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祭天大典

窗外风紧，扑打着小窗，黛玉睡得不甚安稳。她忽觉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猛地睁开双眼，扭头一看，差点惊叫出声。此时外面一道闪电照彻人间大地，黛玉看清来人，原是水溶，她放下心来，下榻准备去点亮烛火，脚刚挨着绣鞋，水溶却一把上前将她抵在了床上，二人间的呼吸相缠。

        良久未语，黛玉不知他为何这样，突然水溶低头吻住了她，几近撕咬，黛玉痛呼出声，“疼……”

        疼吗？他的心比她疼上十倍百倍，谁又能懂？少时与宝玉交好，便从他口中听过她，当时他没放心上，后来她被贾府送来，他当时本可以送回去的，可是私欲却让他把她留了下来。凭她那清高的性子，她自然是不愿意留下做妾的，所以他以贾府作诱饵让她留了下来。终究是对还是错，水溶也懒得去思考了，他们注定要一辈子纠缠的。

        虽然他未停止，可唇上还是放柔了动作，他轻轻将她放倒，微微起身俯视着她，天色暗淡，他其实并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亦是。觉察到她身体有些发抖，水溶一把将她拥进怀中，怀中的人低低地抽泣，水溶自觉刚刚吓到了她，忍不住温言安慰，“别怕，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

        不知何时他在她面前放下了王爷的身份，再也不用“本王”这个疏离的身份来自称。

        黛玉在他怀中止住了抽泣，“那你先起来。”水溶连忙起身，黛玉拢了拢被他扯乱的衣服，下榻点亮了香烛，转身问他：“王爷为何来？”

        “来看你。”

        “那现在也看了，还不走吗？”

        水溶上前靠近着黛玉，黛玉不由得后退一步，水溶逼近她面前，紧紧盯着她，“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黛玉不自在地转过头，从一侧越过他，“你是王爷，这里是你的家，你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水溶走近床榻坐下，黛玉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他笑道：“你放心，今晚我不会对你怎样。”

        他果然守诺，一晚上都很安分。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黛玉隐约中感觉脖颈间微痒，她下意识伸手去挠，却闻得耳边一道男子慵懒的轻笑。黛玉睁开双眼看向始作俑者，水溶摸摸鼻尖，丝毫不觉得尴尬，“我先去上朝了，你再睡会儿。”

        把她闹醒了却又让她再睡会儿，这男人，黛玉忍不住心底翻了个白眼。

        黛玉梳洗后，写了一封信，并拿了一些金银首饰，让紫鹃送出去。

        紫鹃不明其意，问道：“姑娘，这是？”

        黛玉解释道：“我想回姑苏，这封信你交给奶妈，这些首饰让她先回姑苏置办些宅院，到时候我们在那里做些女红去卖，不被任何人管束，岂不美哉？而且等宝玉他们出来后，也需要银钱安身，我们先攒点钱，到时候能养活一大家子。”

        紫鹃试探问：“姑娘，还想着宝二爷？”

        黛玉脸上笑容消失，垂下了头，“如今生活都快过不下去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紫鹃想起什么，犹豫道：“可是姑娘，王爷派人把听雨轩看得这么严，我们怎么出去？”

        黛玉笑道：“府里出不去，那我们就从府外离开。”

        黛玉想起什么，声音低了下去，“等你送完这封信，陪我去义庄看看外祖母吧。”

        戴罪之人的坟墓都在义庄。

        “都准备好了吗？”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水溶从容道“是。”

        云晞点点头，“溶卿做事，朕放心，先回去吧，你身体还没大好，这几日朕又离不得你，多少事都要你操劳，明日祭天大典你就不必御前伺候了，在家好好养病。”

        “臣告退。”水溶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正遇到前来的萧念臣，二人颔首算是打招呼。

        祭天大典。

        一大清早，祭祀地点承天鉴就被侍卫护得水泄不通，众朝臣都在其中。中央一个大鼎，鼎中许多灰烬堆积，在鼎的前方，有一个长方形的桌子，云晞就在桌子的一侧。萧念臣从侍从手里拿过三根手指粗的香烛点燃，一一放置在桌上，而后拿出三枚铜钱开始占卜，他将三枚铜钱放进竹筒里，左右摇动着，大概摇了二十多下就将之猛地口朝下覆在桌上。

        他慢慢掀开竹筒，看着卦象凝了眉，云晞问：“卦象可有异常？”

        萧念臣回答：“皇上，卦象显示，朝中有重臣违法乱纪，祸乱朝纲，欺上瞒下，此等人物需重惩方可保我社稷安然。”

        周围的众臣面面相觑，生怕这个罪名落到自己头上。

        云晞掠了一眼朝臣，向萧念臣询问：“可有指出什么人？”

        萧念臣道：“此时他们就在牢中。”

        众人都明白，这分明说的是前不久入狱的贾府一家。

        祭天大典后，萧念臣在御书房见了云晞，云晞奇怪，“往年你可一过了祭祀就跑的，朕抓都抓不住，今日怎么还来了御书房，莫非还要其他事？”

        萧念臣恭敬作揖，回答：“皇上，臣确有一事。”

        云晞在龙案前随手打开一本奏折翻阅，一边听着萧念臣的说辞。

        “皇上，今日臣占卜发现，北静王府的娇妾林氏，似乎会影响着水国的命运。”

        云晞闻言抬眸看向他，合上奏折，问：“什么意思？”

        萧念臣解释道：“皇上，林氏是花朝节子时一刻出生的，这是一日之中最阴的时刻，如果是寻常人家自然不必忌讳，可她是林如海之女，又是贾家的外戚，如今贾家倒台，她以后会不会影响到国运，这谁也不能断定。”

        “为何今日祭祀台上不说？”

        萧念臣回答：“皇上，臣听闻北静王对这位娇妾甚为宠爱，为了她在御书房外跪了三个时辰，臣认为皇上私下除去此女子，一来可以保水国无恙，二来也不会让君臣离心。如果臣今日在祭祀台上说出这个秘密，很快天下人都会知晓这件事，皇上若让北静王交出此女子，臣想到了两种可能：一是北静王实在对此女太过偏爱，执意抗旨，皇上为了江山只能贬了北静王，可如此一来皇上也失去了左膀右臂；二是北静王为全大义，交出了她，难保心底不会与皇上离心。”

        云晞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所以你的意思是，朕只能私下动手？”

        “正是。”

        “朕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要禀的？”

        萧念臣道：“没了，臣先行告退。”

        “去吧。”

        萧念臣行在宫廊中，脚步轻快，来往的宫女偷偷看他。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容貌是顶好的，不过他闲散惯了，并没有娶妻的念头，不然凭他的年龄，娃都能打酱油了。

        云晞本来在看奏折，不过显然他没有看进去，萧念臣与他说的话，他反复琢磨，他说的方法，自然是最好的，既能解决了林氏，也能君臣如旧。

        只是需要个合适的契机，用什么方法呢？

        他眼角瞥到奏折几个字，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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