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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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传令下去,胭脂从侍卫提为统领副将。”封翊重新挨着案台边坐下,“与你平级。”
罗天睁大了眼睛:“主子,这”
“去吧。”封翊抬手扶上额角,闭上眼睛,俨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辩解。
罗天知道哈克烈被劫的事情闹得人人心中有块疙瘩,于是拱手退下。
封翊知道这样对罗天不甚公平,但周宽已经回到他父亲跟前,这个位置迟早要有人顶替。
况且胭脂虽为女子,但这半年多以来,封翊发现她心性却强于大多数久经沙场的男子。
不如就将她留在身边。
自清幽谷伏击以后,军中倒是再没人闲话这位营地里唯一的女子。
对此,白岭月甘之如饴。
但罗天自白岭月能跟他平起平坐以来颇为不服。
虽说这位胭脂姑娘刚来营地时,他也是有过春心萌动的,不仅仅是他,营地中大多数人都会多看这位姑娘两眼。
但自从罗天发现胭脂姑娘跟他们家主子越走越近,并且被封翊训练得拳脚狠厉时,这念头就从心底里打消了。
却也不得不说,这胭脂姑娘倒真是练武的好苗子。
白岭月在封翊的亲自教导下,以前半吊子的轻功,以及现在的箭法都是不同往日。
这晚刚从校场出来,白岭月一身黑衣,头发半披半束,看起来英姿飒爽。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统领帐前,见罗天侯在封翊的营帐之外,大抵是有什么事情,便没再过去。
“天色已晚,胭脂姑娘这是要去哪儿?”门口的卫兵笑着打了招呼。
“晚上吃多了,出去溜溜。”白岭月随口道。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校场漆黑,已然看不清箭靶,若是再练下去怕是会瞎。
卫兵不再阻拦,白岭月走出了营地,随即旋身而上,从营地旁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
白岭月将叶子握在手里,走到最近的一个不算高的小山坡上,屈着一条腿坐了下来。
此时已是深秋,往年庆安城步入冬天时微风总是缓缓地吹来凉意。
但北疆显然不同,这里的风激烈且刺骨,吹到皮肤上仿佛一把凌厉的刀子,刮得人生疼。
白岭月搓了搓手,捏着那片叶子缓缓放到唇边,一段嘶哑刺耳的音调将冷风刺激得打了个旋儿。
这段曲子让白岭月自己先受不了了,她揉了揉耳朵,正打算扔掉手里的叶子
“怎么要扔?”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白岭月身后传来。
虽然已经知道是谁,白岭月站起来转身微微俯身:“主子。”
“胭脂,这里就你我两人。”封翊走上前,坐在白岭月方才位置的旁边,“过来坐。”
白岭月重新坐了回去。
“主子怎么出来了?”白岭月侧过头。
封翊抬头看了眼今夜的满月:“罗天说看见你跑出来了,以为姑娘家受了什么委屈。”
“多管闲事。”白岭月嘟囔了一句。
夜风携着月色,依依不舍地停留在白岭月的脸上,让她的皮肤几乎显得透明。
封翊看了白岭月一会儿,道:“他近来给你气受了?”
“小动作,尚且能处理。”白岭月不以为然。
也是,谁能真的给她气受。
这丫头不怀揣心思去专门气别人就是莫大的善心了。
想到这儿,封翊不知为何,轻飘飘就笑出了声。
白岭月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只见封翊伸出手从她手里取过那片没来得及扔掉的叶子,轻轻放到唇边。
白岭月微微一怔。
一段悠扬婉转的调子倾泻而出,和着月色微风萦绕在两人的身旁。
从手里的叶子被取走时,白岭月就这么茫然地看着身旁这人。
看着刚刚在自己唇边的树叶就这么跑到了封翊的嘴边,听着不同于自己刚刚发出来的魔音鬼调。
她就这么失了神。
半晌后,一段塞外小曲结束。
封翊抬起白岭月的手腕,把树叶重新放回她的手心里,问道:“要学吗?”
白岭月在头脑发蒙和心脏狂跳中想,也许双手被冷风吹得冰凉,所以在这片叶子放进手心的时候,才让她感觉到了微烫。
“不、不了吧。”白岭月攥起了手,挪开脸,“我没这个天分。”
封翊瞥了一眼白岭月攥紧的手,没再开口。
周围鸦雀无声,一切都静下来的时候,耳边便只有呼啸的冷风。
但偏偏谁没开口说冷,谁也没想要回到营帐里。
风吹动了白岭月的头发,丝丝缕缕地飘到封翊的肩上,继而搔着他的脖颈,微微有些痒,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再靠近些。
这座小山坡上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封翊忍不住,想抬手碰一碰飘动在他脖子上的发丝,但他刚挪了一下手,便触到了一个相同温度却不属于他的指尖。
这个不经意地触碰让两人同时把手收了回来。
“胭脂,”封翊率先反应过来,“你、你哥哥对你好吗?”
白岭月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编造的哥哥:“他挺好的。”
挺好的。
白岭月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脑中浮现的是莫宸的身影。
莫宸从小到大对她都很温柔,从来没疾言厉色过,从来没责备怪罪过。有时候白岭月会想,大概莫宸的性子本就如此和顺。
“你们既非亲生兄妹,若他还活着,你”封翊斟酌着问题,尽量让语气淡然。
“主子。”白岭月出声打断,随后把侧过脸看向封翊,“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清幽谷?”
封翊被这个问题打断了思绪,他迎着白岭月的目光,心里却被这个问题搅成了一团乱麻。
他为什么要闯进火光冲天的清幽谷?
封翊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今夜为何要坐在此地吹冷风,为何想去碰一碰她的头发,又为何问了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一向在沙场上叱咤风云、临危不乱的封小侯爷此时此刻慌了神。
封翊不自在地挪开视线,随后撑地站起了身:“外面冷,早点回帐子里歇息吧。”
说完,封翊没敢再看白岭月一眼,径直往营地走去。
白岭月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将掌心中的叶子轻捏在指尖
背后传来一段呕哑嘲哳的调子,走出一段距离的封翊步子倏地一顿,腿脚像是被冰封似的站在原地不得动弹。
封翊胸腔震动,他从这费力又刺耳的声音中听出来了。
——这是他刚刚吹的曲子。
片刻后,营地外重新静了下来。
封翊一阵风似的刮进了营地,白岭月与此同时也从小山坡上站起了身,缓缓离去。
那片叶子被轻轻留在了山坡上,没过一会儿又被冷风带了起来,悠悠地在空中飘荡着,它承载了今夜月色之下所有微妙的旖旎。
匆匆两月已过,北疆边境迎来了一场大雪。
这期间吉卓数次派人骚扰樊城,要定北侯放了他的小儿子哈可烈,否则便会集草原所有兵力与大兴开战。
可一连骚扰叫骂了数日,定北侯仍然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定北侯早前就听说了哈克烈在沙场上被劫一事,心中已经有了准备。
他们久未回朝,不清楚朝堂如今的风云变换,此事若真涉及庆安城中的权斗,那么身在边境最好的保身之法莫过于按兵不动。
可万万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临近年关时,吉卓竟真的率领草原十万大军压境,向身在樊城的定北侯施压。
到底是真的父子情谊深厚,为了要回哈克烈;还是借着这事试探大兴的真正的实力,借口出兵;又或者其中有哪些不为人知的利益,受了什么人的意?
定北侯封炳成无从得知。
封翊听到这消息时,正在向白岭月示范三箭齐发如何控制。
当罗天禀报完,只听利箭破风而去,远处的三块箭靶直直倒在了地上。
“吉卓!”封翊咬着牙,眼睛里仿佛都含着冰雪。
“主子,我们的兵力分散在边境各处营地,樊城内恐怕没有能够与吉卓十万大军抗衡的兵力。”罗天一改平时的不正经,语气严肃,“据回来的探子所报,吉卓已在樊城北门二十里外扎营,而羌北的胡戈尔首领也已率两万人向樊城东门”
“定北侯那边打算如何应对?”封翊问道,“可有派人向各营地请援军?”
罗天顿了顿,道:“仍然按兵不动,令各营地驻守原地。”
“主子,我们营地距樊城最近,如若立即前往”罗天急道。
封翊放下弓箭,眉头紧皱着:“定北侯这么做有他的理由,且静观其变。”
“胭脂,你先回帐。”封翊拂去她头发上的雪花。
白岭月正听着两人的对话,闻言一顿:“是。”
“罗天,以我的名义派人通知各个营地。”封翊伸出手,接住从空中飘落的雪,“听我令,不日出兵。”
“小侯爷!”罗天隐隐有阻止的意思:“将军并没有下令出兵迎战,此举恐怕违抗军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封翊道,“违抗军令又如何,难道军人身在北疆,不该守边关百姓安宁吗?”
“下去,传令!”封翊坚定道。
北疆的雪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鹅毛般的白色从天空片片洒下,掩藏了一切残酷的痕迹,却覆盖不住即将燃起的战火。
十日后,吉卓大军在樊城外蓄势待发。
而北疆各个营地的统领在封翊的军令下已经悄然绕过天灵河,在吉卓十万大军的侧后方聚集。
樊城内的百姓已经嗅到危险来临的气息,所有人闭门不出,这个年过得十分冷清,人人惶恐不安。
天气越来越冷,雪还在不停下着,天灵河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战火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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