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我们回家

“小猫咪，你好可爱呀～”

        许默轻轻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小猫的脑袋，黑白相间的小猫立马蹭过来，贴着她的手心撒娇，圆滚滚的白肚皮趴在地上，看起来胖了一圈，可爱极了。

        她还记得当时看到李凡辰摸这只小猫的时候，心里的念头：想做一只猫，想做他掌心的猫。

        如今，小流浪猫被李凡辰捡回来，她也被李凡辰捡回来了。

        真没想到，当时想想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居然真的发生了。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低音，李凡辰端着两杯蜂蜜水走过来，递给她一杯。

        “谢谢。”她伸手接过抿了一小口。

        清香扑鼻，入口微甜，味道刚刚好。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只小猫很幸运，遇到一个待它很好的主人。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小花猫。”李凡辰一本正经地答。而后也把手伸上了它的小脑袋，她和他的手指无意中触碰一下。

        许默愣住，一瞬间抽回手，那触电般的感觉让她心慌意乱。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上学吧。”

        她连忙起身，背上书包下了楼。

        李凡辰站在她的身后，有些怅然若失。

        小花猫，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不记得小花猫了吗？

        到了学校，张洁看到许默脸上的伤，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暴跳如雷。

        “这是哪个贱人干的？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报仇！”

        许默将她拉回座位上，压低声音说道：“她被揍的也挺惨的，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那你总得告诉我她是谁，以后得防着她。”

        “那你不能胡来。”张洁脾气一点就炸，她要是知道欺负她的人是谁，还不得闹翻天。

        张洁纠结半天，点了点头，她真的很好奇是哪个贱女人，竟敢对她的好姐妹动手。

        “喏，那边那个，鼻青脸肿的。”许默指着刘小丽所在的位置小声说道。

        张洁瞄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

        “确实挺惨的，好像比你惨多了，看不出来啊小默默，你啥时候有这么厉害的身手了，平时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都要做噩梦的吗？”

        “不是我干的……”

        “那是谁？”张洁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她好像错过了很多精彩内容。

        “李凡辰。”许默想想都有些后怕，要是她再醒来晚点，还不知道刘小丽会被李凡辰折磨成啥样呢，居然让她自己头撞墙。

        不过转念一想，他似乎也挺帅的，至少帮她出了口恶气。

        随着上课铃响起，一切步入正轨。

        毕竟是刘小丽先动手打的许默，所以不管受多大气，她都不敢跟班主任告状，因为毕竟在班主任心里，第一名永远比第三名重要宝贝的多，而且还是年年第一名。

        所以，她只能先咽下这口气。

        至于许默，只要一坐在教室里，那必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完全把中午发生的破事抛却脑后了，说她是学霸不如说她是学神更生动形象一些。

        一眨眼的功夫，一天就过去了，放学吃完晚饭，许默正准备去教室加晚自习，看到教室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她改变了想法，和张洁回宿舍睡觉。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的都是他们手指触碰的那一幕。

        一遍遍抓挠她的心。

        每次想起都小鹿乱撞。

        “想啥呢？脸这么红。”张洁好奇的凑过来，钻进许默被窝里。

        “我说姐姐，你该不会是发春了吧。”

        “你才发春了！”许默向她丢枕头，她灵巧接住，枕在头底下。

        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她动动手指头，她就知道要干嘛，默契度满分。

        “快跟我说说，白天和李凡辰都发生了啥，看你这表情，你俩肯定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别胡说，我跟他只是朋友。”

        “那他对你有意思吗？”

        许默沉思了一下，想起白天的种种，不确定地说道：“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有点意思吧。”

        张洁翻了个白眼。

        “我说姐姐，他都表现那么明显了，你能不能自信点啊，能不能把应该大概也许可能给去掉？”

        许默不说话，只是头蒙在被子里偷笑。

        就在这时，张洁手机响了。

        张洁瞄了一眼，又翻个白眼：“得了，某人在教室等不到你，又开始消息轰炸了，我现在就是个妥妥工具人啊，给你俩提供联系方式的中介。”

        “你别说了，小点声，隔墙有耳。”

        没记错的话，刘小丽也住校，并且住在她们隔壁，还是小心点为好。

        正想着，说曹操曹操就到。

        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许默吓得慌忙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假装熟睡。

        张洁起身去开门，语气有些不耐烦：“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敲门干嘛？”

        门打开，是刘小丽和另外两个住宿的女生，她们探头往许默的方向望了望笑眯眯地说道：“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有几道不太懂的数学题，想请教一下班长，不知她睡了没有。”

        张洁面无表情地说道：“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白天烦她就算了，晚上还来打扰她，怎么着，她是你们花钱请的私教啊？得一天24小时贴身伺候吗？”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家好歹是同班同学，我们也是想在最后阶段好好复习，考个好成绩不是嘛！张洁，你能让我们进去一下吗？我们问完就走。”

        “不能，不好意思她已经睡下了，有啥问题明天再问吧。”

        说着张洁要关门送客，谁知她们人多力量大，一使劲，直接推开门闯了进来，就像宿管阿姨检查房间似得四处查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哎，你们进来干嘛？都说了睡下了，你们有毛病啊！”

        张洁在后面推她们，想把她们推出去，可是寡不敌众，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和三个人抗衡呢。

        许默躲在被窝里紧闭双眼，祈祷着她们赶快离开。

        她们的脚步声逐渐接近，来到许默的床头。

        “班长睡了吗？”

        许默不出声，屏住呼吸，她们见状，更加肆意妄为，直接伸手在她被子里摸来摸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刘小丽眼尖的瞥见枕头底下露出的手机一角，惊呼一声：“手机，手机就在枕头底下！”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许默眼疾手快，迅速拿出手机，一把按住关机键。

        三个女生见许默醒来，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张洁，你刚刚不是说班长睡着了吗？那手机怎么会响？”

        张洁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走过来护在许默身前，一脸怒火说道：“我说，你们一个个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那是我的手机，手机震动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快点出去，我们要休息了！”

        “不管是谁，都不能带手机到学校，这是学校的规定，就算是班长也不行。”刘小丽一本正经地说道，嘴角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我就是带了你想怎么着吧。”张洁也扯出一抹天真的微笑，说出口的话却杀伤力十足

        “我说刘小丽，你是不是白天没被欺负够又皮痒了啊？”

        刘小丽听到这话，再也淡定不起来了，眼底燃烧着熊熊烈火，却还装腔作势地说道：

        “跟我们有没有关系，把手机交给班主任不就知道了，班主任今天开会可专门说了玩手机的危害，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班长好。”

        说完，她就冲许默扑了过去，作势要抢她的手机，另外两个女生则一人按住许默一只胳膊，把她固定在床上。

        许默紧紧将手机攥在手中护在胸前，死也不撒手，她们作势开始掰她的手，两个人扑在她身上，压的许默喘不过气来，而刘小丽则在用力撕扯许默的衣服，掐许默。

        □□裸的羞辱！

        许默一言不发，默默忍受着痛楚。

        她最害怕的不是被三个女生同时欺负，是她守不住她心底的秘密。

        那比扒光了衣服还要可怕。

        “气死我了，你们欺人太甚了！”

        张洁看到眼前这一幕，怒火冲天，一把拽住她们的头发，和她们扭打起来。

        场面十分混乱。

        许默不会打架，插不上手，眼看着三个女生同时欺负张洁，急得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住手！快停下！停下来！不要再打了！”

        她的呼喊声惊扰到了对面的男生宿舍。

        顿时几个大男生闯了进来。

        同来的还有李凡辰。

        看到眼前这一幕，李凡辰暴怒。

        将另外几个男生轰出去关上门。

        他大腿一迈冲过去，先脱下外套盖住许默的上半身，然后冲到扭打在一起的四个女生身边，将刘小丽拎了出来。

        “又是你干的好事，找死！”

        他的声音具有绝对的震慑力，让地上几个扭打在一起的女生瞬间停下动作，齐刷刷看向他。

        许默没有看他，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比白天还要狼狈。

        她的上衣被刘小丽撕碎，大片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雪白的锁骨处有一块又一块青紫色的掐痕，披头散发，凌乱不堪，就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那一刻，李凡辰失去了所有理智，一脚踹在刘小丽身上，冲她尖叫怒吼，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李凡辰，你居然敢打我！我们可是有娃娃亲的！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一句话，让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其他两个女生惊呆了，不知所措的躲在墙角上，瑟瑟发抖。

        许默钻进被窝里蜷缩成一团，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冷，身体很冷很冷。

        仿佛掉进了冰窖里，从心脏的位置开始结冰，直到全身僵住。

        刘小丽的那句话，足已掐灭她心底刚刚升起的唯一那点星火。

        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一朵花来。

        可她心底的花，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凋零了。

        “许默。”

        李凡辰感受到许默的异常，把所有人轰出去，然后慢慢的靠近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他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让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受了伤。

        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许默，许默，你没事吧？”他反复轻轻的叫她的名字，她却躲在被窝里，毫无反应。

        李凡辰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一把掀开被子，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声音带着哭腔在颤抖。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说句话好不好？许默，你别吓我。”

        许默慢慢抬头望着眼前的人，望着那个眼圈泛红，满脸慌张与无助的大男孩，慢慢的大声哭了出来。

        像是压抑了许久，突然爆发。

        她躲进他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李凡辰以为她是因为被刘小丽欺负才哭得那么惨烈，其实不是，许默哭是因为她失恋了。

        她第一次看上并放在心尖尖上的大男孩，居然是别人的未婚夫。

        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布结束。

        她的初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结束了，戛然而止。

        哭了许久之后，许默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伸出双手，抽泣地说道：“她们……要抢……手机。”

        李凡辰看着她手心里躺着的手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低头埋在她颈窝里呜咽起来。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一部手机。

        原来造成这一切伤害的主谋是他！

        “走，我们回家。”

        说着，他蹲下身子将她背在身上，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有一群人看着他们，还有姗姗来迟的班主任。

        班主任望着许默，亦是一脸担忧。

        “许默，你还好吧？”

        许默身上披着李凡辰的外套，将头也缩进外套里，一言不发。

        “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几个都得完！”李凡辰瞪了那三个女生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冬天的夜风吹在身上凉嗖嗖的，李凡辰背着许默走在寂静无人的乡间小路上，月光倾洒在他们彼此紧贴的身上，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跳舞，忽长忽短。

        今天没有星星，只有月亮，但月亮很圆也很亮，许默偷偷探出头，观察他们脚下的影子，歪歪斜斜，长长短短，仿佛融为一体。

        如果今天对许默来说是她人生中最不幸的一天，那李凡辰背她回家这件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但是，她仍喜欢他。

        喜欢跟他独处，喜欢陪在他身边，喜欢看他笑，喜欢他为她生气一副吃人的模样，喜欢他的一切。

        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道理。

        心动一次就会心动无数次。

        就像现在只是看着他的侧脸，她就又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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