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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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灵云这话到也不是吓唬金蝉。
七修剑除却剑阵炼制,七剑本是互炼,齐灵云之剑取得早,又是剑首,故而容易取出,越往后的剑,越少互炼,若非剑者本身机缘足够,难以令剑认主。
三日后,玉川水岸,人头攒动,三派皆是带了不少弟子前来,观裘芷仙取剑。
蜀山也乐得让众人见证裘芷仙到底是否为血魔。
这些时日以来,道门年轻一辈已是分了数种不同意见。
有人认为裘芷仙是冤枉的,故而天不夺其寿。
有人认为裘芷仙炼化度厄仙衣,全赖摩耶六境,更将摩耶六境视为血神经之后,另一门危害道门的修法。
还有人认为裘芷仙虽非慈云寺惨案真正凶手,但此女又是练摩耶六境,又是与师文恭暧昧不清,实也不算无辜。
这些众说纷纭,到了此时,谁也不敢出声,蜀山派两位掌门亲到,祖庭依旧派出了李静虚,茅山则派出了中茅殿掌殿琴因素,有这四人坐镇,谁也不敢造次。
至于齐灵云身边那个眉眼间杀气腾腾的李英琼,以及与琴因素同来的最是能言善辩的朱梅,也是不好惹的人物,故而现场虽然人多,但很是安静,谁也不敢造次。
很快,众人的注意力,被玉川对岸天波崖下的大衍阵所吸引了。
金蝉一眼便看到了大衍阵中的尉迟火、周云从、章南姑、石生,心下不由暗喜,闻听蜀山变故,周云从是特地从吴国赶回。
这份情谊,让金蝉感动之余,愈发得意。
他扫视了一下大衍阵,这大衍阵中,不仅有他熟识之人,简冰如还准许裘芷仙与他共同闯阵,昔日周轻云闯阵时,那句“寻帮手闯阵”的戏言,此刻竟是成真。
再者,朱梅亲临现场,更是令金蝉迫不及待要将自己在南海所学的本事展现出来。
然则,朱梅的神情却是很严肃,既不看金蝉,也不看裘芷仙,表情虽然凝重,眼神却飘向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简长老?是否可以闯阵了?”金蝉迫不及待地冲着对岸喊。
回应他的是一阵剑鸣,是否可以闯阵,显然是对岸这四十九个弟子说了算,毕竟他们才是守阵人,那齐刷刷的剑鸣,激荡起金蝉心中无限豪情,他一个纵身向对岸飞去。
只是落地后,他又觉不太对劲,回过头来才发觉裘芷仙没有跟上,不知道站在原地发什么愣,金蝉愈发迷糊,明明昨日小师妹还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如何此时到了天波崖前,却突然变得心事重重了?
“小师妹……”金蝉方回头喊了三个字,不想剑阵居然率先发动了攻击,金蝉无奈,运起一双霹雳剑抵挡。
也好,就让小爷先呈呈威风!
很快,金蝉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了,阵中虽有熟人,但有更多不熟之人,攻势急如雨打,不容作他想,亦不容喘息。
对岸的裘芷仙还是没动,这下连齐灵云脸上也有些不淡定了,她心中暗道,莫非有人在蜀山的地盘作怪?
申若兰猜到了齐灵云的想法,密音同她道:“大师姐放心,有诸位尊长在,若真有人作乱,他们定可察觉。”
听了申若兰的密音,齐灵云心中更沉了,但也知申若兰关心他,便同密音了自己的顾虑,“若是这样,想必就是小师妹这边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如齐灵云所料,裘芷仙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
前两日她已来过这边,当时隔江遥望天波崖并不觉有什么,心中反是期待,甚至她还出现了一种错觉,仿佛听到了剑鸣。
今日正式闯阵,她才明白这并非错觉。
剑鸣声,从她到来起,就持续不断,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应到,是赤苏剑在召唤她……
可她并不想取剑……,她只想闯一闯剑阵,证明自己的清白,前日取剑戏言,也是故意逗金蝉的。
难道自己会是七修剑主之一?
裘芷仙握紧了双拳,虽然长眉真人铸剑时,没有留下太多的遗言,但众人心里也是默认了,七修剑若齐出,血魔必临。
谷辰说师文恭就是血魔转世,这让她如何敢上前?
很快,她也感受到了周围人质疑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蜀山众人,视线正好与齐灵云对上,身子不由一震,她若在此裹足不前,齐灵云的一番用心便白费了。
“芷仙,若不想入阵就无需勉强自己,有师姐在,没人敢动你。”耳边传来密音,是李英琼的声音。
李英琼背对着她,有意无意挡在她左前方,裘芷仙知道,这位师姐不只是说说而已,若是连李英琼也动起手来,局面可真是难以收拾了。
裘芷仙想着,踏前一步,与李英琼并肩并回密音道:“姐姐,我没事。”
这一步,她突然想起身后的人群中,还有余英南,裘芷仙在心底叹气,总怀疑这两人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也罢,入阵,不取剑就是了……
对岸的金蝉已是陷入苦战,有几次好不容易闪到了那四名熟人边上,偏是那四名熟人比不熟之人下手更狠,让金蝉欲哭无泪,说好的帮手呢?
沮丧之间,他心神一个松弛,侧身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身形一滞间,已是被另外两把飞剑齐齐推出阵外。
眼见就要摔个屁股墩,金蝉忽觉身后一阵清风扬起,肩头被人推了一把,立时保持住了平衡,他心头一喜,正待与赶来的裘芷仙共战,却没曾想,耳边传来一声缥缈天籁。
那天籁刹那间回荡全场,令人心头一片空灵,让众人没了斗志,沉浸在一片祥和中,只是众人的意识尚是清醒,一瞬之后,已是反应过来要拦阻裘芷仙。
谁想裘芷仙身形若轻烟,穿梭在剑阵中,没半点窒碍,那飞剑齐齐拦截,或是慢一步,或是总能被她寻到空隙逃去,不消片刻的功夫,那一抹月白身影,竟而消失在百字铭石碑下,令众人目瞪口呆。
“这……太不够意思了吧……”金蝉也傻了眼。
说好的一起闯阵呢?小师妹怎么自己进去了?
慢……!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
思及至此,金蝉人剑合一,向着石碑飞速冲去。然则才过阵中一半的距离,众弟子早是齐齐反应了过来,忽然改变阵形,将金蝉团团围住。
见此情景,对岸众人中的青年辈开始忍不住交头接耳,有人甚至开始怀疑这两人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一个留外面,一个进七修剑阵。
至于进了七修剑阵究竟如何,都是他们蜀山的地盘,谁知道简冰如会不会在里面真的发动七修剑阵?
入了小荒境后,裘芷仙并未在那片阴阳石上看到简冰如,内中也感应不到他人的气息,她转了一圈,耳边只有挥之不去的剑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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