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远山

　　再回到学校，戚小小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轻松了不少。临近期中考，也是在这个学校的第一次较为重要的考试，班里的同学较之前认真了不少，课间打闹声比以前少了，翻书声倒比以前大。

　　下课姜梨拉着戚小小在门口放风，靠着栏杆透过窗户看屋里的人，一摞书，一杯水，一个人，各种形态，第一排有四个女生，两个齐肩短发，一个长发扎着马尾辫，还有一个半长的头发散着，也不知道符不符合学校规定。

　　说话的人也没了高声喊叫，以前应该是有的，看不清每个人的脸，但这群人还要一起走三年，也不错，戚小小的笑映在窗玻璃上。

　　“你笑什么？”姜梨不知道想什么拉戚小小出来也没说什么话“没有啊，回去了。”戚小小拉着姜梨走回教室。

　　因为放心不下奶奶，戚小小每天都是一放学就回家，姜梨偶尔跟贺岑他们一起吃个饭，也偶尔会有同班同学喊她一起，最近姜梨跟同宿舍的关系好了不少，连带着戚小小也认识了姜梨的舍友。

　　风吹着时间不停向前，期中考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奶奶已经躺下了，戚小小关了屋里的灯，留一盏小台灯复习着，脖子累了，抬头望望窗外的天空，难得能看清不少星星。

　　“要是考前三就带你去爬山。”

　　戚小小想起了今天在自习室分别前贺岑说的话，要是奶奶能陪着一起就好了，戚小小关了台灯，躺床上不着边际地发散着思维。

　　贺岑坐床上抱着手机点个不停“你还真是敬业，总有一天我得看看你写的啥。”周建无聊地靠着桌子，“仰视”贺岑，刚刚没写几个字的笔被他夹在鼻子下面，说话不清不楚。

　　“你放心，这辈子你都看不到。”贺岑头也没抬继续创作，这事儿贺岑也没刻意避着谁，有空了或者想到什么，不可能管什么场合也能拿出手机投入半天，所以也没什么人好奇他干什么，只是有一次上传小说章节时候没注意周建，还好他没看清，不然毁一世英名。“明天考试你不复习吗？”

　　“我学累了，休息一会儿。”周建两手肘后架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你跟戚小小？”

　　“数学第三章第二节第五个题型明天肯定考。”贺岑收起手机下床。

　　“不早说！”周建转身找数学书，刚刚还看来着，哪儿去了？

　　虽然这是个概率事件，但凭周建的经验，以前凡是贺岑说可能考的题型最后都考了，这次可是肯定考，他又不会嫌分多，多几分不知道少多少麻烦，要不是这小子偶尔考前对他“良心”一下，他可能都想揭发贺岑知道考题了。

　　贺岑抽纸把桌子擦了擦，拿出本习题册，翻书包里有没有笔，好像又没带回来“周建。”贺岑的手机响了，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周建刚找到数学书听到贺岑喊他，还没来得及转头又听到一阵铃声，这个时间段，周建也知道是谁了。

　　贺岑出去接电话“妈。”“哎哎！小岑啊，明天是不是要考试了啊？复习好了没有？妈没在身边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妈也是没办法才让你一个人回那么远地方上学的，你可一定得好好读，爸妈全指着你呢。”

　　“知道了，妈。爸还没回去吗？”

　　“回来了，回来了——儿子问你呢。”他爸应该不在旁边。

　　“喂！小岑，听你妈的话好好念，缺啥跟爸说，爸厨房还炒着菜，让你妈跟你说。”

　　“小岑啊，我今天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听说你上课不认真听课，这可不行啊，妈花那么多钱送你去读书，你怎么能不听课啊。”

　　“妈，就一节课，我以后好好听，我还得复习呢，没事儿先挂了，你跟爸注意身体。”

　　“我们身体好着呢，不用你惦记，你抓紧学习才要紧，去看书吧，过几天妈再给你班主任打电话，好好听课，一节课也不行。”

　　“知道了，妈。”贺岑收了手机在外面儿站了会儿才回去。

　　“阿姨吧？”

　　“嗯。”贺岑坐椅子上发了会儿呆，才翻开习题册，哦，没笔。

　　“周建，给我根笔。”

　　“又不带笔。”周建扔了根笔给他，也没多说。

　　刚才那段话他从小听到大，小学他妈就跟他说他是爸妈的希望，考不好了，他妈也哭着说他们只有他这一个希望，后来他不敢考不好，可那些话从来也没少听，他爸也总让他听他妈的，说实话，能来这个地方上高中他挺开心的，他不是不爱他们，他特别爱他们，也特别能体会他们的辛苦，可他也想生活轻松点。

　　贺岑甩甩头，开始做题，这套习题册已经写过一遍了，贺岑拿了草稿纸看着题重新演算一遍加深印象。

　　周建看题看得迷惑，也不好打扰贺岑，一般这个时候，贺岑应该不怎么想说话，贺岑干什么都不会背着人，唯有接家里电话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周建以前不知道，还开玩笑说贺岑背着他勾搭了小姑娘，贺岑说是他妈，说得十分平静，十分云淡风气，没有半点语气，也没有半点生气。

　　后来周建发现了，只要是考试前一天，贺岑一定会接到家里电话，只要接完电话，贺岑就不怎么说话，跟平时不怎么说话还不太一样，平时是懒得搭理你，接完电话是拒绝跟人类交流，一般这种情况会持续到考完试。

　　“回家吗？”贺岑收拾着考试前清空的桌子，把堆在窗台上的书整理好放到书柜里。

　　“不回，刚考完谁回谁傻子。”周建站旁边看着贺岑收拾“你直接堆进去不就好了？真麻烦。”

　　“去爬山吗？”贺岑收拾完桌洞，想拿纸擦擦桌面，翻了几个兜都没有“拿张纸给我。”

　　周建扔给他一包纸“爬什么山？这儿哪有山？”

　　“那不是。”贺岑抬头示意周建看窗外，从绿树延伸至街道，顺着街道能看见一座若隐若现的山。

　　“大哥！你知不知道那有多远！？”周建看贺岑的表情像看一个疯子。

　　“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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