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看，他又来了。”

        在江月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苏跃是很招人喜欢的存在。他每每从一条长街后的滨海公寓走到滨江社区的时候，从小姑娘乃至收废品的奶奶都忍不住多望几眼那个钟灵毓秀的男孩。

        几年前的苏跃脸上还带着些奶膘，冲淡了些他精致五官所透出的锐气，笑起来可实在是过分的好看，以至于他以这样的笑容望向江月时为她招来了不少妒意。

        很早之前，同龄的孩子无非讨论下苏跃的穿搭造型。年纪大些的望着江月和苏跃会由衷的感慨这两个小孩走在一块可实在是赏心悦目。

        江月听到过，当时她还住在楼上。苏跃喊她下楼的时候，她听到了楼道里婆媳俩的对话

        “欸，又是那个小男孩来找楼上的那家二姑娘玩吧。”那媳妇忍不住感慨：“妈，你还别说，这俩小孩感情好像还挺好的，看着真让人喜欢。”

        那时候的江月还不太清楚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是唇部缓缓弯起，放缓了脚步，心中好像有小鼓试探地敲：“咚咚咚”“咚咚咚。”

        “那两个孩子——不是一路人哟。”老人慢悠悠地摇着蒲扇，望着楼下少年开了口。

        “嘭嘭嘭。”江月心中的小鼓，随着老人的话破了鼓皮，没了动静。

        那时候的江月不理解，她一直不理解那个奶奶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是觉得有些很怪异的感受。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好像也明白了或许老人说的意思。

        原来会那么难过。

        “你少管闲事不行吗！”

        此话一出，意料之中的，苏跃眉头皱的更紧了。

        “江月！”他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

        “我从来没把你的事情当作闲事。

        江月望着苏跃一本正经的样子，她突的笑了。

        “我说苏跃，你有时候真的很好笑。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啊？好朋友？”

        苏跃还没来得及回话，江月的笑意就骤的没了影子：“更何况我连男朋友都有了，就更不需要你这个“好朋友”来操心了。”她特意加重了“男朋友”三个字。

        “你没必要重复告诉我你玩的这种无聊透顶过家家般的恋爱游戏。”苏跃的声音冷漠：“我也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

        “所以别人的感情在你眼中就是过家家对吗？”

        “所以呢？你真的喜欢他？”苏跃轻笑，紧接着将问题反抛了过来。

        江月一时语塞，只是冷冷丢下了两个字：“无聊。”

        苏跃望着江月，似乎是试探着又开了口：“你昨天是和沈阿姨又吵架了对吗。”

        “”江月的表情平静的可怕。

        “毕竟是你妈妈，一个人很不容易的。你不要总是和她对着来，不然我也会—”

        苏跃的话被倏的打断：“你也会什么？我说了很多遍了，少多管闲事！你不要以为你昨晚帮了我你就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江月望着眼前少年有些怔愣的面孔忍不住怒气冲冲扔下了句：“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嘭！”单元门狠狠关起的声音，少女骂完就没了影。

        砸门声和远方断断续续的争执声吵得少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苏跃反应过来一阵疑惑—她说昨晚帮她？昨晚他帮她什么了？

        “为什么分手？我不同意。”

        三中校门前，刘喻不解地望向漫不经心把弄着指甲盖的江月。

        “我退学了。”江月补充道“我们没什么结果的。”

        “没事儿，我不在乎的。”刘喻听此松了口气：“我都听说了，都是你妈做错事害得你丢人，你别放在心上。江月你听我说，我不在乎你的家境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学历，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我在乎的不是结果，是我爱你的过程。”

        眼看着刘喻自说自话到都快自我感动了，江月尬到想说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连结果都不在乎的男人，居然会说真心喜欢你。

        “听说，你听谁说的？”江月好不容易打断了刘喻滔滔不绝的话。

        “啊？——你们班，传闻听，听来的。”刘喻一时有些结巴：“总之江月，你不该这样草率地对待我们的感情！”

        江月有些无奈“刘喻，你平日对我实在演的太专心，我本想留你一个面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好聚好散，你偏偏不肯。”

        祝年轻笑：“说白了，薛茜三番五次针对我个没完，不就是因为你吗？一边好像是对我一片痴心，一边又私下不断给薛茜献殷勤惹得她心动。既想攀上她那样的富家小姐，又不舍得我这张皮囊——你说你怎么不嫌累呢？”

        刘喻闻此脸一黑：“是谁在你耳边传的闲话？”

        “没人传闲话，只是起初我实在不明白薛茜和我无冤无仇的，何苦这般的针对我。果然，稍稍一观察就知道原来一切是因果啊，我也实在没想到这个因居然在你的头上！”江月的语气含着几分嘲讽。

        “不是的，亲爱的你听我说，是薛茜她不自重她，她老来惹我！我，我的心理始终只有你一个人！。”刘喻情绪有些激动。

        江月望着眼前的刘喻，江月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说那天，薛茜被我打的那一天，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安慰她的啊？”

        看着刘喻手足无措的样子，江月明白了。她有些自嘲的一笑，或许苏跃说的也没错，她和刘喻之间确实就是一场无聊透顶过家家般的恋爱游戏，不，甚至都算不上。

        刘喻像是被戳破了心事，又误以为江月自嘲的笑声是在讽刺他，也干脆也发起火来：“那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说。拖到现在不就是想从我身上捞些好处吗？”

        刘喻说完有些后悔，江月其实没花过他的一分钱。他就是偶尔给她买些什么她也从没接受过。

        祝年一怔，有些意外的抬眸。沉默了很久后，她露出了笑容：“这都被你猜对啦！真聪明，你说的没错。不过接下来的话你记住了——是我甩的你。”

        祝年说完径直离开。

        “江月！”刘喻正要拉她，江月嫌恶着躲开“滚。”

        江月离开的很快，自然没看见身后刘喻那埋怨且有饱含怒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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