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救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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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瞧着不像是去租界的,五故爷这是什么意思?!”陈允河急得满头大汗,军服外套不知何时滑落到脚下,他满身血污眸色却异常分明,沉声质问完副驾驶座上之人又急急回头看向车后。
“不往这儿走,还能去哪儿?”宁沛珵轻笑一声,转了转手里有些重量的手枪,倒真是握不惯这样的玩意儿。“难不成还想让我带你们去宁家?我家里头那些个家丁小厮怕是顶不住靳家的人。”
陈允河听罢脸色一沉,旋即看向一直按着少帅伤口尚未发一言的叶文佩:“叶长官,您说······这真的是冯老做的安排吗?”他发着问,叶文佩却只是麻木听着,好半晌才动了下眼珠子,她脸上带着斑驳的血迹如飞溅在白纸上的朱砂,白的瘆人,红的刺目。
“衣服!”她身形微颤,没理会宁沛珵的窥探,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那枪伤,陈允河被她突的一声吓得忙去捞脚边的外套。“血止不住?”他慌神之际又听得前座那人闲闲说了句:“死不了。”
陈允河拧眉瞪眼正要发作,温热的皮座椅又压上些重量,他蓦地回头只见片刻前还斜斜倚在一旁不省人事的秦啸川费力地单手撑起了身子。
“——我当是谁······不成想,竟是宁家大少爷纡尊降贵来了。”秦啸川挺直了身子,半拉着眼皮朝前看去,他眼中只一点模糊的轮廓,直瞧着那晃动的影冷笑连连:“怪我手底下的人不懂规矩,扰了宁家清净,待今日之事······平定后,我秦家定登门拜谢。”他眉头微拧,咬牙说完这番话后视线渐渐明晰。
宁沛珵这才会回头同人对上视线:“九弟这样生疏,是责怪五姐夫来迟了些?”他眉目含笑,陈允河却嗅到了二人间微妙的火药味,宁沛珵神情怪异地看向尚有几面之缘的叶文佩,“瞧样子九弟妹也怨我了?”
秦啸川侧身靠了靠,气得伤口隐隐作痛:宁沛珵娶五姐的时候芸生还没到天津来,他和芸生的订婚宴宁家也是知晓的。宁沛珵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是在借题发作——讽刺他们秦家当年为了私利胁迫宁家娶了五姐,如今他这少帅又旧计重施。
叶文佩咽了咽嗓子默默无言,她脑子乱哄哄的却只一件事是确定了的。从今往后,她便欠了他。
“听闻宁家的生意做的也不小,但凡利益牵扯其中便免不了逢场作戏,宁大少爷若连这都不懂,也不怕有朝一日砸了自己的招牌。”
宁沛珵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他怎会听不出秦啸川这番话的意思。
“宁少爷若想要什么不妨直言——”秦啸川将才说了几句便已气虚,微微抬手示意陈允河,陈允河扶住他冷眼传话,称谓也变了。
“跑这一趟,也不过是想借用一下九弟军部的通讯发一封电报呢。”宁沛珵嘴角微扬,他打量起后视镜中那人的脸色,笑意张扬:“九弟,你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从不做舍命赔本的买卖。电报——那位冯老先生已经命人帮我发出去了。”宁沛珵从未对秦家抱有幻想,他这样说,无非知会一声。
可宁沛珵的心思于秦啸川而言不过就是洪炉点雪,他手心微微拳握,一时气急,可越急竟越说不上话来。秦啸川闭目颤巍巍倒吸一口冷气,回头突地想起什么猛地拨开了陈允河按住伤口的手,那军装衣袋从外向里破出一道小口子,陈允河的低呼根本无济于事,他固执惶急的神色叶文佩却看得分明。
宁沛珵听闻身后的动静,漫不经心地朝窗外看去,只见镜中那人不顾那刚凝住血的伤口扒开衣袋,竟只为了一张照片。
湿漉漉的青砖上倒映着一排笔直的人影。
余上校僵直的躯体仿佛寒冬埋进厚雪里的半截木桩子,他倚着柱子斜斜看了眼不远押解着的几名嫌犯,为首之人已自尽,没能留下线人的蛛丝马迹。
靳斐易扶额落座于窗台之下,余上校暗中窥探的视线令他有些心虚,心浮气躁地端起桌上的茶水饮尽旋即站起身,正好远远望见校场里的两路人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派人堵了军部所有要员的门路,却偏偏算漏了宁家······好你个冯裕乡!
“叫你派人去请方军长,人呢?!”靳斐易回头质问起一名卫兵,那卫兵瞟了眼余上校,见余上校暗中示意,这才直言回道:“方军长说,陈师长那边儿盯得紧,怕是不便过来。”
话音刚落靳斐易便气急败坏地摔了桌上的一套杯子,这话若放到平时他倒不与那姓方的计较,可眼下的时机是他们靳家和方家一系唯一翻身的机会!秦家几代人的势力根深蒂固,凭他一己之力哪会蠢到在今日动手,他不过是想削弱少帅的权力好给靳家开路······不料靳家军营里竟混入奸细,且今日伤的可不是秦家九少,今日伤的是秦家少帅!连方世均与靳家这层关系都急于撇清,何言旁人——只怕皆怨他捅了娄子!
余上校听着动静这才醒过来自己被这大少爷摆了一道,他身形微动不由迈开脚欲要下楼。
“余上校——”长长的尾音宛如一条破空落下的鞭子,缠住人的双腿,余上校只好转过身。靳斐易半眯着眼睛盯着他瞧,半晌,一步步朝人走去,脸上却挂起了笑:“你这是要往哪儿去?”他逼近他,嘴角上扬笑意森寒,“你眼下想去寻我父亲过来,不觉得迟了些吗?”余上校眼珠子转了转,心中衡量了一番:退一万步说,只要靳老还在一日,秦家便不敢动靳家,而靳斐易仍是靳家大少爷······
“余上校年轻有为,我在我父亲口中也早有耳闻。如今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靳家能保我便也能保你,但若余上校想另谋高见,待秦家军部秋后算账,你代管分营怕是也别想摘干净。”他双手揣进裤兜侧了侧身。
余上校神色惶怔:这人今日的莽撞之行他已亲眼目睹,而今这番话不过是在敲打他,若他敢“临阵脱逃”,来日他便是靳家交给秦家处置的替罪羊!
“余上校可别在这个时候犯傻才是。”靳斐易拍了拍他的肩,力道不大却叫余上校腿脚发软。“大少爷哪里的话,余某既归靳老麾下,岂会有二心?方才······不过准备亲自再去跑一趟,好将方军长给您请来。”
靳斐易也没再拆他的台,他回身往露台的护栏边走去,遥望着陈师长同方世均的部队微微昂首,说:“知道揽月阁吗?”
余上校点头,“那不是宁家的产业······”
“去揽月阁把戏班子给我找来,就请宋先生过来唱一出千忠戮,多少钱都行。”他回头凝住墙边上那几名奸细,究竟是怎样混入军营的?他颔首思索,半晌回过神——“为首自尽那人搜身没有?!”余上校冷不防被这一问竟一时答不上来,该汇报的都已汇报,并无线索啊。靳斐易随手拉过一个卫兵,急道:“把身上的烟拿出来。”他捏着那包上等的外国纸烟忙又追问余上校,“你在这帮人身上搜到这种烟没有?”
余上校仔细回想,愣愣回道:“烟倒是······有,不过只是寻常土烟,并无异样。”
靳斐易怒不可遏,黄双那个蠢货,连自己带了尾巴回来都不知道!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秦啸川中枪时的细节,若这帮人的目标是他,他躲还来不及,为什么要冒险去拉叶文佩?
“说!你们的目标是男是女?!”他拔了枪抬脚踹倒一个五花大绑的,这些人面对黑漆漆的枪口一脸视死如归,靳斐易见他们咬牙不松口,冷笑一声:“来人,把人拖进屋吊起来。咬定不开口是吧?上钳子把牙给爷一颗颗卸咯,看能嘴硬到几时。”
卫兵将人一个个拖进屋去,当里屋房梁下传出第一声惨叫后,屋外头的人麻木的表情才微微有了些变化。
靳斐易来回渡步,仿佛每一脚都踩在人心尖上,卫兵瞧着靳斐易的眼色渐渐放慢了手上的动作,等到最后一个人如拎鸡崽似的被人拽起时,屋里终于又了另外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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