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五条同学，你回来了呀……”

        被他这么盯着看，由生打完招呼就噤声了，像小鹌鹑一样躲他的视线。

        “真是偏心啊。”五条悟抱怨着，“明明已经叫杰夏油了，干脆直接叫我悟也可以哦。为什么和杰关系忽然变得这么好啊。”

        “嗯，这个是秘密。”夏油杰考虑了一下后这么回应。

        把小眼球推回给夏油杰，委婉地说自己这几天懈怠了要先去练习咒术，感到很抱歉而连着深鞠躬几次之后，由生从教室里跑开了。

        “难不成你真对她做过什么，竟然会这么怕你啊。”

        五条悟耸耸肩，用玩笑的口吻来回应玩笑，“说不定怕的不是我，而是这个呢。”

        他的手指抬起来，指向的是自己的眼睛。

        六眼。由生在训练室做释放咒力的练习，试图提高咒力线的灵敏度时，她还在想这件事，当初看资料就因为技能强度眼红的不行这件事暂且不提，听说六眼是可以看穿一切术式的天赋技能，打个架能看穿对面的招式，简直就像打牌时桌上其他人直接明牌啊。

        尽管自己依靠捏人技能造出来的小号应该不算是术式…她对五条悟本人没有什么偏见，怕就怕在他可能是个挂逼。

        这次的任务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指向性，她可不希望五条悟一上来直接指出她不对劲，之后让她被自己人背刺捅个透心凉。第一个长期任务就失败的话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直接下岗……所以他到底看不看得见啊！

        这情况有必要咨询一下上级。

        “放心吧，他现在是不行的。”

        世界这次是秒回，但早就习惯抓重点的由生立刻发现世界藏在话里的潜台词，“那他之后就可以了？”

        “在你的这个任务完成之前都可以放心。”

        那行，世界说话向来靠谱，反正任务结束后她开回大号谁也不认识谁。由生满意地集中注意力，正打算关掉聊天频道继续探索神奇的咒术天地。

        “你的任务要稍微改一下。”

        想象不到根本没有具体声音和具体形象只会在她脑子里打字幕的世界是怎么向她传达的沉重感，由生还是收起了轻松的态度，切换成工作状态。

        “你是说六眼？”夏油杰随手把还不到四级的弱小咒灵收了回去，看着旁边的五条悟单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说，“她身上一定有什么不想被我看到的秘密……开玩笑的～所以你们遇到了什么？”

        夏油杰叹了口气，开始尽量用简略的说辞把这次出去祓除咒灵时遇到的事告诉他。

        “窃取咒术师的咒力吗，下次回去找找看吧。”

        五条悟记下关键讯息，五条家毕竟是历史悠久的咒术世家，比起在外面闷头找线索，那里更容易查阅到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咒术，说不定能找到相关的事件记录。看着有些沉闷的夏油杰，五条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食指在半空中虚虚画了个轻佻的笑脸，眼底锋芒稍露，像是对其他东西都毫不在意。

        他说，“没关系，因为我们是最强的。”

        等到由生再回去时，教室里的气氛一如既往的相当轻松。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聊的话题是……甜品店？

        她知道五条悟很喜欢甜品这件事，硝子之前叼着烟和她吐槽过，这个爱好和青春期dk搭配起来未免太奇怪，不过想到是五条悟又觉得理所当然了。以前他们好像有邀请过硝子一起去吃甜品，结果是被家入硝子毫不犹豫回绝掉了，不然下次有机会自己也去邀请看看吧，不知道硝子会不会答应呢？由生忍不住想。

        留意到她来了的夏油杰率先问她。

        “明天有空的话，要一起去玩吗？最近我和悟都没有收到什么新任务的通知。”

        对于自己也可以被邀请这件事其实感到有点吃惊，但由生无法否认她确实还挺开心的，想到她现在也可以放下顾虑和五条悟正常相处了，由生眨眨眼就答应下来。

        本来她就很少有空和朋友出去玩，高中时班里女孩子的邀请基本都因为分号操纵太疲劳而婉拒了。糟糕，得先回去整理一下衣柜，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去赴约的衣服……就算只是去吃个甜品，同伴还是两个难以揣测的咒术师，也完全不能减少她的兴致。

        “——啊咧，好奇怪，还以为她会拒绝呢。”摸了摸下巴，五条悟颇觉新奇地说，“不过她看起来很高兴啊，都写在脸上了。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种表情，还挺可爱的。”

        “可能是在成为咒术师以后，没有多少出去玩的机会吧。”夏油杰不置可否，将手里的书看到一半的书往后又翻了一页，听到五条悟随口说出“啊她看起来就像是不会偷偷跑出去玩的乖学生嘛”才把书合起来，微笑着答，“……是这样吗？”

        第二天在涉谷的百货店门前碰头时，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愣了几秒。

        由生今天换下了制服，也把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了。她穿了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褶皱式的领口设计里藏着轻飘飘的蕾丝花边，裙摆刚好遮住膝盖，脚下踩着和裙子同色系的绑带高跟凉鞋，看起来非常的柔软纤细。

        最开始就知道她的外貌很引人注意，但他们本身也都条件过人，又不是注重外貌的人，就没有怎么在意。只不过平时见到她都是穿着咒术高专的制服，第一次见她换上了私服，惊艳之余不由得感叹这套装束很难让人想起她也是个有能力祓除咒灵的咒术师。

        回绝掉走上来搭讪的路人，一眼就看到身着休闲装，正向她走来的两个人，由生理了理头发迎上去。

        “很漂亮哦，白川。”

        “这套很适合你，很好看。”

        被他们同时夸赞，由生拉了拉裙子下摆，觉得还是要礼尚往来的商业互吹一下对面两个dk……哪怕这算不上吹而是在说实话，今天五条悟没有带上他那副小圆墨镜，对异性吸引力整体上升了两个点。

        “你们穿着私服也很帅，刚才路边那些女孩子们都在偷偷看你们呢。”

        在他们会和后，其中一部分视线就变成了羡慕，当然，羡慕的那部分是对着她的。很可惜被热烈注视着的由生完全无法因此产生什么类似开心或是得意的情绪，甚至很想拿块布把旁边两个招蜂引蝶的男人给裹上，她其实更想好好享受甜品和悠闲的假期出行，但她不能说。

        “没关系，就算那些女孩子全都冲过来，我们也只陪着白川你一个哦～”五条悟嬉笑着说，他又在开玩笑了，由生的脸颊飘上窘迫的薄红，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将视线投给了一边的夏油杰，谁知道这次夏油杰也主动配合五条悟，“嗯，要好好跟着我们啊，涉谷的人流量很大，白川你没有带移动电话吧？万一走散会很难找人呢。”

        “哎？嗯，那麻烦你们了……”

        被夏油杰这么一说，由生呆了一下，下意识礼貌地回应。她的确没有为这个小号准备通讯工具，毕竟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留在咒专静观其变，做为咒术师接到的任务也基本都是当面告知，如果走散……等等，又不是被敌人有意分开，大家都是咒术师，就算人再多，在街道上也不会走散吧？

        虽然像是被他们联手诓了，由生还是乖乖跟着五条悟去找那家他们之前讨论的很好吃的甜品店。在看到五条悟首当其冲大步走进一家纯粉红色外饰，风格可爱梦幻，同时又很多jk在里面排队的店铺时，她终于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嗯，其实悟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好吧，实际上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进去吧？”

        夏油杰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由生的迟疑，她自己踏进这家店当然全无压力，站住不动是在想象以前他们两个男高中生兼特级咒术师坐在这种店里吃蛋糕的画面。这完全不为外物所动的精神，应该说真不愧是五条悟吗。

        先一步进去的池面帅哥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吸引到了诸多女孩子的注意，她已经看到有人拿着手机去问联系方式了。随后才跟着夏油杰进去的她，恐怕是被当成了一对情侣所以没有引起什么风浪。

        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由生看着五条悟随便地向那群小女生挥挥手，端来了一块造型精致的草莓蛋糕……啊，被他抛在背后的女孩子们全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现在我们也算是朋友吧？就当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关系变好，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五条悟把那碟蛋糕推到她面前，“味道很不错哦。”

        “嗯……谢谢你。”由生犹豫后伸手接过了。

        老实说在刚接到要观察“夏油杰”和“五条悟”的任务时，她根本没有和他们成为朋友的打算。但由生也不是什么冷酷无情的人，不如说她并不习惯无视别人的好意，现在想想成为朋友说不定更容易发现他们身上的特殊之处……

        她在思考中吃下一小口蛋糕，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由生眨了两下眼睛，脸上浮现出大受震惊的表情。

        “咳，那个……直接叫我由生也可以。”

        ——没想到五条悟在这方面的品味竟然真的不错，而且，她喜欢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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