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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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只觉得周身黏腻多汗,仿若在蒸笼中,随手掐了个清新诀。她挣开被褥起身,坐在床榻边伸手地探了探舟黎的元神——仍在混沌中。她刚将门打开,一柄冷剑就凌空飞来,她抬了抬手,那剑便生生停了下来,连着剑的主人也昏倒在地。
天命不再多停留,一路直行来到竹林中,她手中掐诀又幻现了此前的枯寂之地。鬼哭狼嚎的死地与此前有些不同,四周寂静无声竟长出一株幼苗,她轻轻掂了掂那两片柔嫩的叶子。那叶子无风摇曳,顺势缠着她的手指同她亲昵撒娇,见她无动于衷,竟挟裹着黑煞之气想侵入她的体内。
这骷髅精孽根未尽。
天命不以为然,用两指挟住叶子,只再用力片刻就可令其魂飞魄散,她本意只是想吓唬它,手上却隐隐用力,大有假戏真做的意味。那化作幼苗的骷髅精自然也知晓,瞬时收回黑煞之气,乞求她的半分垂怜。
“仙子……”
骷髅精言语中的哀求婉转动人,若是常人早已心软,偏偏那人是天命。只见她慢悠悠掐去半片叶子。可怜这骷髅精被炼化成一株幼苗,只得两片叶子,现下生生少了半片,痛入骨髓,魂魄难全。
“你又起恶念了。”
骷髅精少了半片叶子,有些痴傻,听了天命的话懵懂从土中挣脱开,借着根茎作双腿,叶子作手,晃晃悠悠地想匐伏在她脚下。不料天命却走开了。
她设出一处结界将黑煞之气隔绝在外,又在其中幻化出一座凉亭,自顾自地坐着饮茶。
“若按天道轮回,你理应魂飞魄散。”她久久才收回目光,“便在我身边赎罪吧。”随后她将杯中的茶水倒满,蒸蒸热气缓缓绕在茶杯升起,只见骷髅精不知何时已被她扔进茶壶中。
骷髅精现下最怕热水浇身,在茶壶中被烫得根叶乱颤却离开不得。
“仙子,仙子,饶了我吧!”骷髅精在热海中翻腾,一心觉得自己活不成了,只求仙子怜惜让它死得快些,少受些苦。
天命动了动手指,只见骷髅精从茶壶中凌空腾起,下一秒又坠落到滚烫的茶水中。
周而复始,它想起了前些日子造的罪孽——赵家小娘子貌美如花,不谙世事,这皮囊美得圣洁祥和,实在刺眼,让它又爱又妒。赵小娘子洞房那日,它将一对新人带回鬼蜮,每日晨间将赵小娘子的皮囊剥下,到了夜间又将她完好如初地送回新婚夫君身边。它日夜不停总算是看见赵小娘子一双眼浸着毒液,宛如仙子坠魔。那日……骷髅精的回忆嘎然而止,只因茶壶中茶水沸腾将它的根须都煮落了几根。
“那日如何?”天命淡淡的声音传来。
骷髅精连气都险些喘不出却不敢不应:“那日赵……小娘子不知道如何用黑煞之气…浸入钗子划破面容……还将她…夫君献给我……求我放了她。”
他有朝一日要将她千刀万剐,将这蚀骨之痛千百万倍地还给她!
她默默写了道符咒投进壶中:“这茶水能洗去你的恶念。”
骷髅精哀嚎不止,这壶茶水滚烫,烫得它根须尽数断落,拆骨剥皮化进茶水中。
“不是说仙人慈悲,为何你要折磨我!”骷髅精的根茎已经被煮化,只剩下半片叶子,忿恨道,“你们这些虚伪的仙人,与我们妖魔有何不同!”登时茶水化作翻滚的巨浪淹没骷髅精。
天命饮着茶,任骷髅精哀嚎连连仍是不为所动。
半晌天命倒掉壶中的茶水,只见壶底有一粒白石子——这骷髅精只剩下这千疮百孔的一点净骨。她从两仪袋中翻出一柄玉竹,不紧不慢地雕刻起来,不一会便雕出了个美人。她眨了眨双眼却怎么都看不清美人的面容,惟将聚萤火作灯才得以细细端详。
她静静地看着这玉竹,只觉得它一会是玉竹,一会又空无一物,一时忘了要做什么。此刻她神游太虚却不合时宜地、突兀地想起了别的事来——玉笛……天命有些迷惘,下意识用手抚住双眼却忘了手上握着雕玉的匕首,霎时有血珠从她脸颊滴落,她漫不经心地揩去脸上的血珠,下一刻便运转仙法去了他处。
她站在结界前煞有介事地隐去身形又抹掉气息才走进其中。这竹林郁郁葱葱,她视若无物穿竹而过来在一处空地,正听到有人在说话。
“……这竹林处处皆是竹,仙君你伤势未愈,不若早些休息?”说话的女子循循诱导,被唤作仙君的男子却一言不发。
女子看他身形一顿沉不住气又开口:“仙……”
男子语气淡淡地打断道:“你为何来此处?”手上却不停地栽竹,只是这埋土的声音大了些。
天命不知他真的会栽竹,这泥土肮脏不堪……她一时忘了此行的目的。
女子似羞又愧:“我…听青竹爷爷说这竹子一生便只结一次果,还说这世间情真则专,守一而终。若我……若我觉着…觉着……”她踌躇来踌躇去这话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知何时男子已停了下来,转身看了过来:“觉着如何?”
女子不禁离他近了些,看见他一双眼情意显露,真真切切,又像在压抑着什么,心中有些惊喜期盼,痴痴道:“觉着……”
“阿青,阿青,夫君来接你归家啦!”
女子听了这叫唤声霎时面色惨白,僵在原地。
钟离左等等右等等都不见自家娘子回来又思念得紧,只得心念念地来接。一见到阿青便惊觉她有些不对劲——脸色怎么这般苍白!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正要问她怎么了才发觉她四肢冰凉僵硬,钟离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将自家娘子护在身后——唉,这仙君属实难伺候!
“仙君,时候不早了,我们便不打扰仙君休息了。”说罢也不等人回应抱着阿青便走了。
帝厌脸色阴沉沉,过了好一会自顾自地说道:“你来这做什么?”
天命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现了身,还解去了眼前的玄真幻术。她摸着新长出的翠竹枝叶心中一震,原来这幼竹是这般地娇嫩柔弱——而他竟真的日日栽竹!
“你应再向我讨愿。”
帝厌冷冷说道:“你还想要什么?”
天命以为他不明了,耐心解释道:“你此前所愿,我…恐怕不能应你。你应再向我讨个别的愿。”
“那阿沅你觉着我应讨个什么愿?”
天命不知他压抑怒火却实打实地听懂了:“阿青…与你甚为相配。”她有些为难,“只是此前我已为他二人证婚……”
帝厌气急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额间上探——他现下这般到底是为了谁。
他元神虚弱得很——她看着满眼的青翠幼竹心中一动,手便不听使唤地将仙力往他身上送。
“你若是想,也不是没有办法。”
帝厌听她语气软了下去,连眉眼都柔和了一些——她知晓他……
“只是阿青需得受些苦,不过你无需担心……”说话间天命的手突然被恶狠狠地甩开,她不解地看过去,看见帝厌眼中冒火,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唉…这阿青本应与钟离厮守一生,恩爱白头。她不能有违天道强行将他们拆散,但她一切皆因她而起。
思及至此,她看了眼帝厌,见他神情已从盛怒转到落寞:“你且等些时日,待我助她蕴出元神……”便可将这情丝理清,分作两份。
帝厌突生无力,连声音也变得低低沉沉:“阿沅,你今日来便是为了给我做媒?”他轻轻抱住她,胸口闷得生疼——她是忘了他已有妻了吗?
天命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她今日来是为了杀他!
她暗中掐诀,只需一掌将他元神打灭便大功告成。
轻而易举,万无一失——这样好的机会,她却没有下手。
彼时她一掐诀,帝厌便已知晓,他冷冷睁开眼,将红至剑尖悄无声息从她身后扫开。随后他闭上眼等着她一掌落下,好叫他少欢喜她一些,偏偏她这一掌却迟迟不来。
等到那仙力又再传过来时,帝厌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一遍一遍唤她:“阿沅,阿沅,阿沅……”他每叫一声便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倒也不是说不出其它的话,只是这千言万语都融进这一声一声中,更怕她又说些胡话搅乱他的好梦。
天命被他这样叫着有些不自在,胡诌乱问道:“你怎么栽了这么多翠竹?”
他闻言动了动:“阿厌,叫我阿厌。”
天命不喜欢这湿湿热热的气吹过来,顺着他的话应道:“阿厌,你怎么栽了这么多翠竹?”
“你知晓我是为了什么。”
看来她该早些为阿青蕴出元神才是。
“阿沅,我心中所愿未曾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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