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遇

隔天早上，那四位师兄居然不见踪影，恒空不解，但还是好好挑着担子上山，从小先生就让他这么锻炼过，当时他还小会抱怨先生，但是之后先生总会给他准备好热水澡，给他涂抹药膏，反正该做好的保护措施是一件没少，所以这个“小”测试，他当然不在话下，虽然没有那群师兄特意监督他，他还是帮他们把活儿干完了，看了眼太阳，

        “比想象中耗时。”为了早点熟悉路况，恒空来来返返好几趟，做完事总是让人心情舒畅，虽然不能去山上练功，但是没说不能待在山上，恒空脚下轻轻一点，找了个合适的枝头坐下，悄悄看着山上的师兄们练功，上次只是路过，但仔细看他们真的是鼓足干劲真枪实战啊，剑光闪到了恒空的眼睛，他眯起双眼，这剑的光芒真的很耀眼，不知道是哪位师兄，恒空四处张望，阿武一个人在角落练剑，出剑有力，下摆很稳，

        “虽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是和一年前比起来确实厉害了很多。”恒空从腰包中拿起纸笔，试着画出那些动作，这也是他在先生那边学过的，但是那时恒空更喜欢动手实操，直到进入药阁，要求对药草的画必须清晰到每一个叶脉，他才后悔当初没好好学，如今粗略的描绘自然不在话下，他还标注出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这就是偷师的技艺，并且还可以加以改进，启掌门突然靠近阿武，阿武似乎也觉察到有外人接近，调转剑锋，却被另一股很强的力量挡开了，

        “这就是剑阁掌门的实力”恒空叹为观止，阿武马上起身，双手抱拳，

        “启掌门。”启掌门坐在一旁的石椅上，阿武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了一壶茶，启掌门接了过来，喝了两口，才开始说话，

        “徐武啊徐武，你知道我为了培养你耗费了多少心思，你居然还会败给那家伙的弟子，你知道这很丢我的脸吗？”恒空为了听得更清楚又轻轻一跃，到了一个更近的枝头上，这次他隐去自己的气息，

        “弟子知错，请掌门责罚。”启掌门不屑地看着他，

        “觉得丢脸就给我好好办事，据说最近蒋株的弟子要下山去历练了，你也差不多该准备准备，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些什么了吧。”徐武自然清楚，恒空在上边琢磨着，启掌门清了清嗓子，

        “那边的野孩子也该下来了。”恒空愣了一下，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一时间他还抱有侥幸心理，不打算现身，启掌门继续说道，

        “就算你屏息我也知道你在那，需要我亲自把你打下来吗？”自然不用!恒空尴尬地从树下跳了下来，地上的尘土半点没掀起，功夫不错，启掌门笑了笑，

        “这是蒋株教的？”恒空一听不是来找他问罪的，自然送了口气，双手抱拳道，

        “是的，得蒋掌门器重，弟子每日都在练习轻功。”

        “我看你天资聪颖，没想到你还是个努力派啊，看来剑阁确实很适合你。”徐武在一旁拽紧拳头，启掌门的话明显是来刺伤徐武的，恒空也听出话外有话，

        “怎么会，没有谁是不经过磨砺就学会一件事的。”启掌门眼神暗了一下，但马上又笑脸相迎，

        “可我看你对于挑水一事倒是得心应手啊。”那件事啊……恒空无奈地笑了笑，

        “不瞒您说，弟子家境贫寒，从小就经常在山上挑水了。”此话半真半假，从衣着打扮上也不难看出衣物的朴素，启掌门听后似乎有点喜色，

        “原来如此，到此地的大多是名家出身的，看来日后也应该多招招你这样的‘穷苦’人家。”恒空自是听出嘲讽之意，但是他其实也并不算是穷苦人家，毕竟要什么先生都会给他，他只得附和着启掌门的话，

        “启掌门所言极是。”启掌门虽然很凶狠，但似乎喜欢听好话，但也不能太直接地夸他，只要随他意就行，徐武在一旁又重新端来了一杯热茶，将之前那杯茶撤走了，

        “若你想上来练武的话，明日方可上来，若你通过我的试炼，我可以考虑带你去佩剑。”佩剑，先生也有一把自己的佩剑，但先生从来没有拿起那把剑，若是他也有一把自己的佩剑，应该就可以回去见先生了吧，毕竟佩剑会挑选自己的主人，若是那把剑认定了你，就会跟随你一辈子，在剑阁，有佩剑就证明你的实力得到了认可，到时候历练结束，就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出入剑阁了。

        “多谢启掌门，但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再多磨砺一下自己。”启掌门并不在意，

        “你若这样想，那就随你吧。”徐武在一旁不作声，看来他果真是很怕这位掌门，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恒空一一拜过掌门和阿武就先离开了，他回到了山下太阳已经落山了，温水要自己备，什么都要自己做，这就是在外面的日子，恒空泡在温水中，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不少，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不过11罢了，虽然马上就要12了，但是这个小小的身躯要做连大人来都觉得辛苦的活儿还是太牵强了，恒空从衣领中拿出了先生给的护身符，当初带来的衣物，修修补补也快穿不下了，如今他又长高了不少，身体也变结实了，但这远远不够，他迷迷糊糊睡了下去，直到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回了床上，浴桶也收拾干净了，难不成是有谁来了？寝室内飘散着好闻的熏香，让他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再次醒来时已经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了，他打了个哈欠，起身换衣，发现护身符居然在自己枕边，虽然好奇但他还是将护身符重新收了起来，今天依旧是挑水，每日重复长达了一礼拜后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上了山，那四位师兄一个个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愣地望着缸里满满的水，

        “拜见各位师兄们，我是新入门的剑阁弟子，名为恒空。”山上的师兄们也有点吃惊，因为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大汉，突然看到了不知道年龄，个头挺高但很瘦弱的孩子，完成了试炼，感到不可思议，恒空对着他们笑笑，然后朝着徐武的方向走去，他们就更为吃惊了，徐武这人，虽然年纪也比同门师兄小，但是武力方面非常出色，还是由掌门亲自教导的，

        “徐武师兄，能陪我练功吗？”徐武也有些惊讶，但是表情很快转换回来，

        “可以，但你确定是我？”恒空不假思索，

        “当然，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人没找错，和徐武一起练功进步飞快，偷师学来的东西也派上了用场，虽然现在还没法跟徐武正面对抗，但是可以避开他的攻势，然后慢慢找到破绽一举击破，启掌门注意到了那个角落里多了个身影。

        “哦？居然有人愿意和徐武一起练功，真是稀奇，不如让我也来过几招？”启掌门突然出现，他口中的过几招可不单单是轻轻一击，每一击都十足十的功力打开，要不是恒空反应快，早就被打倒几十里外了，

        “启掌门，您这是要削掉弟子的头吗？”启掌门收了手，

        “怎么会，心爱的弟子都是需要接受师父的鞭策才有成效的不是吗？”恒空的心还在猛烈跳动，胡说，刚刚明明就是想要我的命，这家伙究竟是看我有多不顺眼啊……恒空强装镇定，

        “恒空倒是机灵，每次学东西都迅速啊，这也是教书先生教会你的？”提到先生，恒空倒吸一口气，但马上又镇定了起来，

        “先生终究只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懂武术和剑术呢？”虽然是违心之话，但眼下这是最好的说辞了，启掌门眯起眼，眼里似乎带笑，但也夹杂着一丝怀疑，

        “也对，终究只是个读书人，不出一指就可以打趴下了。”恒空真的很讨厌这家伙，要不是他现在占上风，早就想一拳揍过去了，忍住，一定要忍住，他拽紧拳头，表面依旧笑嘻嘻的，启掌门转身看向了徐武，

        “询问好了，三日后，你同药阁的那位弟子一起下山历练，你们记得要相互多多‘照应’才是。”阴险，恒空就是看不顺眼这个掌门，徐武毕恭毕敬道，

        “是。”也难怪，在这个怪物手下学习，敢不听他的话死得一定很惨，徐武也真是辛苦啊，启掌门又看向了恒空，恒空急忙站直了，

        “徐武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就要你来好生‘伺候’了。”这个伺候怎么想都好不到哪去，启掌门又开口了，

        “由我亲自教你练武。”这句听得倒像是好话，虽然往后可能不会太好过，但是起码能学到更多东西，就让我来赐教一下吧。小孩心性一向如此，只有挨过打才知悔改，

        徐武出了山门，听到有人唤他名字，他心道“不好”，这位药阁的弟子和他岂止是熟悉啊，他是一起拜入门派的奈黎啊，徐武的脸一下子黑了下去，要是换作其他人，他大可以随意搞破坏毁了药阁名声，但这家伙，岂止是个烂好人，还是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弟啊，看到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他就恨不得一拳把自己打晕过去。

        “阿武，没想到剑阁派出来的弟子居然是你，你在剑阁还好吗？”奈黎很开心，从刚刚见到出来的人是徐武后就一直在笑，徐武扯着脸皮，但笑得实在牵强，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在药阁待得这么好……”奈黎摇了摇头，

        “有一半是恒空的功劳，要不是他同蒋掌门说让我陪同修习，恐怕我也到不了如今的境地，话说恒空现在在剑阁还好吗？”徐武一听恒空帮了奈黎不少忙，也微露忧色，

        “但愿他在启掌门的手下也能始终如一吧。”奈黎不解，但很快就被徐武给拖下山了，毕竟他们现在没功夫关心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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