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宫妆误 > 第57章 ?第051章 花里重逢仙人笑

第57章 ?第051章 花里重逢仙人笑


二人在地底困了大半日,一出来身心都放松了,才觉得又饿又累。

        月樨身子一颤,便要滑下去了。翊臣忙抱住了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地说道:“都怪我,连累你受了这些苦。”一面说着,他一面解开了缠在月樨左臂伤口上的布条。地道里潮湿,又不大干净,那伤口就有些发炎,红红剌剌的,还在断断续续地渗着血。翊臣一时无计了起来。

        月樨望他愁眉烦恼的样子,“噗嗤”一笑,道:“不用担心,我哪里就有这么娇贵了。”

        翊臣挽住了她的伤臂,柔声道:“不止娇贵,还珍贵,宝贵,举世不换呢。”

        月樨被他说的脸上一热,低羞了螺首,莞妩笑了。他吻上了她的眉尾,情深脉脉。有落英沾唇,旋又香暗风中。她望见了,心动痴绵中,便连这清风卷落英,亦觉漫漫无端。

        翊臣思量着,曹隽儿已被交到了钱暧的手中,曹家的走狗们鼠窜无首,一时当不会有什么动作,至于孟申胧,本就不足为虑。于是二人便在近处寻了一个客店,欲略作休整后再去绣明楼看看。

        二人自客店出来时,已过了申时了。月樨换了一身芋紫色印绣球飞蝶的外衫并一件雪青纱内交领衫子,一条紫银凌波纱百褶裙头上梳着堆云斜辫髻,鬓上别着银丝月光多宝珠花,髻上飘下两股紫染月白的丝带。她左臂上的伤口也已处理过包扎好了。翊臣则换了一身杭罗直身袍,肩上飞着几片银线绣成的竹叶,髻上簪着白银折枝簪,腰间扎着玛瑙连玦带。

        二人依旧是租了一匹快马,然后寻路经桃李巷,过清风巷,再又里仁巷到绣明楼所在的一带。转进桃李巷后,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那地道的入口所在的院落。

        “是要进去看看么?”月樨仰头望向翊臣,笑着问道。

        “还是进去看看吧。”翊臣道:“虽说暂不会有什么,但那音壁已被我们破了,若任由这地道豁剌剌地敞在那儿,总是让人不大放心的。”

        才一踏进这院子,便有夜丁香熏迷的气息飘了过来,此香无毒,就是浓厚的腻人。那马闻到这味道扭头一咆转蹄便欲往门外走。翊臣忙攥住了它颈下的鬃毛,它这才怔住了双眼,不敢再乱动乱叫。幸得此处偏背,左近的人又少,才没有引来路人疑心。

        月樨“嗤”地一笑,灿然百媚。

        “怎么了?”翊臣亦笑道:“你看这马这会儿子呆住了,很像是只被人从后制住了脖颈的小猫不是?其实这驯兽之术都是一样的道理,只消拿捏住它最要紧的弱点就是了。与人对敌,两军对阵也是一样的。”

        月樨转盼着娇眸,佯作无解道:“鸟兽的弱点好找,人的弱点又怎么好知道呢?”

        翊臣听她这样发问,似觉有些调笑的意趣在其中。他亦故作深思道:“人的弱点,当然是见招拆招,由招式中见了。军队的弱点则是兵来将挡,计生连环,由兵法和兵力中见了。”他转眸一笑,又望着月樨,道:“我从无败绩,若我也该有弱点的话,便只有你知道了。”他目光渐深,情生由衷。

        晴天白日之下,也还叫人疑心是梦呢。直到,鸟鸣绿阴里,炎光彻,二人才觉出这时空的真实,千丝飞缕的,又如蒸散了的暑气,说不清是万年永生那么长,还是转眼一瞬那么短。

        枯索干井依旧,右侧的屋子里有稀疏影动的花草,想来这夜丁香的气息便是自那里来的了。朝阳的主屋里空空无人,那小厮的尸首并血迹也已消失无痕了。

        翊臣望了望孟申胧炼药的那个金炉。这金炉虽是控制地道入口的开关,但孟申胧心思诡诈,用毒阴狠,还是不要碰到这金炉才好。但这样一来,若要在短时内处理了这地道的入口,却是不易了。

        “翊郎。”月樨瞧出了翊臣的心思,劝慰道:“这孟申胧既阴毒,那个曹公子又不在,曹家的人就是有那好奇不轨的,想来也不敢轻举妄动。倒是我们,此地不宜久留啊。”

        “嗯!”翊臣觉得月樨所言有理,况这夜丁香实在熏人的很,二人便骑马离去了。约莫过了一刻半钟,二人便到了绣明楼对面的听风街了。翊臣将马拴在了街角敝处的一棵老槐树下,他先为月樨带好了面纱,才又用一块杭罗方布遮住了自己的脸。

        二人朝绣明楼走着,离门口还有数十步就听到了一阵喧闹的打斗声,其中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男女人声。

        “你这衣冠伪君子,还敢在背后偷袭,看我不打破你的脑袋!”

        接着就有“咔嚓”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干脆地折断了。

        翊臣与月樨皆停住了脚步,二人相望而惊,同声道:“花姐姐!”

        方才正是白羡姝的妻子,花如绣的声音了。原来隐墨骑着长公主府的宝马初六的一早便到汝州寻见白羡姝夫妇了,他夫妇二人均文武双全,驯养的几匹马也很不俗,得到消息后,三人便即刻出发朝着洛阳来了,昨日夜中便还至花隐庄了。

        二人加紧了脚步,绣明楼内已经乱做了一堆,门首迎客的酒保也不见了。翊臣揽住了月樨的胳膊,唯恐混乱中有人惊伤了她。

        花如绣今日穿了一身艳红色印南天竹的窄袖交襟纱衫并一件镂银花内交领罗衫,一条沉紫纱错金银流水纹双层胯裤。她头上梳着半边风筝髻,髻上飞着两根流火般的红色丝带。她持一根兽筋玉韧鞭,进退攻守间,招式既洒落又魅艳,一双大红的绣花鸢鞋在那双舒紧自如,侧出横入的俏足上宛如两只灵动穿飞的红雀。

        白羡姝则穿了一身素色葛衣,道髻上连网巾也没有带,他不用寻常兵刃,右手上只摆弄着一把乌骨冰宣扇,扇面上也殊无点墨。他招式非剑非刀,轻身纵横如江上凌波,转圜变化又如谷中回风。玄绦随身,长须如墨,自是仙风入骨,气清谪仙。

        隐墨也与几个会武的仆夫斗做了一团,他是同翊臣兄弟一起学的剑法,又一直受翊臣的指教引导,武功并不弱。他用的兵器是一把中等长度的薄剑,名唤“长霄”。虽不及湛麟剑刚柔极济,却也是轻捷凌厉,寒光破冰。

        翊臣留心去看,只见孟申胧正抱紧了左肩,满面通红地倒在一边呼通呢,想来方才那“咔嚓”的一声,便是花如绣用她的兽筋玉韧鞭绞断了孟申胧的左肩骨吧。翊臣与月樨见了,直觉乐不可支。

        这大堂内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着些受了伤的仆夫,想都是那“胜琼仙子”手下的人。绣帘稀稀拉拉地半挂在梁柱上,桌椅乱卧,珍宝零碎,好些浓妆招展的女子都择处畏畏葸葸地躲了起来。“胜琼仙子”又气又慌,她在歌台旁边的屏风后望着,脸色煞白,坐立不安。

        楼梯上忽奔下来一人,紫衫艳雪,钗云恍堕,正是紫怡了。她是在楼上过道间望见了月樨与翊臣才下来的。

        “胜琼仙子”看到了,忙让两个小丫鬟上前拦住了紫怡。是时花如绣正施展长鞭欲挑开了那屏风,她望紫怡面相和善,形容大方而不卖弄做作,便侧转了鞭子将那两个丫鬟带翻在了离紫怡数步的地方。

        “花姐姐!”

        花如绣只觉收鞭时鞭首在空中被人松松地挽住了,她正欲发狠,回身一望,却见翊臣正带了月樨笑着望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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