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琴声

沈森拿着小叉子百般无赖的戳戳面前的草莓蛋糕，宋朗没玩手机，也没吃东西，就静静的看着她，看的沈森有些不知所措。

        “等会还要出去转转吗？”

        “行啊，我刚翻了翻手机，这附近有乐队表演。”沈森舀了口奶油填到嘴里，说道。

        “你喜欢乐队？”

        “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

        “为什么？”宋朗追问道。

        沈森想了想，笑着说：“我小时候在涞城长大，邻居是一个男孩，他架子鼓打的很好，他说要为我组建一支乐队。”

        宋朗翘眉，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很愉悦。

        “只是因为这个？”

        “我自己也很向往啊，我琴弹得很好的。”可能是被管的比较严的原因，沈森特别喜欢乐队那种自由狂热的气氛。

        “你喜欢吗？”沈森反问。

        “你猜。”

        “像你这种痞痞少年应该会喜欢吧，说不定还会点乐器。”

        “嚯，怎么猜到的。”少年笑得灿烂。

        “你猜。”沈森看着他笑，心底莫名觉得熟悉，但也没在意，跟着他笑了起来。

        几个不同口味的小蛋糕沈森都没怎么吃，她偶尔会牙疼，晚上不怎么吃甜的。看着面前几个小蛋糕想着挺贵的也不能浪费，便都塞给了宋朗。

        宋朗无奈道：“宝贝儿，我怎么这么爱你。”

        沈森被他这句宝贝叫的有些莫名的害羞，急忙说道：“快吃，等会乐队表演要开始了。”

        后来两人打车去了乐队表演的广场。

        他们俩到时乐队才刚刚登台，女主唱拿着话筒和台下粉丝打招呼。沈森知道这个乐队，kys乐队，沈森偶尔会听他们的歌，男吉他手是这个乐队的排面。

        沈森去过的乐队现场不多，梁柔钰不喜欢这些。

        他们今天唱的是自己的原创歌曲，很好听，现场气氛狂热，氛围感十足，沈森不自觉的跟着摇摆，嘴里小声哼着歌。

        宋朗安静的看着台上，一贯快马杨帆的少年此时神色黯淡，眼中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只可惜那时的沈森注意力都放在了表演上，没去注意他。

        kys乐队只唱了短短几首歌，听完人也都散了。回家的路上，沈森问宋朗：“你会玩什么乐器？”

        宋朗沉默了许久，回答道：“架子鼓。”

        车外传来群众的喧哗，和汽车的鸣笛声，沈森看着不断变化的窗外，涞城只能算的上个二三线城市，虽比不上首都的繁华，夜景却出奇的好看。

        “我琴弹得很好，有机会弹给你听听。”沈森转过头，缓缓开口。

        “嗯。”宋朗闭着眼睛，只是轻声应了声，没有丝毫邀请沈森去听他的架子鼓的意思。

        沈森有些失望，缓缓把头转了过去，在沈森看不到的地方，宋朗半睁着眼，意味不明的看着那人。

        回涞禾小区靠近海岸，这个时间的大海是漆黑一片的，从桥上向下看和梦中的悬崖很像，只是此时的月光亮的恰到好处。

        沈森躺在床上，翻了几个滚也没睡着，余光不经意间瞥到房间角落的黄色行李箱。两星期前她回涞城时带了四五个行李箱，大部分东西根本用不上，却又舍不得丢弃。比如黄色行李箱里的东西。

        沈森打开黄色行李箱，里面是一层层塑料膜包好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少女一层层剥开包装，第一个，露出的是还冒着金光的奖杯，sae全国青少年钢琴比赛，第二个，国际青少年钢琴公开赛金奖，第三个，是一到八级的考级证书……

        几分钟的时间，原本空荡的桌子布满了不同形状的奖杯奖牌和五颜六色的证书。

        最后，沈森小心翼翼的从行李箱的最底部拿出一架电子琴。她原来价值不菲的象牙白钢琴卖了，梁柔钰暂时没有让她继续学钢琴的打算，毕竟她们现在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可沈森不愿意就此放弃，她不是多想成为名气多大的优雅钢琴家，她依稀记得小时候许过的愿，成为一名乐队键盘手，在舞台上尽情释放自己，没有任何约束和规矩。

        这些想法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现在不同，她不是沈大小姐了，她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青春的每个少年少年都有追梦的资格和资本。

        这是她第一次弹摇滚风的曲子，用的是一架音色不正的廉价电子琴，弹得也不怎么好听，可她是自由的，心甘情愿的，这就足够了。

        落地窗前少年静静听着隔壁发出的乐曲，弹得青涩而不熟练，在众多乐队键盘手中实在算不上出众，少年却听出了别样的情感。

        宋朗垂了下眸子，他夹着烟，指尖忽明忽暗，阿融安静的趴在他脚边抬头看他，偶尔会蹭蹭他的腿。桌上的手机一直响，少年没理，等隔壁琴声停止时，他才不耐烦的接通了电话。

        “阿朗，我还以为你失踪了。”手机中传来少年明朗清澈的声音。

        “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这是让哪个狐狸精勾着走了。”

        “有事说事。”宋朗语气很不好。

        “我们开了个包间，阿行哥请客，来不。”电话中那人似乎是认得宋朗一定会去，语气肯定。

        “不去。”宋朗说完便挂了电话。

        “啥？你”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电话。

        宋朗在原地站了许久，胳膊没在传来琴声，看着今天新添加的好友，点开对话框，想了很久，最后只发去一句：

        ［早点睡］

        那边的少女很快回了消息。

        ［刚刚练琴打扰你了吗？对不起啊］

        ［没有，很好听］

        ［谢谢，你也早些睡］

        不知为什么，困意袭来，宋朗关了手机，很快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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