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拜年

“儿子，一会跟你爸去拜年去。”何平的妈妈在收拾着拜年的礼品，转头过来说。
  “你们去就行了呗，我在家休息。”何平眼里盯着手机，和林萧聊扣扣，对老妈有些不耐烦。
  “那不行，这家你是必须得去。”何妈妈语气透着不容商量。
  “谁家啊，非得让我跟着？”
  “张局长家。”
  “爸的上级？”
  “嗯，你爸今年都44了，再有三年满届，能不能往上走，全看这家，多走动，有好处。”
  “你们大人的应酬，自己去就行了，非得拉上我，不合适吧？”
  “别废话，叫你去肯定有你的用处。过来帮忙拿着，赶紧地！你爸在车上等着呢！”
  何平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机，帮老妈提礼包。
  拗不过老妈，去就去吧。
  车子开进市区的一处高档别墅小区，一栋栋别墅整齐规划，楼间距开阔，有足够的私家花园空间，环境绿化水平一流。
  何立军把车停在一栋红瓦别墅院前，回头交代儿子：
  “一会帮提礼包，进去礼貌点，知道吗？年纪不小了，应酬得多学点。”
  “嗯。”何平还是很识大体地答应了。
  一家人在院门边摁了门铃，一个50多岁的阿姨来开门，看着装，估摸是这家人的保姆阿姨。
  “何立军先生是吗？知道你来，张先生在家等着呢，里面请吧！”保姆礼貌地招呼三人往家里走。
  客厅门开着，门口快步迎来一个中年男人，年纪看起来和何平的爸爸一样大，但是气质要胜一筹，自带威严。
  “老同学，新年快乐！好久不见，里边请，里边请！”
  “新年快乐！上门拜年，多有打扰！”
  两人寒暄客套了几句往屋里走。
  何立军和这位张局长原是初中同学，不算很熟络，后来各自发展，这位张局能力突出，工作升迁得比较快，位居市公安局副局长职务，40多岁，也算是年轻有为，成绩斐然。
  何立军因自身能力和关系不够强，在县公安局做了三年副局长，两年的局长，再想往上走还差点资历和人脉，工作已经到了瓶颈，这才想起这位老同学，特地来拜年走动。
  成年人的应酬，多少都带有目的性。
  “何局来啦？里边坐！嫂子也里边坐！”走来一中年美女，看样子是张局的爱人，热情招呼何平一家往沙发坐，“先喝点茶，吃点水果，厨房阿姨做着饭，一会就能吃午饭了。”
  “太客气了，新年快乐！多有打扰啦！”何平妈妈应酬寒暄功夫也是不错，倒是何平有点不自在。
  “这位是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两个女人开始聊家常，男人坐旁边的茶座边品茶。
  “是呢，马上18了。”
  “怎么称呼？在哪上学呢？”
  “阿姨问你呢，在哪上学？”何妈妈看着儿子不做声，自顾坐着看手机，一边提醒他。
  “哦，阿姨好，我是何平。在N市警察学院，刚大一。”何平礼貌地回答。
  “巧了，我女儿也在N市，不过是在民族大学管理学院。”说着往楼上喊：“敏敏，下来一下。”
  挑空的客厅，楼梯沿着客厅墙往二楼方向。楼上下来个女孩子，卷发，长相洋气，身姿不错，就是略带娇气。
  “妈，你叫我呢？”
  “来客人了，下来跟大家聊会儿天。”
  “好。”
  “这是我女儿，张敏敏，两个孩子一样大呢，正好交个朋友。”
  “叔叔阿姨，新年好！”张敏敏礼貌地向长辈打招呼，转头向何平说，“新年好！”
  “你俩都在N市上学，两个学校离得不远吧，以后课余时间可以约同学们一起外面聚聚，认识多些朋友也是好的。”张敏敏妈妈说。
  两个中年女人总有这么多话题来聊，聊孩子教育和规划，聊美容，聊健身，何平微笑坐着一边陪着。
  一旁张敏敏端详着旁边这个男生，长相英俊，气质刚毅，眼神正直，身材也不错，和自己学校遇到的男同学是不一样。心里生了不少好感，便主动跟他聊天，相互加联系方式和扣扣。
  “去年9月榕城那个案子处理得怎么样？”
  “部分已经结案了，凶手当时是当场抓捕归案，后面经过法院审理也判了死刑。”何立军答道。
  两男人坐在离沙发不远的茶座上喝茶，聊起了案情。
  何平耳朵尖，思维比较敏锐，听到有案情不由得细听起来。
  “听说现场还死了个线人。”
  “是，当场中弹，当时支援没及时赶上。赶到时把他拉到医院抢救了两天，没抢救过来，很可惜。”
  “后续线索还有吗？”
  “这个线人当时是被出卖，出卖他的柳志明事发时候就已经逃往越南，我们县局警方跨境合作还缺点权限，一直没办法抓捕归案。”
  “说起这个柳志明，出事之前也是个人物。可惜之前没有足够的证据，要不然他也出不去。”
  “嗯，这个事后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线索都断了，在我们榕城抓到的都是喽啰，大鱼拉不出来。”

  “后面看看市局的计划和决定吧。”
  “只能这样了。”
  何平听出了大概，应该说的是去年他和兰勇林萧去吃夜宵，遇到的那次巷子枪击案。至今一年多都没有办完，看来是桩棘手的案子。
  林萧在家无聊，给何平发扣扣:
  “你在干嘛呢？”
  “在长辈家拜年呢，吃着饭。”
  “噢。”林萧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发了个无聊的表情过去。
  “怎么啦？”何平回复问她。
  “没事干，无聊着呢。”
  “是不是想我了？”
  “吃着饭还问这个！厚脸皮！”
  “你就说想没想？”
  “想，又能怎么样，你在市里，又不能回榕城。”
  “那我下午回去找你？”
  “你不跟你爸妈住市里吗？回来榕城家里也没人。”
  “那我得找个理由。”
  “额···”
  “就说同学聚会，要回去！”
  “···”
  “你老公是不是很机智？”何平给自己的想到的理由点了80个赞。
  “乱说什么呢？”林萧嗔他。
  “那我下午真的回去了哈。”
  “要不约其他同学一起聚聚？好久没见大伙了！”
  “行，男的我来约，你叫上其他女同学！”
  “一个个打电话？”
  “要不我建个扣扣群把大家拉进来。”
  “也好。”
  不一会，两人把兰勇、益达、翠鸟、惠子、张妍、李蜜等人一起拉进了群，高中时期走得近的这帮人，确实隔了蛮久没聚了，大家约好晚上六点在榕城的黄金海岸KTV包厢见。
  何平聊着扣扣带着笑意。
  一旁的张敏敏见他这个状态，不禁问：“和谁聊呢？这么开心？”
  差点脱口就说出了和女朋友聊天，看着爸妈也在场，改口说：“和同学聊天，约了晚上聚会。”
  思念就像紧箍咒，越久不见越难受。
  过年前的两天，何平和林萧还能在榕城江边散步，现在已经大年初四，跟着爸妈住到市里的新家，有好几天没见林萧，心里得她得厉害，又不好跟爸妈说回榕城县。这会儿编了个合适的理由，跟爸妈报备了一声，自己搭车回榕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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