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启程》

回榕城县的班车上，大过年的，走亲戚的人多，全车满座，开得慢悠悠的，50公里的路开了一小时多还没到。
  何平想女朋友想得厉害，拿起手机发了扣扣过去：
  “你在哪？我快回到了。”
  “我刚午休起来。不是晚上6点聚吗？这才两点半，你回这么早？”
  “想你了。”
  林萧被他逗得脸羞红，问他：
  “那一会儿你是回家还是去哪？”
  “我们去江边散步？”
  “又去江边？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人少，我喜欢，没人打扰。”
  何平边发信息边笑，他确实就想和林萧独处，小县城巴掌大，随处走都能遇到熟人，他不想被人打扰。
  “江边码头见，就这样说定了。”何平又发来信息。
  “那好吧，我和我爸妈说一声，一会就出去。”
  林萧穿上跑鞋，跟爸妈说出去锻炼，晚上也要和同学聚会，不回来吃晚饭。一溜小跑的往码头去了，一公里多的路，倒也不远。
  “这丫头，最近这么勤出去锻炼，以前没看出她这么爱锻炼。”林妈妈看着女儿出去，对老公说。
  “孩子长大了，习惯也会变嘛，管这么多干嘛。”林爸爸倒是开明。
  江风有点大，约会的时候，空气都是甜的。
  林萧到了码头，空无一人，车站离这边有点远，可能他还没到。
  冬天的远山绿色渐少，略带萧条。一艘捞沙船停在码头不远的岸边，船头站着一个年轻男子。
  黑色羽绒服，身材笔挺，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给人的感觉能融入环境，带着萧瑟感。男子抽着烟，眼看着江面，似乎察觉码头有人过来，转头过这边看，两人隔着烟雾对视了一下。
  林萧没看清，只觉得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林萧！”
  何平从码头上的马路走下来，远远地喊她。林萧回头看见男朋友，心情瞬间大好，带着明媚的笑容看着他。
  情人见面，分外甜腻。
  何平三步两步走下来，搂住林萧亲了一下脸蛋，林萧掐了一下他的腰，示意附近有人在，注意影响。
  两人手牵着手顺着江边河堤散步，诉说着相思和这几天家里的事。
  不知多久，走到下游河堤，蕉林密集，鲜有人迹，何平脱下外套垫草坪上，搂着林萧坐着，看着江水缓缓流淌。
  情人近在咫尺，两人忘情地吻着，气息起伏。
  天干物燥，火一点就着。
  何平的手已经伸到不该在的地方，脱下林萧的外套挡着两人半身，你侬我侬，不能自已。
  ···
  冬天太阳下山得早，天色渐晚，两人依依不舍往回走。
  华灯初上，小县城没有城市的繁华，但也有自己的夜生活节奏。
  两人手牵着手到了包厢。
  “又迟到，再不来我们都散场了！”兰勇见他俩姗姗来迟，搞了一句。
  “今晚我请客。”何平为迟到买了单。
  “还是我平哥给力，新年快乐，赶紧给大家包个红包！”
  “去你的，这里你最老，你发红包！”
  “我一直都叫你哥的，白叫了啊？”
  “滚！”
  何平兰勇还是免不了贫嘴的尿性。
  大伙都知道林萧和何平的关系，见这俩手拉着手，已经习惯了。
  服务员送上几个果盘和瓜子饮料，跟着进了几盘烧烤串。大伙一个学期没见，有说不完的话。
  林萧见益达和惠子坐得近，两人眼神暧昧，不禁笑起来。
  “他俩早在一起了，偷偷摸摸的以为我们不知道。”李蜜当众拆穿这两个遮遮掩掩的小情侣。
  “怪我，谈个恋爱没跟大伙汇报。”益达倒是大方承认了，旁边惠子也羞涩地笑起来，这算是默认了。
  “你俩在一个学校，在一起太好了，有个照应，恭喜哟。”翠鸟率先恭喜。
  “你呢？男朋友在哪？”惠子问她。
  “网恋了一个，在南京。”
  “我靠，你这么有搞头的吗？怎么认识的？”李蜜兴趣立马来了，问道。
  “打游戏认识的，程序员一个。”
  “这也行？厉害！”
  “厉害什么呀，你们能继续上学才厉害，我这不上学，只能开始自力更生了。”
  “现在做什么生意？”
  “在新华路开了个小寿司店。”
  “哇塞，那改天我们去你店里坐坐捧场。”
  “随时欢迎！”
  高考分流，很多同学没继续上大学了，这几个上大学的，看着同学已经开始能挣钱，带着羡慕和佩服。
  “李蜜你这成天花枝招展的，找了几个后宫了？”兰勇揶揄李蜜。
  这帮人里，她是最开放的。
  “不多不多，两个巴掌吧！”李蜜随口胡诌说了起来。
  “还得是你厉害。”兰勇竖了个大拇指！
  大伙聊着，感情不减去年，保持着最好的同学情谊，不知道若干年后，是否还会怀念这份美好单纯的同窗情。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回家的时间到了。

  不知道谁点的歌，包厢里唱响了水木年华的《启程》：
  就在启程的时刻
  让我为你唱首歌
  不知以后你能否再见到我
  等到相遇的时刻
  我们再唱这首歌
  ···
  ···
  同学们依依惜别。
  何平送林萧回家。
  送到了小区门口,拉这她的手不舍得放开。
  “回去吧，明天再约。”林萧说道。
  “我会想你的。”
  “嗯，我也是。”
  回到家的林萧的心里有些沉，同学们各自奔东西，她和何平何尝不是呢？将来的路还很长，即使现在他们两认定对方，感情很好，但心底对未来有些担忧，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一股不安的情绪升起来。
  以前她不会想到这些，也许是自己长大了，对现实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林萧使劲地摇了摇头，甩掉这些不好的情绪，打开手机和何平聊起了扣扣。
  大年初五的榕城公安局，何立军匆匆赶来。
  “举报件在哪？”
  “在你桌面。”
  “查到是谁带来的吗？”
  “匿名举报，晚上投到举报箱里，监控没拍清楚，对方穿着黑色羽绒服，带黑色口罩和帽子，附件的监控都调过，没办法跟踪到这个人，身份没法确定。”
  何立军打开信封，空空如也，仅有几张照片。
  “是柳志明！”何立军语气带有惊讶。
  其他同事跟过来看，看照片内容，里面的人在交易，袋子装了几公斤的面粉状的货和一些药丸，手里都有枪。
  “线索断了一年，自己来了，太蹊跷了。”
  “有没有可能是仇家拿来的？”
  “这不太好说，继续留意，看看有什么新的进展。”
  公安局里气氛有些高涨，断了一年的案子终于又露出点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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