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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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准备好了?”
天色已暗,守在屋外的几个婢女见时辰将近,恐迟则生变,因此敲了敲门,朝里头问了声。
“这就好。”
怜怜手上的动作不停,快速的挽好了眼前人的长发,并在那发髻中插入了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白玉簪。
望着铜镜里那张妆容精致的面孔,许明宜轻轻挽唇,目光幽深的瞥了眼镜子中那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行了,就这样吧。”
怜怜木然的停住手,垂着头退到了一边。
许明宜站起身,她今晚上穿着的衣裳很是宽大繁赘,有些不便于行动,为了掩人耳目,她没有脱下旧衣,随身的乾坤袋也牢牢的绑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今夜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打开门,许明宜便看见院里正站着一众的婢女,她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圈,随后没什么表情的走下台阶,被这些婢女里一层外一层的簇拥着,往院外走了出去。
此刻,墙头上自是少不了一群充当眼线的飞蛾。
许明宜装作没看见似的往前走着,她倒也不急,一路上步子都轻快的很,这般自在的姿态落在旁人眼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散步。
没多久,卧房近在眼前,按规矩,这些婢女只能送新晋的姨娘到这儿,即刻便要回身离开了。
许明宜站住脚,看着她们犹如四散的燕群般逃的飞快,只一息的功夫,周围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风声悄悄,四周极为安静,许明宜拢了拢衣衫,抬脚拾阶而上,最后伫在门前稍顿了会儿。
她像是自作镇定,却又小心翼翼的敲了几下门,良久,屋内无人应答,空旷的环境里只有她在紧张的吐息着。
许明宜咬了咬牙,神情间略带着几分探索和好奇,慢慢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有些暗,她亦步亦趋的深入,只瞧得见内室点了烛火,却不明亮。
看来,这里面的人还没来。
黑暗中,许明宜完全抛却了方才的那些表情,她鼻尖耸动着,在室内点燃的熏香中嗅到了几丝极为浅淡的腥臭味。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熏香的味道很杂。
许明宜思绪转的飞快,在走入内室的那一瞬间,她皱起眉头,发现刚才嗅到的那股臭味忽然重了不少。
这回是从床榻间传出来的。
越过屏风,她从容的在床边坐了下来,借着那点烛光,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这屋内的环境。
一切都看似很平常,仿佛没有什么端倪可寻,她只能说,除了那道难除的气味,这始作俑者把其余的线索都清除的很干净。
等等…气味…
许明宜看着不远外的那个香炉,又思及自己现在正坐着的这张床榻,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熏香的味道为什么杂,因为里面添了不少东西。
除此之外,那始作俑者似乎还想借熏香的味道来遮掩这床榻间的臭味,但他怕是没想到,这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许明宜略微屏息,借着抬袖掩唇的空当,往嘴里塞了一颗解毒的清蕴丹。
吱呀————
有人进来了。
许明宜垂下眼睫,在宽大的袖摆里掐出了一张符纸,默不作声的等着那人走进内室。
脚步声愈离愈近,倏然间,许明宜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怎么???
她抬起头,望着花满楼那张温文秀雅的面容一时无言。
怎么是他?
花满楼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气息变化,于是试探性的开口:“可是许姑娘?”
许明宜紧皱着眉,当即反问道:
“你怎么在这?谁带你过来的?”
花满楼听出她话里的急意,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与朱停在饭后回房的路上听见了些话,便寻到了这儿,现下不是说话的地方,姑娘先随我走。”
说完,花满楼轻道了声冒犯,伸出手欲要将她扶起。
许明宜扯了扯唇角,立即按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掌,紧接着,她迅速的出手打熄了内室里的烛火,在骤然袭来的浓浓黑暗中,拉着花满楼绕到了屏风的前面。
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外屋的门被大力的拍开,一道雾蒙蒙的邪风顺门而入,径直擦过他二人躲藏着的屏风,落在了床边。
“诶?说好的小妮子呢?哪去了?”
示意花满楼不要出声后,许明宜转过头,目光冷冷的注视着那个外来者。
是个黄鼠精,修为不过百年,连正经的人样都还没有修出来。
“哪有小妮子呀,白怜生那家伙该不是唬我吧?!”
黄鼠精急的来回乱走,肉眼可见的暴躁了起来。
“他奶奶的,老子找他去!”
许明宜注意着黄鼠精的动作,见它作势要走,便没有再打算出手。
这会儿让它走,那么一会它便会引着那个白怜生回来。
到时她就在这瓮中捉鳖,也省的多费了力气。
想好这些,许明宜稍松了口气,连带着将手里的那张符纸也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身侧的那人突然有了动作。
许明宜还来不及反应,手腕便已被花满楼紧紧的攥住,对方掌间的温度熨帖上来,无端的让她颤栗了一下。
……他想干什么?
察觉到身边人的僵硬,花满楼拧紧眉心,以指作笔,在她的掌心里快速的写了个字。
【朱】
许明宜皱紧了眉,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朱停还在外面。
写完字,花满楼便很快的收回了手,许明宜攥紧了掌心,二话不说的便从屏风前头绕了出去。
此时,窗户微敞,外面溶溶的月色像银丝一样倾泻而入,在这方寸的黑暗之地里突然照出了一块明亮的光斑。
见一个女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自己身后,黄鼠精心里的惊骇大过窃喜,它有些防备的看着许明宜,龇牙咧嘴的恐吓道:
“你什么人?何时来的?!”
许明宜只看着它笑,那笑意不达眼底,将她上挑着的唇角渲染的凉薄又冷淡。
黄鼠精摸不清她的底细,便不厌其烦的想套出话来。
见状,许明宜轻飘飘的笑了一声,没再多听它的废话,直接抡起拳头揍了上去。
这内室的空间并不宽大,行动总是会受些限制,黄鼠精左躲右挡,不消几刻便踉踉跄跄的绊了自己一个跟头。
不待它再多喘息,许明宜的拳脚便又一个接一个的落下来,拳拳到肉,疼的黄鼠精嗷嗷的喊叫了起来。
“说,白怜生在哪?”
许明宜略缓下力道,松开拳头,一把揪住黄鼠精的后颈肉,将它按在了榻上。
“哪,哪个白怜生?!”
见它嘴硬,许明宜便暗自加强了揪它后颈的力道,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握起拳,携着呼呼作响的劲风停在了黄鼠精的面门之上。
“你说不说?”
她潋滟的瞳眸星光点点,目光恍若穿云利剑般吓的黄鼠精头大如斗,却是连挣扎都不敢了,只忙不迭的回这位姑奶奶的话。
“白、白怜生自是和他那凡人在一块呢,应该,应该在江府的大书房里吧。”
许明宜凉凉勾唇,神色不变的又问道:
“那照你所说,白怜生是个精怪喽?”
黄鼠精此时是恨极了那姓白的,故而面对许明宜的逼问,再不敢打马虎,只如实的告诉道:“是,是,他原型是个土玉精。”
土玉精,状若白鼠或鬼形,乃铜铁之精也,可令宅舍昌盛…【源于《纪妖》】
许明宜掩下眼底的几分异色,收回了手,只用红蚕丝绑着黄鼠精的手脚,让它盘在榻上不能逃脱。
“姑奶奶,您怎样才能放了我啊?我手上没沾半条人命!!”
许明宜脱下身上沉甸甸的外衣,将其扔在地上,听见黄鼠精的诉苦,也只是抬起眼帘瞥了眼它,接着嗤了一声:
“你和白怜生有什么交易?为何他晚上没来?”
看她没松口的意思,黄鼠精愁的一脸苦大仇深,但还是如实说道:
“交易…就是他找好看的姑娘供我们交配,□□气,完事后他取走元阴,我们再分一成的功力给他。”
似乎是察觉到许明宜幽幽盯着他的目光已带了些怒气,黄鼠精立马缩着脖子喊冤道:
“我,我今个才来的,我什么都没做!我都是听先前的…”
不待它说完,一个封口符便已经印在了嘴巴上,黄鼠精一脸绝望看着许明宜转过身,迎面走向了个男人。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花满楼眼睫微振,他安静的看了过来,那对乌黑的眼眸虽然有些无神,却总是湛亮的很,仿佛透过那层薄薄的雾,对一切都洞若观火。
“许姑娘一个人留下太过危险。”
不待许明宜再说些什么,他便又用看似在商量的语气说道:
“现下朱停还在外面,不如我们一起出去?”
望着对方那双平和如水的眼睛,许明宜张了张嘴,却没再说出来什么拒绝的话。
临出房门之前,她又转身看了黄鼠精一眼,忽略其眼巴巴的表情,只不咸不淡的留了句话。
“你安生呆着,没有人会来取你的性命。”
一桶冷水浇下来,黄鼠精满满的期望都落了空,它垂头丧气的歪在床榻上,倒也真像认了命似的,安分了下来。
循着几抹流水似的月光,许明宜和花满楼走到门口,两人的步子略微一顿,随后在推开门的前一瞬,花满楼便听见身边的姑娘清凌凌的先说了话。
“冒昧的问下,你是不是有眼疾?”
许明宜双手按在门上,在这空隙里歪头快速的望了花满楼一眼。
“是有眼疾。”
花满楼侧过脸颊也往她那看了一眼:
“姑娘放心,我不会拖累任何人的。”
听他这样说完,许明宜不由得蹙起眉,颇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阁下眼明心亮,不陷囹圄,我并没有那种意思。”
语毕,她推开房门,银白色的月光在他们踏出屋子的那一瞬拢身而上,柔柔的拉长了两个人映在地面上的身影。
和风习习,微凉却不冻人。
今夜月色朦胧,按理说,原该是个和谐赏月的好时候,可在此当下,这片庭院中的空气却仿佛胶着住了一样,气氛格外紧张。
看着院子里多出来的那两个人,许明宜面不改色的站住脚,而后不动声色的扯住了花满楼的衣袖。
她眨着眼,眸光意味不明的掠了眼稍眼熟些的管家,随后落在了那个穿着一袭白袍的人身上。
“鄙人白怜生,几位深夜乱闯此地,不知有何贵干?”
听他自报家门,许明宜拧眉一顿,少顷,她弯起眉,眼角紧跟着一狭,浅淡的笑意浮在了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眸上。
“我姓许,白大夫的名声我略有耳闻,只是这偌大的江府里,老爷和夫人俱在,何时轮得到白大夫来对我等兴师问罪了?”
话至一半,许明宜啧了一声,眼中的那几分浅笑倏而溜的无影无踪。
“再说了,我们并未动这江府的一草一木,可白大夫却挟持着我们的朋友,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许明宜说完,便再没什么好脸色,一旁的花满楼心下一惊,已听出了她话里的细节。
朱停在对方的手里。
那厢白怜生听完她的明嘲暗讽,倒是不怒反笑了起来:
“姑娘是聪明人,应该最懂得明哲保身这个道理,今日这趟浑水姑娘若是不淌,我便可以保证让姑娘和你身边的朋友安然无恙的离开。”
许明宜静待着他说完,随即似笑非笑的问道:“那我若是淌呢?”
白怜生神情不变,眼神却已阴沉下来,一抹毫不掩饰的杀机自他眼底袒露,森冷的恍若毒蛇吐出了信子一样。
“若姑娘非淌不可,那自然也就走不得了。”
他淡然的瞥了眼已被管家挟持住的朱停,好整以暇的又抬眸看向许明宜。
“姑娘自蓬莱沦落至此,何必为了这些不相干的凡人而自找麻烦呢。”
许明宜缓慢的抿紧唇瓣,牙关暗咬,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着:
“沦落至此?你未免太小瞧人了罢,今日这桩麻烦我还就管定了。”
她窝着团火,懒得再同白怜生掰扯下去,直接抬起手捏了个繁杂的法诀。
【藏锋不露,隐而待发。】
许明宜飞快的翻转手腕,她十指或交或叩,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在变换着手势,与此同时,周围原本和缓的风速乍然改了面貌,凛凛的罡风环绕而来,锐不可当,直割的人脸皮发疼,那感觉,就像是被细密的刀子给刮了一样,痛感干涩,很难忍受。
白怜生神情一变,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近在咫尺的危险感,他全神贯注的留意四周,却茫然的发现除了风之外,还是风。
而在这时,许明宜已经闪身来到了他近前。
她左手捏着剑诀,周身护体的灵力张狂不羁,如同势要燎原的火焰一般千恣肆戾。
白怜生看的心惊,他脚下生风般的躲避,手上也紧跟着出掌,朝着许明宜的面门,及身上的几处大穴,挥出了一道又一道夹带着灵力的掌风。
两方的灵力相抵相撞,继而砰的一声爆炸开来,飞散的灵力余波震的白怜生虎口发麻,身子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体。
“…”
他急促的喘息了几下,转而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自己已被划伤的掌心。
那是一道剑伤,深可露骨。
前方的白烟散的很慢,但依稀可见有道纤瘦的身影缓步走出。
白怜生脸色微沉,攥紧了那只受伤的手掌,垂在了身侧。
他大意了,也轻敌了,他原以为那女子或许只是个犯事而被贬下界的废修…
可废修哪能使出剑气呢。
烟气尽散,许明宜保持着左手的剑诀,裹着周身浩荡的劲风,在不远处站定。
“放人。”
灵力消耗过快,她也在轻轻的气喘着,许明宜长吸了口气,尽量稳住了气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太大的浮动。
再撑一撑…
喧嚣的空气逐渐变的沉寂,仿佛方才的打斗从未发生过一样,夜色愈来愈浓,黑暗倾巢而出,淡淡的火药味在此间不消反涨,将气氛渲染的越发怪异。
场面僵持着,双方都没有各退一步的打算。
朱停被管家捏着后颈,身体莫名的僵硬无比,他发不出声,也动不得身体,全程只能睁大了眼睛,旁观着敌我两方的一举一动。
陆小凤啊陆小凤,你去哪了到底?!
朱停无声的狂喊着,一颗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沉向了谷底。
“放人吧,你已经造了不少杀孽了。”
对面传过来的声音略带沙哑,渐淡渐细的在空中回旋着。
白怜生异常沉静的听完,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对于那些血淋淋的指控,他似乎已经听之任之了一样,这副麻木不仁的心肠,让许明宜越看越觉得心惊。
“事已至此,我已停不了手了。”
白怜生直勾勾的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带着执拗,狷狂,以及积攒至顶的执着,这些复杂的情绪团杂在一起,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又疯又狠。
许明宜只见他森森的露出了自己的爪牙,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终于忍不住想要茹毛饮血了一般,那对眼睛登时就变的通红。
她倒吸了口凉气,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貌若好女的男人变成了一只身形庞大的白鼠。
“就是拼的神形俱灭,我也要杀了你。”
白鼠犹如鬼魅般的急速跃近,电光火石间,许明宜想也不想的迅速结印,她腰间的乾坤袋嗡的一声亮起金光,三张符纸泛着浓郁的紫气各挡在了她的身前和左右。
“列缺霹雳,万钧霆击!”
轰隆隆———
白鼠的行动一滞,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电声给吓住了。
自古精怪怕天雷,滚滚的雷电在天上的浓云中只酝酿了不一会儿,接着便声势浩大的当头霹下,数道一闪而过却威力十足的雷光成包围状,将白鼠环在中心圈内,卡死了它可选的一切退路。
趁此时机,许明宜指尖绕着几根红蚕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其射出,红彤彤的细线在月光下一掠而过,分成上三根下四根,嗖嗖嗖的,朝着管家的眉心和咽喉处奔去。
杀意隐隐藏锋,虽然命中目标不是自己,可朱停还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此关头,管家的身体一瘪,任由红蚕丝穿透了这层无用的皮囊,百来个飞蛾扑哧扑哧的从四裂开来的人皮下飞出,一股脑的袭向了许明宜的后面。
…花满楼
好一招金蝉脱壳!
许明宜急急的转过身,同那群飞蛾一前一后的扑向花满楼。
“躲开!!!”
她扯着嗓子大喊完,一股不知哪来的烟熏味便倏地窜进了眼睛和鼻腔里,许明宜被刺激的下意识闭紧了眼睛,脚步也被迫停了下来。
她眼酸的要命,幸亏五感警觉的放大,这才听见了背后嘶哑尖锐的兽叫声。
“真完蛋…”
雷符的时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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