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双头虎兽

“没有。”云容道。

        华凝面色无悲无喜地看着云容道：“可是弟子煞费苦心地通过试炼，就是想要留在昆仑山，留在您的身边，弟子别无所愿，只要每日能看见您，就已然心满意足。弟子每日里小心翼翼地行事，可还是难逃被赶走的宿命……长老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弟子？”

        云容：“……”

        华凝抬头：“只是弟子无错而受罚，就这样走了，难免心生怨念。所以，还请长老赐教。”

        云容慢慢地回过头来，便见华凝手中多出一把长剑。

        云容不知华凝心中何想，但也颇为配合地幻出一把长剑。

        华凝看着云容，提剑飞了上去。两人刀剑飞扬，便在无渊峰打了起来。

        昆仑山的弟子们不知无渊峰发生了什么，就都围了过来。

        只见华凝出手极快，二长老云容也快。两人刀光剑影，打得天昏地暗，山谷中充斥着刀剑相撞的声音，打得峰上的弟子也揪心阵阵。

        华凝把所有的怒气都集中在剑上，云容感受得到，但还是迎上华凝的剑。

        华凝越战越勇，灌注一股强大的灵力在剑上，一剑砍向云容，云容提剑迎上。两剑相撞，震得整个山谷晃了晃，华凝也被震得倒退几步。

        在崖边的弟子看到有石头掉了下去，急忙往后面退了退。

        华凝这才又提剑而上，刚刚的一剑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怒气，这次的剑法，倒是没有那么犀利，云容从容地闪过。

        而后，华凝飞身而起，一个翻身从高空落下，接了云容一剑后，华凝飞速转身，云容的肩膀便被擦出一刀血痕。

        其实，这也是云容有心让她的结果。若非如此，以她的功力又怎么能伤得了云容。

        华凝看到血痕，跪了下去“弟子有错，伤了二长老，愿二长老将弟子逐出昆仑。”

        “你有伤在身，等养好了身子，再下山历练吧。”云容知道自己虽然有心想让，但方才她与自己对上的那剑，她还是受了很重的伤，只是在自己面前，她习惯将血咽下。

        “多谢长老成全。待弟子伤病养好，自会离开昆仑。”

        “抱歉。”云容道。他真的没想过，自己是以这种方式赶走的华凝。

        华凝抬头，看向云容：“二长老无错，又为何要道歉。是弟子无礼，伤了长老，错在弟子。希望弟子下山后能忘了长老，如果忘不了，也请长老见谅。弟子拜别。”

        说着，华凝拜了拜云容，便离开了无渊峰。

        云容看了看肩上的伤，这伤只是一道皮外伤。

        月色皎洁，华凝悄悄地摸去了眼角的泪。而后去了兰草峰，兰草峰是昆仑山的闭关圣地。华凝挑了一处福洞，便修炼了起来。

        可修炼到一半，华凝突然松了口气，一直纠缠心口的东西突然被斩断了一般的轻松。“同心果，没有了？他，不在了吗？”

        华凝想起冰床上的那个人，不由叹了一口气。也无心再修炼，华凝便提前出了洞。

        “华凝，你怎么提前出洞了？”簟玉追过来问。

        “心有不静。”华凝道：“我出去一趟。”

        华凝下了山，本想赶回永寿镇的，可想到自己先前不是已经回去过了吗？陆府早已人去楼空，又何必再去？

        想到这里，华凝便叹了口气，寻了个茶馆，点了壶茶。

        “那少年提剑，正欲刺去，谁知那双头虎兽一跃而起，竟喷出了火焰三丈。”众人竖起了耳朵，谁知那说书人立马拍案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刚来就结束。看来，自己终是个不合时宜的人”华凝心道。不过，那双头虎兽，华凝倒是颇有印象。她记得哪卷书里讲过，书中还说那双头虎兽被镇压在什么地方？

        华凝跟着记忆，来到了一座山前。山上有法阵，看来那家伙就是被镇压在这里了。华凝想着，便伸手去触碰那法阵，手竟然就这样伸了进去。

        原来，这法阵是单向的吗？华凝想着便踏进了法阵，顺着山洞走向了深处。

        “神族？”

        一个沙哑浑厚声音从四周传来。华凝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

        那声音接着道：“可真是稀奇。”

        华凝听着，感受到什么东西正从上面跃下，便飞出了一段距离。而这是地面也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华凝便看见一头兽落在自己先前站的那个位置。

        华凝警觉地望去。那头兽也正在看着自己，忽而道：“竟还是个美人。”

        听到妖兽开口，华凝不禁疑惑，这声音如少年，跟刚刚的声音差别太大了。

        华凝正想着，便看见那妖兽的身后现出了另一个头。“你闭嘴。”

        “你这么凶，女孩子是不会喜欢的。”

        华凝：“……”

        “是谁派你来的？涛文吗？”那沙哑的声音道。

        华凝这才注意到这妖兽两个头的区别，一个眼睛是红色的，一个眼睛是蓝色的。华凝不便过于观察，问：“涛文是谁？”

        “天帝涛文，你居然不认识？”那声音如少年般的蓝眼睛的头疑惑地问。

        “天帝涛文？”华凝倒是真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卷册里有说过它是被某天帝镇压在东荒。原来竟是天帝涛文？可是，东荒？这个名如此陌生，自己为何又知道？

        “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那红眼睛的头道。

        “想让你们当坐骑。”华凝直言道。“如果你们愿意，我便带你们出山。”

        “能为美人效劳，是我的荣幸。”蓝眼睛的头道。

        红眼睛的头瞪了蓝眼睛的头一眼，看向华凝：“痴心妄想。”

        说着便攻了上来。华凝飞身躲过。

        那红眼睛的头看一击不中，便有冲了过来。华凝一跃而起。就这样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回合，那妖兽便被华凝打得倒在了地上。

        “怎么样？还打吗？”华凝问。

        “你看你，非得打。”蓝眼睛的头埋怨道：“能出去不就好了吗？”

        “士可杀，不可辱。”红眼睛的头倔强道。

        蓝眼睛叹了一口气：“咱们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辱不辱的呢？像咱们这种天生的怪物，本来就该像其他怪物一样天生愚钝，供人驱使。可偏生你我有了这般意识。”

        华凝：“……”

        红眼睛的头也沉默起来。

        华凝看了看那双头虎兽，转身出了山洞。摸了摸那山上的阵法，便飞身破了它。

        双头虎兽跟在华凝身后。

        “你们走吧。”华凝道：“我记得，你们先前所为也不算为恶，我还你们自由，望你们今后莫要再惹是生非。”

        听到华凝这话，两个头互相看了一眼。蓝眼睛的头疑惑道：“你，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吗？”

        华凝觉得莫名其妙：“我先前想要驯服你们，当然会来这里。”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蓝眼睛的头继续问。

        “北境东荒。”华凝回答道。

        红眼睛的头看了蓝眼睛一眼，声音沙哑道：“她知道这里是北境东荒。”

        蓝眼睛的头道：“不，我觉得她不知道。”

        华凝满脸疑问，听不懂这家伙再说什么。

        蓝眼睛的头继续问：“你可知道‘东荒九龙泰洪钟’？”

        华凝好奇道：“那是何物？”可听双头虎兽这么说，华凝又觉得自己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蓝眼睛的头明白了，这姑娘怕是也是被关押在这里的。可是，没有听说过哪个神族也会被关在这里？蓝眼睛疑惑地看着华凝，恍然大悟。

        红眼睛怔了怔，也仿佛明白过来。这姑娘周身流息是神族的气息，可若仔细看，却会发现这气息中掺杂着魔气。

        “既然美人你救了我们，我们也是该报恩的。当个坐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兽道：“不过我们没有名字，你想叫我的话，可以直接叫我蓝眼怪，叫它红眼怪。”

        华凝：“……”这名字太随意了吧。

        “当然了，你也可以为我们取一个名字。”那蓝眼睛的头笑道。

        “你们想好了？”华凝问。

        蓝眼睛道：“天下之大，就算美人你还我们自由，我们又焉得自由？倒不如跟在美人身边，日日还能见得美人一笑。”

        华凝见那妖兽嬉笑，也懒得教训它，便开口道：“我姓陆，不如你叫陆空空？万事本为空，何故恋红尘。”

        “好呀，那他呢？”陆空空看向红眼睛的头。

        华凝见那红眼睛的头的脾气怪的狠，便不免调戏一番：“陆，夭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红眼睛的头听完，瞪着华凝。

        陆空空哈哈大笑：“听到没？陆夭夭，主人叫你夭夭，哈哈哈哈……”

        ‘陆夭夭’看着陆空空道，声音嘶哑道：“我可没认主。这名字我不接受。”

        “是不接受，还是不喜欢？”华凝笑道：“不如，你求我，我便为你更改名字，如何？”

        陆空空哈哈大笑了起来，对红眼的头道：“你会求人吗？我可以教你。”

        ‘陆夭夭’视死如归，最终都没有开口。

        华凝热闹看够了，道：“那便叫‘陆耀耀’吧。你们一起的话，就叫‘陆吾’吧。”

        “不能改了。”华凝回头又道。

        陆吾便跟在了华凝了身后。

        华凝回到昆仑山，身后跟了只妖兽，不免吸引了众弟子的目光。

        灵遥长老刚好在有缘峰。

        “见过五长老。”华凝道。

        灵遥见到华凝是有些尴尬的，因为上次的事。

        但她也没有不自在太久，看到华凝身后的妖兽，灵遥愣了愣，才恍然道：“这，这是，双面虎兽？”

        陆吾愣了愣，心道：“原来，人是这么称呼自己的。算了，无所谓了。”

        华凝点了点头。“它叫‘陆吾’。还请五长老帮我带给二长老。请他帮忙照看。”

        “你怎么不亲自去？”灵遥问。

        “弟子怕去了伤心。劳烦五长老了，弟子要下山历练了。”

        灵遥：“……”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陆吾很好的，五长老不必害怕。”

        灵遥：“知道了。”

        华凝回到舍苑的时候，簟玉不在。所以她收拾了东西，便又下山了。

        灵遥带着陆吾到了无渊峰。

        “五师妹，你怎么来的，你身后，是双头虎兽？”白弈道。

        陆吾：“……”算了。

        “云容师兄呢？”她费心费力地过来，竟然没有看到云容，不免有些恼火。

        “不知道，我也是刚到的。”白弈话刚落。便见云容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

        灵遥没好气道：“喏，你弟子让我带给你的。说它叫陆吾。”

        云容看了看陆吾，又看向灵遥，问道：“华凝呢？”

        “走了。下山了。”想了想，灵遥又加了一句：“刚走的。”

        “嗯，知道了。”云容道。

        灵遥：“……”见云容无所动，灵遥放弃道：“我走喽。”说着，灵遥真的走了。

        “师弟，你还有什么事情吗？”云容问。

        白弈便道：“之前说重开‘别有洞天’的事，我们该怎么弄？”

        “还是按照簟玉的想法吧。反正这昆仑山迟早都是他们的。”云容道。

        “好。”

        可白弈说完好后，却迟迟没有离开。云容不禁又问：“师弟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白弈说完，而后恍然道：“白弈告退。”

        等白弈走了。云容这才看了看陆吾，出了无渊峰。

        华凝在下山的路上，便看到了二长老和陆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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