜板那么沉，我带着也不方便。不如先记着账。反正我以后每天都要来，过两天再一起结帐。怎么样？”

        “行，只要你放心，什么时候結帐都行。”陈掌柜想想也是。现在一大包铜板那么沉，拿着确实不方便，过两天凑成银子，就方便多了。

        “放在伯伯这，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我还要谢谢伯伯给我方便呢。”林丹说完就和陈掌柜还有春生告辞，背着背篓离开了。

        “这是个聪明又率真的小大人儿！”陈掌柜看着林丹离去的那小小背影，不由想到。又想到林丹对自己如此信任，心中也多少有些感动。

        离开翠月楼，林丹直接回到山里，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她今天中午自己也要做鱼吃。

        于是，林丹又来到水塘边，找出网勺捞了一条鱼上来。想要给张氏也带一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张氏解释鱼的来历。

        林丹把捞上来的鱼拿起来往地上摔了几下，把它摔晕。然后用箭头划开鱼腹，掏出鱼的内脏，又把鱼拿到水里清洗干净，放进背篓，又在上面放了些枯草树叶。背着背篓往回走，路上又捡了一小捆柴禾，拖着回家了。

        回到家，林丹把鱼放在盆里洗干净，打了花刀。又将灶膛火点着把锅烧热，加两大勺猪油。把鱼放锅里煎的两面金黄，加葱花大酱爆锅，加上水大火煎鱼。

        一边看着灶膛里的火，林丹又洗了两碗粳米，用陶瓷钵子盛着，放在锅里的笼屉上蒸。接着又扒了五六片白菜叶切好，在旁边的灶上，加了猪油和昨天炒的油渣炒好，盛进盘子里，放在锅里温着。

        等鱼煎好了，同样盛进盘子里，和蒸好的大米一起放在锅里温着。林丹就去了张氏家。

        到张氏家，林丹先同张氏和三丫四丫说了一会儿闲话，又对四丫说：“四丫姐，你整天坐着累不累啊？到我家玩会儿吧！就当歇歇。”

        四丫听了林丹的话，看着娘亲不说话。张氏不用想也知道，四丫一定想去。想想四丫正是贪玩儿的年龄，自己却整天把她焗在家里，也有些心酸，就对四丫说：“想玩儿就去玩儿会儿吧，记得早点儿回来。”

        “嗯，我玩一会儿就回来。”四丫高兴地答应着，就下炕穿鞋。

        “三婶儿，让石头弟弟也去我家玩吧，到时候让他跟四丫姐一起回来。”林丹说。

        “去吧，去吧。”张氏爽快答应后，又对四丫说：“玩儿一会儿就回来，石头中午要睡觉的。”

        “好，娘，那我们走啦。”四丫边说边拉着林丹的手往外走。两人到西屋，叫上林恒和石头就走了。

        到了家，林丹先打了水，四个人洗了手。由于没有那么多的小凳子，林丹把小饭桌摆在了炕上。把鱼和菜端到桌上，把米饭也分成四碗放在桌子上。摆好后，就叫他们三人吃饭。

        林恒见饭桌摆在炕上，就拿个小凳子放在炕前，踩着小凳子，“蹭”的一下就上了炕。而四丫和石头，则站在炕前不动。只是眼睛却盯着饭桌挪不开。

        “怎么了？”林丹不解的看着他们。

        “我们中午不吃饭，娘说中午吃饭浪费粮食。”石头嘴里流着口水说。

        “娘知道我们中午吃饭会骂的。”四丫小声地说。

        “我也怕三婶儿骂我，我们不告诉三婶儿。就当我们四个人的秘密，好不好？”林丹劝说道。

        “这样行吗？”四丫疑惑的问。

        “怎么不行，只要我们不说，其他人谁也不会知道。”林丹接着说：“来，快上炕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大郎也不准说。！”石头不放心的强调。

        “不说，不说，不让三婶儿骂。”林丹刚想嘱咐弟弟几句，还没开口，就听大朗急急忙忙的说道。

        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林丹腹诽道。

        听到大郎的保证，四丫姐弟俩才放下心，上了炕。

        “白米饭！还有鱼！”先前由于个子矮，并没有看到碗里盛的是什么。看到居然是白米干饭，而盘子里还有那么大的一条鱼。四丫吃了一惊，情不自禁的喊道。

        “我们家过年的时候，才能吃白米饭，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鱼。”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四丫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林丹听了，心里满是酸楚，她把筷子递给四丫，说：“以后你们俩每天都来我这吃中午饭。想吃什么咱就吃什么。”

        “好啊！我们以后都来吃中午饭。”石头开心的喊着。

        “以后我每天都给石头做好吃的。”林丹边说着，一边把挑好刺的鱼肉，放到石头和大郎碗里。

        四个人开心的吃完了饭，四丫带着石头和林恒在院子里玩儿。在林丹收拾好碗筷和灶房以后，四丫就带着石头回家了。林丹没有挽留，因为自己也累了半天了，也要休息一下才行。

        在以后的时间里，林丹每天早晨都去镇上送鱼，每天中午，在接大郎的时候，都把四丫和石头叫来吃午饭。每天变着花样的吃食，都能让几个人眉开眼笑的吃的肚儿圆。日子就这样简单、平静的快乐过着

        直到过了五天后。这天，林丹在春生把鱼称完后，结了几天的帐。发现居然有四两银子和三百六十四个铜板。林丹高兴得不得了。忙把四两银子放进棉袄里面，前几天专门为盛银子而缝的兜里。把铜板放进外面的口袋，又去市场大采购了。

        林丹先到粮店想买一些米面。看到粮店里有绿豆卖，就想起家里的餐桌上，每餐都只有白菜一种菜。或许买些绿豆回去生些绿豆芽，换换口味，弟弟也会高兴。

        另外，不知道翠月楼要不要豆芽，如果要，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赚钱的方法。

        这样想着，林丹就买了两斤绿豆，准备回去生芽试试。因为还要买其他东西，怕拿不动，所以，她就没买米面。而是去了调料店。买了些油盐酱醋之后。她突然看见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小筐子里盛着红红的尖辣椒。她惊喜的走近一看，在筐子的旁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筐子，里面盛着散发着浓浓香气的麻椒。

        看见辣椒，林丹就想起家里那一大片的菜园。等天暖和一点，家里肯定要种菜。只是自己和弟弟两个人，也用不了太多的菜地。不如把剩下的地都栽上辣椒，辣椒好管理，又能卖钱。而麻椒则是她前世所爱，遇到了，是一定要买的。

        “老板，这东西怎么卖。”林丹不知道现在的辣椒叫什么，不敢随便说。

        “小姑娘，这东西不能吃，买回去没有用。”老板好心的说道。

        “这东西叫什么？”林丹问。

        “叫辣椒。我一个朋友在国外带回来的，放了十几天了，你是第一个来问的。”老板解释说。

        “那这个呢？”林丹指着麻椒问道。

        “这个叫麻椒，也是那朋友带回来的，也不能吃。”老板说。

        “那着两样东西都怎么卖呀？我想买。”林丹坚持要买。

        “这东西没有用。你要是就想要，给我十个铜板，全都拿走吧！”

        林丹一听，可高兴坏了。十个铜板儿。那辣椒看样子有两三斤；麻椒也有一两斤。这简直是白送。

        林丹掏出十个铜板，交给老板。那老板把辣椒和麻椒分别包了起来，放进林丹的背篓里。林丹高兴的和老板告了别。又去了卖肉的摊子。这次她买了一斤精肉和一包大骨头。又去买了四个包子四个馒头。就背着背篓回到山上，拾了一捆柴禾，拖着回家了。

        中午，林丹没做饭，四个人每人吃了一个包子。

        吃完午饭后，林丹把买回来的绿豆，倒进一个盆里，加水泡着，才开始午睡。做晚饭时，林丹又把绿豆，倒进了一个底部漏水的破木桶里，上面用一块湿布盖着，放在一个木盆上。记得前世自己的奶奶就是这样生发豆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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