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造反(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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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是这些年被善家经营得铁桶一般,但是倘若大军兵临城下,不用如何排兵布阵,只用困,不出半年,困也困死了。
从前潞宁节度使王守能从来没想过去投靠蒋方,这一次也不知如何就想通了,甘愿做人家的马前卒。或许看清了将起的局势,觉得自己地盘小兵马少比不上人家家大业大,与其逐鹿中原不如暂时跟着大佬混饭吃,又或者是是不忿与绥德那边的表兄那点积年的新仇旧怨。
这点实在不得而知。
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蒋方是绝对不会拒绝送上门的肥肉的。
现在各地都在屯兵屯粮,这些在当地经营多年的藩镇首领哪个没有自己的小心思。或许有的并不是非要建立一个新王朝,但想要用兵权辖制王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又不肯呢?
善谦从密探处得知王守能的谋划,与儿子善让在书房商讨了一整个通宵,最终决定向怀崇济求援。
但这只是一条试探性的出路。
怀家一直以来都是驻扎在北边抵御契丹,从先祖开始一家都是骁勇悍将。怀老爷子在时,契丹被打得没了脾气,甚至一度分崩离析,一直到怀崇济上位后,契丹内部也是争斗不断,所以边关过了一段相对平稳的日子,小冲突或许是有的,但是大的战争谈不上。这也就导致外人都不清楚云州现在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实力水平。
坊间传闻的怀崇济似乎只是个大哥早亡因而继任的幸运儿,但到底他是大智若愚还是绣花枕头这点实在摸不准。
所以善谦还拿不定主意,万一遂州决心投靠他们,结果转眼大军兵临城下云州认怂了怎么办。
关乎阖家性命之事,不可轻忽。
善谦叮嘱儿子,若是怀家不能依靠,那就不必费心,趁早回程。他们打不过蒋方,就得提前跑路,只要能回到岭南老家,只靠祖产也饿不死全家。
善让回忆起席上见过的表弟,想到之前听过怀家嫡子落水的消息,对身边人道:“你瞧我那表弟可像久病之人?”
护卫道:“怀公子面色苍白,但嘴唇红润,呼吸平稳,步态稳健,身体比大多数人都要好,虽是身形瘦削,但眼似寒星,内敛精光,属下心想,这位应该是习武之人。”
善让食指摩挲着茶杯:“既然没病,为何不露面呢。”
他可是听书院的人说了,怀靖已经连续三月未去书院了。
结合席上之事,他一下子觉得那句话说得颇有深意。
为何要点出等病好之后再约射猎,是在提醒他如今云州并不安全,要谨慎行事的意思吗?
峥嵘有这个意思吗?
自然是有的。
她虽不清楚善家到底得到了什么消息,导致他们想投向云州这边,但她清楚云州城还有内患并未解决。她给善让提个醒,也是希望这两桩事暂时最好不要掺在一起。
-
夜色渐深,芷兰苑内却是灯火通明,姑娘们的嬉笑声与欢客的调笑声缠绵在一起,脂粉香与酒香在空气中萦绕不去。
芷兰苑占地面积不小,最前面是一座三层的小楼,进得楼内便能看到一处高台,这是姑娘们表演的地方。三层小楼之后是姑娘们的住所,越是当红的姑娘居住的地方越清幽。
芷兰苑当下的头牌兰芳姑娘便住在东南角的小院里,这里亭台水榭,假山石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小姐的闺阁。
小楼内的客人喝醉了叫嚣着叫兰芳出来见客,其他客人笑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在心底也不无期盼地能一窥佳人香踪。
那人被笑得脸红,拽住从身边过去的一个龟公,一把掏出袖子里的银票拍在桌上:“这些够不够,老子有的是钱!”
那龟公打听清楚原委,客气地把钱推回去:“哟,您这可为难我了,我可不敢做兰芳姑娘的主,而且来这里的客人都知道,兰芳姑娘是个惫懒性子,见客人只图个眼缘,从来不在乎有多少钱,您有钱,永济钱庄的少东家没有钱吗?可不还是一样没见着?”
龟公回到后边去,笑着的脸立即耷拉下来,对着地面一呸:“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想见兰芳姑娘的面。”
而此时被众人议论的主人公兰芳正端坐在铜镜前梳妆,光亮的镜子里映照着一张美人面。她身后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侍女,正小心地给她的发髻上插上一根簪子。
这侍女手巧得很,但面色十分冷淡。
侍女开口,传出的却是一道男声:“兰芳,主人那边传话过来了,叫你不要再自作主张,若坏他大事,必按规矩处罚。”
兰芳面上一僵继而急切道:“他、主人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侍女:“没有。”
兰芳心下失落,嘴上道:“主人也太小心了,我不过是吹了吹枕头风,说了那怀崇济夫人的几句坏话,也没做些什么,他怀崇济外面女人那么多,我不信没有不忿那女人的,给她上眼药的肯定比我多,怎么就能查到我身上。”
侍女:“主人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不要做多余的事。”
兰芳在镜中看到身后那人冰冷的目光,嘴唇嗫嚅,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她和这人不一样,和在云州的细作都不同。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而她是那个人从人贩子手下救出来的奴隶,不过是因为一张好脸才得到他的重用。
她把他视为拯救自己的天神,而当她终于明白他是天神也是魔鬼的时候,她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
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成为一名青楼的妓子。只求他觉得她还有点用处,不要抛弃她。
兰芳突然恐慌起来,猛地转过头抓着侍女的手:“告诉主人,我一定会听话,一定会好好做的,再不敢自作主张了。”
她动作太突然,侍女来不及避开,手上耳环的尖处在她耳后划下一道痕迹。
兰芳睁大眼睛:“你去对主人说,我知道你能见到主人身边的人,我不要你做别的,你就对主人说,我会好好做的,绝不会辜负他对我的一片苦心。”
侍女定定瞧着她,半晌道:“好。”
兰芳这才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耳后的疼痛:“嘶,你小心点,都弄伤我了。”
“……好。”
-
在芷兰苑里管着采买的老宋指挥着送柴的人将柴火放在后院,送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苦力,身形很瘦,皮肤蜡黄,杂草一样的头发覆盖着自己的半张脸,隐约能看见发下的青黑。据他说这是生来就有的胎记,第一次来送柴时吓了来后厨取小灶的好多小丫鬟,那之后就把头发散下来了。
打柴是个苦力活,这人手上尽是老茧,为人又沉默不爱说话,芷兰苑里没几个爱跟他打交道的,来来往往多是嫌弃。但老宋不嫌弃,反而觉得这种沉默寡言的人很好。
别看芷兰苑名字取得文雅,但到底是做皮肉买卖的,从前那些来送柴的一有机会就想往后院钻,嬉皮笑脸的赶都赶不走。老宋平时忙活得已经够多了,还要来看着他们,别提有多烦。但自从换了一个送柴的就不一样了,不多话也不东张西望,拿了钱就走,从来不给人添麻烦,所以自然老宋也更待见他。
老宋一边喝着水一边把看他把柴放下,上前清点了一下数目发现没错,正想回屋取钱,突然感到腹内胀痛,强忍着同卖柴人说了几句话,最后实在忍不了道:“没什么要紧事吧,没有的话你在这里等会儿,等我先去上趟茅房。”
说完就急乎乎地跑了。
后院放柴的地方是个废弃的马厩,马厩旁有口水井,老宋喝的水就是从这里打出来的。
此时老宋走了,马厩旁就剩石头一人。
他慢悠悠地走到老宋放碗的地方,把碗里的水泼了,从怀里掏出块湿帕子抹了碗又重新从井里打了水盛到原有的水位。
很明显,导致老宋腹痛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他刚将碗放下,小院子里又来了一个人,正是兰芳身边的侍女。
两个人凑到一处角落里说话,卖柴人听过侍女来意,脸色由初时的平静变得愈发难看,忍不住呵斥道:“你动用暗号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
侍女沉默了一会儿道:“主人叫我看着她,我只是在完成任务。”
卖柴人:“但主人没叫你做传话筒,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你信不信,我若把你今天见我却只是为了给那女人传些无关紧张的话的事告诉主人,主人非狠罚你不可,连那女人也躲不过!”
卖柴人眯起眼:“你可别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侍女:“……没有。”
卖柴人:“没有还是不敢。”
侍女:“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卖柴人:“这世上可怜人多了,你不可怜?她一个奴隶不过凭着一张脸得到主人重用,这几年锦衣玉□□贵着养起来,不用跟野兽搏斗,不用与人厮杀,她没有你想的可怜。”
他语气冰冷道:“你可别犯糊涂,不管是谁,只要坏了主人的大事,只有一个死,记住了吗?”
“记住了。”
卖柴人敲打完侍女就让他回去,他在后院坐了一会儿心下始终不安,等老宋回来给付了银钱便脚步匆匆地往回走。
刚拐出两个小巷便察觉不对,卖柴人想要往右拐的身子几不可查地一顿,继而按着之前一样的步伐大踏步地往前走。
又走过一条大街,身后边远远跟着的人才察觉不对道:“坏了,叫他知道了。”
这人正是副统领薛延。
江夏立即点了身边的人:“刚才二道口的那个拐点,把附近人家的底细都查出来。”
“你还有你,带着手令去通知守城的人,无命令不准开城门。”
“留两个人回去告诉江夏,马上把芷兰苑围起来,剩下的人跟着我去追人,尽量抓活的,但公子说了,抓不住活口就留个死的,一个细作比不上咱们自己人的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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