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有恨，也有愧

“是。”顾长水定定点头。

        皇帝就长出口气。

        “罢了！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是……你们可别后悔。”

        “怎么会后悔呢？每每只要想到那边的那些奇珍异草，我们就兴奋得不行，巴不得赶紧过去呢！”顾长水笑道。

        “而且，听说那里的百姓大都还未开化，微臣想，如果把田氏医馆开到那边去，应该很受欢迎吧？还有我们的竹鼠，他们必定也会很喜欢！”

        “在朝堂之上，微臣已经做到了极致，再升官也不过入主中枢掌管天下，不过就以现在这些同僚们对微臣的忌惮，微臣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才能走到这一步。有这个时间，微臣大可以去白边州悬壶济世，造福百姓。”

        “如果微臣和微臣的夫人能给再钻研出来一些全新的药方、救治好几个疑难杂症，那也不比在朝中做官差呀！这也是兼济天下，为民谋福祉的好法子！”

        他满面堆笑，眼底的跃跃欲试几乎要刺瞎满朝文武的眼。

        他们觉得，顾长水这一脸灿烂的笑容实在是再讽刺不过了！他就像是在嘲笑他们——你们这群人还在这里各种揣测我居心不良，还要和博族流散在外的余孽卷土重来，大爷我根本懒得伺候你们！辩解是不用辩解的，因为这条路老子根本不打算走了！反正上升空间也没有多少了，那还不如去进行我的老本行，然后说不定又能震惊一波天下，在医药方面再次名震天下呢！

        如此自信潇洒的姿态，就更显得他们这几个月不停的上书参奏顾长水的举动有多阴诡、上不得台面。

        皇帝却是被他宏远的规划震动了。

        “原来如此，靖安侯你真不愧是朕的亲外甥！这份博爱天下的胸怀，朕感知到了！既然如此，你的这个要求，朕允了！”

        “皇上！”他话音刚落，一名御史忙又高喊，“皇上且慢！要知道，白边州那边毒虫毒蛇那么多，据微臣所知，靖安侯夫人最擅长研制毒药……”

        “放肆！”皇帝沉下脸怒喝，“苏爱卿，你可知道在白国的毒虫肆虐京城的时候，是谁想出了应对之法？在白国叛军利用毒药步步紧逼的时候，又是谁研制出来的解药？那全都是靖安侯夫人！靖安侯一家忠心为国，从无二心。可就因为你们的猜忌，他们都已经打算弃官从医了，你们竟然还要用这等小人之心来揣度他们？那这样好了，你也跟他们一起去白边州吧！你就贴身盯着他们，一旦他们有任何不轨之举，你就来向朝廷禀报，可好？”

        皇帝生气了！

        苏御史吓得赶紧跪地。“皇上请息怒，微臣没有旁的意思！微臣只是……”

        “没有只是，朕相信靖安侯，也相信他的夫人！他们是朕的亲外甥外甥媳妇，也是挽救过天朝数次的英雄。朕要是连他们都不信任，那岂不是要寒了全天下百姓的心？此事你们不必再提，朕已经允了靖安侯的请求，还有苏大人，你下朝之后也速速回府收拾东西，准备同靖安侯一家一道前往白边州吧！”皇帝不耐烦的打断他。

        苏御史顿时瘫软在地上。

        皇帝把他也给赶到白边州去，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他贴身监督顾长水一家的行动，而是把他交给顾长水泄愤！

        毕竟他们一家人为了朝廷付出这么多，到头来却为了自证清白不得已放弃在京城打下的一片大好基业，又去白边州从头开始。他们心里有恨，皇帝心里也有愧。为了弥补他们，皇帝现在对顾长水有求必应，也特地把他送给顾长水去发泄心里的不满！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成了被枪打的出头鸟？

        顾长水现在却高兴了。

        “微臣多谢皇上！”

        皇帝颔首，他再看向其他人：“现在，谁还有本要奏？”

        群臣齐刷刷摇头。

        本来还有些人想再参顾长水几本的。可顾长水都已经当众做出这样的让步了，他们要是再落井下石，就真的是欺负人了。皇帝都不会饶过他们！

        其他人也都被顾长水的选择所震惊，一时半会想不出别的事情来。

        于是，太监高喊一声——“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一齐下拜高喊，然后神色复杂的退了出去。

        但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却赶紧拦住顾长水。“靖安侯，皇上有请。”

        顾长水点点头，就随着小太监到了皇帝身边。

        此时皇帝也才刚退到太和殿后面。见到顾长水过来，他目光深深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叹息道：“别的话朕已经不想说了。只是太后那边，你最好亲自去说一声。”

        “这是当然。”顾长水连忙点头。

        皇帝立马叫人将他送去慈宁宫。

        前朝才刚刚发生的事情，暂时还没有传到后宫里来。

        顾长水抵达的时候，太后正在闭目养神。一听说他来了，她老人家立马坐起来。“水哥儿你快来！”

        顾长水连忙上前行礼。“外祖母！”

        “哎，亏得你还记得哀家这把老骨头呢！”太后半是欢喜半是埋怨的道。

        顾长水赔笑。“我怎么会不记得您？从我第一次到京城开始，最疼爱我和我娘子的人就是您。您对我们的这份关爱，我们会铭记一辈子！”

        “你这张嘴呀，就会说好听的！”太后捏捏他的嘴，就已经忍不住拉着他坐下，“这次回乡探亲，你感觉如何？”

        “挺好的。托您和皇上的福，东川省的竹鼠名扬天下，村里的竹鼠供不应求，附近县镇的百姓都纷纷去柳树村请教经验，都准备跟着养呢！还有相关的产业也都活跃起来，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百姓跟着受益。”。

        太后满意点头。“就该这样！你这一次，可是改善了一地民生呢！”

        “那也是因为您一直竭力扶持的结果。”顾长水笑道，“所以接下来，还请您继续疼我，扶持我呢！”

        “那还用说？你做的事情，哀家哪件没有扶持过？”太后没好气的道。

        顾长水顿时伸出手。“这可是您说的！来，咱们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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