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虎子牛娃

　　晨间还带着露水，越接近小岛的入口就越感觉得到人烟的气息。风中都似乎带着新鲜的茉莉花的香气。掠过波光粼粼的海面，小舟驶出峭壁下的阴影，来到了阳光之下，她的素颜被阳光一照，白衣似乎都透着些许光亮，稚气的神态似乎似乎都被光晕包围。

　　船艄的另一头，年轻的渔夫撑着长蒿，突然转过头说道：“小兄弟，我们要到咯！”

　　浅浅的沙滩上，有几个孩子在捡贝壳、玩沙子。定睛一看，还能看见光着屁股的小孩在浅湾里来回游动，好不自在。

　　浅湾上，搭建了几个木头房子。透过窗户，几个妇女用簸箕装满了一筐的鱼干，正准备拿出来晒。毛巾搭在肩上，一出汗就拿过来擦擦。

　　沙滩后面，隐隐约约看见几栋木头搭建的房子建在树林之中，只冒出几个房顶来。有些房顶，似乎还冒着袅袅的炊烟。

　　沙滩上站着的妇女看见小舟缓缓地驶过来，挥着手打着招呼。

　　待到小舟离得越来越近，妇女才看清小舟上还有个人。

　　她突然放下手中的鱼，对着身后劳作的妇女们喊了一声，“快来看，有外人来了！有外人来了！”

　　这声呼喊，引得所有人纷纷瞩目，都停下手中的活计跑到了沙滩来。

　　“有外人来了！外人……”

　　“你们快看李爷爷身后那个人！”

　　几个小孩子也纷纷跑过来，兴奋的大喊着。

　　冷忆言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多人的瞩目，突然有一些无所适从。她紧跟在白发老者的身后，生怕被这岛上的人给拐跑了。

　　“少侠，别害怕。我们岛上的人都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太久没有见过岛外的人了。你就跟着我走，我家里就有爬悬崖用的旋梯和挂钩，我叫李福，你就叫我一声李爷爷吧。”

　　“好，李爷爷。”冷忆言乖乖的叫到。

　　三人下了船，那个年轻的渔夫对着众人说道，“这个小兄弟遇到了困难，她的阿娘被困在了野狼岛的山洞里，大家还是先散了，救人要紧。王大婶，快把你们家的虎子和牛娃叫来，他们俩身体壮力气足，救人可少不了他们俩出力！”

　　“行，我这就去跟他们说。”王大婶看了看冷忆言，露出新奇的神态，但随后还是转身快步的赶回了家。

　　“小兄弟，我是李爷爷的儿子，我叫李望。我是一个大老粗，如果你不介意，你就叫我一声李大叔吧。对了，你是不是叫言儿？”李望一边引路，一边说着。

　　“嗯，我叫言儿，这是我阿娘给我取的名字。”冷忆言点点头，提到阿娘的时候嘴角却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

　　闲聊半刻，三人就到了离沙滩不远处的木屋。

　　李望取了旋梯和挂钩背在身上，转身对老者说道：“爹，你就留在家里吧。救人是个体力活儿，你就在家做点饭菜，到时候我们招呼一下客人！”

　　“好，你们可得注意一些啊！”老者目送二人离开，转身进了厨房。不久，厨房的烟囱上就冒出缕缕烟尘。

　　冷忆言到了海滩，只见两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早就候在那儿了。

　　几个人年轻力壮手脚麻利，把旋梯和挂科抬到另一艘大一点的船上，撑着船只几人就已经要行驶到“野狼岛”了。

　　虎子是哥哥，性子安静。

　　牛娃是弟弟，话却不少。

　　“言儿兄弟，你们可是怎么到这‘野狼岛’的啊，那岛上野狼成群，嗜血成性，只要被狼群发现可就没有生的机会了！”

　　“言儿兄弟，你说会所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啊？村里有个傻子，总喜欢没事念叨‘功名’、‘银钱’，这些东西很重要吗？都是干什么用的啊？

　　“你看我们这岛上，景色优美，风调雨顺，从来就没有什么大灾大难。言儿兄弟，你觉得呢？”

　　“言儿兄弟……”

　　“……”

　　一路上，牛娃问东问西，对岛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冷忆言脑子里的记忆也不完整，问到知道的，她就尽量的告诉牛娃；问到不知道的，她也没了言语。

　　“好了牛娃，先救人要紧。把小兄弟的阿娘救了，回到村子里，你了解的机会多着呢！”李望拍了拍牛娃的肩膀，想让他沉下心来。

　　牛娃看看李望，刚刚兴奋的神态渐渐散去。“李叔，我就是想知道外面的人是怎样过的。哎，可惜……”他撑着船，望着海面，突然安静了下去。

　　一旁的虎子倒是开了口，“公安顺遂就够了，外面的人在怎么过也不关咱们的事，是吧，牛娃！”

　　“嗯，你说的对，虎子哥。”牛娃声音沉下去，安心的撑船。

　　冷忆言见牛娃这幅样子，内心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她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但是她难受，跟要和阿娘分别一样难受。她突然很像治好他们的怪病，虽然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就是这！”李望指着悬崖上的山洞，示意虎子、牛娃停船。

　　“这么高？言儿兄弟你是怎么下来的啊？”虎子抬头看了看，不可思议的看着冷忆言。

　　“想飞就顺着岩石飞下来了啊！秘诀就是要注意岩石的起伏，顺着峭壁和树枝，只要不分神就没什么问题。”冷忆言想了想，很认真的想教会眼前三人怎么飞下来。

　　虎子望着冷忆言，摸了摸额头，突然有些摸不清头脑。

　　李望到底是长辈，见识比两个年轻人丰富。他拿着绳索，对着冷忆言说道：“言儿小兄弟，你说你是从山洞上飞下来的，那你现在还能飞回去吗？”

　　冷忆言抬头看了看石壁，说了一句：“没问题。”

　　“好，那你能拿着绳索到山洞那里去吗？如果不行，还是让我爬上去。”李望吞了吞口水，这山壁十分的陡峭，虽然他从儿时就开始爬山，可是从来没有挑战过这种生死一线的峭壁。倘若稍不留神，可能就有性命的危险。

　　冷忆言点了点头，“李大叔，你把绳索给我吧，我能上去的。”

　　李望有些犹豫，冷忆言看着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虽然她说她是从山洞里飞下来的，可是他还是半信半疑。这么年轻的孩子，倘若出了危险，那得多惋惜啊。

　　冷忆言没有留给李望思考犹豫的时间，她一手就拿起身子，运起真气，看准悬崖上每一个落点，顺着脑海中的路线一跃接着一跃。

　　李望喊着“言儿小兄弟你要小心啊”的时候，她已经用轻功飞到悬崖与大海中间了。

　　左三步、上两步、运气右一步落在松枝上……

　　她宛如峡谷间的一只雁，又宛如轻飘飘的羽毛，顺着特地的方向飞跃着。

　　几个瞬息之间，她就跃进了山洞里。

　　她望着山洞，却不禁带着哭腔大喊了出来，“阿娘……”

　　洞内，除了一堆燃尽的火焰和布条，就没了人的影子。

　　姬念不在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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