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奚扶并不敢放松警惕——不仅没有放松，甚至还悄悄后退了两步。

        索性猫咪好像真是“碰巧”路过，又“碰巧”捉住了鸟救了她，看了她一会儿，就嫌弃地把鸟“呸”吐在地上，一溜烟儿跑走了。

        奚扶又在原地等待了一分钟，看周围确实没什么动静，才慢慢地上前去，试探性地拿起那只鸟，细细查看。

        鸟全身僵硬，很明显，至少已经死了两个小时以上。

        奚扶想了想，把鸟收起来，再次从电梯上到七楼实验室，找了一个玻璃瓶把鸟密封在里面，又去拿了自己忘在实验室的东西，才原路返回，开车回家。

        ——

        时间很快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奚扶留心观察，并没有再发现什么异常。那天晚上的奇诡经历，就像是一场梦，只有那只封在玻璃瓶里的鸟证明着它的存在。

        而那只鸟，奚扶第二天就取样找人做了检查，并没有在那上面发现什么特别的物质。

        倒是那只猫，后来奚扶去学校论坛搜索，倒是搜到了。据说是承安大学的猫老大，还是学生们评出来的最让人想摸但从来没有任何人能摸到榜的榜一——这个榜，只有它一只猫。

        甚至它还有舔颜专楼。

        奚扶除了深刻意识到了它在学校的人气之高，并没有找到其它任何和那晚有关的有用信息。

        ——

        院长办公室。

        “唉——”王争锋长叹气。

        奚扶一脸淡定，捧着ipad看文献。

        “唉————”王争锋看着奚扶，大声地长叹气。

        奚扶在文献上标了一行重点符号。

        “咳咳咳！”王争锋使劲咳嗽。

        奚扶随手把他的水杯递给他。

        他顺手接过来喝了一口，又突然反应过来，水卡在嗓子眼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奚扶撇他一眼，他嗓子一紧，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这事儿我事先真不知道！”他愁眉苦脸的看着奚扶面前茶几上的文件，那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关于任命苗修伟为承安大学原子实验室共同负责人的通知》。

        苗修伟，就是王争锋提到过的，新来的老师。

        但是校长找他说的时候，话里话外提到的意思，都是让苗修伟给奚扶当副手。

        他搜了一下，发现苗修伟有不少研究成果都有点意思，而且研究方向也挺广，来奚扶的实验室当副手刚刚好，才欣然同意。

        没有想到学校竟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可他也很冤啊！谁能想到以奚扶如今在业内的地位，竟然有人胆敢来和奚扶竞争负责人的位置呢？能上赶着抱上大腿，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一种荣幸了。

        放下水杯，他发狠：“不行，我得去找校长说道说道，不能就这么被她给耍了。”

        “不用管。”奚扶终于放下了手里的ipad，终于开口，“来就来吧，我也想看看，是谁想要在我这里作妖。”

        王争锋竖起大拇指：“大气。”

        ——

        虽说奚扶点了头，但她也没想到苗修伟竟然能来得这么快。

        接到王争锋电话，说苗修伟已经到了的时间点，离奚扶点头仅仅过去了不到24个小时。

        看来是早有准备，而且料准了奚扶不会不同意。

        王争锋办公室，苗修伟一脸亲切地要与奚扶握手：“奚教授不愧是少年天才，果然是长得一表人才啊。”

        奚扶淡淡一笑，和他浅握了下手：“过誉。”

        “唉，”王争锋看着奚扶淡然的表情，突然叹气，接着说：“可惜了。”

        奚扶仿佛没听见，并不接话；王争锋本身不是会放任尴尬气氛蔓延的人，但是他才刚被苗修伟联合校长耍了一痛，因此也当作没听见。

        “请坐。”王争锋客气地指向自己对面的椅子。

        随后奚扶也坐下来——苗修伟初来乍到，身为院长和实验室负责人，王争锋和奚扶要照例给他做一些简单的介绍，以及交接。

        ——

        交接很快结束，苗修伟站起来，再一次重复：“真是可惜了，”

        知道不会有人给他搭台阶，这次他并没有停顿，很快说道：“天才的逝世总是让人哀叹，你母亲和父亲以前都指导过我，没想到我也会有指导他们爱女的一天。”

        王争锋被他的话惊呆了，不知道他一个论文引用量还不及奚扶四分之一的人，是怎么能够厚着脸皮说出“指导奚扶”这种话的。

        下一刻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苗修伟接着笑眯眯地说：“不过，父母的荫蔽终究只是一时的，奚教授自己还是要多多努力才好啊。”仿佛自己在说的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实。

        “苗‘副’教授慎言。”王争锋咬着牙，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即使知道奚扶把他放进来的原因，也不妨碍这一刻王争锋对苗修伟产生极度的厌恶。

        苗修伟听到“副”字，收了笑，和王争锋对视一眼。

        王争锋被他浑浊的眼睛一看，心里打了个冷颤，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不过只是一瞬间，苗修伟就依旧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继续等着奚扶的回答了。

        奚扶仿佛没有听懂他的潜台词，“我记得你。”她说，“你是我妈的学生，14年前，你来过我家。”

        “以后请多指教。”她伸出手，和他握手，仿佛没有听懂苗修伟的潜台词。

        “是吗？呵呵。”苗修伟却没有继续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奚教授年纪轻轻，记性却不大好，鄙人并未做过令尊令爱的学生。”

        “是吗？”奚扶看着他，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

        “奚教授～～”苗修伟一走，王争锋一个34岁的老男人，立刻对着奚扶露出渴望的表情。

        满眼都写着“想吃瓜”三个大字。

        毕竟，奚扶一笑，苗修伟反而不敢再挑事儿，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很明显这里头就是有大瓜，还是能锤死苗修伟的那种。

        奚扶这会儿反而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她面无表情：“没有证据。”

        王争锋对她这种样子习以为常。

        “行叭。”他说

        他对奚扶的脾气再了解不过，说没有证据，就是必须查到证据才会往外说。

        他殷勤地去帮奚扶收拾包，“你快点找证据，这人本事不大，年龄不小，还倚老卖老，才来一天我就受够了。”

        “对了，”他看向桌子后面的书柜，拿着奚扶的包边说边往那边走，“昨天买的水蜜桃，特甜，水儿还多，我给你装几个回去。”

        说着，他脚下一滑，一屁股仰坐在了地上。

        包脱手而出，文件撒了一地。

        懵了一下，他想起什么，连忙去看自己脚底下——好家伙，一坨猫粑粑结结实实地粘在他脚底板上。

        “又来？”他哀嚎一声，奔溃地喊道：“有完没完啊！？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了，我都给你们买多少小鱼干和猫粮了？碰瓷也不是你们这么碰的啊！！！！！”

        奚扶默默递给他一卷纸，又默默地远离，文件撒一地也不想自己捡了。

        王争锋怀着崩溃的心情把自己收拾干净，接着给奚扶捡文件——好在包摔得够远，没有掉在粑粑上面。

        有一张掉到了桌角下面，他半跪着把它够出来，眼睛扫过去，却呆住了。

        那是一张脑部fmri医学影像报告单，抬头是“承安市第一人民医院”，姓名写着奚扶，日期是差不多半个多月前。

        捏着这张报告单，沉默了一会儿，他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举起单子，问奚扶：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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