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角落

蒋株失踪的第一天，百姓在议论着，那位大人为何会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本来许多事情都还没解决，现在又传出药阁出事了，启文继一整天都摆着张臭脸，药阁暂时不对外开放了，毕竟事情起源于药阁掌门，奈黎经过一整夜的失眠深思，最终还是打起了精神，开始彻查此事，因为对药物最了解的人除了早已出师的人，就是身为现药阁大弟子的奈黎了，

        “这件事对药阁影响很大，我也不敢保证你能不能参与调查。”奈黎请求恒空帮忙找线索让他研究，但这件事风险很大，因为奈黎也是大家觉得的帮凶之一，要是找不到确凿证据，两人都可以会被送进牢房，

        “就偷偷带一点回来吧，我也想做些什么，但我现在出不去，虽然我不太相信蒋掌门会做出这些事，但如果这是真的，我也会不念旧情将他抓捕归案。”奈黎是很明辨是非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里有数，恒空看他如此坚定，虽然不敢保证，

        “那我试试，能不能有所收获就不清楚了。”

        “嗯，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奈黎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恒空离开时还会时不时看向奈黎的方向，似乎所有人都在成长，而自己却停滞在原地，

        “我小叔他疯了，不能再让他到处去害人了！”蒋列到处散播谣言，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居然穿着一身丧服在大街上撒泼，沉碧抱着还仅有几个月大的孩子跑了出来，

        “蒋列，跟我回去，回去再说。”沉碧好声好气地劝他，蒋列推开了她，

        “你滚开，你跟他也是一伙的吧，他都跟我坦白了，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沉碧一个不稳跌坐到了地上，孩子差点脱手，沉碧抱紧长盛，再三劝说无果，沉碧抡起手，一巴掌打到了蒋列脸上，

        “你清醒点，你个孬种，跟我回去！”蒋列被打懵了，从小到大也没人打过他，沉碧拽着他的耳朵一路拖回了家，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看笑话，因为蒋家现在的名声早就臭了，再臭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了蒋府，沉碧才松开手，蒋列疼得大喊，甚至想动手打沉碧，沉碧却一点不怕他，

        “你干什么，你打啊，有本事把我和孩子一起打死。”长盛吓得哇哇大哭，蒋列想把孩子夺过来，但沉碧不松手，他也不敢乱来，免得伤到长盛，

        “我今天算是真的看明白了，你就是个孬种，仗着蒋家现在你最大，才敢出声，你算什么东西，没有你小叔，长盛早就死了，你恩将仇报，蒋家就没几个好东西，你给我死开！”第一次见到这么强势的沉碧，好像看到了蒋培的身影，蒋列愣愣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吱声，

        “你倒是继续喊啊，刚刚在外面的气势去哪了？你能不能活得像个男人一点，蒋掌门敢作敢当，你呢？被一群女人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沉碧抱着长盛打算离开，蒋列连忙跑了过去，抱住沉碧的腿，

        “沉碧，你要去哪，你别走……”沉碧一把踢开蒋列，

        “给我站起来，有些事还没说清楚，跟我进去。”蒋列跟在沉碧后面进了寝室，讲了许多蒋家的事，

        “小叔他……是为了保护我们吗？”蒋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虽然他不相信沉碧口中蒋家人做的坏事，但蒋株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他做事是一定有理由的，

        “我不相信，蒋家人怎么会乱杀无辜呢？说不定这只是小叔的一面之词？”沉碧真想一耳光打下去，她掏出了一个本子，这是药阁部分收入的配方，

        “这些配方，是药阁从别人手上抢来的，为了就是壮大自己，然后将他人赶尽杀绝，不然你以为那些药方真的那么容易就能做得出来？都是他人的功劳，却被一个庞大的家族占为己有。”里面不单单有药方的具体剂量，甚至标上了药方的家族名称，这是蒋株调查来的，他记下这些，一是为了让后人知道这些人做出的贡献，二是让蒋家后人记住这段耻辱，蒋株前前后后跑了很多地方，他被人唾骂、砸石头却从不反抗，那些人的后代何尝不是无辜的，原本可以继承家业，安稳度日，却遭遇此等不幸，要想得到他们的原谅根本是不可能的，至少留下姓名，偿还部分罪孽吧，

        “你以为你家里的人把你当成什么了，你从小不沾染过多的药物，你的职责就是给蒋家带来更多健康的孩子，蒋家人杀孽太多，沾染的药物太多，所以一个个都是短命鬼，你以为你算什么，你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旗子罢了。”蒋列还是不愿意相信，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但是逮捕令已经下达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皇宫内——

        “没想到蒋株还是这么做了。”应愿祥翻看着一堆刚上奏的折子，无一例外都是抓捕蒋株的，

        “要是换作我也会这么做。”恒云搜索不到顾井的踪迹，又回到了宫殿内，

        “如果他只是危害到了自家人，而不涉及百姓，都会好处理一些，为什么部分百姓也会受到牵连？”

        “大概是对弟子的试炼吧，给他们摆脱嫌疑，若是药阁弟子花了大量时间加急制作出解药，就意味着他们是不清楚实情的，这样锅就全部由蒋株一个人背了，这是一计不错的谋略啊。”应愿祥看着恒云说得如此云淡风轻，这件事的影响还是很恶劣的，丝毫不亚于当初顾仙阁掌门惨死的事件，应愿祥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你还恨顾情吗？”

        “……”恒云的脸上出现了一些微妙的表情，有一丝杀气也有一丝愧疚，

        “我从来都不恨他，那件事是我的错。”应愿祥觉得好像猜到了雷点，恒云说完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了，应愿湘此时跑了过来，

        “咦？恒云哥呢？”看到应愿祥一副我好像说错话的样子，应愿湘也是很不客气的给他来了一拳，

        “难得他回来了，不能说些好事吗，我都还没见到他人呢，这就被你气走了。”应愿祥低下了头，

        “抱歉……”

        剑阁——

        “易将军求见。”一位弟子来报信，启文继刚闭门修炼不久，刚有所提升，就被各种消息逼迫不得不重新回到掌门之位，目前最让人头疼的一件事就是蒋株逃离了蒋家，

        “你有什么线索吗？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蒋株会做这种事……”易海刚接到逮捕的消息就连忙赶到剑阁，启文继此刻也没有心情喝茶，

        “我也才刚接到消息，我怎么会知道，先找到他再说。”易海往前走几步，坐了下来，继续问道，

        “你会把他交给朝廷吗？”

        “会，但在那之前会先让他开口说出真相。”启文继也是很不解，但他们是朝廷的人，本就该为朝廷做事，

        “好吧，那我现在就派人去找，找到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板凳还没坐热，易海就离开了，启文继看到他走远，整个人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都什么破事……他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自从蒋株上位后，启文继和他就没有好好交流过，就算当时一同对抗顾井，两人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再次分开了，启文继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绝不轻易妥协，尤其是当他当上了掌门之后，他让旁人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同时疏远了蒋株，但他其实心里也有一丝想法，若是兄弟二人能够像以前一样就好了，他想通过两阁之间弟子的比较，同蒋株多说话，但是他的做法过于强硬，蒋株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用意，甚至弟子下山时他从来不现身，渐渐的启文继也不再看着弟子下山了，一切似乎只是自己自作多情，这么说来也很奇怪，蒋家的宴会那一次，蒋株似乎想和他说些什么，那是蒋株多年来第一次主动接近自己，但那时剑阁的事务繁忙，他确实没有好好注意到，蒋株似乎在那时就想说些什么，他对蒋株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一直跟在哥哥身后的启株，

        “哥哥，你会来接我的对吧？”好像谁说过这样的话，启文继头剧烈疼痛起来，以前遇到事情的启株会去哪里？

        “对不起哥哥……我不小心弄脏了哥哥的衣服。”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启株，他就蜷缩在那里，将头整个埋进了双臂里，如果他还是像以前那样的话，启文继抄起一件披风，赶往了启家早已荒无人烟的后院，靠近房屋的角落里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启文继轻手轻脚地靠近，那个孩子并不像上次一样蜷缩在那里，而是倒在了血泊中，启文继有点慌了，他抱起蒋株，一把踹开房门，用袖子擦干净一块地方，将蒋株轻轻放下，开始给他把脉，蒋株的脉搏微弱，好像马上就要停止呼吸了一样，

        “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将蒋株扶起来，给他运气，但蒋株还是咳出了血，现在的蒋株肯定不能回药阁，他将披风给蒋株披上，趁着夜色将近，将他带到了易府，

        “你找到他了？”听消息后，易海连忙从外面赶回来，

        “他的状况不是很好。”两人面面相觑，叫来了顾念，顾念拥有法力，正常来说比习武之人的气更管用，顾念忙活了一阵子，他们都看到了蒋株身上的变化，易海仔细回想顾仙阁的那件事，

        “这和顾情那时情况很像，莫非又是那个人？”

        “这样放任不管，蒋株会撑不住的，但这种怪病我也没办法。”顾念法力消耗过多，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滑下，

        “……”看着弟弟躺在床上，眉头紧缩的样子，启文继拽紧拳头，他在屋内陪着蒋株，直至天微微亮起，蒋株才恢复了意识，透过身旁快要烧尽的烛光，他看清眼前人的脸，

        “哥哥……”启文继头疼了一晚上，蒋株叫了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蒋株，你怎么样了？”

        “兄长，把我交出去吧，都是我做的。”

        “是不是那个怪物把你害成这样的？”启文继并不了解真相，蒋家的真相，

        “不是他，求你了兄长，把我交出去吧，我不能待在这里，不可以……”蒋株挣扎地爬起来，身体却不自觉一直颤抖，

        “都现在这样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启文继转过头，不愿看到蒋株的伤口，

        “现在说了有用吗？事是我做的，我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就是事实，把我抓起来吧，兄长，这才是你该做的事。”启文继站起身，一拳砸向一旁的柱子，柱子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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