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发事件

离开火锅店，秦艽和祁白芷慢悠悠的走在马路上，望着四周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俩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着。曾经的曾经，她们也即将成为这些人中的一份子，只是后来的后来，这变成了在也不可能的事。无论是身处的困境，还是思想上的改变。

        俩人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找到了一家商场，一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祁白芷似乎很喜欢bling-bling的东西，兴奋的跑了过去。每看见一个喜欢的样式，都会立刻指给秦艽看，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终于见到了自以为是的好东西，迫不及待的向同伴分享。

        起初秦艽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默默跟在身后，时不时给她一点回应。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无论祁白芷走到哪个柜台前，旁边的导购员都如同见到了瘟疫般，纷纷嫌弃夹杂鄙夷的走开，并且是毫无掩饰的，仿佛是故意让她们看到一般。

        秦艽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看着前面还沉浸在自娱自乐中的祁白芷，走过去意欲带她离开：“你瞧这里的珠宝都只有白色的，又素又没有特色，那有你耳朵上的红宝石好看，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祁白芷伸手摸向自己的耳坠，好像想到什么，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可这里的东西都能发光，为什么我的不能？”。

        “你的也能啊”，秦艽伸手摘下她的耳饰，将东西放在了橱窗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透过红宝石本身艳丽的颜色，犹如烟花般绚丽多彩内部映入眼帘，并折射出了动人的六射星光，橱窗下的珠宝顿时变得黯然失色起来。

        祁白芷像看到了糖果的孩子，霸道的抢回耳饰：“果然，红色最好看了”。

        秦艽眼睛还没跟上，就觉得手里一空，东西瞬间跑到了祁白芷的手上，她只好无奈的笑道：“是，红色最好看了，所以现在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祁白芷重新戴上耳饰，点了点头。然而俩人还没走远，就听见旁边的两名导购员聊起了天：

        “那俩个小孩儿自己在那儿看了半天，最后来一句东西不好，你说逗不逗”。

        “看她们打扮就知道了，肯定是个辍学混日子的小孩，好不好的她们还能买得起啊，理她们干嘛”。

        “可不。哎，咱也就不知道了，好好的小姑娘，非要要染个白头发。你说这头发色多不吉利，这家里长辈看见得多闹心，造不造孽啊”。

        “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孩主意正着呢。哎，就我之前给你提过的王姐，她家孩子，十六、七岁，弄了一身的纹身，给王姐都气哭了，那孩子倒好，说王姐思想太老旧，没法和她相处，直接离家出走了”。

        “真的假的？”。

        “我还骗你不成，上个月走的，前几天才找到，给王姐急坏了”。

        两名导购员的聊天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全部一字不落的进了秦艽和祁白芷的耳朵。在提到白头发时，祁白芷缓缓停住了脚步，一股杀意从眼睛里流出。

        秦艽发现不对，回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尽快带着她离开这里。毕竟如果她真的在这个地方开始大开杀戒，那对自己接下来要实施得计划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祁白芷就像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任由秦艽怎么努力都纹丝不动，逼得秦艽不得不尝试正面解决这个问题。

        秦艽面向祁白芷，双手搭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柔和道：“世界就是这样，有美好的一面，也有不堪的一面。恶言虽伤人，但还罪不至死，更何况她们还只是一群普通人”。

        “你懂个屁！”，祁白芷怒吼着甩开了她的手，周围的人听到声音也纷纷望过来看起了热闹。

        两名导购员被祁白芷怒吼的声音吓的打了个颤，但还是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穷人无能的咆哮。不过两人也不傻，万一对方要是发起疯大闹起来，自己难免会遭到处罚，于是带着不屑的神情逃到了另一边。

        祁白芷看着两人要离开，双眼宛若要吃人一般，就好似即将失控的野兽，已经做好了扑杀猎物的所有准备。

        秦艽知道祁白芷现在的情绪已经出了问题，不能在用任何言语进行刺激了，只能想办法另辟蹊径才行。她扫视四周，在看见带有尖锐边角的装饰物后，故作因为推力而没有站稳的样子，将手臂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滴答！滴答！

        鲜血从伤口里争前恐后的流出，血珠顺着指尖落到地上，像是一颗颗断了线的红珍珠。

        “嘶！”，秦艽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夸张的开始痛吟起来。

        祁白芷听到声音本能的停下了动作，转头望了过去。看着熟悉的殷红色闯入视野，她如晴天霹雳般愣在了原地，目光呆滞地盯着她受伤的手臂，口中小声呢喃道：“受伤了怎么又受伤了怎么又是这样”。

        她越呢喃，似乎就有什么痛苦的东西冲进了她的大脑，她的表情越来越狰狞。随着“噗通”一声，她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仿佛要把自己的头撕开一般。

        秦艽见状连忙上前半蹲在地，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将自己的额头轻放在她的额前，不断的小声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

        安抚的声音像是泉水，一点点流入祁白芷的耳朵，没有任何攻击性、目的性。仿佛在很遥远的以前，她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哎哟，我们的小宝贝嗑到头了。没事，没事，妈妈揉揉，揉揉就不痛了”。

        “是不是吓到了，不哭不哭，妈妈在这儿呢，我们家白芷最坚强了”。

        模糊的片段不断在脑海中闪过，祁白芷努力的想要回忆起什么清晰有用的东西，可除了声音，她在想不起任何东西。依稀可见的人影，却没有与之匹配的五官。她有些焦急了，急到不自觉落了泪，双手也从头上缓缓滑落。

        秦艽立刻握住了她滑落的手，想尽可能用触觉来平复她的情绪。

        感受着自己手上传来的温度，祁白芷下意识反手死死握住，仿佛害怕温度溜走似的。可脑袋里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想法和身体上的不同反应，让她的头与颈产生了不协调控制，如同机械人一般，整个人都变的诡异起来。

        秦艽见她重新有反应，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为了避免二次产生问题，她只好尝试着问道：“我们不逛这里了，出去四处看看四周的风景吧？”。

        祁白芷迷茫的看着她片刻，最终逐渐恢复了理智，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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