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恒通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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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雀神都,祭司大殿。
自那日献祭大阵出现崩坏之状,三大祭司便轮流守候在这小房间里,以防出现意外。
过了三日,献祭大阵似乎看起来稳定了,花雀女王才到大殿与三位祭司相见,国师伴随在女王左右。
单看花雀女王的长相是个很美艳的人,只是她全身肃杀的气质冲淡了这种美艳,反而给人一种凌厉之感,让人不敢直视。
大约是常年皱眉的原因,即使她看起来很年轻,但眉间已经有了轻微的沟壑。
此刻她正皱眉看着那献祭大阵。这阵不仅关乎着她女儿的生命,也关乎着花雀未来的命运。不只是她,即便是三大祭司,也要倾全力护着这大阵。这也是为何她在听到大阵崩坏时,并没有立即赶过来的原因之一。
有人能把脑筋打到这献祭大阵上,十有八九是已经知道了肖遥的身世。那么对方的目标就不单单是肖遥的小命,而是想通过毁了肖遥,从而达到压制花雀的目的。
她只能打起全副精神应付那藏头露尾的暗中黑手,可是对方竟然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这反而让花雀女王心里更是不安。因为她知道肖遥行事虽霸道了些,但从不会过度。所以要说结下这等私人大仇是绝不可能的,故而此次刺杀必然是针对肖遥背后的花雀王朝。况且能知道这献祭大阵还能找到破坏之法的,绝不可能是等闲势力。但对方偏偏就隐藏起了所有行踪手段,但是花雀女王并未因此感到安心,反而隐隐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心悸之感。
“这大阵可是稳定了?”
“目前看是稳定了,但是对方能破坏一次就有可能破坏第二次,以后怕是要有人日常值守了。”大祭司说话并没有恭敬之意,本来祭司神殿与皇位便不分上下,只不过皇位是管理民众,而祭司神殿是统御世家贵族,这也包括皇族摩诃波罗家族。
“人选方面可有顾虑?”
“人必然是要从三大家族里选的,就以神殿选拔助理祭司的名义,每个家族各选三人,轮流值守,值守顺序也不是固定不变的,由神殿安排。”
花雀女王能登上皇位,靠的也不只是武力。她自然明白大祭司的意思,这恐怕也是方便排查内奸。
花雀女王确认完大阵便离开了。她倒并不是不担心肖遥,而是这献祭大阵保的便是肖遥的命。如今大阵运转正常,无论发生何种意外,至少当下肖遥生命无虞。而剩下的那点困难,她相信肖遥能自己解决。
“国师心中可有幕后主使人选?”
国师身体微顿,半晌才回答:“臣心中并无人选,只是,这大阵是以大皇子为媒介才得以成行,若是没有大皇子相助,要破坏这大阵,只怕也不容易。”说是不怀疑,但国师这几句话无疑还是给大皇子定了罪。
“这献祭阵法当年是由国师提出,自然也是国师最为了解。”花雀女王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便不再言语。
这话听着好似是在怀疑国师,但是也可以理解为女王非常相信国师说的话。
国师是个清冷出尘的人,他似乎并不在意女王的想法,也不担心她对自己的怀疑。他仿似一个物件一般,不远不近跟着女王,履行着自己身为臣子的职责。
“当年还是你力排众议,布下献祭大阵,否则遥遥估计也活不到今日。孤打心底还是感激你的。”
“臣惶恐。”嘴上说着惶恐,声音与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可一点也不惶恐,遥遥小时候可是最喜欢你,旁人的话都不听。唯独你开口,她是从不拒绝的。”这话说起来有几分为人母的酸气,就算花雀女王不是一般的母亲,她到底还是十月怀胎生下肖遥的人,想着女儿不是跟自己最亲近多少有些吃味儿。
国师便不再言语了,女王并不是来问罪,只不过是随口说一说罢了。国师想,女王大约是被这次的事件吓住了吧。当时若是再晚些时候发现献祭大阵的异常,肖遥的情况可真的不好说。
“你这面具也戴了这么些年,倒真是不打算揭下来了。”
“请陛下恕罪。”
花雀女王轻嗤了一声,便不再揪着他不放了。
完全不知道有那么多人正在担心自己的小命,肖遥还没有从自己身患绝症的惊天一雷中回过神来。
“虽然我确实是失忆了,但我觉得自己还怪正常的,不像有病的样子。”肖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所以才说是怪疾。”
肖遥觉得这个人可能是话题终结者,怎么每句话都有一种让她无法再开口的感觉。
肖遥虽说对这人的身份有些兴趣,对他本身也确实有几分亲近之感,但她现在记忆中确实没这个人,倒也不想照顾他的情绪,现在不想搭理他也就闭口不言了。转头看向晏清眼巴巴地看着他——交给你了。
晏清觉得她这怪疾反倒不是最主要的,他反而更想知道肖遥的身世。这个怪疾有或没有影响其实并不大,他觉得肖遥如果真的一直失忆,那他一直照顾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突然冒出来的兄长,不知是敌是友,反倒有可能威胁她的生命。
晏清的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本私生子想要害婚生子的话本子了。
在明面上,花雀王朝只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而现在这位自称是肖遥的兄长,难道他是另外一位皇子吗?一位隐藏在暗地的皇子?那肖遥是否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呢?肖遥这次被身边的人加害,是否有这个人的手笔呢?晏清不知道,但他却不敢冒险,因为一不小心送出去的可能就是肖遥的命。
“不知阁下与肖遥是何关系?”晏清开口的时候还在想,该不会肖遥还有其他的名字吧。
“你又是何人?倒是问起我们的家事了。”
这话若是出自别人之口,或许带有一两分责备之感,但肖厌情冷淡的声音传来,平铺直叙,但却莫名给人一种压力,好像他说的就是真理,而他们这些质疑他的人才是错误。
“他叫晏清,河清海晏的那个晏清。”肖遥一副求表扬的样子看过去,这是最开始晏清介绍自己时告诉她的解释。
晏清有没有一种她终于记住自己名字的欣慰感,尚不可知。但肖遥下一句话就让他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是我夫君。”肖遥喜滋滋的。
晏清不知道这时候是否应该开口解释清楚。如果眼前的人真与肖遥认识还是她兄长,那自己这简直就是上前找打。若这人也是心怀阴谋的骗子,真把肖遥送到这人跟前,不是羊入虎口吗?
眨眼间晏清心思就转了上百回,解释清楚是不可能解释清楚的,但至少也得找补两句,万一以后等肖遥恢复记忆了,不至于尴尬无言。
只是他一抬头就对上了肖厌情清凉如水的目光。这目光不凶残,也不凌厉,初初看上去并不觉得有多可怕,但却无法深看。
晏清想这个人一定是真的很在意肖遥,或许是好的方面,也或许是坏的方面。
看肖遥对肖厌情的态度,晏清就觉得肖遥对这个人应是很熟悉的,言语间皆透露着信任与亲近。所以他不得不先将两人的关系好好说明。
“真相并非如此,只是肖遥失忆了,有些事情他记不得,而在下也解释不清。”
“怎么解释不清了,这牵丝虫肯定就是你送我的,难道你还想不承认?”肖遥一看晏清又要“无理取闹”,当即不干了。
三人坐得本就近,肖厌情一伸手便将激动站起来的肖遥给按了回去,示意晏清继续说。
晏清诡异地觉得他们三个人当下的情况就好像是他这个女婿在跟肖厌情这个岳父告状一般。联想到这里,晏清自己也不禁打了一哆嗦。
“其实在下与肖遥相识不过一月有余,也只听她自己说名字叫肖遥。”抿抿唇,晏清继续道:“肖遥曾送在下一串手串,说是方便寻她。”说着晏清便将自己戴了多年的手串露出来,但并没打算取下来。他这手串是长年戴着的,有些旧了,若是递上前,难免被发现端倪。
“那日在下也是偶然发现肖遥所在之处,因她说自己失忆了,在下只好将她带在身边,对于她的身世来历一无所知。”晏清不知道这人是否知道肖遥是花雀的公主,即使知道也无妨,总归他一开始也没承认过自己是秦王李凡。
并不是他未雨绸缪,实在是因为他这个名字当年是先贵妃取的,为的就是羞辱自己。皇兄极其讨厌这个名字,当时甫一上位便想要更改玉堞。只是更改玉堞这事说大不大,但却要牵动整个李氏宗族。当时皇帝逼先帝退位,地位本就不够稳固,晏清自然也不想皇兄再沾麻烦,便劝阻了,只让他皇兄取了个字。从此以后,朝廷内外都再不敢提他的名,只提字与封号。
晏清讲话避重就轻,挑不出毛病,但也没什么有用信息。总之就一句话,我们不熟不了解。
肖厌情听完后并未开口。
“在下本应将肖遥交与家人,只是她现在失忆,也并不记得阁下身份,不知阁下可有何证据证明你二人关系?”晏清其实是想赶快把肖遥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的,他们两人身份天生对立,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引发两国外交问题。虽说现在情况下开战可能性不大,但是能和平相处谁又想吵架呢?
“她是我妹妹还要什么证据?”波澜不惊的语气。
就冲这毫无理由坚信“我是真理”的态度,晏清这就觉得两人还真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恒通商行的家产,我为什么要白白送给一个外人?”鸿归大陆第一商行的大老板肖厌情仿佛很是疑惑。
晏清:“……”恒通商行?是那个大陆第一商行?那个兄妹两人经营的第一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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