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与陌生男子第三次相遇 1

早晨起床，照常要去跑步。我穿好鞋子，刚下楼就碰上伊利亚特。

        “一大早，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吓一跳，心虚的回答：“出去晨练。”女子一大早跑得一身汗实在太出格了，不是件体面事。我连忙说：“在院子里做做操也行。”

        伊利亚特看着我想了一会儿，说：“也好。身体强壮些，生产时会少些危险。”他蹲下去，把我的裙子前后仔细打了四个结，露出脚踝，“这样不容易绊倒。”他站起来，推开大门，“走吧，我和你一起跑步。”

        突然，一股热流从胸中涌起，我扑在伊利亚特背上，抱住他的腰，把脸紧紧贴在他宽阔的背上。“伊利亚特，你是世上最完美的丈夫！”在这一瞬间，我清楚感觉到，我可以做到放下让，我将爱上我的英雄，他那么温柔！

        晨练回来，早报也到了。昨天的第二场比赛又是一场风起云涌。巴黎省是大省，人口众多，贵族众多，排在前十名的全是贵族，她们用金钱轻易就敲开了通往决赛的大门。但也有一个例外，第一名是位平民，名字叫玛丽安娜?雷维尔，她不仅长得极其美艳，军官打分很高，据阿方索先生的情报，她家是开银行的，非常有钱，选票竟然有三万多张，使得她的成绩一下子高居榜首。她曾经出现在动影采访上，公开说过“不爱金钱爱英雄”，向奥古斯塔王子隐晦示爱。我的名次已经掉下来，位居第十。现在才只进行了两场比赛，名次就已经掉得这么厉害！这让我从昨天早上的十拿九稳，变得充满危机感。汤玛斯夫人说的果然不错，比赛竞争激烈。

        我开始专心准备第二场才艺竞赛，吃过早饭就站在院子里吊嗓子。伊利亚特坐在一边，喝着茶，吃着小点心，听着小曲，手掌还在膝盖上打着拍子，一派享受。房东菲舍尔夫人站在边上警惕的盯紧我们两个。她受了阿方索先生的钱，要看住我们，绝对不允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伊嫚一大早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本来计划我们两个一起练歌的，大概她不好意思夹在我和伊利亚特中间。

        “伊利亚特，你觉得我表演时是这个姿势好，还是该这样？要不要手臂加点动作？”我摆了几个声乐老师教的姿势给伊利亚特看。我从来没有在大剧院里看过演出，实在不知道那些大歌唱家现场表演是什么样子。

        伊利亚特想了半天，说：“都挺好。”很没用的意见。肯定伊利亚特也没进过大剧院，当然啦，那是贵族和有钱人去的地方。“要不这样，”伊利亚特举起早报，给我看上面的演出广告，“今天下午在露天剧场有一场免费演出，有著名女歌唱家丽莎?凯撒的表演。我们去看看，顺便学习。”

        丽莎?凯撒是玛尔斯最著名的女歌唱家之一，她亲自作词作曲并演唱的歌曲《风中的萤火》在民间广为流行。她的丈夫是位很成功的商人。而她的女儿屋大维雅?凯撒，今年十九岁，已经是享誉全国的歌手了，也参加了这次选美，在罗马组，今晚开赛。估计今天的公演是母亲在为女儿造势。

        于是，我和伊利亚特午饭也没吃，早早出了门，在露天剧场抢到一个很靠近舞台的座位。娜塔莎和谢尔盖也来了，远远朝我挥手，估计抱着与我们同样的目的。然后，我又看到艾洛蒂，她瞧了一眼伊利亚特，冲我露出尖利的牙齿。

        空着肚子等了很久，总算等到了表演开始。我睁大眼睛仰慕的望着台上。丽莎?凯撒穿着一身刺绣着火焰的红裙子，象燃烧的火，来自天堂。她的脸孔极端美丽，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美丽的人！伊嫚也很美丽，与她比却太青涩，没有那种成熟的诱人风情。

        “永别了，我的英雄，你永远燃烧在我胸中……”

        我使劲盯着看。随着她的歌唱，她的双手并没有象老师教给我们的那样严谨的交叉放在胸前，她的手臂很自然的随着音调的高低打开，仿佛有魔力一样，调动人的情绪随之起伏，感觉很棒！不愧是玛尔斯第一女歌唱家。

        丽莎?凯撒演出完，果然如我所料，她开始介绍她的女儿，称她的女儿是比她更优秀的歌手。接着，屋大维雅?凯撒出场。她竟然穿着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是发式不同，但两人站在一起，屋大维雅却比她著名的母亲更吸引人眼球。她拥有窈窕的身材，聪明灵活的眼睛，还有我们这个年龄的女孩所没有的成熟性感，更不失典雅大方。当她开始演唱时，人们惊讶发现，她唱的是和她母亲同一首歌曲《风中的萤火》。好大胆啊！敢和玛尔斯第一女歌唱家同台较技。可是，她真的唱得非常非常好，不，比她母亲更出色。也许刚才丽莎?凯撒表演时有所保留吧，但屋大维雅能唱成这个地步，也实在太惊人了！露天剧场内所有人都在为她鼓掌欢呼。

        我扭头，看到娜塔莎一张惨白的脸。艾洛蒂悻悻站起来：“还不错。”语气酸溜溜。我敢说，这次比赛中没有任何人能在第二轮才艺比赛中胜过屋大维雅?凯撒。

        本来还打算晚上看比赛的，现在决定不看了，被刺激到了，灰心得不得了。我需要进行心理建设──狠狠吃一大盘肉。伊利亚特很谅解我，带我去了一家餐馆，点了一盘肉给我，吃完我就斗志昂扬了。

        “伊利亚特，我一定会进入决赛！你放心吧！感谢你请我吃饭。”我嚼着肉，鼓鼓的腮帮子，挥起拳头。

        伊利亚特哈哈笑。

        接着，我们去图书馆还书。之前的《禁忌海航行日记》已经看完了，这次我又借了几本关于海洋的，有一本是夏国人写的《香料之国》。

        伊利亚特惊讶得很，“你竟然懂得夏国语？”他颇为遗憾，“如果你是个男人，我都想把你也带上船随我一起出海了。那些香料岛上，土语众多，唯一各地通用的只有夏语。精通夏语和文字的通译又贵又难找。”

        我听了特别兴奋，心里就象有只肉虫子在挠，我也想出海，见识大洋那边不一样的世界。“我可以打扮成男人上船啊。”我说。

        “不行！绝对不行！”伊利亚特想都没想就冷酷拒绝，“太危险。你没见识过那些海怪，看一眼就能把女孩吓死。”他笑着摇头，觉得我的提议太荒唐。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啊！”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期待的恳求：“我身体很好，不光能做通译，还能在船上作护士，我有高级护士执照，能抵半个医生呢！”

        伊利亚特轻笑了一下，“你会的倒真不少。但是，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带你去。”

        “可是那样我们可以在一起不分开啊！”

        伊利亚特闻言重重吸了一口气，紧紧望着我的脸，“辛迪，有时候，真的很难不爱上……”，他躲开我的眼睛，道：“不行。”

        为什么他要躲开我的注视？我心里涌上一丝黯然。如果我更了解男性就好了，会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能让伊利亚特不远离我。我想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拉住他的手，装作没事似的笑道：“我们回去吧？”

        伊利亚特忽然搂住我的腰，开始吻我。我们的第二次接吻。没有臭臭的酒气，而且没有笨笨的碰到牙齿，啊，伊利亚特很擅长亲吻。感觉很棒！所以，我试着回吻他，结果，完蛋！磕到牙齿了。

        “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做、这种事。”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脸孔发烧。

        伊利亚特大笑：“辛迪，你太纯真了！”他伸手揪了下我的耳垂，有点轻佻，“瞧，耳朵都红了。”

        我喜欢伊利亚特这么亲密和快活。

        “嗯嗯！”身边忽然响起声音，吓我一跳。一位军官站在我们旁边，估计刚才的事都被他看去了。

        “磁铁上尉！”我惊呼，马上扭头望去，图书馆前停着一辆黑色钻石车。我看了眼伊利亚特，再看看车，突然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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