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吃火锅

伴随而来的，是一群人。

        韩子轩和陆笙，宁攸都拎着一大袋子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紧随几人脚步的是程砚，那位红星少年。

        那头红毛依旧亮眼，只不过今天他的发色似乎浅了一个度，是那种红粉色。他五官也很精致，一看也是让人移不开眼。

        除非他不开口。

        “阿朽，快来接你爹我！”

        程砚越过前面几人，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摔，上去就开始搂谢朽的肩膀。

        谢朽被他搂得身子斜了一下，当着这么多人，谢朽一把拉下来横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从背后掐了一把程砚的腰。

        “嗷，woc，谢朽你居然掐我！”程砚放开谢朽，捂着自己被掐的腰，瞪大眼睛喊道。

        谢朽心里滚过无数句脏话，压下到嘴边的话，依旧挂着副笑脸。

        韩子轩几人看惯了两个人的打打闹闹，几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瞬间原本冷淡的公寓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陆笙一进门同样飞奔向靠在一边的林思清，一脸暧昧地问她。

        “清清，你在他家里…待的怎么样啊？”

        林思清面色平淡地回答:“嗯？能怎么样，挺好的啊。”

        心里自动忽略掉某些小细节。

        “啊？什么都没有？”陆笙放开挽着林思清的手，“不是吧清清，你这都没碰出火花？”

        “唔……”陆笙说到一半还想说话，被宁攸从后面捂住了嘴，冲林思清尴尬地笑了笑。

        揽过陆笙，宁攸压着声音跟她说:“你忘了咱们是故意来这么晚的？你现在告诉她不就露馅了？”

        “哦哦也对，嗨呀我这不是太好奇了，你就不好奇他俩孤男寡女发生点儿什么事儿？”

        林思清看着凑在一起的两颗小脑袋，早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合着这俩人故意让她冻了半个多小时。

        “行了你们几个，帮忙把东西收拾一下，不是要吃火锅？”谢朽招呼着还在客厅打闹的韩子轩跟程砚。

        “得嘞！”韩子轩放下刚打开的游戏手柄，拽着沙发上跟大爷一样的程砚，向餐桌走去。

        韩子轩一进门就闻见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走近了餐桌才发现除了他们买回来的东西，还有一个袋子。

        他扒开一看，是装盒的点心。

        “诶，这谁带来的？闻着好香，我尝尝。”韩子轩边说边掏出一盒来，打开吃了一块儿，发出一声称叹。

        “好吃，这哪位哥带来的，哪买的？”

        林思清扭头说了一句:“我做的。”

        “好评啊林同学！”韩子轩冲她竖着大拇指，边吃边把手中的盒子伸到程砚面前，两人分享着。

        “真的啊？韩子轩，拿来我尝尝！”

        陆笙一听是林思清自己做的，伸手就要去抢韩子轩手里的东西。

        “笙笙，这不是还有吗？”林思清拉住陆笙，指着自己拿来的袋子，有点好笑。

        “攸姐，尝尝吧？”

        林思清拿出牛奶糕，递到宁攸跟前，有点期待。

        “哎呀，不愧是我们小清，贤惠的想娶。”狐狸美人接过来，笑着打趣，那双眼睛看的林思清招架不住，只能也笑了笑。

        大家围在桌前，没一会林思清带来的那点儿东西就只剩下了一盒奶糕。

        韩子轩那缺德玩意儿还没感觉出来背后的锋芒，就先被宁攸拉着上厨房去找锅去了。

        谢朽倚着冰箱，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家伙的假笑。

        宁攸再不拉着韩子轩，谢朽事后能把韩子轩生吞活剥了都不稀奇。

        “诶不是，你拽我干嘛呀？”韩子轩蹲在橱柜前面。扒拉出那口要找的锅，扭头问宁攸。

        “啧，你傻啊，没看阿朽脸色不对吗，你真想把小清带来的东西全吃完啊？他能乐意吗？”宁攸抱着胳膊，一脸的嫌弃。

        “我的韩大少，你可长点心吧，那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害行行行，我知道了，不就那小子吃醋了呗。你说也是，八字还没一撇呢，”韩子轩站起来把锅的包装打开，“诶，你说他俩能成吗，我看林同学她可够硬的。”

        宁攸在一旁的上橱里找着料碗，分神回道:“那你可别说，我看他俩啊，快成了。”

        “快成什么？”

        突然在厨房响起一道男声。

        韩子轩脊背一僵，晾着张笑脸扭头看见倚着厨房推拉门的谢朽。

        “嗯？成什么？”

        谢朽又问了一遍。

        “哈哈，阿朽你怎么走路没声啊。没什么，我们俩说，内个……”韩子轩眼神到处乱飘，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火锅，我俩说东西都找齐了，这火锅不就快成了吗？”宁攸端着一打碟子朝外走去，“阿朽，帮韩子轩把那俩锅拿出来吧，他说他一个人拿不动。”

        宁攸临出门朝韩子轩眨眨眼。

        “对，阿朽，来帮我一下。”韩子轩顺着花往下说。

        谢朽不轻不重地瞟他一眼，抱着其中一口锅也出了厨房。

        韩子轩偷偷骂了一声谢朽就会吓他。

        客厅里，林思清帮着程砚和陆笙把他们从外面带回来的食材一一摆出来，大大小小也算摆了一整张桌子。

        大致了解都是些什么，常规的羊肉毛肚，鱼丸蟹棒，不知道从哪买来的虾滑还挺新鲜，娃娃菜金针菇，等等。

        林思清想扭头问宁攸把火锅底料放在哪了，刚站起来就被身后的谢朽吓了一跳。

        “不是，你站儿干嘛呢，吓我一跳。”

        “给你送底料。你不是在找它？”谢朽晃着手中的红袋子，歪了下头。

        “啊，成给我吧。”林思清接过底料，越过谢朽朝餐桌旁边正在调试锅的宁攸。

        “攸姐，你那边好了吗，帮忙调底料呗？”林思清和陆笙凑在旁边看着锅底的橙红色，仿佛已经闻到了番茄锅的香味。

        宁攸盖上锅盖，喊了一声程砚来看锅。

        三个女生则凑在厨房里开始给大家配酱料。

        时不时厨房会问一句谁不能吃蒜蓉，谁想放韭菜花。

        谢朽吃不了腐乳，程砚受不了韭菜味儿，韩子轩居然吃不了辣椒油。

        夜间模式下的燕北小城，万家灯火阑珊，街道车辆来来往往，与斑斓的霓虹辉映，行人步履匆匆。

        在南浦公寓里，整个客厅已经被腾腾雾气笼罩，室内弥漫着火锅浓郁的底料味儿。

        谢朽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冷藏的几瓶汽水果酒，抬手用起子起开，倒在透明杯子里。

        鲜艳的颜色在杯中摇晃，气泡咕嘟咕嘟向上冒。

        “那边那几位爷，吃饭了。”谢朽放下空瓶，把几个杯子放在了对应的座位前。

        程砚跟韩子轩俩人勾肩搭背的落了正对的座儿，宁攸跟陆笙挑着左侧边也安定下来，唯一空出来的两个位置，是右边的两个挨着的座位。

        没落座的俩人对视一眼。

        韩子轩率先拉着谢朽坐在里面的那个位置，男生挨着男生比较好。

        几人围坐一桌，正中央的火锅开的热闹，一筷子一筷子往里放着肉啊菜啊，很快就熟。

        “诶，咱们拍个照吧！”

        陆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自拍杆，举起手机，示意大家看镜头。

        “1-2-3-”

        “咔嚓！”画面定格。

        少年少女们举着杯子，每个人都鲜活快乐，在火锅蒸汽的作用下，右边的两个人显得有些朦胧，靠里的少女单手拿着筷子比了个剪刀手，杏眼里星星点点，明亮开朗。

        坐在外侧的男生面颊微红，右手三根手指握着玻璃杯，指节根根分明直到指根，杯中红色液体似乎在摇晃着。他眉眼带笑，向后仰着，拍照的角度像是他在靠着旁边女生的肩膀一般。

        青春而美好的画面，再回想起来依旧令人心动。

        几个人的火锅派对一直持续到了将近十一点，几个人喝了点酒，属程砚跟韩子轩醉的离谱，俩人抱在一起竟然开始唱起《上错花轿嫁对郎》。

        那小哭腔，听的是荡气回肠。

        不早了，这俩情圣是得留在谢朽家，可三个女生总得回家。

        林思清再怎么样也是上了酒红，勉强搀着宁攸站稳脚步，加上谢朽四人站在小区门口等车。

        陆笙早就不省人事了，这会儿再路边耍着酒疯，非要傅时来看她。

        谢朽虽然很想告诉傅时这个好消息，但是傅时这会儿早就在家照顾自己姥姥了，哪里走得开。

        于是好心人谢某把陆笙抱着电线杆子喊傅时的视频发给了傅时。

        傅:……记得把她安全送回家。

        dx:得令。

        谢朽再一抬头，林思清已经跑到陆笙身边，蹲在电线杆子前面不肯动弹了。

        宁攸去拉两个人，兼顾不了，只能喊谢朽来帮忙。

        “别，别碰我，我……嗝，我是……蘑菇！”林思清眯着眼睛，把自己缩成一团，谢朽被她这样子，笑的腰都弯了。

        “乖，咱们起来回家了。”谢朽挽着林思清的手臂把她向上拉。

        这姑娘，怎么想的。

        “我……不跟陌生人回家！”林思清马上就想甩掉谢朽的手，结果重心不稳就要向后撞上电线杆子

        “诶，真拿你没办法。”

        谢朽眼疾手快，把她向前拽到自己怀里，按着她两只手让她安分下来。

        还没一会儿，一辆保时捷停在小区门口。在之前林思清给哥哥发过消息，到点来接。

        林景川下了车就看见自家妹妹跟一男的抱在一起，那火蹭一下就上来了。

        “你在干什么。”

        谢朽见人来接林思清，放开了对林思清双手的禁锢，把林思清交给林景川。

        “林哥哥，她喝醉了。”谢朽摊开手，解释一句

        “……我带她回家。谢谢你招待她。”林景川不多听他说，抱着林思清这个醉鬼，打开车门扔进了后座。

        林景川走到车前，转头冷眼瞪着谢朽:“还有，请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砰”一声，林景川摔上车门，扬长而去。

        谢朽看着远去的车影，低头轻笑一声。

        混着酒气的风吹散了一句话：

        “那我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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