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和殿上的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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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思远的夜访让成德颇感不安,因此与芙格约好,等这日他下值之后,两人再往五钱楼碰碰运气,或许能再次见到韩逸林,却不想这一日太和殿叫大起,康熙竟然动了气。
“李郁!”康熙颜色不善,看着先前因为贪赃而罚俸一年的工部汉尚书李郁。
“臣在!”
六部满汉尚书都站在御书案下梯级前,与内阁大学士站在一道,此刻李郁被皇帝点名,连忙跨前一步欠身而立,就在明珠右前方。
明珠偷觑他一眼,见李郁眉清目秀,面貌姣好,且略带女相,心想,人说男人女相乃是富贵之兆,大汗在他而立之年便提拔他到此高位,谁想他自从当了工部尚书,大约手中掌着要务,巴结的人多了,他竟然把持不住,犯了圣忌,好在皇帝宽厚,没有重责,他竟不知悔改,回头又干那旧勾当,如今龙颜震怒,他自毁富贵前程,也怨不得旁人。
康熙面色严峻而冷淡,”先前你贪赃,朕爱惜你是个人才,没有真罚你,不想你竟不闭门思过,又收人贿赂,敢情朕不摘了你的顶子,你便不知道痛?”
“皇上冤枉微臣了。臣自领责罚之后,不曾再犯。”
“岂有此理?”康熙听李郁神色从容出言抵赖,登时面露愠色,”前几日你收了你旧时同僚翰林院侍讲黄翦暄的银两,当朕不知道?”
他一扬脸,吩咐站在殿门口的成德:”现在就去翰林院召黄翦暄来。”
李郁还是不疾不徐,”万岁爷明察,微臣着实没有收黄大人的贿。他给了银两是实,却不是贿银。他于微臣并无所求,没有贿赂的道理。”
“道理?”康熙冷笑一声,”你倒跟朕讲道理?那你说说,黄翦暄给你银两做什么?”
“黄大人与臣是同乡,家有高堂老父,犯病好些时日了,恰巧微臣家中有人要回南,他便托微臣将银两带回淮安,好给他父亲医病。”
康熙一怔,没想到李郁竟有这套说词,也不知真假,只轻哼一声,”待黄翦暄人到,看他是何说法。”
“皇上,微臣说的是实话,并不敢欺瞒圣上。黄大人托给微臣五十两银子,现下还包得好好的,在微臣家中放着。不日微臣家人启程回淮安,便要给他带去。”
“五十两?”康熙又是一怔。他得到的密报是极大一笔银子,怎会是五十两?要说黄翦暄托给李郁五十两银子让老父医病,倒也合理,毕竟黄翦暄是清贵翰林,一年俸银有限,多了恐怕他还拿不出来。康熙心中想着,并不说话,只等黄翦暄来,殿内众人自然也都不敢吭声,太和殿内一片沈寂。
不多时,黄翦暄上殿,正要扫袖子下拜,康熙却说:”黄翦暄免礼,朕有话问你。”看他似乎不明究理站在殿门口发怔,又说:”朕有话问你,你倒是近前来。”
黄翦暄听说,急忙近前,到了明珠身后站定,却没注意李郁就站在明珠前方不远。
“黄翦暄,你和李郁是同乡?”
“回皇上,是,臣与李大人都是淮安人,还是同榜举人。”
“你俩是同榜举人?”
“臣与李大人都是康熙五年的进士,只是李大人才高,会试一考便中,臣比李大人虚长十余岁,却考了三回。”
“朕问你,你可有五十两银子在李郁家中?”
黄翦暄没想到康熙竟然问起这等琐碎事,连忙欠身回答,”回皇上,有。”
“做什么用?”
“因为家父久病,家中缺钱,没请上大夫,始终不见好。近日李大人有家人要回南,因此特特请托李大人带去,好给家父延医调养。”
“他家谁要回南?”
“李大人说要遣家人带东西回去孝敬双亲。李大人高堂俱在,但臣只老父一人,臣又是独子,别无兄弟,因此上特别请托李大人,请他府上多费心,不时去探望,不然臣委实放心不下。”
康熙听黄翦暄说得实在,与李郁所言相合,但密报李郁再度收贿者又是可靠之人,一时间颇犯踌躇,且当着一众朝臣的面,他不好马上改变态度,便低头沈吟,”黄翦暄,你跟朕说的可是实话?可没为了什么缘故欺君吧?”
黄翦暄本来不明前因后果,听康熙这话,登时一惊,”臣所言句句属实,皇上可以询问李大人……”
“你没见他就站在你前头吗?”康熙面无表情,望向站在明珠身前的李郁。
黄翦暄这才抬头,见李郁独自出班站在六部尚书之前,登时感觉情况不善,”敢问万岁,为了什么事情特别召臣来?”
“朕听说你给了李郁一笔贿银,因此找你来与李郁当廷对质。”
“贿银?”黄翦暄闻言大惊,连忙跪倒在地,”臣没有贿赂李大人,那银子确实为给家父延医治病之用。”
康熙点头,”五十两银子,就算是贿银也不管事,朕相信你的话便是。”顿了一下又问:”你父亲生的什么病?”
“回万岁,是长年肺疾。家父年过七十了,再不延医调治,恐怕……”黄翦暄说着,眼眶已经有些泛红。
康熙知道黄翦暄是穷困出身,靠着苦读中了进士,好容易升到翰林院侍讲,与少年得志的李郁不同,早先也听闻过黄翦暄的孝子名声,想来他留着老父一人在淮安,也是困难,见黄翦暄那模样,心中不免大起同情,但对于之前贪赃的李郁却不放心,再者密奏之人可能误会,也可能所言属实,这事该如何料理才能得当,倒得费点心思。
“罢了,朕已经说了信得及你的话,这事便略过不提吧,倒是李郁……”康熙转头去看李郁,见他依旧气定神闲,一副不怕鬼敲门的模样,登时有了主意:”李郁!”
“臣在!”
“黄翦暄是个孝子,家道又艰难,你俩既是同乡,又是同年,还在翰林院同僚过,他老父长年犯病,你这朋友怎么当的,竟然还收他的银子?”
“皇上教训得是。”李郁对康熙的责备竟然直认不讳,”今日下朝,臣就将那五十两银子还给黄大人。他父亲的病,都包在臣身上。”
“你倒当起大夫来了?”康熙见李郁副漫不在乎的神气,忍不住心中暗笑,”朕倒有一主意,让你好人当到底,你说如何?”
“请皇上示下。”
康熙微微一笑,”这可不满带商量。”
“是,任凭皇上发落。”
“好。”康熙微微以下颔示意,”李郁,你的顶戴,今日就留在御书案上给朕了。”
此言一出,殿中略起骚动,李郁却十分镇定,摘了顶子捧在手上,交给侍立御阶之下的太监。
康熙看着李郁的一品顶戴微微一笑。
“你说黄翦暄父亲的病都在你身上,你人在京师,如何照料?朕让你好人当到底,你这工部尚书不用干了,改任漕运总督,给你三日时间收拾,第四日便即启程,到淮安部院交接去吧。”
康熙看满殿的人都面带错愕,更觉心中好笑,”你人既在淮安,照料黄翦暄的父亲可就方便。你一到淮安,即刻派三名家人前去黄翦暄家中安顿,专门照料他父亲,至于你嘛,漕运总督事务繁杂,总没有日日前去的理,但除了部院另有要务,朕限你每月至少三回,去给他父亲请安问好,看望病情。平日他父亲若有哪里不好,你送去的家人要即刻回报,你得即刻料理。”
李郁还是面不改色,顶戴已是摘了,还是扫袖子下拜,朗声谢恩:”微臣遵旨。谢主隆恩。”
明珠在一旁听,知道康熙终究还是惜才,刚摘了李郁的顶子,又原封不动送回一个,正在想漕运总督的品级可以商议,皇帝不知如何裁断,果然康熙就发话了:”漕运总督可以是从一品,也可以是正二品。李郁,你就当个正二品的漕运总督吧。”[2]
李郁光着头顶跪在地下,依然面不改色朗声回答:”谢主隆恩。”
“你这就起来,把该办的事都办了。记得,朕限你三日收拾停当,第四日便即起行。那五十两银子,别忘了今日就着人送还黄翦暄。”
李郁高声领旨,毕恭毕敬下殿去了,站在殿门边的成德却看康熙使来眼色,显然要自己跟着李郁,连忙向康熙一欠身,也悄声退下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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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六部尚书都是从一品,李郁由从一品工部尚书迁正二品漕运总督,等于降了一级,是康熙略示薄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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