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攻势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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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宜纳彩、宜嫁娶。
迟筱被红盖头遮着视线,那华美非常的凤冠显然不只是金玉其外,瓷实的重量重重压在她的脖子上,让人不由苦恼为何要受这份非人之罪。
如若不是秋梨在一旁手扶着她,只靠迟筱如今这个未经锻炼的孱弱身体,从步辇到宫门外不过短短十几步路,她可能都要一头栽倒在这青石路面上,成为大景皇室婚史上一个绕不开的笑话。
虽然新娘一步步走得颤颤巍巍,在外人来看却像是老天都在祝福这对新人。
连日阴云散去,和煦的风吹着抛洒开的花瓣,新嫁娘一步步的向等候在外的、目光极为专注的新郎走去。
迟筱看不见祁晏,她的眼前只有动作间能从喜帕被扯开的缝隙看到的一方天地,甚至耳朵也好像被堵住,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怦怦、怦怦。
像是鼓槌直接敲击在心脏,心跳的无比剧烈。
此刻就连脸上似乎也开始沾染和脚上绣花鞋同样的颜色。
迟筱难免感到有些困惑,她本能觉得有些不对。此时系统才慢悠悠的、像是看尽笑话一样出来解惑:
“这就是爱情啊——”
攻略者对攻略对象的好感与生俱来。或许初时不显,堆积至今日终于一朝显露。
俗话说得好,雪崩时每一片雪花都在勇闯天涯。
饶是迟筱自觉情感比常人更要淡漠,也还是被这种奇妙的感觉牵扯着。
好消息是,脖子痛和封带太紧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坏消息是,她走不动了。
迟筱只能期望这左右两边的人能把她强行架过去,以免出现新娘做出走一半不走了这种给人她要悔婚错觉的行为。
“阿筱。”
旁边搀扶着她的两人步伐突然停住,有道陌生的男声从身前传来,“我来背你。”
秋梨放开了扶着她的手,和另一个宫女往旁边退去。迟筱想了想,才有些惊讶的猜出来人身份:
迟璟?
她的便宜哥哥?
迟筱这才想起来,倒确实是有教她的嬷嬷说漏了嘴,民间是有兄长背妹妹上喜轿的习俗。
只是嬷嬷当时也说,“只是以太子之尊,想来不会出现。公主到时直接上轿,由驸马陪着朝景和殿去。”
景和殿,联通外朝与内宫的、景帝平日下朝后处理政事的大殿。
没想到迟璟会出现。
他弯下腰,转过身背对迟筱,耐心地等到她小心翼翼伏上身子,才略直起身,稳稳向前。
纵然与祁晏所在之处仅有几步路,迟璟的声音不轻不重,想来是丝毫不惧祁晏听见:
“顺遂心意即可,兄长永远在你身后。”
这么短短一句话,算是涵盖了两个男人之间的交锋。
喜轿前,祁晏无波无澜地和迟璟对上目光。他自是听懂了迟璟话语里的深意——哪怕无法违抗景帝,迟筱婚后亦可随心所欲,迟璟总是会护着自己妹妹的。
“噗——”
那骤然冷凝的氛围被笑声打破,迟筱伏在迟璟背上,像是被逗乐一般笑了起来。
她此刻也不惧什么规矩不规矩了,趁着身边跟着的喜娘一时不敢上前,迟筱索性自己挑起喜帕,露出笑意盎然的脸。
她本就生得明艳,外加被前后折腾了一早,往日垂落的青丝被挽起,在脑后盘成象征妇人的髻。此刻乌发红唇,眸光流转间的艳光几乎能刺痛人的眼球。
“哥哥才是,不要吓坏了驸马。”
迟筱撩起耳边碎发,笑得眉眼弯弯,“嫁给他,便是我的心意。”
她转而看向祁晏,在喜娘满面惊恐终于要上前来阻止之前,朝今日被一身红衣衬得好似终被红尘牵染的仙人一样的祁晏眨眨眼。
之后她放下盖头,轻声朝迟璟道,“走吧,父皇还等着呢。”
迟璟轻哼一声,睨了一眼他新上任的妹夫。
很显然,哪怕之前下朝后曾与祁晏短暂交流,且为他的才学与胸中沟壑所惊,此刻迟璟心里还是一股子自家白菜被拱的怨气。
在他的眼里,自是谁都配不上自己的妹妹。
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希冀着,祁晏以后不要给到他出出这怨气的机会。
“起——轿——”
直到迟筱坐上喜轿后,一路顺遂。
而那欢欣鼓舞的鼓乐似乎也能像人飞扬的心思一般,越过高高的宫墙,直至传入深宫。
华清宫,贵妃居所。
上好青瓷扣在矮几上的声音清脆悦耳,只是这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宫殿里,却让侍立一旁的宫人不自觉瑟缩了下。
眼见天快大亮,有宫人硬着头皮走向前,垂首禀报:
“娘娘,吉时快到了,您也该准备……”
那双指甲被凤仙花染的艳丽的手放下茶碗,倚在美人榻上的女人年岁莫过三十六七,却因为保养良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她仅仅是一瞥,便让那说话的宫人惊恐地跪下,不断磕头却一声不敢出。
头和砖地碰撞的声音不停,很快,一股子血腥味就涌了出来。
其余宫人见状,更是大气不敢喘。
此时在场的哪位不是周贵妃身边的心腹。而谁人又能不知,迟璟迟筱这对兄妹乃是贵妃的眼中刺、肉中钉。
当年先皇后在时,陛下眼里从未能出现过别的宫嫔。她逝去后,留下的兄妹二人按例该交由其余高位后妃抚养,却被景帝阻拦,带去自己的寝宫仪和殿亲自教导。
如今太子殿下年纪已过弱冠,陛下更是让太子旁听朝政。而年岁相近的二皇子,却是有传闻要让他正式封王,迁去封地。
这一去,可是终生再难入京。
今日大公主殿下大喜,除却操办相关一切事宜,陛下早又要求贵妃一同去往仪和殿受茶,贵妃心里如何能舒坦。
有相熟的宫人不忍,偷偷别开眼。
只听见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一声声的磕头、混杂着血液粘在地面又复被额头带起的黏腻声。
唯有权力,才是这些后妃能抓握在手、保一生荣华的东西。
周贵妃,母族低微,父亲本职不过从六品。因为二皇子由她所出,在先皇后逝去后便被景帝抬为贵妃。
如今统率后宫,有了滔天的权威,哪还在意这些命如草芥的宫人。
她挥了挥手,便有人把已经满脸是血的宫人拖了出去。
“公主殿下的婚事,妾怎敢耽误。”
贵妃哼笑一声。
虽只是小家碧玉的清秀长相,却因为成日浸在权势里,一颦一笑之间便透有内敛的锋芒,让人不敢逼视。
她缓缓起身,早有捧着衣物的宫人围上来为她穿上富贵雍容的外袍,后摆迤逦拖坠。
周贵妃一路走出大殿,晨光打在她的脸上,那双美目微微眯起,弯起的弧度让人一看,又是那个不争不抢、安稳宽和的周贵妃。
只是那被团扇遮盖的嘴角,平直而没有丝毫笑意。
等到喜轿摇摇晃晃的到景和殿前,迟筱几乎觉得她的脖子快弯折了。
她迷迷瞪瞪地,被突然的光线刺得眯起眼。
轿帘被掀开,青年嗓音清越,迟筱忍不住恍惚了一下,明明她不是头次听到祁晏声音,却还是被藏于其中的、克制的笑意勾了下耳朵。
那芝兰玉树的公子微微躬身,朝她递出一只手:
“殿下,到了。”
迟筱握上去,她此刻又是什么都看不见的状态,害怕踩到繁琐的裙摆,不得不耐着性子缓缓起身,一边伸手去整理衣摆。
却没想,她安心当着支撑点的手却作坏,轻轻一扯,迟筱便失去平衡、直直撞入那个温热的怀抱中。
外人一看,只以为是迟筱没站稳,才倒到欲扶她的驸马怀中。
迟筱:“?”
她手抵着青年的胸膛,自然而然便能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服,感受到属于对方的、心脏的脉动。
一下一下,像是重锤直直砸在迟筱头上,她觉得自己全然被一股幽兰气息包裹,近乎是有些晕头转向了。
一直到祁晏放开她,含笑的声音隔着喜帕擦在她耳边响起,迟筱才回过神来。
她懵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
“你调戏我?”
祁晏:“礼尚往来罢了。”
他说这话时,迟筱几乎能想象出那张漂亮的脸上,故意流露出的无辜笑意。
两人对话很短暂,只有他们二人之间才能听见。
一触即分后,驸马便又是那个谦和好礼的驸马,公主也因为震惊失了声,此刻端正立在原地,看起来好一对璧人。
实际上的迟筱:“??”
她一脸怀疑人生,觉得这个展开多少有些不对劲。
但容不得她多想,景帝身边的大太监姜福来已经亲自迎了上来,那白白胖胖、讨人喜欢的脸更是笑成了朵花。
姜福来顶替了司仪的位置。
有宫侍递上红绸,一边牵系着祁晏,一边被他递给迟筱,然后就这么被红绸牵系,共同走入景和殿的正殿。
周贵妃姗姗来迟,却也是赶在新人进来前落座。
她向景帝告罪,近日劳累加之今日早起,身体不适才来晚。景帝并不多言,让她坐到方桌的另一侧、比之他的位子要下首一些的地方。
迟筱手握着红绸,直走到大殿正中,才听到姜福来先是念了一大串喜庆的祝词,然后长长一声:
“一拜天地——”
两人面北,拜向象征天地神的牌位。
“二拜高堂——”
朝着正对他们而坐的景帝和贵妃,两人行礼。
“夫妻对拜——”
这一次,两人相对而拜,
起身间,迟筱顺着喜帕被动作带起的缝隙,看到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同样握住红绸,鲜明的色彩对比衬得那双手玉色涟涟。
拜完三拜,还要送茶。
接过宫人捧着的盘子上的茶碗,迟筱向前走去,哪怕并非原身,多少也有些感慨。
这婚姻大事,做人父母的有多少能平常看待呢?
周贵妃和她不熟,只是个凑数的不算。
等二人递完茶,再纷纷回殿中站好,景帝纵然平时不怒声色,面上也流露了些许慨然。他朝向祁晏:
“祁卿,朕的长乐可就交给你了。”
祁晏低身再拜,“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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