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谈判

第二天中午,  梁见亲自带着司机去接秦擎。

        梁见带她去了一家挺高端的餐厅，雅味江南。

        看名字像是吃淮扬菜的。

        啧啧,  这里环境不错啊,  要是好吃她还能再发一篇笔记。不花自己的钱就能探店，还能谈一笔大生意，简直没有更棒的了。

        一间临湖的包房里,  梁锦国已经等着了,  他的助理在门口笑脸相迎。

        迎她落座之后，助理出去通知传菜。

        梁锦国示意服务员把菜单给她,  笑着客套：“这家淮扬菜做得不错,  就是有的特色菜费功夫,  让人提前点了准备着,  也不知道秦小姐你爱吃什么。”

        秦擎本打算客随主便,  但见服务员捧着的展开菜单扉页上就有餐厅行政总厨和厨师长的简介,  有名有姓有照片。

        她来了些兴趣，改变主意。

        示意服务生把厚重的菜单放到她手边之后退开。秦擎掏出随身携带的面板出品的笔记本，在空白的首页写先后写了行政总厨和厨师长的名字。

        她多次验证过,  笔记本上的字只有她一人能够看到,  完全不影响在人前使用,  最多就是让人觉得她行为诡异而已。

        作为神棍,  行为诡异不是更符合人设！

        有问题吗？完全没问题。

        行政总厨已经显示出的技能栏里没有一项是和烹饪相关。但他的天赋栏显示：

        【天赋1：味觉-75】

        也就是说这位做菜的手艺没那么行，但人家会吃！有一条好舌头，能对菜品把关。

        果不其然,  厨师长的能力是与行政总厨互补的。

        【技能1：淮阳菜-62】

        一个菜系综合评分能上60,  已经非常不错了,  看来今天不会踩雷。

        像无吞道长那么逆天的高分技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到的。

        “咦……”

        秦擎在厨师长的关系图谱里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在桌上另外三人不解的目光里,  叫来服务生,  问道：“你们厨师长的徒弟是不是也在你们这里上班？”

        “呃……”女服务员迟疑了一下，“厨师长是有一位徒弟也在后厨工作，姓杨，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那位。”

        秦擎：“就他，你认识他可太好了。这菜单里有没有他比较拿手的菜？”

        女服务员心想，岂止认识，那姓杨的是她男朋友来着，她认识不奇怪，问题是你谁啊？

        是杨家亲戚？看一眼，不认识，再看一眼，仍然不眼熟。

        “这菜单上并没有他做的菜。”客人的话一定不能让掉地上，女服务员面上是拿尺子量过的微笑：“这位杨先生目前在后厨的岗位是打荷，只在配菜，还不能掌勺的。”

        “这样啊，那劳你帮忙问问厨师长，可不可以让他上灶做两个菜，一个酱油炒饭，一个米汤青菜。别的都不要。”看到同桌视线集中到她身上的三人又补充，“要够四人份的。”

        那位姓杨的徒弟，这两个菜的技能居然都有八十多分！那等什么，必须尝啊！还必须分享！

        女服务员此时后牙槽都快暗暗咬碎了。

        她男朋友经常吹嘘他做的酱油炒饭和米汤青菜得他妈妈真传，好吃得不行，如果推给客人一定能卖爆。

        这俩吃的是小时候物资匮乏时被逼无奈的选择，现在谁还吃这个。

        她一直骂他不切实际来着，就不说他是不是真能做得好。这种东西别说推给客人，档次太低，连上菜单的资格都没有。他们餐厅又不是街边小馆。

        男朋友不是外向的人，只敢在她面前叭叭。在后厨一堆前辈面前屁都不敢放！所以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那么，眼前这位是怎么知道的？

        尤其是，这女的还她年轻，比她漂亮！

        小三打上门了？这么嚣张，敢来单位闹？

        不论心里怎么想，做服务员她是专业的。

        微微欠身，保持微笑：“好的，客人，请您稍等。”

        姓杨的，你死定了！

        女服务员转身，连高跟鞋鞋跟落地的声音都静静的，并没有带出情绪打扰到客人。

        秦擎可不知道有人对她有异样猜想。她又不是时时开着面板翻人日志，那多累。

        梁锦国把玩着茶杯，略抬眼向右边看了看。

        坐在他右手边的助理会意，追着女服务员出去，塞了小费，嘴还特甜：“小姐姐，拜托拜托啦！这次我们老板请客户吃饭，客户难得有指定想吃的东西，小姐姐你人美心善，一定帮我解决这个难题呀！”

        见这场景，女服务员又有点拿不准，这可不像小三上门呐。

        小费退了回去：“先生，您放心！客人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我一定尽力沟通安排，让客户能吃满意。不过那位客户要的菜没在菜单上，食材准备没那么快，也请您谅解。”

        她再次微微欠身表示歉意，然后才离去。

        女服务员心里有气，也有疑惑。她先和领班报备了这件事情，安排其他人支应着包房的服务。然后才去后厨，也没管自己的男朋友，直接去找了厨师长。

        “师父，包厢有一位女客人要求有点奇怪……”

        厨师长安排二助：“你先停下手里其他的事情，熬一锅米汤，打一些硬一点的米饭出来凉着……其他的先不必做，等我吩咐。”

        无论那客人什么来路，满足客人的要求是放在第一位的。

        安排妥当，他才揪着自家在角落配菜，一脸茫然的徒弟进了储藏室……

        二助手底下动作有条不紊，眼底却闪着八卦的光芒，耳朵一直支棱着，听着储藏室方向。不一会儿就听到姓杨的那小子哭嚎的叫道：“师父，我冤枉啊……”

        其他的便听不到了，他只好悻悻作罢。

        不提发生在后厨的几段恩怨关系，只说在包厢里的事。

        梁家父子虚与委蛇，秦擎也沉得住气不主动提竞标的事儿，就着不痛不痒的话题和他们寒暄着。

        不谈公事能仔细品尝菜色也不错。

        秦擎现点的菜没那么快上，反倒是那些费功夫的大菜先端上来。

        蟹粉狮子头，八宝葫芦鸭，松鼠桂鱼，大煮干丝……

        费时费力，自己家基本不会做的菜。就算上外面吃也不一定能够吃到正宗的。

        秦擎由衷夸赞梁锦国选餐厅的能力。

        “哈哈哈……”梁锦国笑得特别商务，“吃着好就行。”

        丢下沾了沾嘴的餐巾，才说：“秦小姐之前的提议我仔细考虑过了，要是真能有那么大的收益，佣金不是问题。”

        秦擎失望地放下筷子，吃的正美呢，谈什么正事儿？等菜的时候你不谈，饭后喝茶的时候你不谈，偏偏这时候。

        “梁总这是愿意合作？”

        “为什么不呢？共赢嘛，有钱大家一起赚。秦小姐要是也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先签一份协议。”

        助理麻利地从公文包里取出几张a4纸，亲自送到秦擎手中。

        协议内容不多，一目十行看完。秦擎推开：“我拒绝。”

        相当干脆。

        不能成功竞标就要她赔付一笔损失？笑话，又不是她要求着他们爷俩儿做生意。不过就是发现了顺口提一句。她给人帮忙还帮出错来了？

        梁锦国：“秦小姐要是如你所说能够确保低价格中标，这份协议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谁说的？”秦擎比较光棍，“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能够保证以低价格一定能够中标。”

        梁锦国向后靠了靠，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用指节敲着桌面：“梁小姐！玩笑不是这么开的吧？”

        她才不虚呢：“我一直以来表述的都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梁总你能够赢得此次竞标，并且我可以帮你把价格再往下压，赢得更漂亮。”

        助理瞟了眼自己的老板，代为问出了疑惑：“这……不是同一个意思吗？”

        秦擎：“那当然不一样。我曾经和梁见解释过我算命的原理。”

        梁见回忆了一下复述道：“不能算未来，只能算过去？即使看到未来也只是过去因果推演出的总和，当过去变化未来也会变化？”

        “对！”

        要不说大家都喜欢聪明人呢，高智力的脑子就是好使。

        “举一个例子。”秦擎指着助理，“假如你一直在利用职务之便做假账贪墨梁总的钱。梁总家大业大，每天那30、50的零碎支出他并不关心。那么这时，你让我给你算命，我可能看到的是你在梁总身边的工作一直很顺利。”

        “但是……要是梁总哪天心血来潮想要盘一盘自己最近的钱都花在哪儿了？从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开始，我看到的就是你被辞退的未来。”

        “可如果梁总的决定被梁见劝下了，不再想查账，那么我已经看到过的你的未来里被辞退的那一项就会消失。”

        秦擎认为自己这个案例说明得已经很清晰了。

        “所以，在我目前看到的所有过去总和里，并没有其他要参与竞标的竞争对手做出要加价的决定。这种情况下梁总肯定会赢，但也不能保证其他人在提交标书之前不会做出加价的决策。”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有人改价格我及时告知就是，咱们等最后再交标书。唯一麻烦的是，你们知道我用相面的，得在梁总身边才能看到变化。”

        “这好解决，白天你跟着我上班，我开会见客户你都跟着。晚上……”梁锦国吩咐梁见，“让家里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又对秦擎说：“今天晚上就搬过去，一会儿小吴陪你去取行李。晚上就在梁家住。这样，有什么变化你就可以及时通知到我。”

        梁见：“好，我这就给阿姨发消息。”

        助理小吴：“好的，老板。”

        看这三人不似玩笑，秦擎忙打住，忍不住翻白眼：“停停停，我又不是计算机能时时刻刻计算着。每天我白云观那边结束后去梁总公司见一面算一次就得了。”

        梁氏父子隐秘地对视一眼，由梁见开口劝道：“来来回回地多麻烦，最近学校也没什么事。我也打算去公司学习看看，一起嘛。晚上我们可以一起打游戏，叫陆洋一起，他家住得也近。”

        “年轻人是应该多多交流。”梁锦国也说。

        秦擎狐疑地看着这两人，总觉得这父子俩怪怪的。

        她仍然拒绝：“不去，就这么说定了。”管他们怎么想，别想带偏她的节奏。

        梁见还要说什么，却见梁锦国抬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他闭嘴，也有样学样，端茶喝。

        这事儿算是订下来，协议自然也要重新改。按照秦擎的意思，梁锦国中标，即支付10佣金给她。相当于单方面约束梁锦国。

        这才对嘛，做甲方还那么嚣张！（甲方：好像有哪里不对→_→）

        协议是要在饭桌上签的，现成的修改版是没有的。

        但现成的打工人有一个。助理小吴奇迹般地从桌子底下提出一个电脑包，在桌上其他人都在享用美食的时候，电脑放腿上现场修改协议。他修改还不算，修改完还要传回公司法务部审核润色，再传回来。

        看，这就是秦擎一直不想成功找到工作去上班打工的原因。

        没一会儿，小吴再次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包——发现秦擎在看他，还笑着解释，是随身打印机。

        秦擎：“……”

        她都想掀开桌布去看桌子底下，这位助理大哥还藏了些啥。

        好歹给忍住了好奇心，她现在可是有光环在身的“大师”。

        千呼万唤，秦擎点的隐藏款美食终于上桌啦。

        女服务员带着一溜美女小姐姐来上菜。都是一人份一人份地分装好的。

        两样东西其貌不扬。

        米汤青菜像馊掉的涮锅水，酱油炒饭看着很黑暗料理。

        大厨出餐的时候为了提高它们的逼格也是煞费苦心。炒饭是用一只巨大的黑色长方形岩板牛排盘装的，那岩板大得都能盛战斧牛排了。而一小份炒饭被堆成一高一矮两座山峦的模样，立在中间。盘子边沿处还有花朵和艳色的水果摆盘。

        好看是好看，就是真白瞎了那么大一个盘子，多盛点不行吗？这是生怕把客人吃饱了？

        而米汤青菜用的是一套荷叶状的玉色瓷汤盅，连勺子都是莲花模样。

        逼格是有了，可过度摆盘秦擎觉得有点影响食欲。又不会更好吃，只是看起来更贵而已。

        平整的岩板根本不适合勺子使用，她好不容易才成功舀起一勺炒饭送进嘴里，可谓千辛万苦。但是！入口惊艳，再等一等也值。

        米饭软硬适中，能看到外层油亮有光泽，吃起来却不油。能吃出淡淡的葱香却不见葱。炒饭里面加了处理过的云腿丁，有味却不咸，还有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蘑菇。整口饭嚼起来咸香鲜美，口感层次丰富，回味无穷。让人急不可耐地要把第二勺送进口中。

        米汤青菜也让人胃口大开。青菜清甜鲜嫩，在沸汤中滚过也不见发黄。米油粘稠，除开特有大米收敛的谷物香气之外，不知道用什么调的味，有一种轻微发酵过后微生物敲锣打鼓欢庆的酸香。用勺子往下一挖，居然还有惊喜，碗底有煮得出砂的某种豆类，秦擎不认识，但是一口吃下去超满足。

        这就是不可以貌取菜啊！

        从这两个菜上桌开始，桌上的其他菜就没人动过筷子。

        一开始，桌上另外三人只是看秦擎吃得香，抱着陪客人的心理打算尝试一下。可是当第一口入口之后，他们三人忽然齐齐转头震惊地看向秦擎。

        看，都给好吃到傻了！

        梁锦国还能撑着场面夸赞两句，梁见和助理小吴则优雅且快速地攻占着这食物的战略高地。

        这是女服务员今天第一次没能控制住表情。这……还真是来吃饭的？真有那么好吃吗？

        秦擎从随身帆布袋里掏出两个1200ml的玻璃保鲜盒，本是备着蹭无吞大师小灶的，梁家的车去太早，她都没来得及去食堂。现在用上也不错。

        她叫住依然震惊着的女服务员：“还得麻烦你，不管你们一人份怎么算，我的诉求是：这两个饭盒，装满！我打包带走。”

        梁见见缝插针举起长手：“按同样的量，给我也准备一份。”他对秦擎笑，“我一会儿去陆洋家，希望美食能安慰安慰失恋伤员。”

        “咳咳……”梁锦国拉住了注意力，温和要求，“再加一份，分成三小份。其中两份的包装和分量一定要一模一样。”他还和秦擎解释呢，“梁见他还有对双胞胎弟妹，稍微有点不一样就能吵得人头疼。”

        说着抱怨的话，却笑得一脸慈爱。

        秦擎看小吴一直没开口，但眼睛明显看着她那两个玻璃盒。又叫住服务员：“反正都开了锅，再多一份得了，吴先生也带回去给家人尝尝。”

        立马获得小吴感激的眼神。

        女服务员拿着秦擎的两个盒子脚步虚浮地离开。

        她的男朋友，在失宠多年后终于被灶王爷翻牌子了？

        秦擎吃饱喝足不愿在餐厅多呆。

        等打包的时候她悄悄开面板瞧了一眼，总算知道先前的古怪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她就说今天饭桌上对方热情得有些过分。原来梁家父子这一大一小两狐狸，根本没信她算命的说辞，只把她当做抱着不明目的的可疑人士。这次愿意达成合作也是为了继续探她的底。

        这两人是爱打洞的鼹鼠吗？那么爱探底。

        想那么多，都替他们累的慌。

        那父子俩是不是忘了，两次做他们的生意都是他们先主动靠近她的算命摊的。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好嘛。

        这绝对是属于碰瓷！

        稍微让她开心一点的是，她乱出牌，点菜单上没有的菜，而且还很好吃，成功震慑到了几人。估计回头他们又要查她和那姓杨的帮厨有什么关系。

        她真想奉劝一句。

        别查，查就是啥也没有，只会把查的人绕得更晕。就算查得把她幼儿园的档案都调出来，她也不带怕的。

        别问，问就是神秘玄学，你说不是？哦，那你拿出证据再来和她说话。

        不论两家父子如何头脑风暴，如何怀疑试探。对秦擎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连心情都半点影响不了。

        他们之间属于买卖，银货两讫，面上能维持客气即可。具体人心里怎么想的，她还真管不了那么宽。

        一行人离开餐厅，并没有发现，在大厅的送行人员中夹杂着一位刚换下厨师服的杨姓打荷。

        在包房服务过的女服务员问自己男朋友：“认识吗？”

        “完全没见过啊。”这绝对是杨小厨的一大人生未解之谜。他会做这俩菜连他师父都不知道，那位陌生客人怎么知道的？

        厨师长接到女服务员转达的要求，一开始也以为有什么隐情。

        客人的要求不能置之不理，也不能真的直接让徒弟上灶做那两个寒碜的菜色。

        除开精心的摆盘设计以外，他做了两手准备，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徒弟出了一份餐，他自己亲自上手也做了一份以备万全。

        等既忐忑又兴奋的徒弟从灶上下来，他上手一尝，比起他的那一份确实多了一丝特殊的风味。这缕风味让整道菜散发出惊艳的味道。

        复杂地看了一眼徒弟，在他小心期待的眼神里下了定论，对传菜的说：“就上这小子的。”

        徒弟小杨都高兴懵了。这就相当于他做着实习生的岗位，装了一回部门主管的叉。

        他不知道自己是入了何方神圣的眼。想去瞧瞧，又不好打扰客人用餐，只好在最后悄悄瞄一眼，结果他自己也很纳闷，难道他失忆了？

        今天这场风波，行政主厨自然也是知道的，待他尝过之后。拍板将这两道菜加入下月更新菜单里。不过需要改菜名，烹饪方法也要微调，核心配方还是用小杨的，食材上要重新搭配，毕竟菜单里的菜定价都不便宜，新菜不能太上不得台面。

        小杨也因此小升一级，成了炉灶厨师。还因为贡献菜单，能从这两道菜的收入里有微薄的抽成。

        而后，许多食客根据秦擎的推荐帖子按图索骥而来，点名要隐藏菜单才发现这俩菜已经正式和客人见面了，餐厅和小杨还因此在同城餐饮圈小火了一把……

        此乃后话不提。

        且说当下，梁家父子正如秦擎猜测得那样，在查她和餐厅小杨的关系。

        结果……自然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查出来。

        助理小吴还带回了另一个消息。

        “梁总，已经打听过了，陈大光确实险些被诈骗，好在及时收手。侦办案件那边录入的信息是，作为苦主和报案人，陈大光自己怀疑有诈才向警方求助的，并没有提到秦小姐的事。这件案子的另一个受害人被骗了两千万，尽管警方及时逮捕诈骗团伙，钱到账立马就散出去了，只追回来部分。”

        “这些消息已经到了各媒体手中，今晚或明天陆续就会和公众见面。陈大光和秦小姐以前也没有交集，就真的是偶遇。和那姓杨的厨子也一样。”

        小吴对于这个结果也很无奈，显得他办事能力不行。

        梁锦国挥挥手：“知道了，你回吧。”

        忐忑的小吴松了口气。

        出门碰到梁家的双胞胎，还问他昨天的炒饭是在哪家餐厅买的。他们吃过之后好吃和朋友们说了对方不信，打算约着对方一起去餐厅吃。

        小吴艰难道：“你们去可能吃不到，是店里的隐藏菜谱，没上菜单。”

        双胞胎妹妹比了个ok：“明白，要看爸爸的面子，我去找爸爸，让他给对方打电话。”

        不，这还真不是梁总的面子，你们看你们爸爸像那种关心每天吃什么哪里有好吃的人吗？他想反驳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

        算了，让梁总自己给孩子们解释吧，他一个打工人当什么为了真相下老板面子的恶人。他不配。

        踏出梁家的别墅，手机上弹出一条同城新闻简讯，正是他刚刚向梁总汇报过的诈骗案的事。

        秦擎也在看新闻。在家里！有王女士和老秦同志的家里！今天周末，王女士主动喊她回家吃饭。、

        不想顺她意来着，但是想想回来也不错。

        向王女士炫耀她这一周的光荣战果，以及回来搬木木的狗窝回她新租的房子。

        是的，她租房了。一套高档小区的公寓。有面板在，她很容易就能避开黑中介找到高性价比的房子。

        晚间新闻的女主播，字正腔圆地播报着：

        近日，我市破获一起巨额经济诈骗。抓获犯罪嫌疑人3人，捣毁诈骗窝点2个，冻结账户42个（涉案资金37395万元），查封房产4处（价值1200多万元），冻结理财、股票等理财产品价值2865万元，合计追回赃款财物价值5000万元。

        目前，案件还在进一步审理中。

        据负责此案的武宁区公安人员介绍，在这起案例中，诈骗分子利用了朱老板想要扩大企业规模、争取上市的心理，以新兴项目风口为由，冒充相关负责人，以虚假的投资项目和利益诱惑，使朱老板陷入骗局，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此案警方能够找到合适的切入口，全因我市陈老板面对利益诱惑没有被冲昏头脑，保持充分的警惕心寻求警方帮助，避免财产损失8000万元。

        此案例也提醒市民朋友们，在进行投资或商业合作时，要保持警惕，进行充分的背景调查和风险评估，切勿被表面的利益和虚假身份所迷惑。即使牵线人是所谓的熟人。

        实际上，近年来，多起高额诈骗案件中，均以熟人入局开始。广大市民朋友如果遇到有可疑之处，请及时联系警方咨询调查……”

        老秦同志还评价：“三个人骗了5000万……有钱的傻子真多。”

        秦擎想说，岂止5千万呐，差点点就一亿多了，如果没有她介入的话。

        王女士接话：“别的傻子至少曾经有过钱，我家的两个连钱都没有，还笑别人傻。”然后提着因吃西瓜染了汁的手去洗。

        妈妈进了卫生间，老秦同志戳戳盘腿和秦嘉木小朋友一起坐在沙发下地上的女儿，小声问：“你妈妈，刚才是不是在骂我们爷俩？”

        “有吗？”秦擎拒绝承认自己是没钱的二傻子之一，“她可能说的是，你和她自己。”

        老秦摸着下巴：“有嘛？不能吧，你妈现在这么谦虚了？”

        秦擎不管，反正不会是她，她即将有梁锦国的几百万佣金落袋。

        呃……好像这也不能证明她不是傻子来着。毕竟在王女士眼里，她还是一条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啃老虫。

        这么想着，她汲着拖鞋踢踢踏踏回房间一顿翻找，在包里找到一张有些被压得皱的纸，拿出来随意抹平了几下拿出去。

        王女士已经洗手出来了，看她各种不满意：“多大的人了，你鞋能不能好好穿，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老秦同志打圆场：“孩子还小呢，在自己家哪有那么多规矩，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他正说着呢，却在王女士的瞪视之下，把搭在茶几上的脚拿下来，套上拖鞋，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跟领导讲话一样和秦擎说，“那什么……你走路的时候脚是可以脚高一点，不为别的，你那样走容易摔不是？”

        秦擎：“……”

        秦擎：“哦。”

        老秦同志都自身难保了，还帮她呢。真是好爸爸，就是没啥话语权，不然当初她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也没见捞住她。

        父女俩对视一眼，惺惺相惜。

        这算什么？两傻子在王女士威严下的艰难生活？

        抬眼就见正走着打算去啃狗粮的木木小朋友忽然僵住，然后快速变换走路姿势，每次抬腿都抬得高高的，最后走起路来，看着就像一匹嘚啵嘚啵的小马一样。

        得了，这也是一只能听懂话的。

        现在家里有三个傻子。

        木木那僵硬搞笑的动作让王女士忍不住破功，一家三口都觉得好笑。只有木木，在笑声中动作更僵了，都快不会走路，四条腿像刚装上去的。

        老秦同志忍笑去木木身边，摸摸狗头，声音特别慈爱温柔：“木木乖啊，说姐姐呢，没说你，木木特别棒。”

        “喂……爸，你怎么还拉踩上了。我还在这里呢。”

        老秦理都不理：“咱不理她，咱吃饭去。你姐姐呀，她这叫……哦，无能狂怒。”

        秦擎：“……”

        说好的在王女士掌控下的二傻子艰难战友情呢？有了木木，她就啥也不是了呗？

        秦擎将a4纸往王女士面前一递，宣布：“我找到工作了，这是给学校的回执。”

        a4纸正上方，几个黑体大字写着：就职接收证明。

        落款有鲜红的公章。

        王女士：“锦盛国际？你能在那么大的集团找到工作？”

        噗！

        是刀子插入心脏的声音。

        果真是亲妈。

        “上面有章的好叭！我能骗你，公章不能。”

        锦盛国际就是梁锦国的集团公司，秦擎当然是骗她妈的，她并没有在那里入职。只不过那天签佣金协议的时候想起学校还有一份就业回执需要交，顺便就让小吴助理给敲了个章。

        把回执单还给秦擎，王女士追问：“你面试的什么岗位？签了合同没有，有五险一金吗？合同给我看看。”

        秦擎：“……”

        不愧是王女士，真难糊弄。

        面对王女士连番追问，秦擎不慌不忙，毕竟有多年与王女士的斗争经验。

        她一本正经瞎编：“锦盛国际总裁的儿子是我同校同学，他给介绍去的，才面试呢。这只发了个录用offe，具体入职之前还要进行培训考核，根据考核结果分配岗位，匹配福利待遇。人家正规公司，五险一金是基本待遇。”

        秦擎自己是没入过职，但她听过呀。又刚好是毕业季，同学群里都是聊这些的。

        听说还要先培训考核，王女士更相信了一些。

        还是担心地问：“锦盛国际总裁儿子是你同学，不会是骗子吧？”想到那录用接收证明都到手了转而又说，“就算他真是，学校那么多同学，凭什么介绍你去，你俩不会在谈恋爱吧？”

        这下忧虑得更深了：“那种家庭的孩子……”

        “妈，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眼看着王女士越扯越远，秦擎连忙打住她乱飞的思维，“梁见是我学弟，小好几岁呢，他绝对不可能看上我。”

        重重点头强调：“绝对不可能！”

        人家现在正怀疑您女儿是别有用心的商业间谍呢。

        “他介绍我去，完全只是因为我之前帮了他一个小忙，他感谢我来着。能不能过培训考核，还要看我自己呢。”

        老秦同志一直尖着耳朵听呢，这会儿也怀疑道：“你帮他的忙，他什么事情搞不定需要你帮？”

        ……可真是亲爹亲妈，对自家女儿的评价认知是扎了一刀又一刀的程度。

        “对，我帮他的忙。”秦擎大言不惭，“他和他爹吵架，我劝架来着。他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受益匪浅。”

        爸妈都沉默了。

        老秦同志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埋怨：“你都知道劝别人，怎么不知道在家少气气……我……少气气你妈妈？”

        “看您这话说的，我在家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吧。”

        老秦抱着木木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自家女儿除开懒了点，是个万事不着急的慢性子，也确实没啥大毛病。似乎也还行？

        于是，只是挽尊道：“你要是早点好好找工作，我们和你妈妈用得着这么担心着急吗？你看你的同学，谁不是一个个把自己的前途安排得明明白白。要么早早找了工作，要么继续深造，要么考公考编，要么自己创业……就你，还啥也没混上。”

        事实倒是如此，可秦擎就是因为看到他们各种为此挑灯夜读、深夜加班、喝酒应酬……她才不想朝这些方向走的呀。不过这话不能说，说了估计得被好一顿教育，更有可能挨打。

        她倒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俩这么着急，为什么也不联系联系你们的同学朋友什么的，给我安排个工作？”

        秦擎记得本科快毕业的时候，在她没决定考研之前老两口也是特着急，可也就是着急而已，并不像自己同学的父母那样在老家各种联系工作。

        她尽管乐得父母的放养态度让她自由自在，可这个问题她真的挺好奇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由妈妈开口  ：“你……是怨我们没帮忙？”

        “没有！”

        这绝对是真心话。

        王女士能看出女儿眼睛里的清澈透亮，没有怨恨迷茫。她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我女儿不会那么没出息。”

        又和她解释，语重心长：“你的人生还长，毕业找工作而已，多大点的事，你要是这点小事都不能自己面对解决，过些年我和你爸没在了之后，你怎么办。你总要学会自己面对问题，形成自己的生存之道。哪怕你自己找一个月薪两千的工作呢，那也是靠你自己找到的。”

        秦擎瞪大眼睛，对她要求这么低？

        “我好歹硕士学历，您对我要求就月薪两千？”

        “两千怎么了？别学那套和人攀比，终其一生我们需要面对和超越的始终只有自己。拿别人当目标，只会得陇望蜀。哪怕只有一千呢，那也是靠自己找到的，比起靠爹妈拿两万的人，你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前面。不用去管别人怎么过活，那不一定能够适用自己。

        我自己的闺女我还不知道？让你去和你的同学们一起卷，就算工资再高，你会开心吗？既然这样，你就要找到一条自己能够适应的生存赛道。这需要你自己摸索，不是我和你爸可以给你安排的。”

        自家妈咪突然这么哲学，秦擎有点不习惯。

        眨眨眼，不过她好像确实也找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赛道，低投入，高收入，还不用早起卷生卷死卷自己。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

        试问哪个应届生，可以工作（摆摊）不到一个星期，能净赚十多万？而且还有几百万正在向她招手，预计一星期内能落袋。

        她给到梁锦国的竞标价格，比他原本本标书的价格低了近5000万。

        不是锦盛国际的评估团队不专业，而是出于整体布局规划，这次需要拿到的地块比较多。如果要保证自家盖的房子中间不会出现其他人，所圈定的地块都要竞标成功的话，那么在预算内的少许溢价是必然的。

        而秦擎做的，就是把多个地块目前的最低价格给到他。

        加起来，差不多就5000万了。

        这个价格的话，按照协议10的佣金，她能拿近500万。

        爽呆！

        这时效，这收益，她绝对打败了99的同龄人！

        不过妈妈刚才质疑的话给秦擎提了个醒，收益高是高，可是没有五险一金啊，谁给她交社保？？？

        这是个问题！没社保就没基础保障啊，她还怎么安心浪？

        心愿清单里，加一项，房子，必须买！社保，必须有！

        她决定下次见面问问梁总，可不可以真的在锦盛国际给她搞个岗位，可以不打卡坐班那种。

        天马行空正想着呢，又听到王女士叮嘱。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可不能跟着你二姑学。”

        ？？？

        什么跟什么？

        “我二姑？她又干了啥？”

        “你自己去看群。她说你表姐最近找了个男朋友，说来巧，好像就是锦盛国际的。听她说是个高管。最近见天地在群里炫耀她的金龟婿。”

        老秦家的家族群秦擎一向是屏蔽通知的，不说别人，只二姑一个就能把整个群搞得乌烟瘴气的。群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但从聊天内容完全看不出有多相信相爱。全是人情世故。

        她在群里的唯一作用就是过年的时候给长辈说两句吉祥话，然后领几个三毛五块的红包……

        打开群爬了爬楼，发现最近二姑确实活跃，不论别人在聊什么她都能扯到自己的金龟女婿身上去。说什么从小就是学霸重点高校毕业，现在年纪轻轻就在锦盛国际那样的大集团担任高管妥妥的年轻有为。不但对表姐好，对她和二姑父也孝顺，时不时都给他们送东西，还都是好东西。

        这会儿群里正热闹呢，二姑新一轮炫耀开始。

        【浅笑流年（二姑）：嗐，这都不算什么。我们家小原说了，这些原本都是公司采购用来送给客户的，算是隐性的员工福利。要不说人家是大公司呢，送客户的东西市面上一般都买不到。我们家小原是管理层嘛，手里资源多。时不时的就拿来孝顺我们一些。我说我和我们家老头都老了用不上这些好东西，可那孩子说我们给他培养了一个好女朋友，是该享福的时候……】

        真是，槽点过于密集，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

        一开始二姑的话还有人附和呢，说她福气，说表姐眼光好，说那小原年轻有为。

        后来二姑越说越没边际，也就没人回她。可她似乎也不需要观众，自己就能说的很开心。

        后面还王湘遇，问秦擎有没有找男朋友，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秦擎只比表姐小几个月，经常被二姑拿来比较——给表姐这朵花当绿叶，她都习惯了，反正影响不了她。

        王女士关闭手机，眼不见为净，并不理睬。

        想想还是气，就问老秦同志：“你姐都不觉得她那么说有问题吗？把自己女儿当个物件，还说是给别人培养的，天天以当人附庸为荣？”

        老秦同志完全和自己老婆一条战线的，忙安抚：“她就那么个人，你跟她生什么气。”

        群里二姑见王湘遇不回复，直接了秦擎，说什么好久没见她了，大家都挺关心她的，让她给讲讲近况。

        秦擎：“……”

        她决定效仿妈妈的策略，装作没看见。

        这下二姑的骚操作让老秦同志都挺生气的。吐槽道：“她自己爱炫耀也就算了，干什么拉踩咱们家擎擎。”

        王女士也特别不高兴，：“就是，她就那么点出息。就找个男朋友有什么可得意的，附庸他人就那么高兴？咱们家擎擎不知道要优秀多少倍。”

        擎擎本人：“……”

        你俩倒是到群里去夸呀，这里夸别人又听不见。

        再看二姑的话，她觉得有问题。

        她是没上过班，但她有基本的判断能力。送客户的高档礼品，偶尔作为福利发放还说得过去，三不五时拿回家真的没问题？

        怀疑梁家那对狐狸父子被偷家了，而且有证据。

        真想截图给他俩看看。

        秦擎在群里爬楼又看了看以往信息，二姑表达的主旨基本大同小异，只是礼品名称有所变化。

        不过倒是让她找到了二姑晒出来的那位传说中的小原和表姐的合照。

        小伙子看着挺精神，算不上很帅，但绝对长得板正。是妈妈们喜欢的那一款。

        她的面板只能在50米内的真人身上见效，这种照片启动不了，也不知道这位小原是什么情况。

        算了，不管了。

        梁锦国也没付她这份钱，还怀疑她来着。她干嘛上赶着给他送额外业绩。

        对，这是另外的价钱！

        就算真是员工贪墨，也伤不了筋动不了骨。

        让他自己头疼去吧。

        这事儿秦擎也就撒手了。

        正准备睡，微信有新消息的提示音。

        【大光：大师，晚安。祝您好梦！】

        秦擎：“……”

        又来了又来了。

        陈大光这家伙，自从加了她微信以后。每天都要早安晚安来问好，就跟晨昏定省一样。

        一天不落！

        要不是他年纪和老秦差不多大，每次措辞还用的是“您”，秦擎都会忍不住怀疑是想追她。

        应该说，比追过她的男生还要殷勤。

        秦擎和他说过用不着这样，对方不听依然故我，说一是表示尊敬，二是如果哪天他没有按时来签到，就代表他大概率有什么事，请大师救他。

        哟，还知道签到。

        有困难找警察，找她什么用！

        而且，真的很烦！

        她看起来像那种心地善良爱乱管闲事的人吗？

        没那么多闲工夫好叭。

        暴躁的秦擎花了三秒钟思考（不能更多了），解决方案是，把陈大光拉进“vip客户1号群”，让他在群里打卡，然后她再把群给屏蔽掉。

        完美！世界清静了。

        群里。

        【群主秦擎邀请“大光”加入群聊】

        【alpha  lu：来新人了？】

        【alpha  lu：欢迎欢迎~】

        【alpha  lu：大光，你好，我是大师亲自任命的副群主，负责管理群内事宜。请仔细阅读下列群规纪律，严格遵守】

        【“vip客户1号群”管理条例】

        ——————

        群宗旨：

        本群旨在提供一个和谐、尊重、专业的交流平台，分享命理知识，交流心得体会，共同探讨人生奥秘。

        ——————

        群规纪律：

        1、尊重原则：请尊重每一位群成员，包括群主和其他客户。禁止任何形式的侮辱、歧视或攻击性言论。

        2、专业讨论：群内讨论应围绕命理学、风水、占卜等主题进行，避免涉及政治、宗教等敏感话题。

        3、信息真实：……

        4、隐私保护：……

        5、广告推销：……

        6、秩序维护：群成员应遵守群规，维护群内秩序，对于违反群规的行为，副群主有权进行警告或移除。

        7、咨询反馈：如需向大师咨询任何问题，一定先联系副群主报备统一转达，切勿私下打扰大师修行。

        8、群内活动：可能会不定期举办相关讲座或活动，具体安排将由副群主提前通知。

        ——————

        违规处理：视情节严重进行警告-禁言-移除群聊，被移除成员大师将永久性拒绝接受对方相关业务，请各位成员爱惜生命。

        ——————

        群里加上秦擎才一共四个人，有必要为4个人建立一份纪律？准确地说是两个人，陈大光和梁见。

        鉴于这份纪律是陈大光加入后才发布的，那大概只是管他一个人……

        她说让陆洋当副群主也就是随口一说，哪知道他还真当做一个工作有模有样地在做。

        仔细看了看，第7条咨询反馈深得秦擎心意。对，就是这样，别打扰她，全都找陆话痨去。

        然后再看，第2条什么鬼？还只能讨论命理风水占卜……群主自己都不会的玩意儿，有什么可讨论的。

        她是不想过多交流没错，但是不代表可以限制她发言。

        改，必须改！

        私聊陆洋，如此这般一说。

        群纪律第2条变成了：群内讨论应符合“富强、明主、和谐……”的社会核心主义价值观，坚持相信科学，拒绝迷信！

        所有表述中关于“大师”的描述，也变成了“老师”，秦擎以后群里的统一的称谓是“秦老师”。

        【alpha  lu：。。。】

        他这几个符号就很有灵性，秦擎居然看出来了几分委屈。

        【梁见：。。。】

        这大概是无语，在吐槽呢她都打出了算命神棍的旗号，还好意思标榜相信科学。

        【大光：懂！咱们是特殊领域，要低调发育，不然容易引起上面注意。】

        【秦擎：不，你说错了。我没别的意思，单纯只是因为你们见到的99搞玄学的都是骗子，与其去和别人一起搞迷信，不如坚持科学，减少被骗。至于玄学咨询，你们有我一个渠道就够了。】

        【alpha  lu：大师……秦老师……这么叫着怎么那么奇怪，听梁见说咱们同校，干脆叫您学姐得了。】

        【alpha  lu：学姐您早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不就是搞垄断嘛。】

        【alpha  lu：放心，作为您当仁不让的副群主，我会帮您的。】

        【梁见：。。。】

        【大光：那个，大……秦老师您垄断的话，我还可以去拜财神吗？】问得小心翼翼的。

        【alpha  lu：当然不行！我们要当学姐的唯粉！】

        【梁见：。。。】

        【大光：[哭泣jpg]】

        【秦擎：alpha  lu  你别乱发挥】

        【秦擎：大光财神可以拜，阿弥陀佛可以念，和尚道士和路边摆摊的大师仙家不能信！】

        【大光：明白，神仙只可以白嫖，钱都给您挣[大笑jpg]】

        【alpha  lu：明白，墙头可以多骑，但正主只能有您一个！】

        【梁见：。。。】

        秦擎扶额，她真不是那个意思。而且，都是些什么鬼畜发言。

        算了，能达到目的也行。本来也是为了让他们不要出去瞎迷信。秦擎就怕他们因为她说得准，就以为天下玄学大师多得很，出去瞎浪。她是批着玄学的皮，但她的核心竞争力是黑科技呀。别人又没有面板这种东西。

        成功解决陈大光早晚请安的问题，又是钦佩自己的一天。

        放掉手机之前，瞄到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最后一条消息依然还是二姑的。

        佩服，她可真能聊。

        秦擎自己倒不介意被拿来比较，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她又不会因为被比较少一块肉。然而爸妈因她被人挤兑而受委屈，她还是有那么些愧疚的，尽管也不是很多。

        想起陈大光来付钱那天让陈书翰给了她一个盒子，后来她打开看过，是个绿色镯子，看着像玉的，好看是挺好看，她戴就老气了。她也不感兴趣，看过之后就随意堆杂物堆里。

        此时给扒拉出来，抱着去敲主卧的门。

        爬上爹妈的大床，挤到他们中间把自己安置下。献宝一样捧盒子给王湘遇。

        “什么？”

        “礼物！本来打算您下个月过生日再给您的，想想还是现在给您算了。”好听的话秦擎还是会讲的，就看她愿不愿意，“金龟女婿你是没有的，但女儿的孝敬有一份。”

        所以也不必羡慕二姑。

        “笑话，我羡慕她？羡慕她脑子不清醒，羡慕她女儿学历没我家擎擎高？”王女士立马反驳，又骂秦擎，“狗窝里藏不了隔夜食的孩子，现在给我了，我过生日的时候岂不是没有生日礼物了。”

        秦擎嘿嘿笑：“那不是还有我爸呢。”

        盒子打开，王湘遇惊呼：“还怪好看的。”

        秦擎恭维：“珠宝配美人嘛，就是好看才送您呢。”

        她觉得很满意，手镯很符合王女士的手围，大小刚好。她自己不懂玉，但料想陈大光也不会用几百块的地摊货来糊弄她。这可是作为救命之恩的回礼呢。

        既然妈妈喜欢，戴出去这品质在她老姐妹堆里应该也不会丢份。

        王湘遇也很满意，她认为自己女儿刚找到工作，之前的零花钱也没多少，还能记得给她买首饰，多贴心的小棉袄啊。不过想也知道只能买个戴着玩儿的工艺品。

        让人称赞的是，难得一个工艺品能做得这么精致。看来也是女儿用心挑的，想想就满足。她王湘遇也开始享女儿福了。

        这个房间里，唯一不那么满意的就是被挤到床沿快要掉下床的老秦同志。

        “不就是个镯子嘛，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老秦同志用一种“我一点也不羡慕，一点也不在乎”的语气不耐烦地同妻子说。眼睛却瞟向王湘遇手上的镯子，一下，又一下。

        “对呀，就只是个镯子而已。”王湘遇特意提着手腕在老秦眼前晃，“可是，这是女儿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呢。啊……我想想，今年某人过生日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有诶……”

        “那时候女儿还在读书没领工资而已，你就是运气好恰好生日赶上了女儿毕业找到了工作。”

        王湘遇：“你能这样想就好，毕竟等你下一次过生日，还要大半年呢……”语气相当惋惜，神情却不尽然。

        夫妻俩斗嘴，你来我往。

        秦擎后知后觉，当着老秦的面只给妈妈礼物，哪怕是以生日礼物的名义，也不是个好主意。

        她感觉小腿被踢了。

        老秦同志侧睡着：“还不回你房间去睡，你要给我和你妈当守床神吗？”

        秦擎灰溜溜地跑了。

        原来老秦同志会吃醋，原来吃醋的老秦同志战斗力还挺彪悍！她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主要是以前她也没送过夫妻俩什么，从来没出现过这种问题。

        好像有点个get到梁锦国说家里有一对双胞胎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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