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柳凡，柳凡你快出来呀，今天妈妈买了很多好吃的。”柳安安说道。

        柳凡睁开眼，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心想我不是死了嘛？为什么还会听到柳安安的声音？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柳凡从床上做了起来，看向自己的手，手上没有戒指，手指骨节分明，皮肤白质细腻，手上也没有茧子，手指摩擦起来也没有粗糙感，这分明是一个年轻人的手。

        自己在末世生活了10年就算是皮肤白也不可能会这样，这分明是少年人才有的手，为什么还有柳安安的声音？她不是早就死了嘛？

        柳凡连忙从自己的床上做起来，看向窗外，收悉的院子，收悉的狗窝，收悉的蓝色大铁门，院子里三分之二的种植区，这不是我家嘛？

        熟悉的场景，记忆里的模样，深吸几口空气，是那熟悉的记忆中味道。

        柳凡只觉得这一切很不可思议。

        他走出自己熟悉有带有陌生的卧室，推开门就听见电视播放新闻的声音，走了两步就看见了浑身充满干劲的母亲宋之瑶正在擦客厅的桌子。

        那个背影强劲，有力。

        桌子上摆放了几道食物，客厅的沙发上有个大红袋子，里面放满了零食，现在正在被柳安安一个一个的拿出来。

        柳母训到：“别什么东西都放在沙发上，你看看你，等会你自己收拾干净啊。”

        柳安安并不在意柳母的训斥：“我收拾就我收拾呗，我又不是没收拾过。”

        柳安安又抬头望向柳凡：“柳凡你就知道睡懒觉，这都快12点了，等会你少跟我抢零食吃，地还是我拖的呢。”

        柳母：“俺那娘哎，你那还叫拖地，拿着拖把溜了一圈，狗拖的都比你好，行吧？”

        柳母擦完了桌子看向柳凡：“快点坐下吃饭，不是我说你，都快12点了才起床吃饭，这样对胃不好，以后时间上了以后会得胆结石的，不要以为高考结束了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赶紧坐下吃饭。”

        “柳凡，你是不是想抢我零食呀？那可不行，你得等我分好了，剩下的都是你的”柳安安。

        柳凡看着这母女俩，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母女俩顿时安静了，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看着自己，只剩下客厅里电视的声音。

        柳凡：“我去外面洗把脸在吃饭。”说着就开开了客厅的门走向院子。

        柳凡看着熟悉的一幕幕不禁放慢了脚步，他走向缸边，掀起铁盖子，用葫芦瓢舀了点水，大中午的水不像从井里刚打出来那般凉凉的。

        水缸被太阳照射，透过薄薄的铁板，传递进水里。

        水慢慢倒入柳凡的手中，生水温温的又又一股凉意，抹在脸上正好。

        一切都太熟悉。

        靠近田地边的狗窝，墩墩看见他汪汪的叫了两声，柳凡给他舀了一瓢水，走到狗窝旁边，给他倒了点水：“好久不见，老朋友。”

        虽然发生的事情不可置信，可就是发生了，小说中说的重生，还能轮到自己？

        他只觉得可笑，命运戏弄了他，又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像是猫捉耗子般。

        他其实是不喜欢重生小说的，小说中的主角上一世活不好，就算是重生带金手指了，心智心性也不可能死亡一次就成长的，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不确定性，没有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既然重生了，那就努力的活下去吧，柳凡在心里这样想着。

        柳母和柳安安在门口偷偷摸摸的看着这个突然丧意满满缺少生气的背影，墩墩也察觉到了主人的低气压用脑袋抵住柳凡的手掌。

        柳凡回过神来。

        “这就是考试事后综合征嘛？”柳安安小声嘀咕道。

        柳凡慢慢的适应着现在的环境，伤痕不是一日抚平的，他需要时间去淡化，柳凡深知这一点。

        柳凡像平常一样问到：“妈，今天吃的是馒头还是米饭呀？”

        柳母：“我蒸了点你和安安爱吃的牛奶大米馒头呀，快来吃饭吧。”

        柳凡朝门内喊到：“好嘞！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以前家里比较穷，吃不起零食，喝奶都得算计着喝，2个星期才买一次牛奶，一次买两包袋装的纯牛奶，柳母也不舍得喝，专门给柳安安和柳凡补身体的，这俩孩子从小也懂事，也没闹过要买什么。

        如果有人在超市对这俩孩子说看中什么了随便买，今天我买单，他俩可能都不知道挑啥好东西，拿柴米油盐的可能性很大。

        柳母为了给孩子改善伙食、增加营养，练就了一手好手艺，炒菜烧饭那是一绝。

        每年逢年过节来亲戚或者家里来客人就没一个说柳母手艺不好的，穷的时候吃不起好的就研究点东西解馋。

        柳父在没去世前不管回家多晚都让柳母做点东西吃了再睡，就算是在外面吃饭喝酒他也留出点肚子回家吃自己老婆做的饭。他说“吃你妈做的饭，香，不管外面的饭吃着多香还是你妈做的饭好吃，吃了你妈做的饭我睡觉的时候才睡的更踏实”。

        柳凡在上大学前很少吃外面的食物，他更不理解父亲的话，直到上了大学后吃过外面的饭，他也不是太深有感悟父亲话中的意思。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不是饭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也只有母亲的饭，父亲吃了才安心踏实。

        柳凡不在纠结走进客厅的屋子里，拿了个小马扎，做到桌子旁边吃饭。

        柳凡看着桌子上的五个菜说到：“今天什么日子？大中午就这么丰盛呢？”

        桌上有两道硬菜，两道素菜，外加一个甜食，一份汤。虽然菜不是很多但看这种架势甜食都上了北方的小伙伴应该都懂估计家里是要来客人了。

        柳安安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很不对劲，从他今天出房门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

        “柳凡你是不是考完试人都变傻了呀？昨天你的录取通知书不是到了嘛？今天妈准备给你庆祝，晚上我们还要出去吃呢。”

        看来今天是2021年的7月29号。

        柳凡依稀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的事情，和现在一样，先给自己小庆，然后家里人就请亲戚朋友吃饭，这估计也算是中国的一大特色了，孩子开学要办酒席，家里买新房要办酒席，孩子满月了还是要办酒席。

        末日前柳凡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讨厌酒席，没有长大的他和大人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大人们觉得酒席热闹，欢快，而柳凡觉得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虚伪和吵闹。

        末日后他才觉得大家好像吃的不是一个酒席，而是吃了一份热闹，是家人的热闹，是亲朋好友聚在一起的氛围。

        饭店吃饭的地方离他们家也不算远，就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一家是打的去的，一家人正好吃完饭散步回家。

        就在晚上回家的路上父亲被一辆大卡车给压死了。

        他们这个地方算是乡下，镇里修好了公路没几年就慢慢的出现的很多大卡车，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这大卡车不和别的车一样，不仅视野盲区多，如果一条路平川没有阻碍的情况，卡车司机有的都可能睡着，就算他们这里有红绿灯保驾护航，也有部分司机是疲劳驾驶的，他父亲就是被这样的人在开车的时候眼睛恍了神，硬生生的就把人给碾了。

        当场死亡。

        就现在回想耳边仿佛还能回荡起妹妹惊恐的尖叫，母亲歇斯底里哭喊的声音，当时他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耳边嗡嗡，蹭的一下冲进大脑，冲出脑袋。

        手指颤抖不止，想打110按键都按不稳，还是其他路边散步的大爷大妈帮忙报的警。

        虽然事后加起来赔偿了不少，但他宁愿不要这个钱。就这样上辈子柳凡在这样的喜事白事中度过了。

        柳凡夹着菜食不知味：“妈，庆祝的事儿能不能在家里办？摆几桌酒席照样办，干嘛非要出去吃呀？”

        柳安安表示她有点不乐意：“柳凡，这么大的喜事就应该出去吃的呀，你能不能不要任性呀，再说了那家饭店的糖醋排骨和锅包肉真的很好吃的，我惦记好久了。”

        柳凡顿时脸就黑了，他不和这吃货计较。

        柳凡：“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妈，这是我录取的事儿，我想在家里办，在家里吃饭热热闹闹的多好，我想在家里办把这美好的记忆留在家里，再说爸那边不一定能定下包间来，我和爸说一声让他别订了，等会儿再让大奶奶家和大婶子家过来帮帮忙。”

        柳凡清楚的知道这个时间段内录取的孩子有很多，定酒席的人有很多，就算是定了退了也对店里的生意没多大影响。

        大奶奶和大婶子家是他们家的邻居，按照辈分叫的，叫两家过来帮忙无非就是添几张筷子桌子的事儿，和父亲的命比起来这根本就不算事儿，无非是为了打消母亲的顾虑。

        柳母觉得无论在哪儿办都可以，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行。在家办能让儿子高兴的话为什么不呢？

        柳母也没一下子做决定，毕竟还关系到别的亲朋好友：“我这就打电话给你爸，和他把这事儿说说。”

        柳凡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行，我这就去市场那边买东西去，安安过来帮忙。”

        柳安安觉得委屈，她饭还没吃完呢！

        她只是一个13、4岁的小朋友呀，她觉得她为这个家操劳太多了。

        她从小马扎上坐起来，手上还拿着木筷子，举手大声说到：“反对！！反对！！！反对柳凡霸权！反对柳凡□□！我反对！！！！我强烈抗议柳凡的建议！！！！”

        柳母无视了她拿起手机走向院子准备打电话和柳父商量这件事儿。

        柳凡用充满诱惑的嗓音：“反对无效哈，你如果去帮忙的话，我可以给你买那家店买糖醋排骨和锅包肉带回来吃。”他心想这小丫头骗子他还能拿捏不了？

        果不其然，柳安安双眼放光：“真的？真的嘛柳凡？你可别骗我，你不会以为我读书少你就可以骗我了吧？你不会以为我现在还三岁吧？你不会是年纪大了得老年痴呆了吧？你这样的顶多也就是个小年痴呆。除非我们去的时候就吃，吃完了在买菜，这样我才能信你。”

        柳安安表示她这么聪明是不可能轻易上当的，说不准买完菜就不给买了，连小孩都骗，太不要脸了。

        “好”柳凡果断干脆的回答道。

        柳安安怔了。

        不可置信的大声说道：“什么？你竟然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柳凡平静道：“信不信由你，骗你干嘛呀？你有什么好骗的？”说罢也不理会她，收拾了收拾就要拿起电动车的钥匙，准备骑电动车出门。

        心想不由赞叹这孩子当我是什么了？我能是随便骗小孩的人嘛？如果连锅包肉和糖醋排骨都拿捏不了你，那我就再加一份糖醋里脊，看我不拿捏的死死的。

        柳安安觉得不对劲，她虽然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但是她还是要跟着柳凡出门，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尤其是柳凡的便宜。出血，必须让他出血。

        柳安安坐上了电动车的后面，柳凡问到：“坐稳了嘛？”

        柳安安扶着电动车座椅前面呈拱形的扶手：“坐稳了！”

        柳凡使劲儿的左右摇晃了两下电动车，接着后面传来了叫声“哎呀！！！柳凡你做什么呀！”柳安安恼到。

        柳凡也不回头，嘴角带笑到：“还说你坐稳了，骗人，我那是测试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坐稳。”

        柳安安她好气呀！

        她不想再和这个无耻之徒打嘴皮子了，用手捶着柳凡的背说道：“你快点走！你把我饿坏了怎么办？”

        柳凡不闹她了开着电动车就去了那家饭馆，饭馆的对面就是市场，正好两不耽误。

        把车停在了饭馆前面的停车区，两人进去找了个靠窗的小饭桌坐了下来，他俩也没看桌子上的菜单，叫了服务员点了一份糖醋排骨和锅包肉，“馒头还是别的呀？”柳凡问柳安安。

        柳安安又看向服务员：“姐，有火烧嘛？”

        火烧有的地方也叫烧饼，这个主食和别的主食不一样，每家店做出来的味道虽略有不同，但相似的是火烧里面的面孔隙多，层次也多，外皮不管是酥脆、不酥脆的表面都是带有食欲的黄色，不管是怎么揉捏，还是添加各种调料香料，做出来的办法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这种类似烤制的方法能最大限度的激发出面本身自带的甜香味和麦香味。如果店家在加点盐，那种香味又会激活面中的另一种味道。这种主食就算光吃点小咸菜就着吃也不会觉得味道单调。

        服务员拿着手里的小本子，刚好写完他俩的菜正要问话呢，听见了小姑娘的问话又说道：“有，今天中午刚来的，还热乎着呢，咱们是要几个呀？”

        柳安安：“我要一个就够了，财主老爷你呢？”

        柳凡扒开筷子上的塑料小袋子，拿着一根筷子敲了一下柳安安那机智的小头对服务员说道：“一个就行了，就这些吧。”服务员记下他们点的东西走向了厨房。

        柳安安回想起之前柳凡流泪的画面疑惑的说道：“柳凡你不吃吗？就我自己吃吗？”

        柳凡觉得好笑：“就你自己吃？想的美，我请客你还想吃独食？我就吃点菜就行了，别瞎操心。”

        柳安安疑惑到：“你不高兴嘛？吃这么少？”

        做为柳凡的亲妹妹，他在清楚不过一个大小伙子的食量了，柳凡长身体的时候，一顿饭吃3个馒头，再干两碗米饭的人，那可是北方的馒头呀，瓷实着呢，当时给柳安安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自己没吃多少饭，光看他吃了。

        柳凡摸了摸他的头：“我都说了大人的事儿少操心”心里却想着：恩，头发软软滑滑的，好摸。

        柳安安放假的时候一般都披散这头发，因为她懒得扎，只有上学的时候才把头发扎起来。

        柳凡怎么可能放过此等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呢？他看着妹妹留到腰间一半的头发，秉着好摸就是好头的原则柳凡多rua了一会。

        柳安安肯定不乐意呀，她又不是猫撸完了后毛还是顺的：“柳凡你真的是烦死了，这里又没有梳子，头发乱了的话我就会像个疯婆子。”

        柳凡叹了口气说道：“你本来就是个小疯婆子嘛。”

        柳安安觉得她每次和柳凡待在一起都会发生大无语事件，她用手腕撇下柳凡的手，瞪着他到：：“你可真下头。”

        柳凡无语。

        中午这个点上菜的时间开挺快的，15分钟左右菜就上好了，柳凡一边吃着菜一边思索着将来要发生的末世。

        就在他大二开学几天末世就会到临，他还有一年的时间做准备。

        至于其他人，他觉得他顾及不了这么多，虽然他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可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不是什么救世主。

        末世来临人人自危。

        随便整了两口后他就静静的看着柳安安吃饭，柳安安被他看的发毛把菜夹到他的盘子里：“你多吃点，盯着我这么看干嘛？我又不是不让你吃。”

        柳凡随口一说：“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

        柳安安缩了缩脖子，低下头：“我把你昨天新买的白体恤和我的深色的衣服一起洗了给染掉色了被你发现了？”

        又看了两眼柳凡的面无表情的脸：“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和你说吗。”说着又夹起一片锅包肉慢慢的嚼了起来。

        “呵呵，我说院子里的那件白t颜色看起来那么怪怪的，说它白它又有点灰，说它灰又灰的不彻底，原来是你这小东西搞的，快点吃！吃完了等会和我一起去干活。”柳凡根本就不介意什么衣服，他就是想逗逗这小闺女。

        一个平a骗柳安安一个大，就让他觉得很值，很有乐趣。

        柳安安埋头干饭心里多少有点理亏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心里想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柳凡他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请我吃饭？竟然为了找出真相竟然玩这种手段！只可惜了自己社会阅历太少，没多点两个菜，让柳凡狠狠的大出血呢？

        柳安安怨恨的看着柳凡，连下筷子的动作都重了些，吃菜的时候都狠狠的咀嚼。柳凡就这么看着她，用手捂住了嘴，肩膀一颤一颤的。柳安安吃的更凶狠了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竟然在笑”。

        “没有啊，恩我就是觉得这里的饭菜太好吃了，好吃到我现在才回味过来，人在吃到美食后会莫名的做出奇怪的动作这很合理吧”说完放下捂住嘴的手，极力控制的表情，只不过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

        为了给妹妹留点面子：“我出去一下你慢慢吃，我已经付过账了，我在外面等你”，说完接着跑出去了。

        就在柳凡跑出的瞬间柳安安立马让服务员给她打包好了，出了院子外面就看见柳凡弯着腰站在电动车旁边笑的哈哈哈的大声笑，用手捂着肚子都笑的直不起腰了。

        柳安安的脸更黑了，沉默的走到柳凡的身后，反手就用打包好的塑料袋子抽在了柳凡的后背上。

        柳凡看着妹妹这样，立马止住笑声正经到：“你怎么不再多吃一会？”

        见柳安安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又到：“行吧我们立马去市场买菜干活”，只不过柳凡在骑行的时候肩膀一耸一耸的，可见他憋的有多厉害。

        柳安安只觉得心累：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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