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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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天暖风和,连带着摇光湖的景色都愈渐宜人。
那天蓝的湖水澄澈明净,随着风势渐起涟漪,远远望去,便如同泛起了层薄薄的银鳞一般,瞧着格外剔透,一时间,竟让人移不开眼。
半晌,这抹携着摇光湖水汽的和风,习习的扶摇而上,绕过古木苍山,缓慢的散在了稷泽之中。
稷泽,上游出于桃源,向西分流汇入摇光湖。
此地灵气浓郁,林麓幽深,灵木芳卉数不胜数,顺着此泽蜿蜒寻向后山,便可见云雾缭绕之间,几座山峰浮空而立,其中周圆如盘的,便是东域一派,五御门的首峰。
此时————
琢光殿内,一片寂静。
一道剑光犹如雪虹般纵入殿内,带着一丝炎炎的炽气,腾的打破了殿内原本微凉的空气,瞬间惊醒了门口那只正打着瞌睡的鹦鹉。
“明虔!明虔!有坏人!坏人!”
鹦鹉一朝梦醒,惊吓之余,声音又尖又高,不多时,便被殿上的那人给轻声喝止住了。
“噤声。”
许明虔抬手按了按眉心,长吁了一声,而后掀起眼帘,一脸正色的看向来人。
方才那道剑光的所属者。
“镇剑山庄苏昀,见过许掌门。”
许明虔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随即便等着其阐明来意。
这倒不是他摆谱,而是自家门派和镇剑山庄的关系本来就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更何况镇剑山庄位于南域,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任谁都得有点戒心。
“苏真君,我知道你,苏掌门的亲传弟子,你我曾在数年前的蓬莱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好像当年,这小子是和自家师妹同台切磋过的。
许明虔暗暗好奇,不由得多打量了苏昀几眼。
只见来人长身玉立,气度非凡,一身修为已是金丹大圆满。
“苏昀今日求见,是为了许师妹一事。”
许明虔眉头一挑,又多看了他几眼:
“可是明宜?你见过我师妹?”
苏昀点了点头,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谦和有礼的样子,他任由许明虔那快要实质性的打量落在身上,毫不在意的如常开口:
“数日前苏昀曾在青霄山附近见过许师妹一面,但见她行色匆匆,便没有唤住,等两日后苏昀再去那时,只听不少山下住户说,许师妹并没有出来过。”
“青霄山…”
师妹去那做什么…难不成是有了师傅的消息?
许明虔眉头紧皱,心里一时疑问繁繁,他按下心绪,面带着几分笑,下座朝着苏昀拱了拱手,谢道:
“多谢苏真君相告,这消息于我们而言很重要,在未寻到师妹前,还请苏真君莫与他人多言。”
苏昀自是明白此事的轻重,见许明虔神色严峻的模样,他心下不由轻叹,暗暗的后悔起来自己前几日为什么没有唤住许明宜,或陪她一起入青霄山。
一时失策,竟造成了如今这样寻不着人的境况。
目送走苏昀后,许明虔站在殿中良久,望着外头碧空如洗的穹苍不知在想些什么。
“师兄,他来做什么。”
一声清冽的男音传来,许明虔回过神来,循声望了过去。
离他不远处,一个身形瘦削,眉眼秀气的少年正倚着殿门,一边逗着金丝杆上的那只鹦鹉,一边朝自己这投来目光。
“师姐的行踪咱们都没寻着,怎么他就那么碰巧的看见了。”
少年神色不虞的说罢,将手里的灵果一扔,抱着胳膊走到许明虔的近旁,看了几眼自家师兄的神色,接着拧起眉又说道:
“师兄信他了?”
许明虔无奈的摇摇头,摆手制止住了他的继续猜测:
“明稚,修士扯谎会牵连到自身的因果,苏昀没必要这么做。”
许明稚扯了扯唇角,到底是听了话没再猜测下去,但念及许明宜失踪的这事,他心下陡生不安,转头又疑惑道:
“那好端端的师姐去青霄山做甚,难不成是那儿有了师傅的消息?”
许明虔纳闷的也是这个,但他还是想不通,自家师傅渡劫化神的地方明明在东域内,要给消息的话,按理也是一个地方,怎么就能一下子又跑去了南域?
越想越是奇怪,许明虔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得先找到师妹。
不然他可真是放不下心,毕竟那青霄山上据说还有个妖王境界的二尾狐在。
………………………………………
午后,气温升了些,日头明晃晃的晒下,叫人在窝居中生了不少困意。
正好这功夫里,怜怜掀开正房外的门帘,低着头朝里走了进去。
“没眼色的东西,这会儿来打搅夫人做什么?”吴嬷嬷语气不善的呵斥道。
或许是挨骂惯了,怜怜下意识的就垂下了脑袋,默不作声的跪在了主仆二人跟前。
“罢了,叫她先说话吧。”
江夫人打了个呵欠,眼波斜斜的掠过怜怜,细声细语的又问:
“不是叫你去劝那丫头吗,怎么,有进展了?”
怜怜默了会儿点点头,低声回道:
“她听的很认真,也问了奴婢不少老爷的事,看样子,是个痴心的。”
江夫人闻言皱起了眉,而后又像是被逗笑了似的,捂着嘴颇有些开怀的道:
“可不缺她这么一个痴心的,行罢,原以为还是个聪明的,看来是我想错了。”
说完,江夫人瞥了眼自己的奶妈,一般这时候她不都是会给自己出些法子的么,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嬷嬷?”
吴嬷嬷快速的眨了下眼睛,像是突然找回了自主意识般,反应了过来:
“不如夫人今晚就将人送过去吧,老爷正好这几日身子不爽快着。”
江夫人听的连连点头:“是了,就按照嬷嬷说的办吧,记得完事了处理的干净些。”
吴嬷嬷笑呵呵的应下:“夫人放心,使了银子的事,没人敢不好好干。”
主仆二人计划好了事儿,心情格外欢畅,江夫人看着怜怜觉得碍眼,便一挥手打发她下去了,待人走后,她被吴嬷嬷扶着,躺上了床榻,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这一头午平安无事的过完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
管家踩着点儿来到客房外,抬手叩了叩房门。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很快就打开了,管家低下头,还是那副讷讷的样子,表情看起来有些木然。
“我有两位朋友不好意思见客,自个出去转了,管家直接带我二人去便可,不用等他们。”
陆小凤走之前特意和他说过,叫他多注意些这位管家,因此朱停说这话时,便边说边盯着管家的神情,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在端倪着他的细微变化。
然而,管家只是扯出了个僵硬无比的笑来,没多说其他的话,直接领着朱停和花满楼往外走了出去。
在去往正堂的一路上,他们没有碰见太多的小厮和婢女,这一道儿都静悄悄的,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管家默不作声的带着路,朱停和花满楼则各有心思的打量,或留意着周围。
“怎么有这么多的蛾子?”
朱停抬头望着上空,只见树梢林叶间,来来回回的穿梭着不少白色的飞蛾,在那一片的葱绿色中很是显眼。
听见这话,花满楼眸光微动,他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睇向前头,注意力高高的提了起来。
“可能是这块阴些,所以招蛾子过来。”
管家没回头,依旧往前头走着。
捕捉到一丝不对劲,花满楼微蹙起眉,他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敛了敛睫。
不知为什么,这个管家给他带来的感觉很怪异,他总觉得这个人毫无神采,就像是只会行走做事却无灵魂的提线木偶一般,古怪的很。
还有这个江府的环境,虽然看似花草繁繁,春意盎然,可这些终究只是个点缀,是用来装饰这个死气沉沉的府邸的。
这个念头在心底盘亘而起,花满楼微微一叹,他看似无状般的松开了眉宇,暗里却加强了些警惕之心。
与此同时,江府外————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越过高墙,稳稳的落在了石青路面上。
二人绕过江府的后门,避开了守门的视线,陆小凤拂了拂袖,低声向楚留香问了句。
“香帅,要不咱们寻个人问问路?”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往前头的长街瞰了一眼,而后欣然点头,与陆小凤一起往人流处走了过去。
“请问老伯,城隍庙在京城何处?”
陆小凤拦下了个步履蹒跚的老者,和和气气的开口问道。
见跟前这个男人说话不像京城本地的,老者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虽心里有些好奇,但也没表露出来多少,只是痛快地给他指名了路。
“城隍庙在城南,你顺着这条街走过正阳门,在往牌楼南侧走个几十步,约莫就能寻到了。”
听着像是挺远,楚留香和陆小凤对视了一眼,转头又问道:
“那么土地庙呢?京城可有土地庙?”
这话一问完,老者斜着眼睛瞥了楚留香几眼,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讲道:
“拜神讲究心诚,哪能拜完一个又想着拜另一个。”
说完,老者摇摇脑袋,兀自走开了。
楚留香尴尬的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看着对面已然露出了几分笑意的陆小凤,只能无可奈何的失笑了声:
“倒叫人误会了,咱们就去城隍庙罢。”
陆小凤被那老者的话逗的眉眼俱笑,乐的不行,只暗道楚留香怕是头次碰上这样的事,问话不成还反倒被人曲解了,真是瞧着颇为好笑。
一番插曲过后,二人继续赶路,照着方才那位老者的叙述,徒步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在城南寻着了那座城隍庙。
酉初,天光已披上了些许霞红。
“京城的地界还真是大,得亏咱们问了,不然还真是大海捞针。”
站在城隍庙前,陆小凤两手叉腰,缓了会儿走的略酸的腿脚,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而后扭头看向楚留香,询问道:
“咱是直接进去不?”
思及怀里揣着的那块帕子,楚留香往左右各瞰了一眼,却发现这座城隍庙的附近并没有卖纸笔的铺子。
这就叫人有些头疼了。
楚留香眉梢微摧,抿着唇瓣思忖了一会儿,不多时,他向陆小凤招招手,二人一并走进了城隍庙里。
甫一入门,一缕缕恬淡而又悠长的香火气味便扑鼻而来,衬着城隍庙里宁静清雅的环境,让人的身心都不免放松了下来。
越往里走进,这样让人心神俱宁的感觉便越发明显,楚留香和陆小凤不禁放轻了些脚步,他二人虽平生不信神佛,但今日一来这等庙宇神祀,心里还是肃然了不少。
见两道纤长的身影缓入庭中,庙祝自城隍殿内探了探头,随后起身迎了上来。
一般这个时辰,基本就没什么人再来上香求愿了,怎么这二位?
“二位香客可是来祷祝的么?”
庙祝慈眉善目,微微一笑,像是在平常谈话一样,语气分外宁和。
楚留香自怀里摸出帕子,面带着丝浅笑:
“来时匆忙,未准备齐香纸,不知庙祝可否借些?”
闻言,庙祝心下暗疑,但还是点头称好:
“香客缺些什么?”
楚留香清咳了一嗓,在陆小凤默默的注视中,温声说道:
“只需一张黄纸和笔墨即可。”
语罢,他拿出块碎银,眉眼微弯的又道:
“再买三支香。”
听完楚留香说的这几样所需,庙祝先是一怔,继而神情略凝,变化的有些古怪,他没收楚留香的碎银,而是先准备请人进去。
“香客先随我入殿稍等片刻。”
虽然疑云顿起,但是庙祝没有多问,他转身领着楚留香和陆小凤二人走进城隍殿内,先是找出了一张黄纸,然后拿出笔墨,最后递给了楚留香三支香。
“要先上香,之后再将这”诉状“在香炉上焚尽便可。”
庙祝说完,便将殿内的空间留给了楚留香和陆小凤,自己走到了殿外站定。
气氛一下子重归寂静,楚留香点燃手里的三支香,虔诚的将其敬上,待到香烟冉冉,他便站到一边,借着供案上的一块空地,将黄纸铺平,提起笔来一笔一划的把帕子上的内容誊抄了下来。
陆小凤站在楚留香的身侧,从他落笔伊始,再到最后一个字符停顿收笔,这所谓的“诉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誊写完成了。
楚留香搁下笔,将黄纸提起轻轻一抖,等墨迹干了后,他才走到城隍爷的神像前,将“诉状”点燃在了香炉里。
滋啦——滋啦——
赤红的火舌快速的吞噬掉了整张“诉状”,先前供上的那三支香还在徐徐的燃着,白烟盘旋而起,渐变渐浓,像是将上首城隍爷的神像氤氲在了一片白雾中一样,那威严的面容此刻竟变的又实又虚,恍若近在眼前,又恍若远于天边。
忽地,火光大绽,香炉中紧跟着散出了一道似云似雾的白烟,楚留香和陆小凤站在近前,只觉得瞬间头重脚轻了起来,等到他们适应了片刻后,这才发现,他们周围的场景已经大变模样,眼前那原本威严肃穆的神像,此刻也真真切切的正襟危坐在那儿。
见此情景,陆小凤只觉得心头一阵狂跳,他紧张的抿紧了嘴巴,视线悄悄的往两旁扫了扫。
在城隍爷的左右两侧,坐着文武判官,下列则各站着日游,夜巡二神,以及一众正容亢色的衙役鬼差。
现实中城隍殿内的几个神像,都在这里原位而立,他们凛不可犯,一个个不苟言笑的凝视着楚留香和陆小凤二人,那气势与威压,就算再怎么从容不迫的人,此时此刻,也会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诉状者何人。】
惊堂木一叩,城隍爷在上沉沉发问。
楚留香眼睫微振,迅速的反应过来了此言话意,这诉状者问的不是他,而是真正写它的人。
“五御门下,许明宜。”
楚留香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这句话是那天晚上临走前,许明宜特意告诉他的,说是在必要时有用处。
她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楚留香眉梢微松,他抬起头,坦然相对满殿的神鬼,静静的等着城隍爷的下言。
他不知道五御门是哪里的,但看城隍爷那一瞬间的沉默,这“诉状”应该是能成的。
【此状上达,听候定夺。】
语落,又是一记惊堂木叩案,沉闷的撞击声如钟鼓之音般,猛地让楚留香和陆小凤心神一清。
【退———】
两侧站着的衙役鬼差齐齐的敲响了手中的长棍,呼喝声大如擂鼓,瞬间贯彻耳中。
倏地一下,楚留香闷哼了声,从惊诧中回过神后,他这才发现,他们已然回到了现实中。
陆小凤捂着脑袋,看着满殿各有神采的塑像,一时还有些发懵。
原来所谓的举头三尺有神明,真的不是虚言。
这一场似幻非幻的经历,在阎府的那夜后,又给陆小凤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冲击。
等到一切结束,庙祝从外面走进来时,便看见了那香炉中的“诉状”已然全部燃烬。
见到庙祝,楚留香整理了番思绪,拱起手来道谢道:
“多谢帮忙。”
庙祝连忙还礼,微笑道:“万事心诚则灵,香客言重了。”
有此番经历,楚留香说不上来现在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他只能浅笑着,看了眼已经夕阳西下的天色,就此告别道:
“天色已晚,我二人告辞了。”
走出了城隍庙,楚留香和陆小凤相对无言的往前走着,没过一会,晕熏熏的陆小凤缓过劲来,轻轻的叹了声:
“昨夜香帅说的详情太过匪夷所思,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楚留香摸着鼻子笑道:“我其实还好,昨夜有了些底儿,今日这些便还能承受。”
“那位许姑娘…也有此神通吗?”
陆小凤回忆了番对许明宜的印象,实在无法想象那么一个娇软的小姑娘,居然也有这种能力。
楚留香认真的想了一想,回答道:
“说来她只浅露了一手,我并不清楚她的能力如何。”
望了眼没什么人烟的长街,楚留香脚尖轻点了点,随后整个人飘然而起,一袭白衣迎风猎猎,极快的朝远处掠了过去。
陆小凤睁大了眼,等他反应过来时,楚留香已经奔出了大老远。
只见那点白影起落自如,轻松无比,陆小凤一咬牙,憋着一股气也使劲蹿了出去。
比快是铁定比不过了,但追上他应该还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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