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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临别礼物


叶寒突然笑出声来。

        林宋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笑道着:“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好看。”

        “谢谢。”叶寒回他,“除了谢谢你的夸奖,还要谢谢你愿意帮助我。”

        “你还和从前一样,很爱对人说谢谢。”林宋用鞋子蹭了蹭地面,发出了“擦擦”两声,“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回美国?”

        “你……”叶寒怔了怔。

        林宋笑道:“我瞎猜的。我想,应老师可能需要回一趟美国,而你或许正好也要回去寻找你想要的答案。”

        “嗯。”叶寒耸了耸肩膀。

        “又或许那个答案对你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林宋又问。

        叶寒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里,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不客气的评论,“狼狈不堪,糟糕至极”,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这个在众人眼里闪闪发亮的人,此刻眼里却带着落寞和无奈。

        “我是个很坏的人。”林宋顿了顿。

        “你想要的答案,其实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不想轻易地告诉你。我原本想把你骗到我的身边来,然后再一点点唤醒你……我想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古人是不是常说‘日久生情’,我这次没有用错猜成语,对吧?”

        “没用错成语,但是可能用错了对象。”叶寒老师说道。

        “那不是你和我能决定的……”林宋把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想要的只有你。可是你……”

        他忘了一眼应宽的方向:“你的心里只有他。”

        “嗯。”叶寒点点头。

        “真是绝情啊。”林宋眼神一黯,“明明是我更早认识你。你小时候可是答应过我的,如果哪一天我能成为举世闻名的人,你就嫁给我。”

        “可惜,你都忘了。”

        他离成功曾经那么那么近,可那天叶寒听到应宽受伤的信息时,他看到叶寒的反应,他就知道,有些人,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赢了。

        终究是他回来晚了。

        “我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回美国。”林宋长足地叹了口气,对叶寒说道:“来送我吧。作为临别礼物,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叶寒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林宋说道:“最后一次,即便是卑鄙,也请让我最后卑鄙一次。”

        一道流星突然划过天际,叶寒走到应宽身边时,正好抬头看天,她抓着应宽的胳膊兴奋道:“哎!我是不是看错了,刚刚好像有流星飞过去?”

        “狮子座流星雨。”应宽随意地靠在栏杆边上,“网络上好多人在讨论。”

        “我以为你这几天全心全意都扑在我身上,没想到你竟然还有空看微博!”叶寒愤愤不平。

        应宽嘴角弯起一抹笑:“叶小姐,像你这样倒打一耙,未免有些不厚道。怎么,心虚?”

        “我心虚什么?”叶寒缩了缩脖子。

        应宽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那位音乐家是来和你告别的?”

        叶寒笑:“这么关注我们,怎么?怕我跑啊?”

        应宽不说话,突然抬头,凉凉说道:“书上说道果然没错,女人薄情起来比谁都狠。枉我出生入死,不如人家三两句话。”

        叶寒心里几乎笑开花来:“谁让人家长得好看还比你年轻?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应宽呼吸一窒,随即两□□叠,闲适地往后靠,一双眼睛眯起来,带着些许得意:“你觉得我需要知道?”

        “应神仙又要开始算命了?”叶寒挑眉。

        应宽摇摇头:“来自男人的第六感。”

        “男人没有第六感。”叶寒笑,“对于你这样理性的工作机器来说,你的下意识反应一定是分析他,尤其是在确定我不可能跟着他落跑以后。”

        “感谢你,既肯定了自己的魅力,顺便又肯定了我的魅力。”应宽歪了歪脑袋。

        叶寒说道:“不客气,所以你有什么结论?”

        “那就让我算一卦。”应宽手指煞有介事的搭在一起,过了片刻睁开眼睛。

        “你真的很幼稚!”叶寒越发嫌弃,嘴巴且几乎咧到了耳根。

        应宽大概也觉得好笑,强忍着不破功,对叶寒说道:“心理学上有个九型人格理论,理论认为,全世界只有九种人,这九种人的追求和欲望加起来就形成了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林宋就是很典型的怀疑性人格。”

        “他对人生充满了怀疑,时刻焦虑和不安,追求安全感偏偏又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爱,却又怀疑爱的动机,渴望融入集体,却又害怕社交关系会带来危机。他极度敏感且极度谨慎,这种人的表达特征就是喜欢绕弯子,能绕着说的,绝不明示……所以我猜,他并没有告白。”

        叶寒张了张嘴,咬唇说道:“怎么听着像是在绕着弯子骂我?”

        “嘁。”应宽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严格说来,你确实和他是一类人。”

        “你果然是在骂我。”叶寒恨恨道。

        应宽假意求饶:“我哪儿敢啊,应太太!”

        “一会再跟你算账,你继续算你的命。”叶寒大手一挥。

        “所以我猜,他应该很了解你的过去,但是他一直藏着不说,所以每次他和你交谈期间,总是眼神躲闪,或者刻意维持微笑的表情,是因为他要掩饰什么。但是,刚刚他在和你说话时,眼神比过去坚定,语速也比平常慢了一些,所以我猜想他应该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并且这个决定与你有关。”

        “继续说下去。”叶寒仰头,认真看他。

        “如果是已经告诉你你想要的答案,你不会是刚刚那个微微皱着眉头的表情,所以,他应该是告诉了你部分的答案,却又没有完全告诉你。他是不是要回美国去了,想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所以,先以小甜饼诱你上钩,让你送行?”

        叶寒惊讶地张了张嘴,他说的几乎全中,却又不全对。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诚实地告诉我。”叶寒刚刚问林宋。

        话音未落,林宋很快就回答她:“别信那视频,那不是事情的真相。”

        他说完,看到叶寒脸上诧异的表情,他僵了僵,问道:“你不是想问这个?”

        叶寒摇摇头:“我是想问,你和我曾经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对吗?”

        这个问题似乎看起来无关紧要,可是那一瞬间,林宋的眼睛里带着闪烁的光芒和无限的温柔缱绻。

        最终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可是却胜似回答。

        他说:“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叶寒收回思绪,抬步子往楼里走着,“明天十点他要回美国,我去送送他。”

        “我陪你去!”应宽在她身后提声问她。。

        叶寒摆了摆手:“不用。你好好养伤吧!”她一回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再好好修修你的醋坛子!”

        “诶!”应宽往后又靠了靠,腿往前一伸,哀怨地投诉,“你倒是带上我啊!”

        一阵冷风吹过,手机突然滴滴响着,应宽看了眼屏幕,敛了笑意。

        “老应,查到了,跟媒体爆料的确实是郑丹妮的母亲,可是买了通稿编黑料害你和叶寒的却是同一个人。我们已经搜集好了所有的资料,只要你一点头,我们就可以告她。”

        “嗯。”

        “你不好奇是谁么?”

        “嗯?”

        “你特么是不是猜到了啊!没错,就是叶寒的继母周思然!”

        电话那头顿了顿:“她爆料给媒体的那段录像资料我们也查到来源了,确实是兰利·波特精神病医院。根据视频上的时间,我们找到的资料显示,十几年前那家医院发生过一起精神病人砍伤病人的恶□□件,当时在当地引起很大的轰动。她出现在医院,也是在那一天。我联系当地医院想要找到完整的影像资料,你猜怎么着,其他的录影材料都在,唯独那段消失了。”

        “其他新闻资料呢?”应宽问道。

        “有。”苟俊亭很快回答道,我找到了当时的报纸以及当时的新闻报道资料,已经发给你了。”

        应宽打开邮箱,很快看到那份报纸。那份报纸的头版头条详细地介绍了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应宽敏感地捕捉到关键字眼:受害者中包含两名儿童。他随即翻开了其他视频报道,一个镜头一扫而过,一个小女孩紧紧地握着另外一个男孩子的手。

        两个人的脸都经过特殊处理,然而他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叶寒和林宋。

        “喂喂,你还在么?对了,你不是让我查过叶寒在美国的资料么?兰利·波特确实有她的就诊记录,但是我现在怀疑那个就诊记录是不是有问题。”

        “嗯?”

        “根据据叶寒在美国的老师反馈,她在美国期间除了比较内向不爱说话,其他一切正常。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叶寒家里出面说她生病了,给她请了几个月的假,随后她就办理了休学,再没回过学校。”

        “叶寒曾经说过,她在美国期间的记忆有一段很长的空白,”

        苟俊亭欲言又止。

        应宽说道:“有话就说。”

        “你还是自己看吧。”苟俊亭果断挂断电话。

        一张图片发到应宽的微信,应宽打开,看到一身红裙的mini叶寒和mini林宋双双瞪着大眼睛,对着镜头肆无忌惮地搂在一起开怀大笑,散发着掩不住的童真和喜悦。

        两人均是一排天真无邪的样子。那是儿时的他们,一个还未罹患卡塔尔综合征,一个也丝毫没有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痕迹。

        就是两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令人艳羡的……小朋友。

        应宽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眸色渐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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