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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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太监。”
声音是那么的怯懦,却又是那么的坚定。
赵墨耳边嗡嗡作响,他想这次没有要救陆于野了罢,为什么还是要选做太监?喉头嘶哑得不成样子地问:“为什么?”
庄行露呐呐应声:“我不能……”
赵墨直直地盯着人,不抱希望地问:“老师不能什么?”
“我不能做皇后。”
赵墨的眼里顿时涌起无穷无尽的悲伤:“老师,就算是块石头,被人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十年,也会被焐热了。我是上辈子杀人放火了,所以老师要这样对我?”
“老师怎么就那么的无情,为什么每一次都为了皇帝而选,为什么不能为了赵墨选一次?赵墨除了是皇帝,还是那个对老师掏心掏肺十年的普通人啊!”
庄行露像是丢了神,只顾着呐呐道:“我是陛下的老师,是陛下的老师,不可以,不可以的。”
赵墨不想听这个,深呼一口气后站了起来,将那桌上放着的凤冠霞帔一把包起揽在臂弯。然后另起一只手,牵起地上失魂落魄的人,走出了敬事房,前往麒麟阁。
外面残阳如血,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
麒麟阁正院两侧都是带刀的侍卫,冯进在一旁候着,双手还拖着一叠书。庄行露神思恍惚地被赵墨牵着,微一抬眼,顿时睚眦欲裂:麒麟阁的正院中间,正吊起了一个黑人衣!
那黑衣人背对着他们,全身看不到一块好皮肉,都是被皮鞭打出的伤口。骨肉外翻,血肉模糊,滴滴地正往下落血。
赵墨松了握着庄行露的手,把手中的凤冠霞帔一把扔在地上,又从冯进手中拿过那十来本书,也一齐扔在了地上。
这书……这书分明是前些日子庄行露抄的书!
庄行露瞬间没有骨头似地跌坐在了地上,苍白的手指扣抓着冰冷的地砖,双目间的红比这残阳还要如血。
“老师,你再选一次吧。”赵墨站在这凤冠霞帔和书的中间,先是用手指了指自己,复又指了指空中的那人,“老师,这次你是选朕,还是选他?”
庄行露抬头,看向那高高被挂起的人,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朕对他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老师再不选的话,刑部里那么多酷刑,不知道老师想让你的这位朋友试哪一个?”赵墨居高临下的站着,温声提醒。
庄行露听后惶惶然地看向他,忘记说话一般的,只顾着不停地摇着头。那眼里的哀伤与示弱,只教看着的人绝望。
望着快吓傻了的庄行露,赵墨发觉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原来你也有心的,只是不是对我而已。
他微微看下腰,盯着怔怔落泪的庄行露,继续道:“或者老师告诉朕,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为什么老师这么在意他?”
地上的人已是响起呜咽的嘶鸣,只知道不停地摇着头。
流不尽的泪水,滴滴都在挖人心。
“啪”的一声,一条鞭子朝吊着的那人打了下去。
被打的黑衣人没吭一声,可是跪坐的庄行露似是天崩地塌,顿时撕心裂肺地大叫:“赵墨,你不能打他,不能打他。”他一边大喊,一边试图挣脱赵墨压在他双肩的手,奋力挣扎的样子像是恨不得那鞭子打在自己身上。
“赵墨?老师看起来彻底失去理智了呢?就因为朕打了这人一鞭子,老师就开始直呼朕名字了。”赵墨第一次听到自己梦中最期待的称呼,却不想是在此时此刻,好笑道,“今天的老师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呐。”
又是一声鞭响,庄行露抓着地板,恨不得将一口牙咬碎。死死盯住那皮鞭的眼里,业已是有了怒火。
“是不是朕再动他一下,老师得打回朕一巴掌”赵墨咧着嘴地笑着,举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边,“老师,打吧。”
这一切都太好笑了,朕求老师把朕打醒。
庄行露愣愣地看着自己抖动的手,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他想起了闵竹月第一次带他与叶钦见面,那时候闵竹月只说了一句:“庄行露,叶钦得永远活着。”
“庄行露,叶钦得永远活着”,这是一句可以刻进庄行露墓碑的话。
皮鞭响起第三下,被打的人已是毫无知觉,庄行露忽地一抖,含糊着说了一句什么。
赵墨抬头示意,止住了那挥鞭的侍卫。
“选皇后。”如丝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墨朗声道:“老师大点声,朕听不见。”
“选皇后,选皇后,选皇后……”庄行露崩溃大喊。
看着濒临绝望的老师,赵墨站在这正院的正中间,无声呵笑。他的眼前闪现起自己与老师的十年,这是老师教自己如何做人,如何为君,如何爱人的十年,这也是自己心心念念老师的十年,更是自己努力追赶老师的十年……
赵墨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可人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除了被吊着的那人,他清退了在场的所有人。
四下顿时一片死寂。
赵墨朝庄行露蹲了下来,从心底发出不甘:“看来这人与老师关系匪浅,老师告诉朕,这人到底是谁?”
庄行露听后忽地抬头,眼前掠过一丝清明。他皱起眉头,略一迟疑后跪起身,伸长了手拿起面前的一本书,焦躁地打开一看。发现除了封面,里面全是白纸,其后慌忙地翻了其它书,发现全都空无一字。
他抱起书爬将起来,慌不择路地冲到正院前方,抬头望了望那吊着的人。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已经昏死过去的脸。
一时之间,庄行露站在正院中间茫然若失……
“想不到老师直到此刻才发现这是假的,一向明觉精察的老师,甚至舍不得去怀疑一分,”赵墨慢慢地走到他身后,心如刀割地说,“就这么怕那人受苦么?朕不过才打了三鞭子而已。”
庄行露木然地掉头看向他,脸上尤有泪痕。
“老师,你知道吗?我刚刚有一刻甚至是希望你不选皇后的。因为老师不当皇后是为了我,可老师为了他,甚至愿意当皇后。”赵墨给这出戏盖棺定论,“你刚刚选了他,没有选我。”
两相无言。
庄行露转过身来,朝赵墨屈下双膝,手按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
除了跪地不起,他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的了。
“老师别跪我,我受不起。”赵墨屈下双膝,自己也跪向庄行露,“我跪老师吧。”
“我求老师,朕求求老师,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不要骗我,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我。”
庄行露抬头,看着朝自己跪下来的赵墨,如遭雷劈。他像个穷途末路之人,跪爬向赵墨,徒劳地用手去推赵墨跪在地上的膝盖,试图让赵墨站起来:“求求皇上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声音已是哑得不成了样子。
夕烟散尽,赵墨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一脸灰败;庄行露跪趴在年轻的皇帝身后,无声痛哭。
庄行露终于被投入了昭狱。
他被关进了昭狱里单独的一间牢房。说是牢房,其实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日常办公的雅间,庄行露每日在此依旧被御膳房供着,太医院也日日有人送来名贵药材。
那污血丛生、恶浊横溢的三尺牢狱,赵墨断然是不会让庄行露待上一刻的。他像自我折磨一般的,虽然厌恶见到庄行露,却每日跑去昭狱见他。
一日三餐也是同人一道吃,只是席间从不说话,吃完就走。
这日午膳,庄行露桌前摆着药,赵墨面前摆着膳食,宫人们在一旁默默站着。
太监身份作假一事,赵墨也并未真的责罚黄太医,为了祛除寒雪草遗毒,黄太医给庄行露每日开了三剂极苦的药,早中晚三餐都得饭前喝。可庄行露向来嗜甜,连着喝了小半个月,实难忍受。
今日药被端上桌后,只喝了小半碗,他就默默地推开了碗。一旁的赵墨顿时无名火起,扔了手中的筷子,一把将那药碗抢过,猛地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碎裂的瓷片炸得人一阵心惊,但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赵墨命人重新端了一碗过来,摆上桌后,庄行露一言不发地端起喝完,是再也不敢剩了。
两人就这般奇怪地相处着。
直到有人来。
因为赵墨此番将庄行露打入昭狱,不为罚人,只为守株待兔,他要将这个在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将这个永远待在老师身后的人抓住。
终于在这秋高日爽、天干物燥的正午,叶钦如约而至。叶钦需要知道庄行露的境况,最重要的是,叶钦需要知道庄行露的身体状况,可庄行露被关在层层把手的昭狱已有小半个月,两人已断了太长的联系。
所以,明知有诈,他仍是来了。
多年来残酷得可怕的学习,让叶钦能找到每一瞬间、每个视角的盲点。再用他那惯有的技能,配合以他那几乎无敌手的功夫,不惊动一人的,他就来到了庄行露的牢房屋顶。
有如腾云驾雾般,叶钦轻飘飘地就降落在了庄行露的房门前,分别以一招就解决了左右两名看门侍卫,随即徒手将两位侍卫的瘫软的躯体轻放在了地上。
庄行露的牢房门一直是打开的,他被拘在这房里,除了应付阴晴不定的赵墨,每日只得看书解闷。现下的他正蜗在床头,捧着本从麒麟阁借来的书,专心致志的看着,并未发现门外发生了什么。
一声微不可闻的哨声响起,庄行露的视线蓦地从书本移开。
轻挂在房梁的叶钦,打着手势问他:“你还好吗?伤势如何?”
庄行露不答一话,无声地说着:“快走,有诈。”
话刚说完,赵墨就带着一群锦衣卫进来了,锦衣卫们脸上一片肃杀之气。赵墨只看到了庄行露一人,单刀直入地问:“老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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