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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一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八条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和医疗,在必要的时候,由政府强制医疗。根据有关部门法定程序企业,刘某在机场行凶时正是其发病期,目前,该案件在进一步的侦查过程中……”

        苟俊亭一边将电视的声音减小,一边对应宽说道:“根据郑丹妮的说法,她母亲一直都以为你和她是一对情侣,所以在网络上得知你有另外的女朋友之后,她就把你当成了负心汉。所以那些发往电台的威胁信件也是她发的,还有网络私信也是她想要劝你们迷途知返才发的。”

        “嗯。”应宽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苟俊亭按住他的笔,拧着眉头说道:“你信?”

        “嗯?”应宽尾音上扬。

        苟俊亭说道:“我看过那些威胁信件,包括那些发给叶寒的私信,遣词造句完全不像是郑丹妮的母亲这个年龄段的人会使用的。每个人的语言习惯都是不一样的,我看过郑丹妮的微博和脸书,那些东西感觉更像是郑丹妮写的。”

        “嗯哼。”应宽点点头。

        苟俊亭:“你早知道?”

        应宽耸耸肩,说道:“这些只是我们的推测,断案的事情还是交由警察叔叔来干吧。”

        “话是这样没错……”苟俊亭心有不甘,这件事对应宽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公道自在人心,可是当今的舆论社会,应宽身上的污水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彻底洗干净。

        “行吧,最近工作室冷清得很,我们就当是放个假好了。”苟俊亭直着眼瞪应宽:“这事儿也怪你,没事儿在微博上秀什么恩爱!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应宽略略抬了抬眉眼,看苟俊亭摇头叹气,一字一句说道:“在网络上,秀恩爱,死得快!”

        应宽又将眉眼收了回来,不动声色回他:“一般吃不着的葡萄都是酸的。”

        “你滚,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想秀,三十六十五天,每天都可以换一个人秀!”苟俊亭回道。

        “一双玉臂千人枕。”应宽言简意赅。

        苟俊亭拿起沙发上的玩偶扔向他:“你就是嫉妒我!你嫉妒我依然单身,但是你却要英年早婚!”

        “我确实嫉妒你!”应宽一边说着,一边忽然停下手里的笔,“单身。”

        苟俊亭得意道:“我就知道,这么早结婚,你肯定要后悔的!”

        “倒也不是。”应宽摸了摸额头,欲言又止。

        苟俊亭蹙着眉头说道:“你一摸额头就是在想事儿,犹豫不决,想说又不想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我还是不说了。”应宽挤出一个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出去,我要干活了。”

        “别啊,说话说一半,你还是人么!”苟俊亭走上前两步,扒着应宽的胳膊,捏着嗓子说:“你不能有了叶寒,就忘了我这个老相好了!”

        “滚滚滚!”应宽又好气又好笑地扒拉开他,抬眼看他。

        苟俊亭收了笑,审视他:“你这表情,好像真是有大事……”

        “可能和你的关系并不大。”应宽双手抱在胸前,装作漫不经心说道:“我听叶寒说起,姜荷好像正准备去西藏支教。”

        苟俊亭:“???????”

        “已经在办手续了,可能下个星期就走?”

        苟俊亭:“????!!!!”

        “你是不是有病?”苟俊亭摸摸应宽的额头,应宽一掌拍开他。

        他皱着眉头说道:“你老婆前几天才醒过来,姜荷一直都在医院里头呆着,怎么突然就要去西藏了?”

        “好像是她在医院里对一个男医生一见钟情了,不对,应该说是相互一见钟情。那医生我倒也见过几次,确实不错,长得好看,人也谦和,怪不得姜荷喜欢。”

        眼前的苟俊亭脸色一瞬间微变,强打着笑脸说道:“那不是很好么?确实是她的风格,爱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个男的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你也知道,姜荷这个人喜欢一个人就追着人家正学习,或许等她摸熟了他的领域,她就会回来。”

        “我觉得你这个评价并不中肯”应宽耸了耸肩膀,“姜荷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情感的需求,也能及时终止不合适的感情……当然,人在脆弱的时候,对外来的关怀总是难以抵抗,或许是被人伤了心,想要重新开始,也未尝可知。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谁伤了她了?”苟俊亭皱着眉头,“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你不是高岭之花,不说话的哑巴?”

        应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okfine,当我没说。”

        苟俊亭恶狠狠地咬了咬唇,不甘心问道:“既然遇上喜欢的人,老实待着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去西藏?”

        “求我?”应宽抬眉。

        苟俊亭骂道:“爱说不说。”

        应宽抬脚要走,苟俊亭果断拉着他的胳膊:“算我求你。”

        “听说是那个医生很早之前就定了要去西藏援医,姜荷就是追着他去的。据我所知,那是个极其优秀的医生,有当无国界医生的打算。姜荷这一路追,指不定就不会回来了。”应宽五指并拢在桌面上轻敲,“需不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爱情三角理论?”

        “你有病?”苟俊亭冷冷问他,身体却不自觉前倾,“我用你科普?”

        应宽说道:“很好,看来俊亭老师的理论基础很扎实。所谓爱情三角理论,实际上指的就是构成爱情所必须的三个要素,激情、亲密和承诺。”

        “目前他们已经完成了激情和亲密两个要素,我猜,如果到了西藏,日积月累下来,总有一天,他们会完成最后一个要素——承诺,如果他们动作够快的话,明年今天,我就该多包一份压岁钱了。毕竟,她和我老婆情同姐妹,也算是我半个小姨子。”

        “那我可要恭喜他们了!”苟俊亭鼓了鼓掌,“如果真是那样,那你替我多包一份。算了,也不合适……我跟她也没那么熟。”

        “你和我亲如手足,我的外甥高低要喊你一声舅舅!”应宽微笑。

        苟俊亭嘴角牵了牵,眼前浮现一张跟姜荷长相相似的孩童的脸,嗲着声音喊他“舅舅”,那画面想想就很可怕。他笑得很是勉强:“大可不必。”

        “叶寒呢?不是出院了么?你不用去照顾她?”

        “她去见林宋了。”应宽回。

        苟俊亭道:“嚯,林宋那可是她的青梅竹马啊,天底下多少女人疯了一样要嫁给他!你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找他?不怕她跟着钢琴家跑了啊?”

        应宽道:“我这是对她有信心,也足够自信。更何况……”

        应宽身子前倾:“她不是姜荷,我也不是你。”

        “嘁。”苟俊亭翻了个白眼,“我先走了,有美女约了我喝下午茶。”

        苟俊亭给了应宽一个潇洒的背影,应宽抿着唇,轻轻摇头笑笑。

        手机震了震,叶以航的名字在屏幕亮起,应宽顿了一顿,接起电话来。

        叶以航:“应宽哥,我妈签署了那份协议,下个月开始她就飞去美国陪一苇,再也不回来了。你能不能劝劝我姐回来帮帮我,这么大的公司我怎么可能顾得过来……”

        林宋的院子在一个很僻静的郊外,叶寒在很远的地方就听见一阵如行云流水的钢琴声,等走近了,她在院门口站了一会,才听出琴声中是和煦的阳光都驱散不了的压抑和沉重。

        门打开,林唐站在门口说了声“叶寒来了”,偏着身子又像是对屋里的人的说,屋里“咚”的一声,正好落在沉闷的低音区。

        “他还好么?”叶寒问。

        林唐沉重地摇摇头,轻声说道:“你昏迷的那几天,他滴水未进,几乎都要死过去。多亏了你醒来就给他打了那通电话,他总算可开门见人了,只是这几天依然不说话。我们就是担心他又回到当时那个状态。你无法想象,那实在是太吓人了,我父亲年纪大了,经不起再来一次这样的打击。”

        林唐想起父亲对她描述过林宋从前犯病时的样子,心有戚戚。他们虽然从小养在两个地方,说什么感情深厚可能也算不上,可是真见了亲弟弟这样,心里头却如针扎一样。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只听屋里又传来钢琴声,比起刚才,明显轻快了许多。

        林唐松了一口气:“今天听说你要来,他刻意起了个大早,特意洗了澡刮了胡子还换了一身衣服,我才松了口气——不管怎样,总不会比上次更差了。”

        “你进去吧,他等你很久了。”林唐为她指了路。

        叶寒寻着音乐声走进屋里,就在大厅中间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林宋就坐在钢琴边上。

        他看起来和前几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见着叶寒,停下按琴键的手,微微笑着喊她:“叶寒。”

        “我以为你会喊我‘约翰’。”叶寒看着他微微笑。

        “你……”林宋忽得从座位上站起来。

        叶寒望着他笑。

        那似乎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她做了一场很长很长长的梦,梦醒来,一切记忆后涌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年她因为到警察局举报周思然虐待儿童,结果被叶人君直接放逐到了美国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因为语言不通,她一直都很孤僻。查尔斯虽然是个酒鬼,可是刚开始那一年,在查尔斯清醒的时候,对她也还算不错。

        可是一年后的某一天,查尔斯突然带她去兰利·波特精神病医院,她第一次踏入那里就觉得不对,护士和医生看见她的瞬间都有些困惑,可是依然问了她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问题,而最终的结论都是,她需要治疗,需要吃药。

        她曾经几次想要反抗,可是查尔斯威胁她,如果她不配合治疗,她将永远不能回到中国。她每天配合着查尔斯假装吃药,而后将药偷偷吐掉,她害怕那里的一切。

        有一天,她不小心听到查尔斯和一个人在通话,她清楚地听到查尔斯质问对方。

        “她就是个小女孩,你知道她没有病,医生也知道她没有病,一旦被人查到,我们都要坐牢……”

        “joye,我知道我收了你的钱,可那是你答应借给我的,你知道我最近过得很艰难。万一被叶知道了,我们都要……”

        “好吧好吧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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