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年夜饭

听他这么说，苏蕴的脸猛得一红：“我还没毕业呢！”

“年龄够了就行。”贺斯言笑意不变，“况且大学时期领证的也不是没有。”

“不要！”苏蕴直接拒绝。

贺斯言倒是也很好说话：“那就等你毕业，反正就半年了，我能等。”

他当然不会逼她，就是见她脸红，生出了几分逗弄的意思来。

“你都没有求婚，领什么证。”苏蕴拍了拍他的胸口，“我才不会随便把自己嫁出去呢。”

“哦，原来是在催我求婚啊。”贺斯言笑意愈深，“我知道了。”

苏蕴瞪着他：“谁催你了？你别瞎说。”

“你催我了。”

贺斯言今天心情极好，而且有段时间没和她见面了，总是想要逗一逗她，看她脸红心跳的样子，和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大相径庭，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苏蕴不太明白，为什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卧室里去了。

转眼到了年三十，贺国锋一天好几个电话来催促，让苏蕴去贺家大宅，顺带着叫上萧然一起。

要是以往，萧然肯定会拒绝。但是今年，她看了看苏蕴，又看了贺斯言，松口答应了。

她得亲眼去看着孩子们才放心，省得有人难为他们。

所以贺家大宅这个年夜出奇的热闹，热闹中又透露着那么点点怪异。

沈涛和贺如梅也来了，如今正和袁秋月还有白瑛在厨房忙活着准备年夜饭。只是苏蕴依然没有见到贺斯言的父亲——贺如川先生。

苏蕴早就听沈子轶说过，自从贺斯言的母亲去世后，贺如川就很少回家了。

他辞了工作，成了位旅行家，一年到头全世界各地跑，有的时候两三年都不回家一次，大家只能从他的社交平台更新以及鲜少打回来的电话来确定他依然安好。

“我二舅舅和二舅妈的感情特别好，二舅妈去世的时候二舅特别伤心，就连带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表哥了，于是就走了，算是一种逃避。”

苏蕴现在都记得沈子轶和她说贺如川的时候，那种唏嘘感叹的神情。

爱妻因为生子去世，贺如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斯言，可是贺斯言又有什么错呢？

难道他希望自己的母亲因为生自己去世吗？他也是无辜的啊。

有很多人都将错误归结于他身上，譬如贺国锋，譬如贺如川，他们怎么就不能想想他愿意一出生就没有母亲吗？

然而换位思考一下，苏蕴也不是不能明白贺如川的心境。他深爱妻子，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远在儿子之上，任何伤害到他妻子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理解又是一回事，她无法理解贺如川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里，苏蕴长长叹了口气。

一个怀抱从后边覆上来，她听见贺斯言沉悦好听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叹什么气？”

苏蕴转了转眼睛，转过身抱住他：“我是在想我这么大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给我压岁钱。以前爷爷会给我，爷爷不在了之后我就没有收到过了。”

贺斯言笑得胸膛震动，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我给你，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休想占我便宜！”苏蕴瞪着他，“你又不是我长辈！”

贺斯言只是笑，拉着她的手腕去了餐厅。

贺家大宅已经有许久，没有聚得这么齐过了。

长桌两边的位置几乎坐满，十分热闹。

贺国锋坐在主位上，而萧然坐在长桌的另一端，好似和贺国锋之间隔了万水千山。

这顿年夜饭，吃得桌边人是心态各异。

贺国锋本想着和萧然借机说说话聊聊天，但是无奈隔得太远。而且萧然只顾着和她右手边的苏蕴说话，贺国锋一看苏蕴就会看到她旁边的贺斯言，就分外不爽。

白瑛在和袁秋月谈论这两天的八卦新闻，以及哪个品牌的时装周。

沈涛和贺如海在说生意上的事情，倒是因为新年气氛的感染而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些随意。

贺如梅在教训沈子轶，让他新的一年不要再这么不务正业，好好和他表哥学学，也干点事业出来。

贺诚贺昱兄弟俩自打看见贺斯言后，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贺昱在贺国锋的授意下在最后一个季度向贺斯言的盛银投资进行了一次金融冲击，结果还是被贺斯言化解了。他非但将此次危机解决得十分漂亮，而且还给盛银投资谋得了不小的利润，这让贺诚十分郁闷。

他不禁开始自我怀疑，难道贺斯言真的是商业奇才？就真的没有危机可以难倒他？

而贺诚，一直都是个阴鸷的性子。他不需要对贺斯言做什么，只要见到他，他就一肚子的火。

偏偏贺斯言还时不时地看他一眼，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甚至还说年后他们准备去滑雪，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哪怕他腿废了不能滑，在旁边看看感受感受气氛也是好的。

贺诚气得差点掀了桌子。

苏蕴知道依照贺斯言的修养，他绝对不可能利用别人的短处来取笑，他是真的厌恶贺诚这个人。

苏蕴记得贺斯言和她说过贺诚腿伤的来源。是贺诚未成年驾驶超速出了车祸，却诬陷说是贺斯言和他抢方向盘导致的，将贺斯言说成了罪魁祸首，让他背了这个黑锅。

谎言说久了，就连贺诚自己都相信了，记恨上了贺斯言。

也难怪贺斯言这么厌恶他。

一顿年夜饭的气氛不算太融洽，但是比起以往贺国锋一见到贺斯言就剑拔弩张的火药味要好多了。

期间贺国锋不时地在看苏蕴，发现她和贺斯言的感情真的很好，是旁人怎么都插不进去的那种。

贺国锋不由得伤感，知道自己为苏蕴准备相亲的事情是彻底没戏了。

饭后，沈子轶提议大家一起看晚会。

贺诚二话不说上了楼，贺斯言也拽着苏蕴不知道去了哪里，剩下的人倒是坐在沙发里，打开了电视机。

萧然还想坐得远一些，但是被沈子轶推着坐在了贺国锋边上。贺国锋这才心满意足，觉得这外孙子没白养。

“看见苏丫头和斯言了？”萧然主动和贺国锋说话，“人家俩感情好着呢。”

贺国锋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萧然又道：“斯言一直没将你当爷爷，苏丫头更不是你的亲孙女。说实话人家俩在一起不在一起，和你还真没太大关系。你要想从中作梗，你也没立场，是不是？”

这话听起来真是刺耳极了，但是贺国锋偏又无法反驳，只能沉着脸又“嗯”了一声。

“现在你倒是有两个选择。”萧然道，“接受苏丫头，连带着一起接受斯言，把你之前的偏见和意见全部收回。”

贺国锋的脸更加沉得像是锅底。

“要么就和以前一样对斯言，当然苏丫头也不会再和你亲近，你失去一个忘年交。”

贺国锋皱起眉头，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痛快。

萧然是真的会给他添堵，这是诚心不想让他过一个好年。

“人家斯言被你折磨这么长时间也够了。”萧然毫不客气，“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少点戾气，放下仇恨，安度个晚年，比什么都强。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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