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转眼到了德拉科九岁生日，九岁也意味着马尔福庄园未来家主正式步入上层交际圈。

        德拉科穿着白色小西服打着黑色的领结，淡金色的头发被母亲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眼里亮晶晶的隐隐带着些许期待地站在宴会厅门口等着宾客到来。

        只见五位伙伴陆陆续续地从壁炉里出来，潘西环顾四周发现空落落的，忍不住开口询问。

        “噢生日快乐德拉科，等等，我们是来晚了吗？”

        “没有，你们的邀请函都是我亲自写的，我提早了一个小时喊你们来的。我妈妈亲自为我烤了蛋糕，这个蛋糕只有你们才能吃到，跟宴会上家养小精灵做得不一样。”德拉科有些不好意思地揪着西装的下摆，脸上泛出淡淡的红晕。

        几人坐在马尔福庄园的小型会客厅里瓜分着马尔福夫人出品的蛋糕，考虑到几个孩子胃口大小，蛋糕被贴心制作成六寸，顶上装饰的新鲜草莓甚至还挂着水珠。家养小精灵在一旁递上数字九的蜡烛由德拉科亲自放在蛋糕上，奥莉安娜甚至不知从哪拿出一顶皇冠作势要给德拉科戴上，被德拉科以蠢透了的理由拒绝了。

        “快许愿吧德拉科，奥莉安娜就差把想吃蛋糕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坐到德拉科左手边的潘西用手肘击了击他，示意他去看奥莉安娜望眼欲穿的神情。

        七岁的德拉科许愿希望珍贵的朋友能永远陪伴在他身边，并且以后每一岁的生日愿望都是这样。

        即使是整天说着淑女不应该发胖而对高热量食物三缄其口的潘西也禁不住马尔福夫人的手艺，端着瓷盘里的蛋糕小口小口地品尝。

        西奥多不喜欢吃蛋糕，此刻却也想故意逗逗奥莉安娜，慢慢地凑近奥莉安娜小声询问，

        “我很喜欢马尔福夫人做的蛋糕，你可以把你那块也给我吃吗？”

        奥莉安娜看了看盘子里丝毫未动的蛋糕，再狐疑地看看眼前这个语气认真的西奥多，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盘子推到西奥多前面。当然了，在老虎口中夺食可不是那么轻松的，奥莉安娜十指交叉将下巴抵在手上戏谑地盯着西奥多。

        “当然，与一位绅士分享甜品是我的荣幸，只不过我不希望以后见到的诺特先生体重与身高是持平的。”

        西奥多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将两份蛋糕一起推到奥莉安娜面前。

        “与一位可爱的淑女争抢她的最爱也是我的失礼。”

        奥莉安娜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似笑非笑地睨一眼西奥多。

        “成为我的最爱就不算失礼。”

        西奥多明面上波澜不惊，红晕却悄悄地从耳尖蔓延到脸上，透出淡淡的粉红。

        “可爱的淑女不该说这些轻佻的话，嗯？”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可——爱——的——淑——女。”女孩拉长了声音像是情人的娇嗔，看着西奥多泛红的脸颊露出得逞的笑容，心情愉悦地舀了一大块蛋糕。

        舞会上，德拉科一如既往邀请了潘西跳开场舞，潘西穿着奶白复古洋裙，层层叠叠的裙边点缀着粉色的蝴蝶结，黑色的长直发被精心编成鱼骨辫，发间细细碎碎别了几颗碎钻，不论是服饰还是样貌看上去都和德拉科般配极了。

        “想去跳舞吗。”坐在奥莉安娜旁的西奥多冷不丁地开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里的高脚杯——他没有看奥莉安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杯子里自己的倒影。

        “为什么？”

        西奥多顿了顿，从奥莉安娜的视角来看，垂下来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里的暗流涌动，“今天穿得很好看。”

        深灰色的蕾丝洋裙很配他的浅灰色西服，不跳一支舞，有些可惜了。

        奥莉安娜搭着西奥多的手款款走向舞池，她从未与礼仪老师特蕾莎夫人以外的人跳过舞，可眼前的男孩似乎带着洞察一切的能力，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他能立即心领神会奥莉安娜的意思，他的眼睛像将幽蓝的夜幕被猝不及防地撒上一把碎钻，忽闪忽闪，能摄人心魄，奥莉安娜觉得自己好像也陷入这幽蓝色的漩涡里。

        西奥多从未如此近距离打量过奥莉安娜的脸，以往黑棕色的长直发在美发魔药的处理下俏皮地打着卷披在肩上，白皙无暇的肌肤没有其他女孩会长的雀斑和痘痘，小巧匀称的脸型抹去了眼角下泪痣的妩媚感，多了一份娇俏，像是造物主的点睛之笔，眼里像是若有若无的氤氲了一层水雾，波光流转。他有些看呆了，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孩是造物主的偏爱，一时之间好像只剩他们两人，眼睛里倒映着彼此。

        舞毕，奥莉安娜挽着西奥多的手臂离开舞池，遥遥望去，只见正在攀谈的双方家长纷纷向他们举杯致意。

        迎面而来的是笑吟吟的达芙妮，她和布雷斯同样婉拒了几次邀约，选择避开人群远远地看着自己的伙伴们。

        与此同时，德拉科和潘西携手走来，潘西的脸上粉扑扑的，掩盖不住眼里的笑意。

        随之走来的是几位家长，卢修斯将高尔和克拉布介绍给德拉科认识，在场的各位显然都看得出这两家俨然是已经附属在马尔福名下，并将自己的儿子送来与马尔福家的少爷打好关系。

        一高一胖的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几人面前，德拉科率先伸出手，摆出以往以鼻孔看人的姿态，学着父亲拉长的声调与两人互换姓名，潘西慢悠悠地摇着手中的折扇轻皱起眉头，明里暗里透着嫌弃的意味，奥莉安娜站一旁和西奥多窃窃私语，达芙妮收起往日里笑眼盈盈的样子与布雷斯同时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几步。

        “我爸爸居然给我送来这两个呆头呆脑的保镖，保护我以后用欠揍的语气跟人讲话不会被人追着打。”

        奥莉安娜有模有样地学着德拉科平常的语气。

        “我猜德拉科现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西奥多被奥莉安娜逗笑了，轻轻点了点奥莉安娜的额头，“注意你的礼仪，小姐。”

        “高尔和克拉布两家在那个人倒台后势必要寻找一个新的追随者才能保证自己的家族能被庇护，显然马尔福就是最好的选择。”

        奥莉安娜对于西奥多早早看清局势并不感到惊讶，她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挑起一缕头发转圈圈。

        趁着大人们举杯换盏之余，德拉科领着众人到以供宾客休息的茶会室，他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和伙伴们吐槽父亲给他引荐的两位“朋友”了。他推开门自顾自坐在沙发的正中央，翘起二郎腿神情颇为不忿。

        “真不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想的，两个只会吃、蠢乎乎的保镖，哈！我真怀疑他们是否在小的时候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的领子上甚至沾了一小块奶油都没有发现！”

        布雷斯实在忍不住噗嗤一笑，德拉科看了他一眼，似乎从他的笑声里得到了认同。

        “要我说，这种蠢货就不应该邀请进入马尔福庄园，我真怀疑他们是在麻瓜堆里长大的，难道麻瓜世界就没有奶油蛋糕和曲奇饼吗？还是高尔和克拉布两家都已经买不起吃的饲养他们的猪宝宝了？”

        不得不说德拉科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潘西笑得几乎要仰到他怀里去了。

        “嘿德拉科，在你的带领下他们一定能天天吃上奶油蛋糕和曲奇饼的，多两个跟在屁股后面的朋友也是好事不是吗？”

        潘西眨眨眼，说完又忍不住哧哧地笑。

        “起码以后德拉科使唤别人时不会在别人眼里看来分外不爽，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有人真的这么说了，他那两个跟班会上去把他的鼻子打歪。”

        奥莉安娜一向热衷于调侃自己的表哥，她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今晚我还听见亚伯斯在和他的伙伴们宣扬马尔福是有多么的傲慢自大，喜欢用自己尊贵的鼻孔看人。”

        只见德拉科分外不屑于别人的言论，对此嗤之以鼻，他扬起颇为恶劣的笑意，“小门小户的穷酸鬼当然只能仰仗马尔福的鼻息过活，如果我把他的话告诉我爸爸，我相信过不了几天亚伯斯在对角巷的产业就会写上别人的名字。”

        几人都对这种话习以为常，聊着聊着不知为何提及了自己的生日，达芙妮很相信星盘星象一类的说法。

        “我是在七月中旬出生的，就在下个月！7月14，潘西比我小一个月，8月20。噢据我今天出门前的占星来看我今天会走运，是不是布雷斯？”

        “显然我不相信女孩们迷信的星盘，但是达芙妮就神神秘秘地说今天我会破财，好吧，我确实不小心把果汁打翻在她裙子上了，我甚至怀疑这是她计划好的。”

        布雷斯不禁扶额，那条上等天鹅绒洋裙价值不菲，沾了水可不是一个清理一新能解决的，扎比尼夫人甚至脸上仍旧挂着风情万种的笑容偷偷揪着他的耳朵到角落里。

        “我生日是在春末，也是情人节，2月14。你呢西奥多？”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西奥多对于小女生所迷信的东西不感兴趣，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头轻轻敲击沙发。

        “3月18。”

        说着意味不明地看向奥莉安娜，却不免想起她家里的事，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沉默，达芙妮更是懊悔不应该提及这个话题。

        当事人奥莉安娜却风轻云淡地撩了撩头发，她看了一眼伙伴们面如土色，生怕提及她的痛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她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看来我是最小的，我在秋天最冷的一天出生，11月20，我爸爸说那天冷得差点把他牙齿冻掉了。但是我从来不过生日。”她顿了顿，接着补充，“或许今年11月21日会有人愿意来布尔斯特罗德庄园陪我吃个甜滋滋的蜂蜜糖？”

        她总是愿意给朋友们一个台阶下不是吗，谁都会犯一些小小的失误，她并不介意。

        不过生日是她对母亲的另一种缅怀，父亲总是在那一天无暇顾及其他的，只是牵着她的手去一趟对角巷，买了甜食与花，再是带着她去一座冷冰冰的墓碑前，墓碑隔着小奥莉和遥远的妈妈。

        她从来没有为自己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过生日去和父亲抗议，相反，父亲捧着蛋糕想给她过生日的时候，她却抱着父亲说不用过了，我们去陪陪妈妈吧，天气冷了她会好孤单。面对的是被掉在地上的蛋糕与父亲抱着小奥莉的同时死死忍住眼框里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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