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全员助攻

那天晚上，许默躺在李凡辰每天睡觉的大床上闻着阳光的味道睡得格外香甜，而李凡辰则躺在客厅沙发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轻轻的，他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坐在床头上，静静注视着眼前这个恬静美好的女孩。

        小时候，他曾一度把她当成男孩子，还幻想着哪天跟她结拜兄弟，那时候的她一头超短发，穿着男生的破旧体恤，每天到处溜达，跟那个玩弹珠，跟这个玩牌九，在男生堆里混成了孩子王，不管玩什么游戏她永远都是最厉害的，所向披靡，天下无敌，就算是打架也都打不过她，整天弄得灰头土脸的，哪里有个女孩样。

        那时候，他是她的小跟班，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跑，乐此不疲。

        因为个头比同龄人矮小，长得细皮嫩肉，又没娘疼没爹管，所以经常被人欺负，骂他野种，每当他被欺负的时候，她总会及时出现，将欺负他的人一脚踹到地上，酷酷地说一句：“敢欺负小爷的人，不要命了？”

        每当那时，那些欺负他的人通通被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而她则蹲下身子看着他，向他伸出稚嫩的小手，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一边嫌弃一边老气横秋地说道：“小花猫，又被人欺负了吧，爷不是说过嘛，当你被人欺负的时候一定要狠狠欺负回去，这样他们才会怕你，你才能保护你自己，知道吗？”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五年过去了。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再次重逢的场景，可能会互相勾肩搭背，喝酒泡吧，却万万没想到五年没见，她竟从孩子王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

        面若桃花，肤如凝脂，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他第一次走进教室，见到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她美好的像个童话，仿佛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李凡辰轻轻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如蜻蜓点水般温柔。

        他的指尖，轻拂她的发丝，感受她在身边的温暖，久违的温暖。

        面前的女孩，闭着眼睛，安然入睡，长而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眼睑下倒映出一片美丽的阴影，白皙的脸颊不涂任何粉黛便透着天然的粉嫩，一张樱桃小嘴像待摘的草莓，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李凡辰盯着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她诱人的红唇上，注视了许久，只觉越来越口渴，喉结翻滚，心跳加快，血液直冲大脑。

        像被什么驱使，他缓缓的弯下腰，缓缓的靠近她，他的上唇触碰到了她的鼻尖，然后，慢慢往下移动……

        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起身离开，洗了个冷水澡。

        他就算要亲她，也要在她醒着的时候亲，这样才光明磊落。

        少年离开房间后，许默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茫然。

        她的手指轻点自己的鼻尖，那里仿佛还残留他嘴唇的温度。

        刚刚，他是要吻她吗？

        第二天醒来，许默神清气爽，李凡辰腰酸背痛，头昏脑涨。

        只因他昨天晚上洗了三次冷水澡。

        大冬天的洗三次冷水澡是什么概念？

        大概就是在雪地里裸奔那种感觉吧。

        李凡辰鼻子不通气，声音也有些沙哑，却还是准时在门口候着她起床。

        “早。”

        许默看向门外眯着眼睛一脸疲惫的向她打招呼的大男孩，突然感觉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早。”她笑着抬起手，为他理了理一头鸡窝发。

        他似乎瞬间醒了神。

        “睡得还好吗？”她问。

        “挺好。”他答，明显口不对心。

        喝完王姨煮的小米粥，他们再次一起上学。

        只是这次，许默紧张地攥紧了李凡辰的衣角，躲在他身后。

        发生昨天那么丢人的事情，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么多同班同学和老师。

        “别怕，有我在呢。”他冲她勾唇一笑，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无比坚定的光芒，让她感到很安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安全感吗？

        许默的小脑袋瓜子里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经过反复商讨，校长决定私底下协商解决昨天的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由于是刘小丽同学带走挑事，一天内发生两起校园欺凌事件，给许默同学身体和精神上带来严重伤害，于今天起开除刘小丽同学，学籍除名，绝不姑息，至于后来两位同学，只是为了抢手机，并没有做出实质性伤害许默同学的行为，各自罚写五千字检讨书并当着全校师生面朗读即可，至于张洁和李凡辰，出于救人心切被迫参与打斗，从轻发落，各写三千字检讨交上来，不必朗读。张洁手机没收，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校长一脸严肃的说完这段话后，抬了抬老花镜，眼神注视着许默，一脸慈祥地问道：“许默同学，这个结果你能接受吗？”

        许默点了点头，五人重新回到教室上课。

        只是，班级里的气氛有一些不寻常。

        平时跟许默玩得好的同学会上前安慰许默，表示同情，顺便再骂刘小丽两句，而平时跟刘小丽玩得好的则躲在背后嚼舌根，暗地里骂许默是克星，不但抢走了刘小丽的未婚夫，还害她被学校开除，学籍除名，参加不了中考。

        许默耳朵不背，自然该听的不该听的话都听了进去，只是，她根本无暇顾及那些闲言碎语。

        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骄傲的自尊心被人践踏在脚下，她的名声也被刘小丽毁了，她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要说她最怕的就是人心，人心变化无常，冷暖自知，就像刘小丽明明长得那么恬静可爱，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却有一颗歹毒心肠，生怕别人过得比她好，如今自食其果，也是情理之中。

        现在，她只祈祷着下半学期别再出什么意外，让她安心备考，就是她今年最大的心愿。

        刘小丽事件后，李凡辰似乎留下不小的阴影，每天晚上放学都推着自行车等在校门口，说是一定要亲自送许默回家，他才安心。

        由于送得次数频繁了些，渐渐的，许默村子里一些闲来无事的大妈们开始嚼舌根，说是许默早恋谈个对象每天骑车送她上下学，关怀备至，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吃喜糖了。

        流言一起便传的沸沸扬扬，不过几天，整个村子里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多时便传到奶奶耳朵里，奶奶震怒，举着扫把来到村口，随时等待着现场捉奸。

        而这时，许默和李凡辰完全意识不到危险的临近，还在路上悠哉悠哉地走着。

        李凡辰的车轮被扎破了，所以他们只能走着。

        以往十几分钟便能到家，因为步行而变得格外漫长，不过许默喜欢这种漫长，回家的路越长，她跟李凡辰待在一起的时间就越久。

        “李凡辰，其实你不用这样天天送我，怪麻烦你的。”许默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跟蜜糖似的甜。

        女人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没事，不麻烦，有本少爷在，没人敢再来欺负你，我会保护你。”少年眼神清澈，语气真诚，俊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看似简单平常的一段话，却因为那句“我会保护你”成为许默一辈子最难忘的回忆。

        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不总是苦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很甜很甜。

        从小到大，习惯了伪装坚强的她，习惯了特立独行的她，从未听别人对她说过“我会保护你”这种话，他们只会说：“你那么优秀，肯定做什么都能做好。”

        没有人把她当女孩子，他们甚至觉得她无所不能，有时候就连许默自己也这样想，她的性格太要强了，也很少对别人示弱，所以不管遇到多大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我会保护你，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后来无数次梦里，许默都会梦到他对她说这句话，在一个湖面结冰的冬天，这句话像春日暖阳般温暖着她，照耀着她，将她的心捂热。

        “这不是小默对象吗？又来送小默回家了，你对小默可真好！”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许默回过神来，见到来人，尴尬的扯出一丝微笑。

        “二奶好。”处于礼貌，许默还是亲切的打了声招呼。

        不想来人并未有半分离开的意思，眼睛一直盯着李凡辰上下打转，笑容如春风拂面，和蔼可亲。

        李凡辰被盯得心里直发毛。

        “小默也老大不小了准备啥时候结婚啊？二奶都快等不及要吃你俩的喜糖了，这小伙子不错呀，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城里长大的孩子，有才华。”

        说他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她信，可说他有才华从哪疙瘩里看出来的？

        二奶的嘴上功夫那可真不是盖的，经常给别人说媒，大专说成本科生，本科生说成研究生，一个月拿四五千块钱的说成月入过万，长得歪瓜裂枣的硬给人家说成明星脸富贵相，可能夸大其词了。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能谈婚论嫁的了……

        有点匪夷所思……

        许默尴尬的想原地蒸发，试图解释他俩之间纯洁的友谊，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都快解释一两个月了，见人就解释，有人信吗？

        但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也不至于让流言传的沸沸扬扬，全村皆知。

        有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他们的眼睛，而不是耳朵。

        许默扭头看向李凡辰，冲他使了个眼色，好家伙，直接装看不见。

        许默只得硬着头皮上。

        “二奶，我才十五岁，年龄还小，不急着结婚。”

        “都十五了还小啊，你小姑十七岁就结婚生娃了，不小了不小了。”

        许默顿时哑口无言，小脸涨得通红，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农村的思想观念封建，未成年辍学相亲结婚的女孩大有人在。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每天不是帮这个说亲就是帮那个说媒，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合不合适，真是操不完的闲心。

        “等大学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一道熟悉的男低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许默顿时松了口气，连连配合地点头，像获救似的。

        但是下一秒，她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李凡辰的表情咋这么严肃呢？

        “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许默迟疑地问道。

        李凡辰一道寒光射过来，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看我哪点像假的？

        “能不能结成还得我这个老人家说了算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许默眼疾手快蹲下去，这才逃过一劫。

        只是，李凡辰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扫把袭击了那张大帅脸。

        “李凡辰，快跑！我奶奶来了！”

        “臭小子，敢教坏我孙女，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说着，老人家挥舞着手中的长扫把，再次朝李凡辰那张帅脸袭去……

        李凡辰反应敏捷，立马逃开几米远，一溜烟连人带车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大长腿终于派上用场了。

        可算没白长。

        奶奶回头瞪了她一眼，下一秒，嘴角却要咧到后脑勺上去了，看着李凡辰消失的方向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家孙女儿总算是有人看上了。”

        许默一脸郁闷，这说得好像她嫁不出去似的，她有那么差劲吗？被人看上值得让奶奶高兴成那样……

        她年年得第一都没见奶奶这么开心的笑过。

        “奶奶，你要是喜欢他，我以后可以带他来家吃饭，你别拿扫把赶人家就成。”

        “行，那就明天吧。”

        ……啥？她突然特别后悔说了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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