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四十五章

在uranus使出那条不祥的古希腊恶咒之后，代表死神的镰刀劈开空气扑向cybele，她仓惶地把复活石戒指抛向空中。戒指接触到虚渺的镰刀，发出凄厉的惨叫，像是一个男人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然后，大股黑烟从戒指里涌出，幻化成一个硕大的骷髅头。它张开嘴吞噬镰刀，痛苦的惨叫也戛然而止。镰刀像是被骷髅头吸了进去一般，半透明的银白色质感逐渐变得缥缈，变成了一缕像是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似的轻烟。轻烟质地的镰刀威力被削弱了一大半，但接触到cybele身体的一瞬间，还是令她被巨大的力量震了一下。她的身体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oθuμtouδη”，哈迪斯之怒，来自古希腊的杀戮咒。比“阿瓦达索命”更古老也更残酷，施咒的人变出一把虚幻的死神镰刀，收割中咒者的生命。它的残忍之处在于，它给人以希望，让人产生一种自己逃得掉的错觉；但事实上，被死神镰刀锁定的人，就算是幻影移形了也能被追踪到，注定会被开膛破肚，一命呜呼。因此，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tionus家族的长老们还是uranus本人，都没想过她还能活下来，也就没有检查过她的“尸首”。

        但他们对魂器这种黑魔法物品了解得太少太少了。如果不是魂器帮她挡了一下，她当然会当场没命。可是，复活石戒指里属于tomriddle的灵魂碎片吞噬了镰刀，让这把收割生命的镰刀威力大减，使得cybele只是短暂地昏迷了一下。在库克教授移动她的一瞬间，cybele就恢复了意识。她的口腔里都是鲜血，感觉肋骨被摔断了，不敢乱动，怕骨头断口扎进内脏里。她紧紧闭着双眼，察觉到voldemort在看她，但她不敢、也无力睁开眼。

        坏了，这次主人一定气疯了。

        她曾经跟主人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这次行动绝对安全、自己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掉。可是现在她躺在这里，五脏六腑都疼得移了位置，跟“一根头发丝都没掉”有着明显的差距，也难怪主人会生气。

        她的本意是利用魂器，即冈特家族的戒指，让voldemort能够通过灵魂碎片的感应找到tionus家族的古堡。同时，她利用复活rhea这个骗局迷惑uranus，让他疏于家族事务，最终刺激他做出过激的事情来。过程当然是曲折了一些，但执行起来却意外地顺利——库克教授喝下掺有elenaboleyn遗骨的复方汤剂，扮作复活的boleyn太太跟在她身边，每天给rhea的尸骨施变形咒，做出她正在复活的假象，成功迷惑了uranus，让他的疯狂来得顺理成章。

        不过嘛……好像做得有点儿过。uranus居然真的对她痛下杀手，还使出了这样高深古老的死咒。

        “所以，我这次活下来是侥幸。”事后，她与好友katebarnes谈起这件事时，不由地露出一个苦笑来，承认道，“我对tionus家族的秘术，还是了解得不够多。”

        不过在当时，她还是活了下来——多亏有魂器替她挡了一下。cybele被霍格丁教授喂下回魂汤剂，当场就醒转了过来。她假模假样地为tionus家族求了情，终于让voldemort“大发慈悲、回心转意”地原谅了uranus所犯下的罪行。作为补偿，黑魔王大人提出了tionus家族全员务必向他臣服的条件。这个条件也得到了长老们与cybele本人的应允。在食死徒们半拖半拽带走uranus之后，长老们当场表示理应由cybele继任族长，以维护家族与黑魔王势力之间的和平。得知这个决定的黑魔王大人，终于露出了一丁点儿可怕的笑容，事情也算是得到了圆满的解决，除了——

        “什么叫你不能回去过圣诞节？”黑魔王大人蹙起了眉头。

        cybele坐在议事大厅里属于族长的座位上，摊开了手脚让家族的诊疗师为她检查身体。voldemort看着那个皮肤黝黑的希腊巫医，心里十分不痛快，只恨自己这次没有带治疗师过来。听见自家主人不太妙的语气，cybele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解释道：“因为继承族长还要举办仪式，还有一些宴、宴会要办，告诉南欧和地中海片区的世家族长的变更……”

        “宴会？”voldemort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你该不会还要带舞伴吧？”

        “正常来说是、是的……”

        cybele心虚地低下了头。

        对于她这次受重伤差点半死的事情，voldemort已经非常不满意了；一听见她还要耽搁这么久，甚至还要跟其他男人搂搂抱抱跳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一声，抖了抖魔杖，议事大厅正中央那张传承了几百年的长桌瞬间化为齑粉，被风一吹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族长的继承仪式被强行改到了当天下午进行，至于随之而来的宴会则无限期延后，理由就是“新任族长身体不适”。到了傍晚，voldemort已经打横抱起cybele，准备带她幻影移形了。

        “族长大人被魔法部禁止出国了……”

        有一位爱操心的长老担忧地唠叨着，却换来voldemort阴森的讥笑：“是吗？我不介意再去法国魔法部转一圈。”

        反正他也看cronus不顺眼很久了，索性趁着今天腾腾的杀气还没消一起算总账。

        以前也没觉得这人这么能吃醋啊……

        cybele在心底里嘀咕着。

        总之，不管怎么说，尽管cybele因为身体还很虚弱不能独自长途旅行，只能被voldemort抱在怀里随从显形，但他们还是克服了重重困难，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回到了锡利群岛。

        比起她上次来的时候，锡利群岛的屋子明显已经被小精灵按照她的喜好重新装修过了。从前她没有那么深刻的感觉——从前，住在伦敦的总指挥部里时，四处都是各式各样的蛇。屋子里随处可见骷髅头、黑色的烛台以及冰冷粗糙的石砖，就连她自己那间东塔楼的卧室里，也挂着她不喜欢的米白色纱幔（因为据称这间屋子是专门给女客留宿的，小精灵们认为米白色的纱幔会更“女孩子气”一些）。

        但锡利群岛的屋子显然是只属于她和主人的——尤其是，那栋用做生活起居的小楼。ines一定仔仔细细参观了她在水域公馆的家，在这里还原了不少东西。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赤脚踩在上面也不会硌脚；茶几、餐桌与边柜都是雅致的大理石，灯光也泛着恰到好处的温馨柔和色泽。最要紧的是男女主人的卧室里，各按照斯莱特林与拉文克劳的风格配了颜色，卧室配套的宽敞盥洗室里还加上了她喜欢的四脚浴缸。

        “旁边还改造了一间婴儿房，将来可以用伸缩咒扩充空间……”

        ines自豪的介绍还卡在喉咙里，voldemort却已经不耐烦地拽着cybele的胳膊把她拖进了女主人的卧室里。

        “今天，今天不行……”

        卧室门被“砰”的一声关上，ines“咯咯”地笑了两声，似乎在笑话这对主人这么猴急。cybele顾不得害羞，想到自己身上的伤，赶紧告饶。

        voldemort瘪了瘪嘴，粗暴地把cybele的身体抛到了床上，又摸出一条不知道由什么金属制成的细长链条，在她脖子上系上一个项圈，又把链条扣在了上面。

        “很早以前，我就对自己发过誓。”他居高临下地看着cybele秀美脖子上的颈环，用手背抚了抚她的脸颊，“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锁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

        卧室里烧着暖烘烘的炉火，木柴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散发着好闻的果木香，火星子劈啪作响。但在这样的环境里，cybele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意识到主人是真的生气了，赶紧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意：“我听话，我听话的主人……”

        她试图利用自己的聪明狡黠与伶牙俐齿好好道个歉，说不定哄得黑魔王大人一高兴就把自己放了。但这次那男人是铁了心要关她。他不由分说地用细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冷冷地说：“我很少像想要你一样，想要什么东西。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也不要再像十四年前一样，让我差一点失去你。”

        那一刻，她的一切聪明才智都哑了火。她怔忪地看着头顶上火冒三丈的男人，明明是凶巴巴的威胁，却被她听出了温情的味道。她点点头，默认了黑魔王大人对自己的处置，又伸直了腿，把小巧的脚丫从他并拢的膝盖中间挤了进去，沿着男人精瘦的大腿内侧慢吞吞地向上，用脚尖在他隐忍数月的器官下端轻轻勾了勾。

        voldemort额头爆起了几根青筋。

        “睡觉！”

        他咬了咬牙，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卧室里。

        tionus家族新上任的族长大人，就这样开启了自己的被□□生活。她被拘禁在这间卧室里，百无聊赖，只觉得自己胖了两三圈，除了央求ines给她拿些书来看，没有任何娱乐方式，连魔杖也被收走了。唯一的访客，也是唯一的消息来源，大概就是katebarnes

        “你活该。”kate毫不留情地谴责她，一边把切好的水果递给她。

        cybele吐了吐舌头。

        她听说lucio死了，死在一个晴朗的下午。她当上族长的第一件事，就是登报公开解除了他们之间的婚约。随后lucio低调地隐匿了起来。大概他也知道自己曾经和voldemort作对，如今失去了tionus家族的庇护，被秋后算账是必然的。可是即便他已经在逃亡的过程中足够小心，却仍旧暴露了行踪；官方的说法是，他死于一场“滑雪事故”，可是cybele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滑雪的人。

        让cybele松了一口气的是，大概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黑魔王大人并没有对oceania怎么样。为了斩草除根，又或许是为了隐藏魂器的信息，他杀死了vasanguis家所有人，却唯独留下了oceania他清除了oceania的记忆，让她做了霍格沃茨的图书馆管理员。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黑魔王先生恶趣味的报复——因为oceania最怕跟文字与书本打交道。

        她又听说uranus被□□在地牢，锁在一个刚刚能装下他的狭小铁笼子里。那个铁笼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将他牢牢嵌在里面，连头部都移动不了。中午十二点之前，牢笼会将他转向一侧，面对着厄里斯魔镜。他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功成名就，万人拥戴。他的女儿在身旁，浅笑款款，自信地拿着魔杖，变幻出各类高深的魔法。到了十二点过后，牢笼又转向另一边——一面普通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他花白的发、枯槁的脸、消瘦的手，还有他被困在牢笼之中，毫无自由、毫无尊严的样子。他被永远地囚禁在笼子里，就连便溺都是在里面解决，粪便与尿液糊满了他整条裤腿，地牢里也恶臭不堪。

        与之相对应的（也是最让cybele惊讶的），是他的□□并没有受到什么痛苦。相反的，voldemort下了令要让他好好活着，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有资深的诊疗师为他养护身体，以确保这种精神折磨能够长期持续数十年。

        同样是被囚禁，同样是行动不得自由，cybele觉得对比之下，自己要幸福多了。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那个暑假的豪华版：她每天睡到自然醒，小精灵把早餐装在托盘里端给她。吃完早餐冲个澡，她就在房间里看书或是帮voldemort看文件，或者是学习巫师棋、再或者，找来katebarnes一起玩高布石。下午茶之后的时间，则是一边画油画一边等voldemort回家。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惹毛那男人了，所以也没敢开口提把她放开的事儿。直到春暖花开、黑魔王大人对她脸上新养出来的肉感到满意了，才放她离开。

        她继承了tionus家族的古老巫术，又成功将tionus家族的势力融入进voldemort的势力之中。尽管经历了一些曲折，但她还是成功通过联姻、威胁以及暗杀的方式，解决了两股势力融合时发生的一些小问题。

        对于英国巫师界而言——尤其，是对于霍格沃茨而言，他们只知道黑魔王多了一个美艳的助手，霍格沃茨拥有了一个长期的魔药课客座教授。只有少部分食死徒知道，黑魔王大人把cybele夫人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旁人多看一眼都不行。尽管一开始，对于她这个来自异国势力的美貌女人的加入，食死徒内部还颇有微词，但在她通过各类手段完成了几件棘手的任务后，那些反对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尤其是，她狠起来活脱脱就是另一个黑魔王大人，让人胆寒，完全生不出什么反抗的念头。

        他们在一起的第十一年，cybele生下了voldemort第一个子嗣。再后来，他们在一起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当初的食死徒都换了儿子辈来顶上，可voldemort和cybele还是当年那副样子，神采奕奕。

        谁也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是怎么相处的。谁也不知道黑魔王大人是出于爱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才能长长久久地和这位女巫厮守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统治魔法界长达两百年之久，活成了尼可·勒梅之后的另一个长寿传奇。他们生下了两儿两女一共四个孩子，然后在两百年后的某一天，他们像是突然厌倦了似的，把这一切甩给了那个脾气和voldemort几乎一模一样的长子，人间蒸发了。

        有人说他们研究黑魔法时不小心出了事故，死了；也有人说他们因为得罪麻瓜得罪得太狠被秘密处决了。而这两个话题中心的人物呢，潇洒地游历着世界，探寻各个国家不为人知的神秘巫术，全然无视焦头烂额的长子一封接一封信的央求和催促。

        “臭小子，这种事情也值得写信。”voldemort不满地摇摇头，凭空变出一团火烧掉手中的信件，又转向身边的女人问，“冰淇淋？”

        太阳晒得cybele暖融融懒洋洋的，像一只餍足的猫，手指都懒得抬，软软央求。

        “好，要草莓味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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