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苍梧迷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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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在崔家新邸中,外婆在后院之中,为我设置了一所香坛及雅舍,日日为我祈福。
我曾令鹤年告诉外婆,我是修道之人,因与崔家有缘,故出手相助,可为我在后院之中设青丘观,以作修行之所。修道之人爱清静,请一众人等不得靠近,除非家族中遇难以化解之大事,便不可去打扰。
鹤年对于我这样的决定,并不意外,但他坚决要求我,务必陪他一同游览苍梧洞府。对于这个要求,我没有拒绝,一口气便答应了下来。不仅是单纯的偷桃报李,而且还听闻苍梧有一种神珠,有聚气引福之效,能压制族人心中的暴烈之气,让人心境平和,有了它,就可以为外公一脉带来长久的福泽。
夜深人静之时,我步出外婆为我营建的青丘观,整个崔府都呈现出安静与祥和,在这里,我内心获得一种奇妙的宁静,如今我将要短暂地告别它,内心里有丝丝不舍,我安慰自己,很快就会回来的。
来到主室,外公窗前的灯光还亮着,透过窗缝,看到外公在桌前看书,一边看一边轻轻吟诵着,背影投在身后的墙面上,高大如山。外婆在外公旁边的木桌上,细赏着她的收藏——那一件件翡翠饰品。如此宁静的画面,让我觉得离它很近又很远。
世间的福与祸,真是难以分清啊。如果母亲不是遇到我的狐妖父亲,我母亲就不会痛苦而死,但是如果没有我的父亲便也没有我,外公便无法官复原职了,崔氏一脉恐怕永难享受这种福泽了。
我悄悄地后退,生怕打破这宁静。跃出墙外。一个白衣男子站在墙下,空灵得像空中的新月——鹤年知道我喜欢他这样的装束,看来他已懂得了如何讨好我,也愿意讨好我。
“美丽的小姐,请问去往何方?”鹤年打趣,脸上显出孩童般的笑容。即将远离人类,回到自然之中,他显得有些兴奋。
“我英俊的小伙子,你去哪我就去哪。”
鹤年笑了笑,然后将两臂展开并后翘,作出震动欲飞状,“哦,起飞喽!”一边说一边轻轻地跑动起来,就像一只在加速起飞的飞鸟。他的幸福是如此具有感染力,我的心跳也不禁欢跃起来。也在他身后作出起飞状。
如果此时有人类在旁边的话,他会看到两个灰白色的影子在低空里滑行,那场定然诡异透顶。
至曲江池畔,我们停下脚步,绕过岸边,来到城墙之下,一跃而起翻过城墙,落于外墙根下。曲江池一带本就是长安最南边,向来都是偏僻人少之所,在这里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我们。有两匹洁白的马在等着我们。
这两匹马从外形上身来,稍显瘦,但从其有力的肌肉及凌厉的眼神来看,它们绝对是两匹顶级好马。很显然,这两匹马是鹤年从御马监中偷来的。
我们翻身上马,打马向南方奔去。
从长安至苍梧,几千里之遥。昔日唐玄宗为让杨贵妃吃到新鲜的荔枝,特地打造了一条专用通道——荔枝道,并让七八匹快马接力而送,即使如此,也需要耗费七八天的时间。
对普通人类则言,苍梧便已是天涯海角不可及的异土。但对于可日行千里的我们,即使徒步而行,也只需三四天的时间,但这会严重消耗我们大量的体力。所以我们还是选择了骑马而行,虽然慢了点,但可以节省体力。
我们疾驰在荔枝道上,它并未如我原本想象中的荒废了下去,会看到破败的官驿,断落在地的枯枝……
实际上我们看到的是一条极为热闹的民间通道。白天时,每行二三里就会碰到一行商队,即使是晚上,偶尔也能碰到胆大的夜骑者。
在这样的道路上,我们无法全力放开速度,必须放慢行程,坦白说,这样的旅程我很喜欢,因此并不着急。
在长途旅程中,人的性格也会变得更为热情开朗,不似日常生活中的拘谨,远远的看到我们会热情打招呼,在夜晚时,火堆前的人类会对你盛情相邀,但他们都不会因热情而对你的身份多加追问,我喜欢的就是这种状态——热情而又保留一定的距离。
但很明显,鹤年对这样的旅程充满厌恶,特别是不得不与那些热情的路人寒暄,这令他烦恼不已,但他也知道,这没有办法,他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他必须时时注意,时时注意隐藏自己非人类的特质,好在这样的日子往往不会太久,然后就可避开人类的烦扰,我们单独去往神秘绮丽的地下溶洞。
十天后,我们来到了苍梧,用鹤年的话说,就是“我们终于就要摆脱人类了!”。
苍梧在长安人看来,那是流放罪犯之地,是荒蛮未开化之地,那里到处充满烟瘴之地,但在鹤年的眼中,这却是人类世界中最值得珍藏的地方,有从不跟中原人打交道的异族,有青青的山,密密的丛林,更关键的是,那里有数不清人迹罕至的地下洞府。
第一天,趁着月色,我们划着小木船,在地下河流上漂泊。进入内部时,一丝光亮都没有,如果是普通人类,什么都不会看到,但我们能看清河流上头顶的巨石,能看清它们的纹理,能分辨它们细微的色彩差异。
它们在地下水的作用下,常年累月,形成了各种形状。有的像陆地上的树木,有的像海底的珊瑚树,有的像奔驰的骏马,有的像休息的雄鹰……这些令我叹为观止,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类的呼吸之声,但打开狐耳仔细听,却又听不见了。“鹤年,你可听到什么异常响动?”我一边问,一边望向鹤年。
鹤年欣赏的专注,令我大开眼界:当我们的小船在石林间蛇行时,他完完全全地忘记了我的存在,甚至也忘记了他自己的存在,他坐在船头,头部以下完全僵立,纹丝不动,只是以脖子来带动头部的转动,眼睛狠狠地从这块石头搜到那块石头,那种狠狠的目光就仿佛要在每一块石头上刻出字一般。目光中完全看不到一丝人性的光芒,仿佛那不是眼睛,而是后世人发明的照相机,这眼神让我害怕!
因为我听说过类似事件,曾经有个狐妖,对贝壳非常的着迷,在海边不停地收集,连吸食元气都不会想起来,还好他有个同伴总是将人类送到他嘴边,他便勉强地伸过嘴去吸食,后来有一天,那个同伴因故离开了几年,回来后,发现他已经死了,在他旁边是一大堆的贝壳,可以想见,他临死前依然在收集贝壳。
鹤年会不会也痴迷到这个程度?这种担心,让我无暇去顾及刚才的异常响动。
我轻轻地呼唤鹤年的名字,他毫无反应,呼唤了多遍后,他转过他来,毫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看那些石头,仿佛我是一只惊扰了他的飞鸟,丝毫不值得他注意。
为了欣赏这些石头,他已完全关闭了自己的其它意识,如果强行去惊扰他,对鹤年的伤害难以预料。
我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与担心,不再去惊扰他,旦愿他会自我清醒过来。我时时注意着他与周围的变化,以防他会撞在某处石头上。
我们已在洞中漂浮了约两柱香的时间,事情似乎并没有朝着我期望的方向发展,鹤年的痴症反而更加严重了,似乎连脖子都不会动了,整个身体就如泥塑一般,只有两只眼睛快速地扫来扫去,那眼球扫视的速度快如电闪,我的担心愈来愈重。
假如我拒绝与他同来苍梧,他或许也就不会来了,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在他还是人类时,他便展露出了容易痴迷的特质,只是那时的痴迷对象是音乐,现在痴迷的是石像,与作为人类时不同的是,此时的痴迷太过严重,已影响了他的正常生活。很明显,是狐妖之血夸大了他这种容易沉缅于某物的性格。
不能再这样下去!他或许只会更加严重。
我划动双桨,慢慢地往洞口划去。
一边划一边关注着鹤年的反应,他没有作出反对的表情,而是依然不停地扫视着四周的石像。
我加快速度往洞口划去。他依然没有反应。
我再次加速,不一会儿便来到洞口,出了洞外。将船靠在岸边。
我停下来观察鹤年。
鹤年眼球扫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但这个变慢的过程非常非常慢,慢到我内心焦躁不安,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球扫动终于达到了正常的速度。
我轻轻呼唤他的名字,他终于醒转过来,却痴呆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青青?”很明显对于我往洞口划船的事,他一无所知。
我小心地跟他描述了他刚才的状况。他先是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显出了难为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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