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纳妾

监察司这次赈灾之事办的很漂亮，如今水患平息，加固堤坝和修整房屋的工作也进入尾声，圣上对此大为褒奖，将秦昼提拔为监察司少卿。京城里有的是见风使舵的人精，秦府里一下子多了不少人情往来，萧迟月作为秦昼的夫人自然要出面应酬，越发忙碌了起来。

        “平西候夫人明日又设宴邀请，小姐这几日太辛苦了，要不寻个由头推辞了吧”小荷一边摇扇子，一边对萧迟月说。萧迟月揉揉太阳穴，这几日的确累着了，但是想起秦昼既要忙于工作，又要与同僚应酬往来，每日早出晚归，应该更加辛苦，自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不过这平西候夫人今日赏花、明日品茶的，也的确宴请的过于频繁了。“平西候位高权重，平西候夫人又诰命加身，哪里能驳了侯府的脸面”萧迟月对小荷说，“还有，以后务必记得要改口叫我少夫人了，免得被庄息听到，你这个小丫头又要被罚了。”小荷自小服侍迟月，迟月自然不会待她多严苛，只是既已为人妇，便多了许多不得已罢了。

        次日，平西候府花团锦簇，京城贵女们言笑晏晏，好不热闹。萧迟月看见萧淑也在席上，倒是本分守礼，想起大抵是那封家书起了作用，听闻母亲收到她的信后，便让萧淑回府，不仅敲打了她一番，还出手送走了萧淑夫家两个不安分的妾室。母亲这软硬兼施的手段，萧淑很受用，颇有悔过之态。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萧迟月自然不愿看到姐妹阋墙，她不禁感叹:母亲果然是她坚实的后盾。

        “侯爷的封地也在西岭，前些日子颇为水患之事费心。还好如今已经恢复安稳，圣上嘉奖赈灾之功，听闻秦府也迎升迁之喜，迟月啊，这其中可少不了你辅佐夫君的功劳，我听闻秦府的救济粥铺可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听见平西候夫人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迟月赶紧起身回话:“夫人谬赞，赈灾有功都是陛下明政、官员勤勉，迟月不敢居功。”迟月答得不卑不亢，平西候夫人却话锋一转:“你夫君的公务自然是十分重要，不过人丁兴旺，家族才有长久之相。听闻秦昼已经推拒了好几个同僚送的妾室，你是正室夫人，也应该多规劝夫君充实后院，开枝散叶……”迟月晃神，她并不知道秦昼推拒了纳妾之事。如今侯府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好言相劝”，她也只能先连声应下。

        用了午饭后便散了席，天色尚早。“夫人，我们回府吗？”小荷看萧迟月站着不动，有点疑惑。“先不回府，让车夫去监察司吧。”萧迟月不知为何，突然很想见秦昼一面。这段时日，他俩依旧相处的淡淡的，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哪里不正常，但是之间好像又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萧迟月知道秦昼平日都在监察司内的文忠堂办公，也不吩咐人通报，自己直接找去了。走进文忠堂，却见一丫鬟打扮的女子，容貌却妩媚多情，是个难得的美人。

        迟月一愣。亭竹见少夫人亲临，赶紧屁颠屁颠的迎上来，小荷却没有好脸色给亭竹:“你身为少爷的随从，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少爷身边放”亭竹知道小荷说的是谁，赶紧赔笑:“小荷姑娘息怒，那女子叫芸菱，是高大人送来服侍少爷的，实在不好推脱，便让她留在文忠堂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亭竹看迟月不说话，又补充道:“少夫人放心，查过底细了，家室清白。少爷刚刚去了侧厅谈事，还请少夫人稍等片刻。”迟月心中了然，这女子其实正是官场同僚送来的“贺礼”，世道如此，她不禁为女子感到可悲，其实她又有什么不同呢？她自己还不也是萧家送给秦家的一个礼物罢了。

        “我只不过随便来看看，既然秦昼还有事要忙，我就先回去了。”尽管亭竹不停地挽留，萧迟月还是没有多等，离开了监察司。正准备上马车，没想到刚刚那女子竟追了出来:“夫人留步！”小荷赶紧把萧迟月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芸菱，“少夫人，芸菱自知身份低贱，被赏给小秦大人已是天大的福气，不该还有怨言。可奴婢毕竟是女子，无名无分的整日留在这全是男子的官府衙门，奴婢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还请少夫人开恩收留，给奴婢一个容身之处吧。”芸菱说的声泪俱下，迟月心有不忍，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来这么一出难免遭人非议。小荷护主，赶紧把迟月送上马车，转身敲打芸菱:“姑娘委屈，但也不是我家少夫人逼你来此的，你在这官府门口哭诉，又把少夫人置于何地至于姑娘的去处，少爷自有决断，姑娘耐心等着就是了。”芸菱这才讪讪退下。

        “迟月，听亭竹说你今日到了监察司”听说今日迟月来找他，秦昼其实心中很欢喜，一散值便策马扬鞭的往家赶。迟月见秦昼进门，只感觉许久不曾见过他如今日这般含笑的神情了，看来他对文忠堂那位姑娘很满意，有这样一位娇媚的美人儿日日在身旁端茶研墨、，就算忙碌了一天，心情都这样不错。萧迟月感觉胸口有些发闷。“今日见到了芸菱姑娘。”萧迟月顿了顿，接着说，“女子在府衙长住于理不合，不如早日给她一个名分纳进来吧。”这件事，萧迟月认真考虑过，高门望族哪有不纳妾的，作为妻子理应宽容大度，为夫君充实后宅。她努力保持理智，可是却感觉心脏好像被揪着。“我不需要。”秦昼生气了，语气冷冷的。“她毕竟只是个弱女子，实在不容易……”萧迟月想起芸菱今日的哭诉，身为女子像个物件一样被送给别人，不禁让自己有几分感同身受……“我说了我不需要！她不容易你连她的感受都考虑到了，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问问我究竟愿不愿意娶她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秦昼气得失去理智，紧紧扼住萧迟月纤细的手腕，“萧迟月，你可真贤良大度，既然你可以随意把我推给别人……我们不如和离吧。”萧迟月吓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秦昼。见秦昼转身就要走，她突然慌了神，赶忙去拉住他，秦昼在气头上，竟甩手把她推开了。

        萧迟月的腹部重重撞到了桌角上，狠狠坠疼，她觉得头越来越重，眼前的一切渐渐斑驳……

        失去意识前，她好像听到秦昼的喊声，语气似乎有点着急。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就在刚刚他还要和自己和离，怎么可能为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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