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和亲家母唐以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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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高,不知不觉两人便到了山顶。山顶是一处百十平米的空旷地,空地上有两棵巨大的香樟树。树下原本有两张供人纳凉歇息的长条水泥凳,可被手欠的人破坏殆尽,只剩下几个水泥墩。简光亚撒开唐以衎,在一个勉强可以坐人的水泥墩上坐了下来。唐以衎也打算坐下来,找了一下,却发现几个水泥墩上面都裸露出钢筋,唯一能坐人的此时就在简光亚屁股下。
简光亚拍拍自己的大腿,说坐下来歇歇。
唐以衎说呵呵,我还是站站罢。
简光亚说坐嘛,有得坐你还挑。
唐以衎说呵呵呵,那就听你的。说着,唐以衎侧着半个身子在简光亚膝盖上坐了下来,说我很重罢,要不我还是起来算了。
简光亚揽在唐以衎腰上的手稍稍用力,把唐以衎从膝盖上拉到了大腿上。
唐以衎说他大哥,要不还是先找旅社安顿好罢,我怕太晚了你没地方住。
简光亚说嗯……你晚上出门家里会找罢。
唐以衎说嗯……我晚上没事会出门打打麻将,家里知道我在哪,不会担心。
简光亚拿起一个挂在唐以衎耳朵上的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说听什么歌呢。
唐以衎打开随身听,是李宗盛的《鬼迷心窍》。静静地听完这首歌,简光亚摘下耳机还给了唐以衎。
唐以衎说好不好听。
简光亚说还行。粤语歌我听得比较多。
唐以衎说我听不懂粤语,还是台湾歌手的国语歌更容易产生共鸣——虽然岁月总是匆匆催人老\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歌词多好啊,写尽了中年人的情感困顿。
简光亚说我还是喜欢梅艳芳。李宗盛的歌里有深沉没教训,记吃不记打,需要多失恋几次才能老实;梅艳芳有深沉有教训,让人心疼。
唐以衎说是么,那我回头买两盒听听。
简光亚揽在唐以衎腰上的手搂紧了一些。唐以衎抬起手肘支在简光亚肩上,矜持地跟简光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简光亚扬起下巴打量着唐以衎。
唐以衎说看什么呢,别看了——都一把年纪了。
简光亚说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唐以衎说嗯……呵呵呵,你很会活学活用嘛。
唐以衎身上散发出一股沁人的香草味,令人迷醉。简光亚的身体忍不住再次贴近唐以衎,脸也假装不经意地贴近唐以衎的脸。唐以衎矜持地把脸扭开了。正当简光亚为自己的鲁莽懊悔的时候,唐以衎又把脸扭了回来。简光亚搂着唐以衎的腰,唐以衎的手搭在简光亚肩上,脸贴着脸,静静地欣赏着山下的瓜洲城。
过了许久,唐以衎指着远处一栋建筑,说那就是我家——他们怎么还没睡。
简光亚顺着唐以衎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唐以衎手指的方向并不十分具体,不知道唐以衎指的是哪一栋,也没问。
简光亚说要不我送你回去。
唐以衎无趣地把手放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简光亚打破平静亲吻了唐以衎,唐以衎这一次没有逃避。
当两张嘴分开口后,唐以衎说光亚,要不还是算了罢,这事总归是不对。
简光亚说……算了是不是就对。
唐以衎说……哎。
简光亚说就是嘛。
唐以衎说哎,当时要不是我接的电话该有多好。
简光亚说你这次没接电话,不等于我不会再打。
唐以衎说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看上我哪呢。
简光亚说哼哼,应该从何说起呢……我十二岁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茶子坪镇上,在我当时的认知里,鲤鱼塘就是我全部的世界,而这个世界里却没有丝毫令我愉悦的色彩。小时候每逢在村里见到你,我都会心生感慨,世上怎会有如此美好的女人。你的音容相貌,你的衣着打扮,你的出身教养,你的一颦一笑,等等一切,好像都超出了我的认知。怎么说呢,在我整个少年时期,你就是我窥探鲤鱼塘这个世界之外的一扇窗,让我明白这个世界并不只是鲤鱼塘这一片小天地,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世界。我想去更大的世界,去更大的世界学更多的东西、认识更多的人、做更有意义的事。因为你,那颗出人头地的种子从此在我心里落地生根。
唐以衎一脸错愕,说竟然有这种事——你不会是临时编的罢。
简光亚说那我是不是也太能编了。
唐以衎说你说的我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简光亚说这人的命运啊,好像总是由一些看似无意的小事推着往前发展的。我不能说我有今天全是因为你,但细细想来,你好像又的确是第一个唤醒我的野心的人,所以我才没有像其他村民那样安贫乐道,没有像他们那样循规蹈矩守在祖先那片土地上,没有认命。
唐以衎说你是挺与众不同的,最近几年回鲤鱼塘,经常听到人家谈到你。
简光亚说人家都是怎么说的。
唐以衎说具体内容我就没必要转述了,好坏都有,但总体意思是敬佩。
简光亚说这倒没必要。我只是我选择了一条比人家正确的路,加上遇到各种偶然,才有了今天——也是因为各种偶然,我们现在才有机会坐在这里。
唐以衎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唐以衎低着头吃吃地笑了起来。
简光亚迷惑,说你笑什么。
唐以衎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有点悲哀——我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挺平凡,却没想到有个人把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想不信他说的,又不敢不信,因为他描述的确实不像是瞎编的。想拒绝他,可找不出好的借口;想跟他疯一下,又怕破坏了他心里那份美好。呵呵呵,我到了连犯错误都犹犹豫豫的年纪了。
简光亚说那今晚就专心欣赏风景罢,何去何从等想清楚了再说。
11
第二天上午,由于唐以衎托了关系,简光亚在公安局很顺利地办理了户口迁出手续。办完手续出来,唐以衎又邀请简光亚到家里去吃午饭。
简光亚说不去了罢,明天就回龙踞了,走之前叔叔伯伯家都要领顿饭,不然他们有意见。
唐以衎说都到瓜洲来了,平时请你还请不来——都去上班了,我就简单炒几个菜,吃完动身。
简光亚说嗯……都去上班了么。
唐以衎说……呵呵呵,保姆在家。
简光亚说那就不打扰了。
唐以衎说呵呵呵,我可以给家里去个电话。
简光亚说那就吃了再回去。
唐以衎说不过有言在先,好不好吃你都不能发表意见——我平时不下厨房。
简光亚说我认识的女人做饭都挺难吃,好在我有一个连秤砣都能消化的胃。
回家的路上,简光亚问唐以衎,说瓜洲有没有买BP机的地方。
唐以衎说好像有一家——你不是有大哥大么。
简光亚说去看看。
于是两人又去了火车站旁边的电器店。店里的玻璃展柜里只有两款BP机,一款售价四千八,一款六千八。简光亚挑了六千八的那款,没有还价。从店里出来,简光亚随手把BP机递给了唐以衎,说你收下,以后方便联系。
唐以衎说你给我买的啊。
简光亚说嗯,我有大哥大。
唐以衎说你送什么给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我呢——我的天,六千八买个这玩意。
简光亚说有需要嘛。
两人回到家里,唐以衎泡了茶削了水果,问简光亚,说上海还去么。
简光亚说怎么不去,不是已经约好了么。
唐以衎说呵呵呵,我以为你是随口说的。
简光亚说什么话能随口说呢——你是不是随口答应的。
唐以衎说这么贵的礼物都收了,不去有点说不过去呵。
简光亚说这话我可真不爱听,你不想去,就说不想去。
唐以衎说那就去罢。呵呵,我其实也想多出去看看,一年四季呆在这小地方思想都脱节了。
简光亚说你我之间没必要虚与委蛇,有首歌唱得好:心事若无讲出来,有谁人会知。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即使说错了,起码对方也知道哪错了,也知道怎么纠正。你有事不说,偏让我猜,我能猜对一次两次,总不能每次都猜对,最后误会就出来了,你说是不是。
唐以衎说哎哟,我人到中年,没想到今天让一个青年人教育了。
简光亚说谁有理就听谁的。
唐以衎说你说什么都在理。
简光亚背着手打量着客厅里的布局陈设,说你家这样的条件,在瓜洲应该算是上流社会罢。
唐以衎说房子是前两年单位新分的,家具家电是那年何琼结婚你买的,感谢国家,感谢简总——不过阳台上那洗衣机质量不行,抖动太剧烈,每次洗衣服,要没有电线拽着,它能自己下楼。
简光亚说家里还缺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添上。
唐以衎说谢了,都不缺。
简光亚说以后需要什么跟我说,不要跟你女婿说,他用钱也是找我。
唐以衎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呢,我怎么不懂呢。
简光亚说不要往坏里想——你在我心里比他在我心里有分量。
唐以衎说呃,听到这话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生气呢——那我今后有困难就找你咯。
简光亚说别这么说,你帮我我帮你,都是这么过来的。
唐以衎说你确实是干大事的人,格局就是比一般人大。
简光亚说你哪年去的北京。简光亚站在一张唐以衎跟两个子女在天安门广场拍的照片问道。
唐以衎说八七年,参加作协笔会,顺便就带他们去北京旅游了一圈——旁边那张集体照才厉害,国内能叫得出名字的当代作家一个不落。
简光亚说除了你,我一个都叫不出名字。
唐以衎说呵呵。坐下来喝点茶罢,你走来走去把我都晃晕了。
简光亚在沙发里坐下来,说你在你爷老子面前能不能说上话。
唐以衎说要看什么事——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简光亚说你找机会在你爷老子面前提提,麻烦他找何运卿聊聊,不要把我鲤鱼塘的族人当三等公民。区别对待了几十年,可以了。
唐以衎说何运卿一碗水没端平么。
简光亚说全中国都解放了,就我简家还没解放。就拿那年分田到户这件事来说,你们何家人丁一亩一分水田,岭背章家也有将近一亩,到了我简家这里,直接腰斩一半,每人五分六厘,到今天我们简家每年还有饥荒,这就是他何运卿当年干的事。老唐,我说话很直,不怕你听了不高兴。风水轮流转,你何运卿总有老的一天,你怎么知道风水哪天会不会转到我简光亚手里来呢,干嘛不给自己留余地呢,一碗水完全没端平嘛。
唐以衎说竟然有这种事,也太不会做事了。
简光亚说你也要一碗水端平,你是何家的人没错,可现在也是我简家的亲家,你在这中间应该起到平衡作用,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唐以衎说我真是比小白菜还冤,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啊。我都是逢年过节才回村里,之前我这里关于鲤鱼塘的信息全来自何运卿,都是报喜不报忧。今天你既然提到了,我肯定要找时间去跟我爷老子反映一下——不像话嘛。
简光亚说就该这么想。不患贫而患不均,乡里乡亲也分出个三六九等,容易出祸患。
唐以衎说终究是农民,手里掌握点权力都不知道怎么用,哪有什么大格局——我爷老子绝对不知晓你刚才说的这情况,不然早把何运卿骂个狗血喷头了,太不会办事了。
简光亚说我绝对没有半点针对你爷老子的意思,他老人家位高权重,底下的细枝末节不可能掌握的那么详细。我就是希望我们简家在鲤鱼塘不要再被区别对待了,我自己这辈子回鲤鱼塘的可能性应该是不大了,他们想欺负我也欺负不到了。要不是为了我的族人,我又何必跟你说这得罪人的话呢。
唐以衎说我明白。你放心,我会跟我爷老子反映的。
简光亚说你把你家里的地址给我。
唐以衎说你要我家的地址干什么。
简光亚说你帮我我帮你,我不能让你白帮我啊。
唐以衎说没这个必要,都是一家人。
简光亚说你爷老子日理万机,这么点小事肯定不至于让他老人家亲自走一趟。你到时候肯定也要找人出面,我总不能让你为了我这点事即搭工又搭料罢。
唐以衎说呵呵,你知道的这么多,看来这种事你没少干。
简光亚说这你就不用打听了,你把地址电话给我就行了。
唐以衎说真的没必要——我都浑身不自在了。
简光亚说别这么想,我还是那句话,你帮我我帮你。
唐以衎说真的不需要。我保证帮到你,但没必要搞得这么现实,你我之间还是应该建立信任。
简光亚说两码事。信任肯定需要,感情也要谈,但把感情和信任跟事混为一谈,最后不管事办没办好,感情和信任都淡了。相信我,你走过的桥可能比我走过的路还多,可我走过的路都是坎坎坷坷,我看到的人情世故要比你深刻得多。
唐以衎说嘿,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年纪轻轻,说起话来一套一套。
简光亚说哼哼,其实我是个性格内向的人。
唐以衎说看得出来——你我之间一定要谈钱么,这样是不是也太现实了。
简光亚说既然如此,那我干脆说点更现实的罢——我现在要是还在村里养兔子,你我有没有可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坐而论道。
唐以衎说跟你聊天容易把天聊死。
简光亚说所以啊。
唐以衎想了一阵,说容我考虑一下罢——其实你大可不必。
简光亚说考虑好了告诉我,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说话的同时,简光亚的手在唐以衎腿上轻轻摩挲着。
唐以衎说呵呵呵,又想要了是么,怎么没个够呢。
简光亚说昨晚没让你失望罢。
唐以衎说你抵达了别人没有抵达的深度,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哼,坏家伙。
简光亚说这话应该是我听过的最高赞赏了。
唐以衎说我也没让你失望罢。
简光亚说遇到你是人生一大幸事,值得一生珍惜。
唐以衎说我体验也好极了——真的又要啊,这可是在家里。
简光亚不置可否,抬手摘下唐以衎脸上的眼镜,痴痴地打量着唐以衎的脸。
唐以衎说呵呵,坏家伙——我先进去收拾一下,身上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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