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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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丹卖完鱼后,去粮店卖了五斤粳米,五斤白面。又去点心铺子买了一些点心,和一斤糖。去山里拾了柴禾,拖着回家了。
晚上,林丹躺在炕上,想着现在家里有米有面,有菜有肉,随时还可以吃到鱼,柴禾也积攒了很多。生活总算有点起色了,最起码,姐弟俩是不用再挨饿了。她心里很是满足,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平平稳稳的过日子。也是很不错的。但愿这种平静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人的愿望总是美好的,可现实往往不让人如愿。
这天中午,林丹和往常一样,背着一背篓引火草,拖着一捆柴禾回到家。刚打开院门,就听到,一个女人在身后满是心疼说:“哎呦——,闺女,捡了这么多柴禾,累坏了吧?”
林丹吃惊的回过头,顺着声音望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身后站着四个人。其中两个,是她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就见过的赵永安夫妇,另两个年纪大的男人,她不认识。
见林丹看过来,董氏急忙介绍:“大妞,这是你二爷,这是你五爷。”
“你们有事吗?”林丹看见赵永安夫妇,就想起他们打自己房子主意的事。觉得他们上门儿,一定没有好事。所以,也没怎么客气。
“咱进屋说吧。”董氏一边说着,一边帮林丹拿下背篓。那边赵永安,也把柴禾提进了院子。
林丹可不敢让他们进屋。可也无法让他们走。想了想,她说:“婶子,你们先在院子里逛逛,我去把我弟弟接回来。”说完,不等董氏回话,就跑了出去。
气喘吁吁地来到张氏家,把情况一说。张氏立刻就让孙友田去找里正,自己则陪着林丹回家。
进了院门,林丹就看见赵永安他们四个人,有说有笑的从后院儿向前院儿走来。林丹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屋门,请他们进去坐。
进了屋子,赵永安把堂屋的两把椅子摆到炕前。恭敬地请另两个男人坐着。他则转身对林丹说:“大妞,你和大郎上炕把。”
“姐姐,我饿了!”林恒抱着林丹的腰说道。
“哟,大郎饿了,来,吃包子。婶子知道大郎会饿,特意给你准备了包子。”董氏说着,就打开手里的油纸包,露出了里面包着的,两个白白胖胖的包子。
林丹赶紧推开董氏递包子给弟弟的手,说:“不用了,婶子。他不是饿了,是想吃点心了。”说着,就打开柜子上的抽屉,拿出三块儿类似蛋糕的点心。
林丹看到,在自己拿出点心的时候,包括张氏在内所有大人,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她仍然不动声色地,把点心分给林恒和一同来的四丫、石头。
“上炕坐着吃点心。”林丹说着,就想把弟弟抱上炕。
“我来。”看林丹吃力的样子,赵永安把林恒和石头都抱上了炕。林丹和四丫也爬上炕。张氏也上了炕。赵永安夫妇则一边一个坐在炕边儿上。
林丹坐在炕上不说话,她静静地看着赵氏夫妇和炕前坐着的两人。林丹不问,赵永安他们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屋了里,大家一时都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在炕前椅子上坐着的、董氏让林丹叫二爷的那个年龄最大的男人,神情有有少许尴尬地说:“友田媳妇,你来了正好。是这样的,大妞和大郎的娘亲不在了,留下两个这么小的孩子。看着姐弟俩过得这么可怜,永安两口子心善,想收养他们。我们和族里人也商量了,觉得这是行善积德的事。所以,今天我和老五过来,就是想给他们做个人证,让两个孩子给永安两口子磕个头。认认亲,我们回去就让他们入族谱。你既然来了,就也给他们做个证。等见了礼儿以后,大妞和大郎姐弟俩,就是我们正儿八经的赵家人了。”
“我噻——”!原来是要给自己当爹当娘来了。这脸皮可真是够厚的。林丹不是六岁的小孩子,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张氏则被赵二爷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他。
“嗨——,我们也是看着他们可怜,才要收养他们的。”董氏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知道,我家孩子也不少,日子也不宽裕。可每当看大妞,每天天刚亮就上山,到中午了才拖着一小捆柴禾回来,我的心就疼的像刀割的一样。这不就想了这么个法子,以后成了一家人,我们才可以好好照顾他们啊。”说着,就伸手摸了摸林丹的头,对林丹说:“大妞啊,等以后咱们成了一家人,爹和娘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哼,还没怎么地儿,爹和娘就当上了。林丹气的恨不得拿棍子把他们打出去。可她知道,现在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她也不相信,自己不同意,他们还能强逼着认他们不成?
“永安婶子,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和弟弟过得很好。不用你们照顾。”林丹还是决定先礼后兵。这样,也能拖延一点时间,等着里正来。因为,只有里正来了,才能真正的彻底解决问题。
“你们过得哪里好了?现在有你娘留下的粮食和银子,你们还有吃的。等以后你娘留的银子花完了。你们还不得饿死?”董氏有些生气的接着说:“我和你爹都是为了你们好。等成了一家人,你也不用上山捡柴禾,就在家跟娘学着绣绣花,做做家务;大郎也不用天天送到别人家,就在家跟长宇玩,等长大一些,也让他去念书。”长宇是董氏最小的儿子,今年五岁。
多么美好的前景,如果林丹是前身,一个真正的六岁孩子,听了这样的承诺,再加上生活真的有点儿困难,是不是就感激涕零的认了爹娘呢?
林丹还在胡思乱想着,听到张氏说:“永安嫂子,你们这样做不妥吧。要收养他们,总得他们同意吧?再说,你家那么多孩子,养着已经不容易了,再加俩个,日子岂不是更不好过。”张氏总算回过神来,能正常说话了。
“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除了我们,谁还肯要他们?你也不想想,要把他们养大,得花多少钱?你以为我们容易吗?还不是因为可怜他们,才要帮他们的?”董氏振振有词地说。
“大妞他们现在过得挺好的。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张氏劝道。
“我说友田媳妇,永安两口子也是好心,你就别再阻止了。”在炕前坐着的赵二爷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盒印泥,然后对着林丹说:“这是收养协议书,大妞,你和你弟弟在上面按个手印就成了。”
连协议书和印泥都准备好了,想的还真是周到哇!
林丹接过看了看。上面果然有一条写着:入了族谱以后,要将房子过户到赵永安名下。
看到林丹接了协议书,董氏赶紧把印泥递到林丹面前。说:“大妞,快把手印按上吧!”
“大妞,不能按。”张氏看这情形,一下子就急了。
“我说张氏,这是我和两个孩子的事,与你有关系吗?你管什么闲事?”董氏极为不满地说。
“就是嘛。友田家的,这事儿对两个孩子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干嘛要推三阻四的?”坐在炕前一直没说话的赵五爷说。“再说了,这两个孩子也不是你的什么人,又没碍着你什么,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就是嘛,真是管闲事。”赵二爷附和着说道。
“说什么对孩子好?你们几个大人,来骗两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不觉得缺德吗?”
张氏气的不行:“说为孩子好?你们究竟为什么,孩子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们不就是看上了人家的这个院子吗?明明是欺负人,还说是为人家好,真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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