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会提督

据探马来报，双屿岛又登陆了一些倭人，佛郎机人，马六甲人。

        佛郎机人是明朝对西班牙和葡萄牙人的混称。

        双屿岛主要控制在葡萄牙人手上，成了他们海上交易的窝点。

        卢子鸣让船队，调转向宁波靠岸。

        “你们怕佛郎机人？”秦邦疑惑地问道。

        “他们有红夷炮！”卢子鸣回答道。

        “哦，那我们还是去宁波上岸吧。”

        秦邦想，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认怂吧，用火铳倒是势均力敌，红夷炮？干不过他们啊。

        船只在宁波登岸，安南人暂被关押在狱中，等待发落。

        这次外出巡视禁海不算成功，原本要求是抓住海盗头子许林，却让他逃脱了。

        但闽浙提督朱秋崖听闻他们缴获了两船安南火铳，也就没有过多责怪。

        朱秋崖，36岁，任提督负责闽浙海防军务。

        卢子鸣带着秦邦去见朱提督。

        秦邦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海岛有十万华夏遗民，望能回我大明，若是不能回归，希望大明能认领奄美岛为大明领土，如此方可避免盗寇和倭人侵扰。”

        朱秋崖见秦邦挺瘦弱，估计是个没用的读书人，问道：“你们岛上就没有其他的男人了？”

        “朱提督是不是觉得我手无捉鸡之力？不配代表奄美岛上的人来和大明来谈？”

        “现在打仗靠脑子和武器了，一身蛮力有个屁用？”秦邦气的冒出脏话来。

        朱秋崖想不到还有如此出言不逊、毫无礼节的外番之人，倒是要看看他所谓的脑子还有些什么？

        “你此行所来为何？若是借兵，则恐怕让你失望，我处海防事务吃紧。若是让你岛民回大明，暂无可安置之地，至少也得平定海患之后。”

        “我只要一个名分，只要你们承认我是大明国籍之人！”

        秦邦说：“然后我想办法扫除海上的匪患，等有了立功建业之时，我想朝廷一定会接纳我们。”

        “入籍并不是易事，”朱提督摇摇头。

        确实如此，外国人来华夏之地，做大官的也有，但都是要有非凡的功绩，入了籍之后方能抛头露面。

        那些没被历史记载的老外，都是黑户，往往只是有钱人家的奴隶，只能帮主人干些苦力活的，唐朝的那些昆仑奴就是如此。

        就像现在的中国绿卡，是全世界最难拿到的。

        “再说了，就凭你一己之力，你又能改变什么？”

        “不费都督操心，我自己组织兵力，来对付海盗和倭寇！”

        “哪里来的人员给你？”

        “不用朝廷拨兵，还能给都督减少麻烦，这一路下来，我观察到，在这些所谓的海盗中，很多是流民，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他们哪管你是非善恶，如果朝廷不管他们生计，他们就帮海盗、倭人、红毛鬼做事。我给这些流民组织起来，来对付海患，只要给薪资，他们给谁做事不是做？”

        “说的倒是轻巧，正规军军饷拨付都日益艰难，哪有余力再建队伍？”

        “不用朝廷给俸禄，我们出去抢！”秦邦看起来很认真地说道。

        “荒唐！无耻之尤！和匪盗何异？”朱秋崖感觉到自己智商被侮辱了，正规军和海盗混为一谈，简直丢我大明脸面。

        “朱提督且慢生气，听我细讲！”

        “我组织的乃是民间团，夺得也是不当之利，平寇不成，朝廷也不会怪罪于你，若是成了，届时再申奏表功，也是朱提督管理当地民众有方啊！”

        其实就是联防队。

        只是明朝不懂得发动群众，后来被李自成、清军、倭人撵着打，江浙富商又不肯出钱，老百姓置身事外，觉得和自己无关，如此焉有不败之理？

        朱秋崖细思了一会，觉得这个家伙说的也有点道理，只是一个阅历尚浅的无名之辈，在兵荒马乱的沿海，要干成这样一个大事，谈何容易，不过，让他试试，也未尝不可。

        “不过入我明籍，倒是有个法子，下月开科，皇恩大赐，凡被录用者，遑论国籍，皆可居我华夏之地，有了国籍之后，你方能践行你的想法！”

        “你是报文举还是武举？”朱秋崖问道。

        “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秦邦面露难色，就他这样的水平，恐怕文举写不了五百字，武举打不过乡村汉。

        也就是说，文化课不行，体育课不行，电子厂打螺丝直招没人要，还得走劳务。

        “那只有通婚一条路了！”

        原来结婚拿国籍的方法，是源远流长啊，至今通用。

        “可以，可以，这个方法好。”

        秦邦问道：“那和谁结婚呢？只是我现在穷得叮当响，也娶不起媳妇啊！”

        “你外番之人，怎可娶我大明女子？而是你入赘我大明人家，就可入籍。”朱秋崖答复道。

        又是入赘？秦邦长叹一声，难道我天生就是个入赘的命？

        在一旁的卢子鸣终于开口了。

        “上个月，我从海盗手上解救了一个民女，叫刘巧儿，尚留在我军营中，和你年龄相仿，若是你不嫌弃，我可以撮合。她虽是苦出身，但人长得倒很标致，贤惠，面相倒还算是白净，我看长得有旺夫相。”

        长的美就行，又穷又丑，搁谁谁也不愿意啊。秦邦心里想到。

        “这样吧，我把刘巧儿认做义女，然后你们再成婚，你也就算我的干女婿，如此也不跌你的份，好歹你也是入赘官家，出去办事，别人也给几分薄面。”

        秦邦想，权且先答应下来吧，但不能入洞房啊，这回去和少归燕也不好交代呢，她还等我明年和她成亲呢。

        只是我和少归燕也还没建立起感情呢，也不知她和她心目中的“秦邦”已经走到哪一步了。

        “那我和刘巧儿先订婚，一年后再正式成亲！”秦邦说道。

        “为何先订婚，一年后再成亲？”卢子鸣问。

        “要以事业为重！”秦邦严肃地回答道。

        不愿意结婚的，或者找不到老婆的，一般共同的托辞就是：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不灭倭寇，何以家为，好志向啊！”朱秋崖赞赏道，瞬间对秦邦的好感度大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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