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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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注】
无论当时写下这行字的迟筱心情如何,松云宴后,几乎是眨眼间,便到了钦天监定下的大婚之日。
直到那大红的嫁袍穿在身上,十几斤重嵌满珠宝的凤冠压在头顶,迟筱的视线彻底被红布遮盖,她都没能再私下见到祁晏。
自大婚前的倒数第十日开始,迟筱便被车架接入宫,重新回到她自幼居住的凤阳殿。
景帝特许,即使迟筱早已独立开府,依旧从宫中出嫁。
婚礼当日,景帝和贵妃(代行皇后之责)甚至会坐在堂上,像最普通的一对夫妻一样,受着女儿和夫婿的敬茶。
这是前所未有的恩宠,天子受茶甚至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不仅是对迟筱,也是皇家用最直接的方式表现了对这婚事的看重。
但朝中却一派平静,哪怕是早已和迟筱不对付、月前正因为她当街调戏新科探花而吵得不可开交的言官,此刻也难得闭上了嘴安静如鸡。
景帝的目的不难猜测,这些日常便是揣摩帝心的官员们自然心如明镜。
更何况,驸马是新进翰林院编修祁晏,正经进士出身,属于根正苗红的文官一派。这既然更有利壮大文官声势,那他们何须阻止。
因此,婚礼一事的筹备颇为顺利。
大婚一切礼仪交由贵妃主持,负责服饰的尚服局早早便将婚服送到。
迟筱到如今都没和那位周贵妃打过照面,只有原身隐约的记忆,那是个不争不抢、柔弱温顺的女人。
真实情况是否如此,迟筱觉得最好还是呈保留意见。
二皇子还说是不沾俗务、不爱江山呢。
顺带一提,虽然时间有限,但婚服还是动用了尚服局所有人手,光是改版就起码改了三版。可谓是不仅折磨了尚服局上下,也折磨了试衣的迟筱。
毕竟凤冠霞帔看着漂亮,真穿起来是真的又重又繁琐。
天还未亮,迟筱就被早早地从被窝里挖起,被临时调进凤阳殿的宫女们按住坐在椅子上,层层围住帮她挽发梳妆。
“殿下今日真漂亮。”
有个帮她梳发的宫女忍不住轻声道。说罢,她才发觉自己逾越,赶忙闭上嘴。
迟筱眨了眨眼,莞尔道:“谢谢。”
宫女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小小的笑,连带着为她挽发的手动作都更轻柔了几分。
长乐大公主虽然在民间有各种传闻,但她在的凤阳殿曾是宫人最盼望进去的地方。
不止是因为殿下深得陛下宠爱,更是因为殿下虽然恣意妄为了些,却从来不爱磋磨宫人。
而那传闻温和的贵妃娘娘,居住的华清宫不时会拖出一些人。
铜镜被磨的光亮,有人适时点上烛光,让镜子里的那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形容更为清晰。
迟筱强忍着哈欠,注视着镜中人除却年岁差异外与她原本一般无二的面貌,突然就有些征然。
一直安静的系统顾念她还是未经风浪的新人,怕迟筱因为进度太快而不能接受,想开解她,“一回生二回熟,头次结婚都是这样的。”
迟筱:“?”
大概是这话虽然是事实但听着实在很不对劲,迟筱想起她从系统那接受过的信息里的一句话:“你在说什么,我们可是纯爱啊!”
这下轮到系统:“?”
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迟筱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情绪也就消融了。
她寻思着自己也没什么好吃亏的,便看着镜中的自己弯眼笑了起来。
镜中那乌发红唇、眉眼明艳的女子跟着笑了起来。
但很快,在宫女无情地盘起她的长发,戴上凤冠插上用以固定的金簪后,迟筱笑不出来了。
脖子……!
要断了!
迟筱正努力抻着脖子,又听到外面有人交谈的声音,奈何自己动不了,便使了个眼色给秋梨,让她出去看一下。
秋梨很快回来,说是来接她的仪架已经备齐,此刻都在外等候了。
迟筱被扶着站了起来。
老实说,她今天的任务很重。
在分别拜见太后、景帝和贵妃之后,她和祁晏还得大张旗鼓的去游街,这之后拜见过祁晏父母再回公主府,才算是将大婚流程走完一遍。
侍女为她围上最后一层腰封,那骤然收紧的力道让迟筱忍不住倒吸了口气,一时之间除了满面痛苦外倒是明白了为何不让她吃早饭。
吃了怕是也要被硬挤出来。
“走吧。”
她说。
星散天明,晨光熹微。
前阵接连不断的下着雨,绵绵细雨积累下的潮气让青石砖的缝隙间都爬满了苍苔,却都在今天一扫而空。
地上青砖被马蹄踏过,祁晏骑在马背上,金冠束发、背脊挺拔。本就如玉如月的脸被大红衣袍衬托,为他开门的宦官甚至恍觉自己不是看到了即将迎娶公主的驸马,而是看到了谪仙人。
朱红的大门吱呀呀地被打开,吹锣打鼓的仪仗拥进了狭长笔直的宫道。
宫中明令不允许放鞭炮,因此鞭炮声只停留在宫外,在前进中渐渐隐去声音,唯有喜庆的唢呐锣鼓声在旁边自始至终,驱散了宫中往日的寂静。
眼见宫道到了尽头,祁晏正要下马,为他引路的太监笑眯眯朝他躬身道:
“驸马爷您不必下马。公主为您向陛下求了个恩典,特准骑马入宫。”
祁晏顿住动作,他重新坐好,朝自称姓何的太监拱手道,“多谢何公公。”
“还请公公一同沾沾喜气。”
他说完,跟在身后的侍从便有人出来递了红封。那何公公看也没看便收入袖中,面上笑意更深刻了几分,“驸马爷,请吧。”
有原本行走的宫侍远远看见,纷纷站在宫道两边,低头避让这一行仪仗车架。
祁晏骑在马背上,视线似乎能从朱红宫道一直望到凤阳殿。
他在想,这一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似乎迟筱失望的目光还在昨日。
那一朝从云端坠下的、大景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在接连得到疼爱她的父皇、皇兄去世的消息后,自知二皇子一派容不下她,终于临近崩溃。
“祁晏,我真的做错了吗?”
“祁晏,为什么是我?”
“祁晏,为什么……”
景朝有律例,哪怕是成婚后,驸马想见公主也需要公主主动召见。
而婚后便不曾再召过他的迟筱从未如那日一样叫过那么多次他的名字。
于祁晏而言,这场强加于他身上的婚姻似乎对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迟筱住在公主府,从不会主动召见他,每日就是在府中像逗弄宠物一样逗弄她那群豢养的“小雀们”。
但凡出门,祁晏便能从周边同事看他越发怜悯的目光里知晓发生了什么。
“这个驸马当得可真是憋屈啊……”
祁晏能轻松从那些人眼里读出这样的想法——是啊,驸马不能再娶,公主却能流连于秦楼楚馆。
是君,是臣。
哪怕他们先前是艳羡的、嫉恨的,或者是不屑他攀上公主而得来锦绣前程的,都因为迟筱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而演变为居高临下的同情怜悯。
曾经祁晏也思考过他会娶怎样一个女子。
他总被族中长辈教导要沉稳,却自知性格带着些恶劣,哪怕终于被人夸稳重、进退有度,内里实际从未变过。
读书二十余载,料不到娶了个“麻烦”。
祁晏冷眼旁观那位蜜罐里泡大的、不知险恶的公主殿下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直到那张漂亮的脸沾满泪水,她哭得哽咽,前往封地的路途上除了二三随从便只有祁晏一人陪伴,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
祁晏漫不经心地敛下眉眼。
“驸马,还请下马。”
何公公的提醒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祁晏抬眸,发现已经到了跟前,只要再穿过那扇朱红大门,便是深宫所在。
但后宫严禁外男,所以他们要等在这,等到迟筱乘着步辇,穿戴整齐凤冠霞帔坐上那大红喜轿,两人再一同去往景帝所在的大殿见礼。
祁晏依言下马。
一举一动之间依旧从容不迫,侍立一旁的何公公见此不由暗暗点头。
终于,那扇宫门缓缓打开。
纷扬撒下的花瓣里,有人手扶着那凤冠霞帔的身影,一步一步朝他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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