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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望着这少年倔强的眼神,卢父不禁为难。

        斟酌了一番后,卢父道:“倒不用你卖身,你说你从小习武,恰好我车队里缺护卫,你要愿意,可来我车队暂时当个护卫,现在粮食昂贵,不说银钱,我只包了你路上伙食,一日两顿,也不管饱,只能说饿不死,若你护卫当的合格,后面你回家,我再赠你些盘缠。”

        他看了眼少年身上单薄的里衣,“恰好我家是开布庄的,地震中虽损毁了一批布,但别的不多,衣裳还是能匀出来两件给你的,解你饥寒,你看如何?”

        就这,都已经是卢父雪中送炭之举了。

        少年知道是卢父心善,才故意说雇他当护卫,若不是卢家父女心善,帮他燃了他娘尸骨,他怕是连给他娘收敛尸骨都做不到,也正是看出卢家父女心善,他才在自己尚存着一口气时,说什么也要跟上卢父。

        他知道,那时他若不能跟上他们,别说回家,他怕是连命都难以保住。

        这里都是他们车队的熟人,没有灾民,卢父车队一下子减了十多人,人数大减,确实需要护卫,这少年孑然一身,只需给件衣服穿,给口饭吃,就能多个护卫,何乐而不为?而这番话,实际也是说给车队里其他人听。

        卢父如此说,卢柏和三癞子等人望着那少年的大高个才恍然大悟,低声道:“你说会不会我大伯早料到会有人留在这里,才特意带上他?”

        三癞子佩服的直点头,他们都认为,卢父是因为有先见之明,知道车队成员会减少,才捡了这少年回来当护卫。

        在他们看来,在车队少了十多个人的情况下,少了老弱妇孺,却能多一个身强体壮的护卫,对车队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尤其是他们前日才见识过车队人过少,被流民冲击的惨烈后果。

        这少年和他的马车队,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况且这少年就他一人,若他是个歹人也不要紧,毕竟他们车队还有八十人呢,还能干不过他一个?如果是路上遇到的其他人,就不能保证对方是否值得信任了,况且就像卢叔说的,卢叔家开布庄的,不缺两件衣裳,路上不过是给点糠饼的事,就能免费得个护卫,还是很划算的。

        “不愧是卢叔!”几个少年很是佩服卢父的‘老谋深算’。

        “哥,你说卢叔是之前就预料到车队会减人吗?”张云朗拉了拉张云鹤的袖子。

        张云鹤低头看了眼张云朗,又继续看向卢父。

        卢父叫卢桢拿两件衣裳过来。

        卢家行李大多都是卢桢和卢父收拾的,地震的时候卢桓受伤,卢大嫂和卢母昏迷,小桃在做馕饼,吴管家跟着卢父救人,是以每次卢父都是叫卢桢拿东西,也没人怀疑什么。

        卢桢看了眼那少年身高,跟卢母道:“他个子太高了,爹的衣服他估计穿不上。”

        少年身量都快赶上现代的卢桓了。

        现代卢桓净身高有一米八八,这少年哪怕没有一米八八,也和卢父现代身高差不多,比现在的卢父身高足足高了半个头去。

        卢母低声道:“你爹有件黄色旧棉裤,放里面穿的,就在阁楼装洗衣机的纸箱子里,你把那件拿出来给他吧。”

        太好的衣裳,卢母舍不得给人,有些裤子前面带拉链,也不适合拿出来,那条裤子还是她好几年前在批发市场大甩卖的地摊上买的,很是厚实,她是怕卢父冬日骑三轮车送货太冷,特意买的。

        卢桢装作在骡车行李里翻找,很容易就找到卢母说的那件黄棉裤。

        很土很土的那种屎黄色,记忆中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会穿的那种,丝绵的,剩在够长、够厚、保暖效果应该还可以。

        她将衣服拿出来递给少年,少年向她道了声谢,卢桢低头记看到他赤着的脚,眉头微皱:“你等会儿,我再给你找双鞋子。”

        这少年也是惨,身上除了件里衣,连鞋子都给人扒了,现在脚上穿了双破草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脚趾脚背都冻的通红。

        这么冷的天,要是草鞋里面没双正常鞋子,估计要不了多久,一双腿就要冻废了,老了怕是要老寒腿。

        卢桢在给少年找衣裳的时候,卢父看到刘二狗身上四处漏风的破袄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卢桢道:“桢桢,你看看还有没有棉衣了,有的话,给二狗也找一件。”

        刘家二狗爹、刘大柱、刘三宝身上都裹着棉衣,唯独刘二狗,身上棉衣破的棉花结块了,保暖也是够呛,就靠着他给的那间狼皮马甲在撑着。

        他的那件狼皮马甲是照着他现代的身量买的,他现代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狼皮马甲穿在刘二狗身上,直拖到屁股下面,将他整个上半身加屁股那块全部包了进去。

        他原本还想让刘二狗自己立起来,可看他这样,卢父也忍不住叹气,不懂同是亲儿子,怎么有父亲能偏心偏成这样,即使刘二狗跟他常年跑商,不在二狗爹身边,也不必这样对待自己儿子。

        卢父原身的旧棉衣不少,卢家能用得上的东西,卢桢当时全收进自家屋子里了,书房的地上、她小侄女的玩具房,全都堆了一地。

        卢桢挑挑拣拣,找出两件旧棉衣棉裤和夹袄棉鞋给两人。

        少年拿着衣服,向卢桢和卢父道谢后,就进了孙大夫家后院的房间去穿衣服。

        刘二狗抱着卢桢递过来的衣服,看着卢父嘴巴嗫嚅了一下,他性子实在是闷,连句道谢的话都说不出来。卢父皱眉催促他:“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去穿衣服!”

        刘二狗这才低着头,抱着衣服进房间穿。

        他舍不得卢父给他的这些好衣裳,将棉衣棉裤都穿在他自己衣裳的里面,可惜卢父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有些大,他自己的衣服反而套不进去。

        那少年则刚好相反,卢桢给他的棉衣棉裤都有些小了,倒是那件屎黄色棉裤穿着刚好合身。

        少年望着身上这件颜色一言难尽的棉裤,手掀开裤子前面开的洞,陷入了沉默。

        等两人走出来,卢桢卢母看到两人身上的衣服,不由忍俊不禁。

        刘二狗还好,卢父的衣服他虽穿的大了,但裤腿卷一卷,上衣用腰带系一下,也不要紧。

        问题是少年个子太高,卢父的衣服他穿小了,硬是穿成了九分袖不说,他的棉裤太短,穿在外面穿不上去,只能穿在里面,外面穿的是那件屎黄色棉裤。

        少年被卢桢笑的有些窘迫,忍不住将衣摆往下拽了拽,希望能挡住他裤子前面被撑开的洞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裤子那里,会有个洞,而且看走线,还是故意开的。

        他大致能猜出那个洞做什么用的,才更加羞窘。

        卢桢忍笑别过脸,卢父也是不忍直视的转过脸,咳嗽了一声,才转过头对少年道:“我姓卢,你可以跟着大家喊我卢叔,这段时间你就跟在我后面。你会驾车吗。”

        少年窘迫点头:“会。”又补充了一句:“我叫戚阳朔。”

        “戚阳朔。”卢父点了下头,“先跟着车队走,等你伤好些了之后,就去赶车。”

        现在天太冷了,坐在车厢里没有风还好,赶车的时候没有个遮挡物,寒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即使他里面穿着羽绒裤、戴着厚手套,手背都冻的发痒,他自己倒没什么,就怕把女儿受不住。

        他向孙大夫、小刘大夫及留下的三户人家告别:“从此山高水长,诸位多加珍重。”

        留下的人也都很舍不得卢父,红着眼眶感慨不已的去送他们:“珍重,都珍重。”

        记他们都明白,此次一别,今生怕是再难有见面的机会了。

        一直送了好几百米,这些人才停下,目送卢父他们远去。

        孙家医馆就在城南,卢父他们也是往南去,直接走铜津城南门出城。

        排队进城的人多,出城的人也不少,只是相对之前的灾民来说,人少了许多,同时情况也没有之前那么惨烈了,至少没有那么多因为疫病而倒在道路两旁的死人。

        走了一上午都没看到有水,待到晌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又要洗手,卢父阻止了他们说:“这一路上都没遇到水,池塘都干了,现在这边没有疫病,咱们先把水省着吧,暂且别浪费水,现在可没浊河给我们取水了。”

        大家这一路洗手都洗惯了,突然不需要洗手,大家还挺不习惯。

        卢父用他小孙女小时候的竹碗,给戚阳朔舀了一碗蚂蚱干脯给戚阳朔,也不歇息,就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蚂蚱。

        他吃的是油炸蚂蚱,都是刚出锅没多久,就放卢桢空间里的,鲜香酥脆。

        后面的人看到就惊奇的问:“卢叔你家还有蚂蚱啊?你们到底捕了多少蚂蚱啊?”

        很多人家的蚂蚱都吃完了,就连王耕牛和张顺家蚂蚱也都见底了,为了防止糠米太硬,吃的拉不出来大便被撑死,他们都是将蚂蚱干脯混在糠米里吃,这才没将蚂蚱干脯吃光,不然早没了。

        卢父往嘴里塞了颗蚂蚱道:“我和老吴两个人就捕了一千多斤蚂蚱,桢桢和她娘也捕了七~八百斤,小桃和石头他娘也捕了不少,你说我家还有多少蚂蚱?”

        听得人咋舌不已:“乖乖!早知道我家也多捕点了。”

        总比吃糠米强啊,他吃糠米吃的大便便秘,都快拉脱肛了。

        卢父慢吞吞的说:“你若要,我可以匀你一点。”

        他当时制了不少蚂蚱干脯,只有吴管家和小桃在吃,他还经常往蚂蚱干脯里混些油炸蚂蚱放里头,偶尔还有蚂蚱饺子打牙祭,还剩了不少蚂蚱干脯。

        这东西卢父他们都不爱吃,若是后面谁家断粮了,要蚂蚱干脯的,卢父都留着呢。

        吴管家也在吃油炸蚂蚱,嚼在嘴里的味道,丝毫不比肉的味道差,吴管家吃的分外满足。

        而且他家老爷像是什么都会,不光那天做的面条好吃的恨不得让人将舌头都吞下去,就连他制得蚂蚱干脯,这么长时间了,都不像别人家的蚂蚱干脯,带着一股烂臭味,吃起来就跟新鲜蚂蚱干脯差不多,并不那么难吃。

        说话的人有些心动,可他们之前吃蚂蚱干脯已经吃的够够的了,想了想,还是摇头。

        刚从铜津城采购了粮食,他们还未断粮,都不愿再尝试蚂蚱干脯的味道了。

        想想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要知道,此时离蝗灾过去已经两个月了,这蚂蚱虽制成了干脯,可也没用盐腌制,不能防腐,经淡无味不说,吃在嘴里的口感更是一言难尽,若不是饥荒,谁会吃这玩意儿?

        正在往嘴里塞蚂蚱干脯的戚阳朔手顿了顿,这蚂蚱味道虽不好,却也没有太差,总比树根树皮和糠强的多。

        晚上戚阳朔就是跟卢父卢桓他们挤在一起睡的,也幸亏卢父家的被子够长够大,不然还真不够他睡,饶是如此,他晚上也只能把腿脚蜷缩着,不然一伸脚,就很容易伸出被子外。

        三日后,他身上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便接过了卢桢的牛车。

        卢桢望着他露在外面的脖子,没有围巾,也没有帽子,上身的棉衣短一截,手腕都露在了寒风中,冻的通红,她看到他的手指都是红的。

        “算了,我自己来吧。”卢桢赶着牛车,“你走我牛车后面吧,车厢还能挡一下风。”

        她脸上依然戴着口罩,头和脖子记全部用毛线的大围巾包裹住,头上戴着毛线帽,帽子外面被卢大嫂用灰色棉布包裹了一层。

        戚阳朔接过她手中鞭绳:“没事。”

        卢桢犟不过他。

        寒风凛冽,她里面穿着羽绒服,腿上穿着羽绒裤,寒风刮在脸上,都如刀割一般,就他身上穿着的这点衣裳,她还真怕把他冻坏了,道:“那这样,上午你赶车,下午我赶车,你等会儿,我找块围巾给你。”

        车队还在行驶,卢家所有行李都在两辆骡车上,两辆骡车是走在车队最前面的,如果卢桢要叫停骡车,那整个车队都要停下。

        她空间里虽有围巾,却也不能就这样拿出来,车厢里有卢桓和卢大嫂他们在,也无法做掩护。

        想了想,她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粗毛线围巾,扔给戚阳朔,跳下牛车道,“那你戴着这个,我进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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