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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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檀耐心十足,听胤祥把去荣国府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心里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显然是有计划的挑拨,而且这件事是冲着胤禛来的,通过胤祥陷胤禛于不利的处境。
可到底是谁?
这个节骨眼弄出这些事,摆明了是因为这个时候的胤禛暂时性失去了利爪,成了一只休眠中的猛虎。
人人都以为睡着的猛虎失去威胁力,可以趁机作威作福,但忘了一点,身为百兽之王,怎么可能连这点警觉都没有。
真是痴人说梦,自以为是。
胤祥发现明檀表情变化,小心地问,生怕明檀待会儿到胤禛那里不维护自己,“四嫂,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闻言明檀回过神,转过眼看向胤祥,“十三弟刚才还一副不怕的样子,去荣国府时气势汹汹的样子去哪了?”
胤祥一听,立即变成苦瓜脸,“四嫂,你不要再取笑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怎么会那么冲动,你不知道,我一听可能是我一时胡言让四哥遭受横祸,就坐立不安。”
“那你更不该去,那里是荣国府,且不论对方背后是什么根基,便是个白丁,你无凭无据去讨个公道,有理也能变成无理。”明檀端起杯子,气定神闲地开口。
胤祥有些不服气,“但四哥他——”
坠马的事情,是个明眼人都看出来不对劲。
幸好当时胤禛没有受重伤,而且也没有波及到其余人,否则那真要牵连一大波人了。
明檀斜睨了他一眼,捧着杯子,唇边挂着笑,“四爷是意外坠马,摔伤了腿,十三弟,马场的那匹马已经处理了,喂养的人也被带到大理寺,事情很快会查明的。”
这件事,只是意外。
不管对谁说,都只能说是意外,除非大理寺给康熙呈上的办案卷宗里不是这么定义,否则,他们只能这么说。
胤祥瞪大眼看向明檀,却见明檀脸上自若的神情,瞬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心头大惊。
难怪四哥让四嫂来跟自己说,原来是知道四嫂的厉害。
眼里的惊讶,慢慢转为崇拜,胤祥捧着脸,“四嫂,你好厉害,难怪四哥喜欢你!”
明檀刚送入口的茶,差一点喷出来。
胤禛喜欢她?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分明只是把她当成个工作上的好伙伴而已。
“四爷待谁都是一视同仁,这种话十三弟以后不要再说了。”明檀不想与胤禛有感情上的牵扯,一旦涉及到感情,那许多事情都会走样。
“十三弟要在府里休息,还是回宫里去?”
胤祥奇怪地看着明檀,总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
他还以为这句话会让明檀开心,毕竟他四哥身边这几位福晋,哪个不想成为四哥心目中最重要的存在。
“我就不留下了,免得待会儿四哥突然找我,那我岂不是……”胤祥和胤禛亲近,可也怕胤禛得很,尤其是严肃起来。
见状明檀笑笑,“那十三弟休息会儿便回宫里,路上小心些。”
“多谢四嫂,往后我肯定不冲动了。”
胤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刚要离开,忽然想起来,“今天我去荣国府,那个林家姑娘真是胆大,看我这么人高马大的,还敢上前来拦我,也不怕误伤到她。”
明檀眼神微怔,看着胤祥疑惑道:“林家姑娘?”
荣国府只有一位林姑娘,那就是林黛玉。
明檀错愕过后,忍不住道:“她……她能拦得住你?”
“因为她说,荣国府再如何,那也是侯爵世家,要是真打伤了人,传出去怕是于己于人都不利。”胤祥说着,像是想到什么,“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
有些诧异林黛玉会说出这样的话,真不愧是聪慧的人。
“林家姑娘是个好心的,能和你说这些话,虽说是为了避免发生争执,可也是真为了你和贾二公子好,才会说这话。”
“自是知道这一点,我才会松了手,听她的话离开,不然我早开打了,不过改日我怕是得给人赔礼道歉去。”
明檀原本想问,给谁赔礼道歉,可是后来一想,不管是给谁,总归是和这对“木石良缘”有再见的机会。
目送胤祥离开,明檀在原地站了会儿,随后起身离开了明苑厅,往自己的院子去。
铃兰跟着明檀,见明檀若有所思,有些好奇道:“主子,刚才你为何跟十三爷那么说?十三爷他那话……”
“你是说十三弟那句四爷喜欢我的话吗?”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明檀不可能还不知道铃兰的秉性,知晓她是全身心地为自己好。
贝勒府里,别人的心她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但铃兰和墨玉是信得过的人。
高嬷嬷是她乳娘,犹如亲娘一样照顾她,又怎么可能信不过?只是她不愿意让年迈的高嬷嬷再为自己操心。
“奴婢知道不该问,但福晋既是与贝勒爷成婚了,我以为和贝勒爷自然是……”铃兰觉得,胤禛已经向明檀示好,而且这阵子的独宠也说明了问题。
在贝勒府里,没有人可以取代明檀在胤禛心里的地位。
明檀知道铃兰在想什么,也能理解,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所求的也不过是丈夫的心和家宅安宁,还有孩子能平安长大。
低笑了声,明檀迈着步子,神色平和道:“那我问你,你觉得这府里,谁未曾得过爷的喜欢?这份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往好了想,三五年,十几年,可就算是这么多年,也仍旧还是会有新人来,男人的心,不会停下的。
胤禛已经是个不贪恋女色的人,忙于政务,甚至后宫已经说得上和平相处。
但她还是不行,不能和别的女人共享丈夫。
“可……”
“铃兰,在爷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们不能揣测,我不必去揣测,我要做的,只是做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福晋,别的事,我不求。”
明檀要做就做那个让胤禛最离不开的人,不管是心理上的慰藉还是内宅的打理,都要让胤禛对她有依赖。
有了依赖,也算是一种感情,不是男女之情便好。
说话间,主仆俩已经到了沉香苑外,却见到了齐佳·绾绾。
齐佳氏看到明檀,也是一怔。
“绾绾给姐姐请安。”
“嗯。”明檀对齐佳氏的印象仅限于之前来请安时见过的几面,听闻齐佳氏从前颇得宠爱,只是小产后,至今未再恢复过来,不怎么见人。
“这阵府里忙,无暇去你院子里坐坐,你身子近来如何?可好些了?”
“承蒙姐姐记挂,好事好些了,却也只是这般了。”绾绾跟在明檀身上,“可能是我福薄。”
齐佳氏小产后,胤禛并非没有去过她院子里,也更未怪过她,反而越发怜惜,时常去她院里。
只是过了一年的时间,再未有过喜讯传出,难免让齐佳氏心生郁结。
明檀不知怎么安慰齐佳氏,尤其她身份敏感,是府里的福晋,还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妹妹岂能是福薄的人?再过阵子,身子肯定可以养好。”明檀安慰道:“宫里太医来府里时,让太医为妹妹再看看?”
“麻烦姐姐了。”
齐佳氏既然是来看胤禛的,明檀自然不会不识趣,去屋里待着,寻了个借口,便到旁边的厅堂里坐着。
翻看着一本书,明檀快坐了一个时辰,才起身回房间。
分明是自己的院子,这几日来,自己反倒像是客人了。
“额娘,你怎么在这里坐着,阿玛让我来叫你过去。”弘晖小跑着进来,习惯性地往明檀怀里靠,“额娘额娘,你身上好香呀。”
闻言明檀温柔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脸颊,“说话这么好听,你阿玛说了为什么叫我过去吗?”
“阿玛说,额娘看书看累了,过去休息,说说话。”
胤禛倒是不出家门还知道天下事,连她避开来探病的人,躲在这里看书都知道,还晓得用弘晖来叫自己,真不亏是雍正帝。
不过看了这么会儿书,眼睛的确是乏了。
明檀捏了捏眉心,牵着弘晖往外走,“那就去陪陪你阿玛说说话,他如今病了,行动不便,是该好好去陪陪他,我们要照顾病人。”
“照顾病人?”
“额娘教你一个道理,那就是尊老爱幼,救死扶伤。”
“……啊,我知道,现在阿玛就是伤?”
明檀险些笑出来,觉得弘晖这句话也没有说错。
两个人往里走,明檀跨过门槛,到了屋里,发现胤禛已经能自己靠坐在那里,弯腰拍了拍弘晖的背,示意他先过去。
“阿玛,额娘来了,刚才额娘还说,让我要尊老爱幼、救——”
“我只是逗孩子玩。”
眼看着弘晖要说漏嘴,明檀立即拦下,倒了杯水走过去,递给胤禛,“喝点水润润嗓子。”
“十三弟回宫了?”
“回去了。”
胤禛抿了口,放在身前,目光落在明檀身上,闪着些温柔和戏谑,“尊老爱幼?”
“嗯。”明檀面不改色地点头,气定神闲道:“意思是尊我,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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